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塔伊馬爾克魯卡由哈涅、坐鎮四面八方,粉碎安眠之夢,驅逐妖魔鬼怪!」
馬瓊琳唱起一向習慣即興而作、隨意拼湊而成的咒語,
伴著一種奇異的頻率,存在開始震蕩,蔓延,顫動,一邊適量的吸納火炬,一邊帶著淡藍色的符文輻射開去。
「大範圍的搜尋自在式嗎?」
感受著自在法掃過身體的灼燒感,在樓宇間奔跑跳躍的夏娜確認著對方的身份。
「嗯……是自在師,小心。」
得到肯定答復的夏娜一邊整理著如同灼燒般的心境,一邊加快腳步。
騰空,飛躍,如黑色的蝴蝶。
近了,更近了,
跳躍之間,
不諧的震源,終于進入視線。
半秒間,感覺心髒結凍了。
——到底!
一股激烈的、仿佛熊熊燒燃的怒火讓黑色大衣包覆住迎風奔馳的身軀繃緊。
——在那個地方!
接下來的一蹬,手上已經緊握閃耀著殺戮銀光的武士大刀「贄殿遮那」。
——做什麼!!
宛如沖破冰層的熔岩,
那份記憶,
那份懷念,
絕不容許被沾染!
不論誰都一樣!
燃燒和宣泄的記憶一起,化作澎湃的戰意,
就連夏娜自己也沒發覺,
這份狂暴,
絕不是「自願成為火霧戰士」的她應有的心境。
帶著鋼鐵的力道著陸,地面被踩得龜裂,標志性的炎發和灼眼在火光中熠熠生輝。
對視,
帶著同樣瘋狂的戰意與眼前近乎作為戰斗意志化身的二人對視。
「你們兩個在這里做什麼?」
略顯稚女敕的嗓音,卻帶著與之不符的殺意質問著。
「哈!不懂禮貌的小丫頭,連一句問候也沒有?」
「嘿、嘿嘿,好—久不見啦!‘天壤劫火’,她就是‘炎發灼眼的殺手’嗎?嘿嘿……看來是個很上道的家伙嘛!
‘蹂躪的爪牙’馬可西亞斯,以及‘悼文吟誦人’瑪瓊琳•朵……想不到你們流浪到這個地方來了?」
兩個魔神開始了沒多少意義的寒暄,雖然亞拉斯托爾很想說服兩人放棄對無害的「使徒」拉米的追殺,但是,很明顯和戰斗狂說話用拳頭比用嘴有用得多。
「來吧!!!!!夾著尾巴逃走還來得及喔!膽小魔神和契約者小姑娘!!」
這句無論任何人都絕對不可饒恕的侮辱,點燃戰斗的導火索。
近乎自相殘殺的戰斗正事打響。
第一時間,深藍色的火焰鼓動著包裹住馬瓊琳,形成一件粗糙的圓筒形怪獸外衣。
雖然顯得可笑怪誕,而又笨拙無比,但是,接下來的景象足以讓任何一個還想發笑的敵人咬掉舌頭。
「來呀!妖魔鬼怪,我在這里!」
伴隨著怪獸的得意的咆哮,
從大的夸張的嘴里噴出的火焰彈,燃起的一團團深藍色的火焰,那火焰竟然像影子一般蔓延開來,一個個一模一樣的藍色怪物在其中浮現,肥大的身體,滑稽表演似的上下翻飛著。
「咿——嘿嘿嘿嘿!」
全體一起鼓噪喧嘩,短腿不停蹦蹦跳跳。
在分不清是玩笑還是噩夢的景象之中,它們突然高高跳起。
「抓到了!!!!」
雖然夏娜明銳地將唯一一個沒有跳起的火焰怪物斬成兩段,不過,那只不過是一個誘敵的陷阱罷了。
爆炸,被斬開的怪獸轟然炸開。
「太陽雨天氣雨,喝!」
「三秒內上西天,喔!」
成群的怪獸夾雜著爆炸聲一同歌唱。
只見怪獸們長滿尖牙的大嘴,視乎扯出一個猙獰的笑意,瞬間,深藍的烈火化作道道流光,凝聚,一個個藍色的光球在空氣中劇烈地膨脹,然後壓縮,化作一道道湛藍的流星,向那抹緋紅的身影奔襲而去。
藍色流星的能量豪雨,帶著壓倒性的毀滅力量,夏娜雖然下意識地掀起大衣想要防御,不過劇烈的爆炸還是將她整個震飛。
「嗚………」
咬緊牙,盡管拼盡全力地順著密集火雨的方向靈活突圍,然而,從一開始就是去冷靜的夏娜,以這種和平時辯若兩人的近乎亂來的攻擊方式來戰斗的她,敗北只是時間問題。
「咯,唔……」
夏娜從即將坍塌的瓦礫當中站起身來。
把武士大刀當成拐杖一般拄在地板憑靠著。自從獲得這把大刀以來,第一次充當這種用途。
滾滾煙塵與火光中,漂浮空中的敵人,開始模糊身形。
目之所及,深藍的螢火像精靈一般上下翻飛著,地面也被幽幽藍光沾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若有若無的不知名圖騰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飄忽不定,宛如幻象,光影明滅之間,就連看似笨重可笑的火焰外衣也「托卡」一時間竟也平添了幾分靈動和詭異。
「喲喲………不怎麼樣嘛……真的是你們解決掉那個獵人的?」
帶著疑問的語氣馬瓊琳話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失望。
「這樣吧!只要你不再妨礙我們,‘再跟你玩一招’就放你一馬吧。」
看著在火球轟炸中疲于應付的夏娜,馬瓊琳決定結束這場無聊的戰斗。
「月水火木金土日、生婚病葬、速速現身!」[
「所羅門•格蘭帝!」
兩個聲音混合重疊,帶著崩裂般的劈啪聲,火焰開始「自在」起舞。
凝練,深藍色的火焰伴著躍動的符文,在激昂的詠唱中,描繪著。無法用溫度描述的火焰,世間不存在的狂暴之火,竟宛如粘稠的油彩,在虛空中流淌。
旋轉,旋轉,和托卡的火焰怪物一起,盤旋向上,刮起一陣灼熱的烈風,數把由火焰形成的長劍懸浮于空中。
銳利的劍鋒帶來撕裂靈魂的銳利感,炙熱的氣流如同地獄的吐息,巨大的威懾力讓人膽寒無比。
感覺著對方充滿殺意的「大招」,夏娜的意識竟然因矛盾的沖擊而陷入混亂。
有沒有什麼辦法?沒有任何辦法嗎?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她渴求一個聲音,希冀一個聲音。
一個可以包容一切的聲音。
「那個是………」
「那個地方是………」
仿佛意識到什麼,眼神空洞的夏娜突然清醒。
曾經的溫暖相依,
曾經安心的微笑,
血的顏色,
真是刺眼。
幾乎是出與下意識的,夏娜飛奔向前打算將怪獸驅離那個地點。
「到此為止,喝!」
如同死亡的宣告,數把利劍奔襲而來。
‘!?’
「啊呀………雖然說,英雄總是最後登場的說………不過你的打油詩咒文可真是相當沒品啊……」
汝的咒文……也好不到哪去……
帶著打招呼一般的平常語調,一個閑散的聲音在喧囂的戰場回響。
「嗚?!」
沒有被萬箭穿心的痛苦甚至連灼燒皮膚的疼痛也漸漸遠去,輕輕托起,如同包容一切的搖籃,內心似乎也變得平靜。
「睡吧………」
映入眼簾的是那張似乎永遠充滿溫柔的臉龐,漸漸靠近,無奈而又心痛的笑容,這份苦澀又是為誰留戀。
討厭啊………
這抹刺眼的鮮紅,
因為,
那是你受傷的顏色………
「哈?!攪局的家伙…………沒禮貌的混蛋怎麼突然變多了………」
「唔……嘿嘿………沒錯………打擾熱情的美女可是很大的罪狀喔………哈哈………」
帶著怨氣地咆哮著,藍色的火粉被充滿憤怒的喘息吹得四處飛揚。
濃濃的戒備將某個突然亂入的家伙牢牢鎖定。
就在剛才,眼看火焰寶劍就要刺進地面。一種充滿「禁忌」氣息的力量席卷全場。
在那一瞬間,大氣,空間,像塑料布一般被牽扯著,一切仿佛都陷入了一種讓人發狂的扭曲之中,不知名的,不可視的,無可名狀的「異質」在虛空中開始流淌。銷毀,聲勢浩大的深藍色火焰劍,竟然在霎時間如同融化的石蠟,摧骨拉朽地化為灰燼,不連「灰燼」都不存在,直接連通灼熱的氣息一起,被巨大的歪曲吞噬殆盡。
與此同時,封絕中的一切都被未知的力量侵蝕成了一副完全不同的光景,金色的輝光將一切包裹,不詳的「暗金」色「雲層」宛如通往天國的階梯,盤旋而上,又好似將人捆縛的地獄之鎖,「沉重」的質量仿佛直接壓在靈魂上,讓人無法喘息。
第一次地,正確的使用了「寶藏」和「力量」,效果果然不同凡響。
「這個家伙………」
「…….大收獲啊!!!報上名號吧!!!小鬼!!!!」
不知興奮,還是憤怒,戰斗狂二人組的吼叫帶著些許顫音。
在他們的視線中,一個穿著完全不合身的灰色大衣的黑發少女漂浮在空中,灰色的肥大衣服像口袋一般罩在略顯嬌小的身軀上,充滿威嚴的能量與瘋狂的歪曲感在身上扭轉,眼下,這個怪異的家伙正夸張地將寬大的衣袖挽起,親昵地緊緊抱住他們的「獵物」,被無視的感覺讓兩人(?)憤怒不已。
「你這個家伙!!!!」
久久被無視的戰斗狂二人,忍耐達到了極限,伴隨著無數分身,化作深藍的洪流沖殺而來。
使徒也好……
同行也好……
阻障我的家伙統統咬碎!!!!!
這就是二人的一貫邏輯。
「……繩索……盤在床底下……林間的太陽砍斷你……像砍斷南風……」
眼楮中似乎浮動著不可視的裂紋,連默然或是不削的情感都不成擁有。
永遠「扭曲」的「瘋狂」…………
最不想被她看到的真實樣貌……
淡金色的霧氣席卷開來,宛如天神的呼吸,深藍火焰的玩偶瞬間消散殆盡。
留下的只有虛空中好像被什麼不可視存在扼住咽喉的馬瓊琳,人偶一般被吊起的她,就連掙扎的力氣都被抽離殆盡。
「馬瓊琳大姐!!!!」
面對突然地變故,原本在玻璃檀前看直播的龍套二人組也不顧危險地沖上頂樓,不過被金色的結界擋在了外面。
「混…………」
雖然處于絕對不利地位,但眼神中依然戰意滿滿的馬瓊琳拼命擠出一個字。
「小子!!!!!你要是感動我可愛的酒杯一根汗毛!!!!我一定………」
書本中的馬克西亞斯咆哮著,充滿威脅的話語倒像是一個拼命保護女兒的父親。
不過很明顯,神乙現在並沒心情听他繼續下去,不耐煩地揮揮手,厚重的古書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砸近水泥。
「………真礙事………」
探出作為臨時補充的人偶假肢,「啪」的一聲一把美工刀從小臂中彈出,卡茲一聲打開,細薄鋒利的刀刃竟然隨著手臂的甩動延長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長度,長度近兩米的「劍」,呈現在眼前。
「…………」
刑場一般的沉默在蔓延,看著馬瓊琳充滿不屈與戰意的眼楮,準備實驗下新能力的神乙突然感覺有些無趣。
「銀………」
嘴角掛起惡趣味的笑容,輕柔的聲音準確的傳入馬瓊琳的耳朵………
「什麼!!?你這個家伙!!到底知道什麼??!!!」
嘴角的笑容擴大,索性收起「美工刀」,欣賞著馬瓊琳扭曲的面容,惡趣味的得到充分滿足的某人向後飄去……和s呆久了……自己也s起來了嗎……
「i……see……you……are……never……see.i……konw……you……are……never……i……am……very……happy.
身影逐漸消失在大氣中,唯有淡淡的聲音依舊宣告著猶如嘲諷的絕望。
作者︰狗血撒完了……吾也無力了……吾真的很沒存在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