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第三章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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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站著許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在街巷議論。
甲︰「昨天鬧鬼了，听說了嗎？」
乙︰「听說了，劍午的鬼魂回來了」
丙︰「哎，真是大白天說鬼話，他的鬼魂回來了在哪里？」
甲︰「你不信，有人看見他了」
丙︰「誰呀？」
乙︰「真的，劍中昨天傍晚從地里回來，背了一捆草從劍午家門口過，劍午跟他說話，嚇得劍中把草一扔跑到家里嚇病了，不信你去看看，巫婆正在給他看病呢」
丙︰「真有這事，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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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中建立圍滿了人，堂屋當門燒著一把香，煙霧繚繞，一個巫婆舞動一把白色木劍，嘴里念念有詞，劍中的父母跪在香前巫婆耍了一陣子告訴劍中的父母︰「你兒子遇見了王常鬼，要在兩天內索取你兒子的命」劍中母親連連磕頭︰「求求你了，救救我兒子吧，花多少錢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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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佑荷花，劍午三人從王長佑家里出來，走在大街上，見大街上人們三五成群地在議論什麼，劍午走向前去搭訕，一些年輕人看見劍午撒腿就跑︰「見鬼了」
王長佑︰「喂，老鄰居，不用害怕，劍午沒有死，剛從部隊回來探家呢」
一些嚇跑的年輕人停住腳步，一些老年人看看劍午。
甲︰「五，你真的沒死？」
劍午︰「大叔，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是部隊的領導弄錯了」
乙︰「哎呀，劍午，你昨天把劍中嚇病了，現在巫婆正給劍中看病呢，劍中他爹娘在家里燒香磕頭呢」
劍午︰「院子等一會再打掃，先看看劍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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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中家里，劍中躺在床上臉色煞白，巫婆周圍站滿了人，巫婆舞動桃木劍，振振有詞︰「你們需要買三仗大紅布，十斤豬肉，還得二十塊錢，這個王常鬼非常厲害，非要取他的命不可，我要用一個月時間把王常鬼捉住，腰斬王常鬼。」
巫婆正講的起勁，劍午從人逢中擠進去笑道︰「不用了，我就是王常鬼」
巫婆︰「你，你是？」
劍午︰「快收拾起你那場把戲，新社會了你還靠這把戲騙人錢財，告訴你，我就是劍中昨天遇見的那個鬼，我沒有死，剛從部隊回來。」
巫婆不顧收拾東西擠出人群跑了。
王長佑︰「鄉親們，不用害怕了，劍午沒有死，部隊弄錯了，戰場上劍午走丟了，有人認為他犧牲了，後來他找到了部隊。」
人群中一陣唏噓。
劍午走到劍中跟前，握住劍中的手︰「兄弟，對不起，把你嚇病了」
劍中︰「你，你真的沒有死？」
劍午︰「死了還能站在這里嗎，兄弟，別害怕，我不是鬼，我原來是解放軍後來是志願軍，現在是復員軍人，大爺大娘，大叔大嫂，我沒有死，不用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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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午家的院子里，站滿了人，一些年輕的小伙子在打掃衛生，有的拔草有的掃地。
一位小伙子拿著一把錘子︰「找不到鑰匙我就砸鎖了」
劍午︰「砸吧，鎖生銹了，找到鑰匙也開不開」
小伙子上去一錘，鎖開了，隨後門打開，董家亮看著「烈屬光榮」的牌子問劍午︰「劍午，既然你沒有壯烈，就沒有資格享受這個，要不把這牌子請下來吧？」
王長佑笑道︰「拿下來吧，掛著這牌子不吉利」
劍午︰「取下來吧，我沒資格享受著個」
董家亮取下「烈屬光榮」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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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的屋子里，坐著許多人，劍午掏出一盒香煙，給每個人散了一支，又從提包中取出一包糖果，分發給在場的女人和小孩。
隨花︰「劍午，給你大嫂帶了什麼？你可不能忘了你大嫂」
趙秋芝︰「哎呀，五弟能活著回來，比啥都強」
劍午︰「嫂子，你喜歡什麼，我一定買？」
趙秋芝︰「什麼都不缺」
婦女甲︰「現在你嫂子是公家的人，大鄉長了」
隨花︰「給你嫂子買瓶眼藥水吧，她听說你死了，哭的淚又半碗」
秋芝︰「對，就給我買一瓶眼藥膏吧」
劍午︰「好，嫂子，你的淚也算白哭了。」
1109
趙秋芝在大門口語隨花聊天，章東海從一邊走過來︰「哎，秋芝，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前些日子，喲，說著說著有半年多了，你家八弟那個養父來了，我在地里拔草，他向我打听你們家的情況，我把你家的情況一說，他走了」
趙秋芝︰「他說什麼了？」
章東海︰「他說，你八弟懂事了，听說他是抱養的非要找他親爹親娘不可」
趙秋芝︰「有沒有說別的？」
章東海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好像有什麼心事」
趙秋芝︰「哦，我知道八弟的養父是個大地主，解放前八弟的爺爺是個國民黨縣黨部的什麼官員，有什麼罪惡或血債被鎮壓了，沒听說八弟的養父有什麼惡行，恐怕現在的日子不好過，想讓八弟來認祖歸宗」
章東海︰「哦，就這些，你心里有數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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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的屋子了，劍午與趙秋芝對面坐著。
趙秋芝︰「五弟，既然政府把你以孤兒的身份安排在國營工廠里，你一定好好干，工作穩定以後抓緊找個對象，大嫂我也就放心了」
劍午︰「嫂子，你的苦日子快熬到頭了」
趙秋芝︰「嗨！熬到頭也就老了「
劍午︰「嫂子，是不是有點傷感？」
趙秋芝︰「那倒沒有，不過事還多著呢，劍秋帶著大閨女私奔還沒有消息，你二哥現在一直沒回來，你三哥南下一時回不來，你三嫂帶著兩個兒子，老六還在城里念書，令我最頭疼的是老七，這孩子太讓我上火了，嗨，不說了」
劍午︰「嫂子，有關去七弟的事我也听說了，我看是不是叫他到部隊當幾年兵，讓部隊管管他，也許會變好的」
趙秋芝︰「嗯，也倒是個辦法」
劍午︰「至于八弟（頓了一下）嫂子，我看給人家的孩子也和嫁出去的閨女一樣，也算潑出去的水，既然送人了也就由他去吧，生父吧養父吧，反正也算有大人，你還惦記他干啥？又不是咱家沒有人，我們**個已經讓你受盡了苦頭」
趙秋芝︰「兄弟，這道理我不是不懂，當年把八弟送人是咱爹的主意，當時咱家窮，又死了母親沒人拉扯他，把他送人也為他好，讓他逃個活命，可如今不同了，他養父家里的境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不是存心將八弟要回來，而是人家找上門來。」
劍午︰「他的養父養母不想要了？」
趙秋芝搖搖頭︰「嗨！咋說呢，八弟的爺爺是個歷史反革命，是國民黨的官員，有重大歷史問題，前兩年被政府鎮壓了」
劍午︰「他爺爺被政府鎮壓了，還有他養父他養父也有歷史問題，也是反革命？即便老子有罪，與孩子有啥關系？」
趙秋芝︰「五弟，這你就不懂了，現在是人民當家作主，他現在生活在那個家庭是轉正對象，時時處處都在政府和人民的監督之下，八弟從小生活在那個環境里對他的身心都沒有好處，如果他那個家庭對新社會不滿，就會經常向他灌入仇恨社會，由此在幼小的心靈里埋下仇恨的種子，對他成長不利。」
劍午︰「嗯，有道理，哎，嫂子，現在你在鄉政府工作把他要回來，誰拉力撫養他，二哥三哥不在家，我馬上要到城里的工廠區上班」
趙秋芝︰「嗨！我也在為這事發愁，哎，五弟，是你什麼時候去工廠報到，準備在家住多長時間？」
劍午︰「一共一個月時間，我準備提前走幾天，走前道大姐二姐哪里看看，好些年不見她們了」
趙秋芝︰「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