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路蒼桑 第四十二章 又見金發青年

作者 ︰ 人稱風景哥

一路走向島中心,唐少寒路過了幾條小溪,他暗暗地記憶著一路上的場景,以備萬一要逃命時不至于在樹林中迷路。所以行走的十分緩慢。

他一刻不停地向那個死火山進發,走了大約有三個多小時,還沒有走到近前。大概估計自己已經走了有十公里的路。

現在死火山已在不遠處了。再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就可以走到。唐少寒見前面有一塊大石頭,便坐下休息。

他不想過早地走到地方。從早晨喇叭響的一刻起,到現在,已過去四個多小時,他決定在這里休息一陣,養足了體力好應對可能遇到的危險。

正慢慢咀嚼著一塊干肉,就著水咽下時,突然听到身後有腳步身傳來。唐少寒心頭猛地一緊,忙站了起來,一只手輕輕地按住了腰上的刀柄。

這時,從樹林中走出一個十三四歲的黑人少年。這少年一雙眼楮十分明亮,猛見到唐少寒沒生息地站在樹林的一小塊空地上,神情戒備地看著他。

黑人少年也是嚇了一跳。不過馬上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無奈的笑容,先是微微向唐少寒點頭示意。

嘴唇在笑的時候微微分開,顯出一雙潔白的牙齒。接著微聳雙肩,雙手攤開,意思是自己沒有武器,也沒有惡意,只是趕路的。

唐少寒神情放松下來。現在島上所有的人都會往島中心匯聚,他在這里踫到人也不算意外。于是緊繃的心神松開了。

也對黑人少年笑笑。又坐回石頭吃自己的干肉。不再看一眼黑人少年。黑人少年慢慢地繞過他,向前走去。

唐少寒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樹叢之後,暗暗皺眉。他發現了一個現象,就是這個島上他踫到的人,幾乎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年。

自己在島上呆有近一年時間,前不久才過的生日。剛好九歲。這說明這些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少年們,很可能都是在十歲左右被帶到島上的。

他們已經在島上生活了幾年了。這幾年中,一定有很多人死去,而島的主人還在一批批不斷地運送小孩來島上。才保持著小島一直有近五十人生存著的樣子。

此島的主人倒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一直是他怎麼想也想不通的事情。不過他知道,島主決不會安著什麼好心。

這些能孤獨地生活在島上,過了幾年都沒有死去的少年們,幾乎都有過人的生存本領。就拿他的鄰居來說,唐少寒頭一次踫到時就差點被石頭打死。

與這些人若是意外地踫到一起,往往會起沖突。唐少寒年齡比別人小,個子矮小很多,沖突起來自是吃虧。

現在金發青年命令所有人去他那里集合,不知道想做什麼。說不定又想出什麼花招,害死島上眾人。

唐少寒至今回想起初至島上,被命令殺死一個人才有資格在島上存活下去的事情時就心頭發冷。

那血腥的場面,人臨死前的嘶嚎聲。就算唐少寒曾經殺過三個人的經歷,至今想起都是心有余悸。

那一次的經歷,是他人生的一場無比殘酷的噩夢。令他久久不能忘記,甚至成了心中的一個陰影。比他後來殺人後的恐慌無助感覺更加難以抹去。

他想了一陣,又想到不知道李婷婷來了沒有,不知道她听不听得懂英語。如果她不來,那有可能今天就是她的最後一天了。

唐少寒突然有種想回去尋找李婷婷的沖動。不過剛站起來,又坐了下去,現在反回去,時間明顯不夠了。心道︰「唐少寒,她的死活與你有什麼相干?你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還想去幫別人嗎?真是個八嘎!」

這樣自責著,唐少寒遲疑著該不該回頭去找李婷婷時,李婷婷已出現在了樹林後,李婷婷猛然見到唐少寒坐在前面,停下了腳步,面上露出了一股冰冷的氣息。

唐少寒也是十分意外,他見李婷婷出現在這里,明白她是能听懂英語的。知道她不會有事了,心頭微喜,臉上不覺露出了笑容。

李婷婷只是停了幾秒鐘後,見到唐少寒臉上露出笑容。馬上扭過臉去,仿乎極為不願見到唐少寒的樣子。遠遠繞過唐少寒,向前走去。

唐少寒臉上笑容尷尬,慢慢凝結了。心中甚是後悔,暗自道︰「唐少寒啊唐少寒,你還去擔心她,你看看她對你的態度,你憑什麼去為她操心?你沖她笑個什麼呢?難道你笑一下,她就看得起你了嗎?」

一會又想︰「哼,裝什麼清高。你不看我,我就看你嗎?」他小時候,有兩個唐姐,是他二伯父家的孩子。長的非常漂亮。常被二伯母帶到他家玩。

兩個唐姐從不和他打招呼,也從不和他玩。見到唐少寒,總是馬上走的遠遠的,臉高高仰起,用一種居高臨下的鄙視的眼神看他。

這種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又窮又髒的叫花子一樣。唐少寒見多了這種目光後,自也對兩個唐姐毫不理會。每見到她們後也會馬上高仰起頭,遠遠走開。

唐少寒心智開啟後,便明白她們對待自己的態度,是因為自己父親在唐家受到排擠有關。所以他對這些唐表兄妹們也不會十分親熱。

後來父母被逼帶著他遠走印尼,唐少寒更是對唐家人寒了心,早就下定決心永遠不回去見他們。

李婷婷的眼神像極了唐少寒的兩個表姐,這令他最初對李婷婷的一絲好感化為了無形。頭一次感覺對李婷婷十分厭惡。

暗暗覺得自己先前為李婷婷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可恥,簡直是自取其辱。唐少寒恨不得煽自己幾把掌。決定以後再不去為李婷婷做任何事,甚至她馬上被人殺了,自己也決不會出手相助。

想明白了這事後,唐少寒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慢慢起身再次向前進發。他的時間充裕,所以不急不慌地一點點向前走著,他可不想早早走到一個受制于人的環境中去,晚上一刻過去,說不定活下去的機會就大一些。

可是路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快到山腳下時,樹林中出現了一條被汽車軋出來的路,兩條車轍深深地陷入,中間長滿了野草,已經很久沒有車通過這條路了。

順著這條路,唐少寒在六小時的最後一刻,走到了山腳下。前面出現一個非常大的,被人清出來的廣場,周圍栽著木樁,圍有鐵絲網。

唐少寒發現場地的四周已零零落落地站了很多少男少女。這些少年們或坐或立,各自都保持著**的範圍。只有為數不多的三兩個人呆在一起的小團體。說明他們是認識或者朋友。

唐少寒發現那個當日與段華一起來殺自己的少女也在人群中。遠遠站在一個角落里,見到唐少寒,雙眼馬上流露出懼怕的神色,回過了頭去。

李婷婷也孤身一人站在另一個角落里,似乎十分害怕。雙手抓著衣襟下擺,頭深深低著,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唐少寒也猜不到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場地一邊是一幢二層樓房,水泥牆體上濕跡班駁,外面有一條護廊,上面站有數位身穿迷彩服飾的白種人。

一個個身材高大,全副武裝。手中抱著機槍。廣場的四面也分別用木頭架有瞭望樓,上面各站了兩人,也是全副武裝,樓上還有重機槍。

唐少寒慢慢不引人注意地悄悄走進了場中。尋到一個無人處站定,細細打量,發現這些人中,年齡最大的人有十五歲左右。

年齡最小的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只有李婷婷和另一個男孩。那男孩縮在另一個角落里。身子在微微抖動著,似乎十分害怕的樣子。

所有人的共同點是,脖子上都戴著一個金屬項圈。唐少寒看那些年紀大些的少年的服飾,發現他們都穿著黑色面料的衣服。

這和上次段華,還有李東平還有那位少女穿的都一樣。心里估模著,這些人的衣服一定是島上人發的。想著有機會也想辦法弄上兩件衣服穿。

唐少寒的衣服只有一件體恤衫,一件藍色褲子。早被他穿爛掉了。現在只是用樹枝葉將爛衣褲綁在身上庶羞。

好在像他一樣裝束著樹枝的人不在少數,他也沒有覺得如何。這島上一年四季的溫度都很熱。衣服對于眾人來說是一種境遇的表現。並非御寒之用。

他正在思量著。人群中也有人在注視著唐少寒。唐少寒不經意地向四周看去,發現有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正射向自己。

他心頭暗叫倒霉。在這群人中,唐少寒年紀幼小,身材瘦小,被這些不懷好意的人知道了他的底細。以後只怕難有安穩日子過了。

唐少寒開始後悔來到這里。一點點向後退去,盡量靠著角落站著。

這些少年們,有些人已經來了兩三個小時,早已等的不耐煩了。唐少寒進來後,又有幾個少年陸續從樹林中走出。進入了場子當中。

這時那幢小二樓的門啪地開了,里面出來幾人,當頭的正是金發青年。這青年面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見樓下人站得松松散散,眉頭微皺對身邊人道︰「讓他們靠近過來,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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