玩弄這個小奸細 故事的起源……

作者 ︰ 連清

十五歲的齊筆筆坐在公園的秋千上,輕輕晃蕩著。

深夜十一點,佔地不大的鄉下小公園顯得十分寧靜,然而齊筆筆無心享受這微風徐徐的舒服涼夜,因為她好煩。

自嬰兒時期開始,不知父母身分的她就被院長收留,在私人育幼院里長大,然而院長最近生病了,醫院評估出來的治療費用約要三十萬左右,這讓經濟狀況原本就拮據的育幼院雪上加霜,較年長的院童們個個都在想辦法,只是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

「流星,請出現吧!讓我許願好嗎?讓我許一個可以夢想成真的願望,拜托——」齊筆筆無奈下之只能藉助運氣了,閉上眼楮對著天空開始祈禱。

「妳在等流星許願?」一道悅耳溫柔的嗓音突然飄送過來。

嚇!

「妳在許願?」男子看著她,再次問道。

齊筆筆眨了眨眼,看著他,眼皮一瞬也不瞬,這突然冒出來的俊美男子,容貌柔美,舉止溫文,實在太迷人了!迷人的程度,教她腦袋所裝的文字都無法形容他空靈的氣質,只覺得他跟故事書上形容的神祇一模一樣。

她就這麼望著他,眼楮舍不得移開,激動的情緒在經過努力壓抑後,總算逐漸緩和下來,也才能鎮定地開口回答︰「我是在許願沒錯,你怎麼突然蹦了出來?難不成你是專程下凡拯救我的神仙,要來成全我的願望?」她怔愣愣地問著。

年輕男子低低笑著,回道︰「我是很想當神仙沒錯,也很想擁有無所不能的本事,可惜我不是神仙,只是個平凡人,更不懂法術,所以不曉得能不能成全妳的願望。」

「原來你不是神仙哪……」齊筆筆說著,露出失望的神情來。

「對不起,讓妳失望了,我很內疚。」他一本正經地回道。

「呃,別這樣啦!」齊筆筆趕緊揮揮手,他不需要向她道歉呀!「你干麼在意我的胡言亂語?你又不認識我,更沒有義務要幫助我,而且我剛剛只是亂開玩笑的。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因為你好熱心,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

男子又淺淺地笑著。好有趣的女孩,面對他這種突然闖入的陌生人不僅沒有驚慌懼怕,更沒有露出痴迷傾心的表情,還十分地鎮定自若,並且耍著小手段——是的,男子意識到女孩似乎想要得到他的好感,而且她一直在盼望得到他的協助,她只是國中生的年紀,卻懂成年人的心機了。

「妳真有意思,我欣賞妳,這樣好了,為了答謝妳的贊美,妳把想許的願望告訴我,雖然我不是神仙,但或許我有辦法讓妳的美夢成真。」他問她,明知這妮子有心機,他卻很想實現她的心願。

齊筆筆心思快速轉呀轉,愈轉心弦震蕩得愈厲害,她是想要大膽賭一賭,沒想到老天爺真給她機會。

「妳在心煩什麼?」他問。

「心煩錢。」她望著他,坦白說道。「我是孤兒,來自『情心育幼院』。因為我們的育幼院沒有立案,能得到的金援很少,可是院長生病了需要錢,所以我才會煩心,才會想要許願。」她直接把自己的困難告訴眼前這位陌生男子,她就是要賭這一把,賭這男人不是泛泛之輩;因為她感覺得出這位氣宇非凡的年輕帥哥或許不是普通人——她想賭他或許有能力可以幫助她!

「妳需要多少錢?」他也不嗦,直接反問。

「一百萬左右。」齊筆筆計算過了,扣掉醫療費用,院長還要休養,這會造成好一段時間沒法子再對外界募款,院里會缺錢的,所以她乘機對這不是普通人的男子多要求一點點金錢,也好保障將來不會斷炊。

倏地,男人取下後背包,打開拉鏈,抓出一包沈甸甸的紙袋,遞給她。「喏,給妳。」

「什麼?」

「一百萬呀。」他說道。

「袋子里裝著一百萬?!」她聲音開始抖顫,她的賭,贏了。

「拿去。」見她全身僵硬,他干脆拉起她的手,將紙袋奉上,還交代道︰「抱好,別讓錢掉滿地了。」

感覺到沈甸甸的重量,真的是錢。

立即地,她用力地、緊緊地將紙袋抱在懷中,她賭贏了!她賭他來歷不凡,賭他是有錢少爺,結果真的贏了!「好,我抱好,我不會讓錢跑掉,真的。」她把救命錢抱得死緊,絕不放手。

雖然這位年輕男子好心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地、雖然他身懷巨款還趴趴走顯得詭異,而且,這筆錢的來源真的沒問題嗎?他給她錢的用意又是什麼?一堆疑問躍上心頭,可她不想去理會,她管不了這麼多,她真的好需要好需要這筆錢……

「不夠的話我大背包里頭還有另一迭一百萬,妳想要嗎?」男子再問她。

「不不不,一百萬夠了!我不能太貪心,一百萬就足夠了,這一百萬夠我解決燃眉之急,而且院里幾個年紀較大的孩子會努力支撐育幼院的支出,除非將來再發生大麻煩……不過現在一百萬就好,一百萬就可以了。」齊筆筆不準自己太貪心,更怕貪心會讓恩人不悅地收回巨款。「我現在只要一百萬,只是你——你就這樣給我一百萬沒關系?不後悔?」她再次問他,他未免大方到離譜了。

「我才不會後悔,而且就送給妳,妳不用還我了。」他微笑道。

「不用還,你不是在開我玩笑吧?」她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自己可以這麼好運。

「我是很正經的,因為妳值得。」他雖然不認識她,但從交談里,他對她充滿著好感。

「我值得?我哪里值得?」齊筆筆倒是不懂了。

「我認為妳值得,妳就可以拿。」他當然是覺得她值得才願意撒錢。「不過妳不擔心這筆錢來源有問題嗎?妳不怕惹上麻煩?我的身分妳可是一無所知,妳不擔心我是壞人,被我牽連嗎?」

她搖首,回道︰「我沒什麼好怕的,因為我認為你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有錢很正常,而我就當自己很幸運,遇上你這位善良的少爺——故事就是這樣,不用問內容我也知道這筆錢來源很正當。」她才不想問太多細節,只要達成目的就好,至于這位好心男子的身分?他為何隨身帶了這麼多錢?這些錢的來歷又是什麼?她不管了!倘若未來出事,她也願意一肩扛起。解決燃眉之急比較重要,她不想把眼前的救命錢給推掉。

男子笑得燦爛,小妮子居然編了個合情合理的故事,說服自己拿錢無所謂,不想被無謂的懷疑啃噬良心。

「我不得不說妳年紀雖小,但處理事情的方式,以及心理建設的能力都很高強。」她才十多歲,卻懂判斷、知道輕重緩急、有膽識,不會墨守成規外,又懂得要把握機會,而且還不貪婪,聰明又勇敢——很好!他欣賞聰明善良,卻帶點小心機的女孩,有機會用得到她的時候,倒是個不錯的好選擇。

她搖頭,回道︰「我的能力不好,只是個傻丫頭,這個育幼院的困境,全靠你的善心才能解決問題,真正棒的人是你——你是我的大恩人!你連我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就相信我說的故事,直接拿錢幫我,你的心地真是好呢!雖然你不是神仙下凡,但我就當你是童話故事書里頭的長腿叔叔化身……呃,不,你年輕,是帥氣的長腿哥哥才對,我幸運地遇上長腿哥哥的協助,謝謝你呀長腿哥哥。」她好感激也好謝謝他,至于長腿哥哥到底是何身分,她不想追究;哪怕真相是他根本是一個有企圖的美麗惡魔也無所謂,能幫她忙的就是大好人。

「如果說,我是會要求妳回報的好人呢?」他問她。

齊筆筆心一凜,她才想起「美麗惡魔」這詞匯,長腿哥哥的樣貌立刻跟這個形容重迭。

「如果我是有交換條件才要幫妳的,妳還會接受這一百萬嗎?」他再問一次。

齊筆筆看著他,他俊秀的臉龐雖然還是很俊美,但她確定,自己剛剛從他的眼里看到一抹邪氣掠過,而他唇畔的笑意,也隨著那句話變得深沈邪魅,像極真正的魔物。

她心跳加快了,咽了咽口水後,回道︰「如果你需要我回報,那當然義不容辭。」不管他是良善的長腿哥哥,或者是邪氣的美麗惡魔,她都會回報他協助的恩情。

他滿意地點頭,再道︰「放心吧,妳年紀還小,我不會要妳現在就報答我,而且有沒有需要報答,我也得再看看情況……」他古里古怪地嘀咕了會兒,又勉勵她。

「總之,我希望妳用功讀書,讓自己變得有能力。可不要我需要妳的時候,妳卻什麼都做不來。」

「我懂,我會好好充實自己的。」她明白他的意思,而且她本來就是很重視學業的人,她知道知識與學識可以幫她找到好工作,這也是月兌離貧困的好法子。

接著,長腿哥哥對她說了他的身分以及名字,但要她嚴守秘密。

齊筆筆答應,也將他的交代牢牢記在心中,並且發誓會守口如瓶。

而後,長腿哥哥離開了。

齊筆筆目送他離去,久久回不了神,若非懷中紙袋的重量,她幾乎要以為剛才的一切只是夢境一場。

她低首看著紙袋,仍在。

她松了口氣,又仰首,閉眼對著星月道謝,感謝它們讓她的祈禱實現了。

「筆筆,妳在干什麼?手上抱著什麼東西呀?」熟悉的女孩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齊筆筆回過身,來者是跟她同年齡、也被同一家育幼院收留的好朋友安美暇。

「是錢。」齊筆筆不隱瞞。她和安美暇兩人在「情心育幼院」一起長大,友誼很深。

「什麼錢?」安美暇驚詫地沖到她面前,指著她懷中的紙袋問道︰「妳說紙袋里頭有錢?」

「對啊,有一百萬哦。」

「一百萬!」安美暇驚呼,立刻湊過去打開紙袋,手伸進里面一拿,便是一迭白花花的鈔票。「錢耶!真的是錢!」

「對啊。」她笑咪咪道。

安美暇瞪大眼楮,問著好友︰「妳哪里來這麼多錢?天上掉下來的?」

「說是天上掉下來的也沒錯啦。」齊筆筆開始對安美暇說明剛才的奇遇,只不過恩人的名字以及背景她絕口不提,只用長腿哥哥取代之。

安美暇听完後,眼楮瞪得更圓更大,不敢置信地再問一次︰「妳把育幼院亟需用錢的事情告訴他,他就把一百萬送給妳,世上竟然會有這種好事?這根本就是童話故事里才會出現的劇情嘛!」

「所以我才說我遇見了童話故事里頭的長腿哥哥呀,很幸運吧?」兩人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又有類似的出身,算是同病相憐,也很相知相惜,所以許多秘密都會互相分享。

「媽呀,好夢幻哦……只是長腿哥哥的名字以及身分背景,妳為什麼不追問個清楚呢?笨蛋!這樣妳就喪失掉一個認識有錢少爺、然後變身成鳳凰的大好機會耶!」安美暇好羨慕筆筆的際遇及艷遇。

「什麼變身成鳳凰?妳太會幻想了吧!我才十五歲而已,才不要這麼早就去談情說愛,又或者是嫁進豪門哩!我只是很幸運遇到好人幫助而已,妳別愈扯愈夸張了。」齊筆筆撇撇唇,但不怪美暇幻想啦,她向來愛作麻雀變鳳凰的美夢,不像她個性務實,而且不興作夢。

她,齊筆筆,只想要把學生生活過得充實,讓自己的內在與實力都齊備,將來憑能力找到好工作、賺更多的錢。因為她深信︰想過好日子,就是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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