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第四章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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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家里，坐著趙秋芝、扎根。
扎根︰「嫂子，縣里選拔一批教師到大專院校進修，時間兩你啊你，月兌產。」
趙秋芝︰「哎，那是個好事，有你沒？」
扎根︰「有，還有康娟」
趙秋芝︰「哎，扎根，你和康娟的事算不算定下來了？」
扎根笑了笑︰「嗯」
趙秋芝︰「嗯，到底定下來沒有？」
扎根︰「反正，她沒意見，我也沒意見」
趙秋芝︰「我說呀，反正你們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也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齡了，干脆你們走前辦個手續登個記，也算結婚了，現在年景不好，又剛剛分開大伙食堂不久，嫂子也沒啥給你，給你做幾雙鞋，做一身衣服，還有六塊錢大洋也給你們。」
扎根︰「嫂子，那六塊大洋是我給你的」
趙秋芝︰「你給我就是我的，我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算我給你的不行嗎？」
扎根︰「嫂子，現在的銀元在市面上沒法流通，我拿著沒有用，還是放在你這里吧。」
趙秋芝︰「嗯，就是，這六塊銀元現在就是花不出去，那好，我還給你放著，哎，兄弟，你們結婚還需要我干什麼？只要我能辦到的「
扎根︰「你給我開一封大隊的介紹信，再給我做一雙毛底條絨鞋吧，我看別人穿著條絨鞋挺好看」
趙秋芝︰「那沒問題，開介紹信是一句話的事，做鞋可得好幾天」
扎根︰「不急，再過十天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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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趙秋芝家里，隨花納著鞋底，邊與秋芝聊天。
隨花︰「秋芝，快給董七娶個媳婦吧」
趙秋芝︰「去哪里給他娶媳婦，功不成名不就的又好吃懶做。」
隨花︰「那你得操點心。」
趙秋芝︰「嫂子，不是我不操心，我托媒人給他說了幾個，人家有的嫌家窮，有的嫌沒有爹娘，好容易找到一個女孩，人家不嫌棄咱，董七又嫌人家長的不好看，嗨！」
隨花︰「秋芝，你要知道，男的一長大就不安分，我說這話你也別生氣，你家老七夜里不睡覺，半夜三更的敲別人家的門子，有的是成份高不敢吭聲，有的人是害怕你們家是革命家庭，都是國家干部，惹不起，這時間一長，不成了咱村里的惡霸了嗎？這給舊社會的樊家有啥區別？」
趙秋芝一愣︰「有這事？「
隨花︰「你是他嫂子，又是大隊干部，別人放屁不敢往臉上（）你听不到，街上議論滿了，哎，這話你可不能告訴董七，那孩子不是省油的燈，我不想招惹他」
趙秋芝︰「嫂子，你別怕，我不會告訴他，哎，隨花，你能不能給老七介紹一個對象，你經常說媒，也會掂量男女雙方的重量。」
隨花︰「能，咋不能，有幾個閨女沒有婆家，我考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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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的屋子里，趙秋芝正與董劍晨談話。
趙秋芝︰「七弟，這門親事你既然同意了就馬上結婚，你也是二十幾歲的人了，別讓人家在背後點我的脊梁骨。」
董劍晨︰「哎，嫂子，你說這話啥意思呀？」
趙秋芝︰「啥意思？你比我清楚，人人都有自尊心，我也不給你點破，結婚和你媳婦好好過日子，別東竄西跑了，半夜三更不回家，到處串門子。」
董劍晨壞壞的笑著︰「嫂子，你不愧是一個地下工作者，是個老特務，女間諜」
趙秋芝︰「我是地下工作者也好，特務間諜也好，那是為了人民的利益，為了國家。」
董劍晨︰「嫂子，我可要告訴你，誰在你這里打的小報告我不管，你們要知道像我們這些年輕人，天一黑就睡覺是睡不著的，所以就想找年輕人聊天，打撲克。」
趙秋芝︰「別亂扯了，現在說說你結婚的事」
董劍晨︰「結就結唄，其實早就該結婚了，八弟都走到我前邊了。」
趙秋芝︰「你八弟是自己找的，是自由戀愛。」
董劍晨︰「好，好，算我沒本事得了，你說下一步該咋辦吧？」
趙秋芝︰「現在剛分開大伙食堂沒兩年，家家戶戶都很窮哦，你結婚大操大辦是不可能的，只能領個結婚證就算結婚了。」
董劍晨︰「媳婦娶到哪屋里？」
趙秋芝︰「娶到我結婚的那三間屋子里，那三間屋二十多年了，也舊了，結婚前整理一下，打掃一下。」
董劍晨︰「那你住哪里？」
趙秋芝︰「我搬到原來的舊屋子里。」
董劍晨︰「那結婚後算不算我的屋子？」
趙秋芝︰「只要你們樂意，就住，反正已經破了。」
董劍晨︰「屋子是破了，但屋子上的磚很多，梁檁也很好，還有幾千藍瓦也是值錢的，再翻新不用添東西。」
趙秋芝︰「你們住吧，我一個老娘們在哪里都好遷就。」
董劍晨︰「那我明天就整理打掃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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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懸掛在天空，月光下董劍晨的新婚房外窗戶台上趴著幾個孩子在听房。
窗內傳出新婚夫婦的對話。
董劍晨（）的講著︰「蘭花，你嫁給我算你有福，像我這條件你哪找去，貧農出身，退伍軍人，大隊干部，民兵營長，手下管著百十個民兵呢，二哥是軍人，三哥是干部，五弟是轉業軍人，工人，六弟大學畢業干部，八弟小學校長，嫂子是大隊干部，老黨員，還當過小鄉的鄉長呢，還有大姐兩口子都是干部，二姐兩口子都是大官。」
蘭花︰「你四哥呢，咋沒說你四哥呀？」
董劍晨︰「我四哥咋了，雖然他帶著一個大閨女私奔，可現在也是國營理發店的經理。」
蘭花︰「你們家只有你是個農民。」
董劍晨︰「農民咋了，政府想安排我，我不想干，覺悟高，想支援農業第一線」
蘭花︰「別吹了，你快把天吹破了，我困，我想睡了。」
窗外發出嘀嘀的笑聲。
劍晨大聲罵道︰「誰呀？誰家的扒灰頭孩子？」
一群孩子撒腿就跑，跑到大門外，一個大男孩說︰「我起頭，大家唱，董劍晨一二」
一群孩子邊唱邊走︰「董劍晨，好大膽，出門偷人家的麻子桿，讓人家找到學校里，老師同學都丟臉」之後一群孩子消失在月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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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的一片打谷場上，幾十個民兵在齊刷刷站著，董劍晨站在對面，民兵們在唱打靶歌「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胸前的紅花映彩霞，越快的歌聲滿天飛。」
此時，一個民兵扛著槍氣喘噓噓地跑過來，正準備入隊，董劍晨大聲喝道︰「站住，你為啥遲到？大家都來了只差你自己，你已經兩次遲到，簡直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民兵扛著槍站到隊伍里大聲道︰「操你二姨董劍晨」
隊伍中哄場大笑。
董劍晨︰「劉合群，你剛才說什麼？」
民兵甲︰「他說他操你二姨」
民兵們一陣狂笑。
董劍晨大怒道︰「劉合群，你給我站出來，你敢辱罵大隊干部，不服從指揮，明天我就算你的帳，你給我站出來。」
劉合群︰「我不站，你算個**啊，你自稱老子，按街坊輩你還叫我叔呢」
董劍晨︰「劉合群，這是民兵營，這和軍隊差不多，你違背軍令要軍法處置的。」
劉合群︰「我還上軍事法庭呢，你算老幾呀？當幾年兵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連個黨也沒入上，差一點判了刑，哈iz這里裝人呢，當個大隊再干部吧還是最後一個尾巴。」
董劍晨︰「好好，你等著」說吧氣呼呼地走了，走了不遠，扭頭道︰「哎，今天集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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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部里，董劍晨正在向董家亮訴苦︰「這民兵營長我沒法干啦」
董家亮︰「哎，老七，咋說撂挑子就聊挑子呀？」
董劍晨︰「劉合群不服從指揮，違反軍令，你說咋辦吧？」
董家亮笑道︰「老七，民兵就是民兵，畢竟不是正規軍，你要我咋辦？」
董劍晨︰「咋辦？明天開大會批判，對他進行游街批斗。」
董家亮︰「嗨嗨嗨！你真能想得出，因為這一點小事就動這麼大的干戈？」
董劍晨︰「小事！這也算小事？如果在戰場上就槍斃了!
董家亮笑道︰那你就槍斃吧！
董劍晨︰你這是啥態度？這是不支持我的工作。不處理他，以後就無法工作，我也不干了」
董家亮︰「老七，這點小事範不著較真。叫他給你道個歉行不行？」
董劍晨︰「那得當著全體民兵的面」
董劍夏︰「你的條件也太苛刻了，要不，這樣吧，我把你們叫在一起，你們雙方都認個錯。」
董劍晨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我為啥給他認錯？」
董家亮︰「你罵人也不對，**人要善于做自我批評麼「
董劍晨一愣，眼楮一亮︰「董支書，這是你說的，我做了自我批評就是黨員了」
董家亮笑道︰「那我自己說了也不算數，我們可以慢慢培養你，同時，要不我就成了獨斷專行了，再說我自己也做不了這個主。
你也得按黨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
董劍晨︰那我不管，反正你同意我入黨了，我馬上寫申請，我只知道，只要支書同意了，其他也擋不住。
董家亮笑了笑︰好，只要大家同意，我沒意見。
董劍晨︰家亮哥，你可不能要滑頭。
董家亮︰哎，老七，入黨的事可不是做買賣，也不是結婚，雙方同意，就可以成交，就可以成婚入洞房，關鍵是你要好好工作，積極向黨組織靠攏。
董劍晨︰哎，這件事指揮的事咋咋處理？
董家亮︰不是說好嗎，我把你們兩個叫到一塊，相互做個自我批評，同時叫她給你認個錯。
董劍晨︰如果他的態度不好，還得批判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