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8章一線生機
阮琴語吃飯的時候偷瞄一眼蹲在一旁吃飯的兩個昨晚上欺負她的小青年，他們眼楮四周甚至手臂上都是淤青，看來二哥出手不是一般的狠毒，也證明了這個二哥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力男，在他眼里根本不分男女老少。浪客中文網
「二哥，早上陳姐來了電話，說卡門金屋前幾天有人過去鬧事，你給整整。」菲菲咀嚼著飯菜說道。
「嗯，我知道這事了。」二哥哼了一聲，啐道︰「有人鬧事的時候就知道我了。」
菲菲蹙著眉頭，夾了菜塞進二哥嘴里說道︰「你能不能別這麼多抱怨？像個怨婦。」
二哥看了一眼玲玲，把心里的不爽快發泄到她身上，于是慍怒地問︰「你到底還行不行？不行早點吭聲，老子好跟陳姐匯報情況。」
「藥用完了。」玲玲怯生生地說。
「你也不早點說？」二哥不耐煩地翻了翻白眼，順勢他又轉頭看著阮琴語，頓時阮琴語只覺得自己腦門突然陰霾，連空氣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還有你，陳姐說了，你得養得白白胖胖的。」二哥說道︰「你的初夜差不多要標出價了，你要不要自己喊個數？」
儼然，二哥說這話的時候夾帶了戲謔，可是阮琴語依然一副緊緊張張的樣子；二哥吧唧一聲，說道︰「我看底線是一萬，只有往上漲…」
「行里應該是五千…」菲菲說道。
「她不同。」二哥斜了一眼阮琴語說道︰「她這不是大學生嘛，有點文化，身子的味道肯定不一樣。」
阮琴語听得就直反胃，開始坐立不安，礙于二哥的凶悍，她不能反抗；可是二哥的話讓她有些後怕和堪憂，來這里差不多半月了，她可不會認為陳姐是個大善人，開的是收容所，養著閑人吃閑飯，之後他們會在自己身上盡其可能地榨取更多的價值。
菲菲放下筷子，對著玲玲說︰「我的藥也用得差不多了，這樣吧，我跟陳姐說一聲，讓她帶你去醫院看看。」
「鄺醫生那里的藥挺好的，別惹得陳姐不高興了。」二哥的嘴皮子軟了下來，他猶豫地推開飯碗，站起來朝著門外走去；這個情況很少見，阮琴語發現了他們都心事重重，看來她有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中午她像個豬一樣吃完就睡在沙發上，這個沙發鋪著席子，阮琴語每天都會拿清水清洗，只是怎麼清洗，那上面還是有股怪味；她很害怕自己身上也沾染這股怪味，所以盡量穿著整套衣服睡覺。
玲玲趁著沒人注意又進來和阮琴語聊天，有玲玲在，她暫時不覺得孤單；阮琴語看著玲玲左右環顧，然後從自己兜里掏出一支筆和一張紙。
「我弄到手的。」玲玲遞上前說道︰「不是說好了要教我寫字麼？」
「嗯。」阮琴語點了點頭，笑著說︰「你這麼認真？」
玲玲嘟著嘴不滿地道︰「我大姐讀過兩年書，她會寫自己的名字。」似乎她有些嫉妒。
阮琴語攤開白紙，拿著黑色的原子筆又問︰「哪兒弄來的？」
玲玲笑咯咯地湊上前說︰「別人給的。」
「那你會寫什麼？」
「人，女人。」玲玲月兌口而出，說道︰「電視里看的，有時候跟著學，可是電視里面說得太快，學不好，問菲菲，她又不耐煩。」
阮琴語在白紙的最上面寫上「女人」兩個字，玲玲坐在地板上仔細地欣賞，過後嘆道︰「寫得比我好看。」
「其實如果用鋼筆寫字會更好，不過特殊情況我們特殊處理。」阮琴語笑了笑，又寫上自己的名字，玲玲微微皺著眉頭，說道︰「你的名字好復雜啊…」
「是嗎？」阮琴語寫了又劃掉，緊張地說︰「現在你看你自己的名字。」
玲玲很認真地點頭，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白紙，阮琴語一筆一劃地寫出‘王萍’兩個字，寫完之後，阮琴語平靜地說︰「萍水相逢的‘萍’就是你這個名字的萍。」
「真的嗎？」玲玲仰起頭崇拜地看著阮琴語，她雙眸中的真誠打動了阮琴語，看來玲玲不會寫字是事實，這女孩是從大山里賣出來的可憐女孩，認識的字十分有限，在現今這個社會，如若不是遇到了自己，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寫自己的名字了；想了想，阮琴語不禁笑出來，因為她想到和玲玲的相遇也算是萍水相逄吧，正應對了她的解釋。
「我來試試。」玲玲拿著筆在白紙的另一角落開始練習，為了更加方便，她將白紙對折撕成兩份，阮琴語坐在玲玲身邊安靜地看著她的努力；突然間，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令她死灰復燃。
可以說，阮琴語無時無刻不在想對策離開這里，或許玲玲說得對，憑自己一人的力量是很難逃出去的，首先她面對的就是人生地不熟；可是這里又不是警察巡邏的必經之地，如果一味地寄托于警力來營救自己，想來也覺得不太可靠。
***
晚上二哥提出要出去外面吃一頓大餐，說是陳姐重新重用他，使得他又得意忘形；為了能更好的控制她們這些小姐，二哥把阿發也都叫上了。
阮琴語走到阿發跟前道了謝，她不是打從心底的感謝，這些人都是同流合污，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們的恩慈也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但是阮琴語這麼做是為了讓自己反抗的心逐漸暗藏起來，並且能讓二哥他們相信自己已經變得軟化，從未達到一定的松懈。
這一幫人出行向來都是浩浩蕩蕩，他們群居在一起，又能牽制又能幫助看管；阮琴語听說又送來幾個新來的女孩，莫約十**歲，從她們稚女敕的臉上，阮琴語看到了當初的自己，也看到了她們恐懼的心里。
和阮琴語不同的是，阿發對這些女孩還算可以，並沒有拳打腳踢，與當初自己被二哥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相較之下，她們表現得稍稍活力一點。
阮琴語面無表情地跟著隊伍轉彎穿過門前的暗巷，在另一條巷子中，多半都是吃的門店，空氣中的腐爛氣味很快就被吃食的香味取代；阮琴語經過一家便利店時突然停了腳，玲玲和菲菲察覺她的變化，于是回頭問道︰「怎麼了？」
阮琴語一怔，扭頭說道︰「我想買一杯酸女乃喝。」
「你們怎麼啦？」走在最前面的二哥也轉過身來詢問，菲菲想了想，回應道︰「沒事，我陪語嫣去買點喝的東西。」
「快點。」二哥朝著身後兩個小弟使了使眼色，然後說道︰「我們去前面的洞庭湘菜館等你們。」
「嗯。」菲菲點了點頭，而後拉著阮琴語說道︰「走吧。」
阮琴語瞥了一眼跟從她們進入便利店的小弟，她緊張地站在便利店的冰箱旁邊，菲菲和玲玲也都趁機挑選自己需要的零食。
之所以會選擇這家便利店也是因為阮琴語看到這里進出的人流動性大，她想，就算有小動作也不會被人輕易發現，可是她不確定坐在收銀台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老板；收銀台里面的老男人很認真地看著報紙，也沒見他和菲菲這幫人打招呼，估計不是熟人。
「喂，還沒買好嗎？」玲玲走到阮琴語身邊，問道︰「不如喝果汁吧，也不錯。」
阮琴語隨手拿了一杯酸女乃，她看到菲菲還在一旁選東西，于是對著玲玲說︰「我還想買點面包，你去幫我拿一包吧。」
「哦。」玲玲也沒多想，轉身就走去面包架的地方︰「你要吃哪一種？」
「你看著辦，我都喜歡。」阮琴語抿了抿嘴，緊張地說。
阮琴語其實是想支開玲玲，接著她又觀察小弟，看到他們在門外抽煙，當下決定干脆將準備好的紙條扔進收銀台里面，希望老板能機靈一點，及時發現後，找人解救自己。
老板被飛進來的東西嚇得蒙住了，阮琴語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可是老男人眼神不太好使，站起來彎著腰準備去撿地上的紙條之際，菲菲和玲玲從便利店走出來了。
「喂，結賬，結賬，快點。」菲菲急著催促。
老男人還沒模到地上的紙條就只得放棄，阮琴語憂心忡忡地盯著收銀台里面，她的樣子被菲菲不經意看到，惹得菲菲笑道︰「干嘛？你想搶人家的收銀台啊…」
老男人推了推眼鏡，一臉驚訝地打量阮琴語；阮琴語側過身避開老男人的目光，尷尬地走出門外。
菲菲結了帳帶著所有人一起離開了便利店，阮琴語滿懷期望地回頭看了一眼便利店，默默地祈禱希望能有人知道她的處境，也希望老男人能報警，更加希望她們都能獲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