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第三章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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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蜿蜒起伏的鄉間小路伸向遠方，一輛馬車行駛在小路上，一位上了年紀的車把式，坐在車前邊的車桿上，不停地揚起鞭子輕輕地抽打一下前邊的馬︰駕「車上坐著王志德和王留柱，王志德身邊放著自己的行李囊細軟，留柱脊梁靠著一個行李包囊。
王志德用手撫模著王留柱的肩膀︰「孩子，會喊爹娘嗎？」留柱點點頭。
王志德︰「孩子，在城市長大的孩子只會喊爸媽，不會喊爹娘，到家後還得委屈你一下得學會入鄉隨俗，你學會喊爹娘我沒有別的意思，為了不讓別的孩子欺負你，你就得喊我爹，喊我老婆娘，這樣對你成長有好處，到家後我怎樣對家人和老婆介紹你的身世，你認真听著，記住了，以後別人問你，你就按我說的去說，千萬別說漏了，說漏了對誰都沒有好處，一是對你不利，暴露了你真實的身份，你就失去了一個革命家庭的背景，二是對我不利，別人會說我包庇漢奸和國民黨反動派的兒孫，記住了嗎？」
留柱點點頭︰「嗯」
馬車行駛在小路上，車把式扔了一下鞭子︰「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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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德家里，三間破草房，右邊是一間茅草屋，院子里空蕩蕩的。
屋子里坐著王志德的老婆，王志德的父親王老漢還有幾個中年婦女。
婦女甲︰「志德，從哪帶來一個孩子？」
王志德︰「哎，對了，這是我老友的孩子，他爹在戰斗中死犧牲了，他娘得病死了，老戰友死前把這孩子托付給我了，現在也算我的兒子啦」
王老漢︰「正好，志德，你也沒有兒子，現在我有孫子了，哎，這孩子是什麼地方的？」
王志德想了一下︰「他老家是山東的，家里已經沒有人了，都在抗日戰爭中犧牲了。」
王志德妻子︰「這孩子也算革命後代」
王志德順口答道︰「也算是吧」
王志德妻子︰「咋也算是呀，他爹戰斗中犧牲了本來就是烈士後代，你咋說也算是啊？」
王志德︰「對，實實在在的烈士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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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王志德家里，王志德妻子在拆一件衣服，王志德抽著煙︰「哎，我明天一走可能一兩年回不來，照顧好兩個孩子」
王志德妻子︰「你這一走漚沒有時間，別把我們娘三給忘了。」
王志德︰「這次去貴州，有一大批干部，到貴州的主要任務是一邊剿匪一邊建立鞏固人民政權，恐怕需要幾年時間，等到社會秩序穩定了，我來接你們過去，留柱這孩子命苦，一是叫他上好學，二是怕凍著餓著他」
王志德妻子︰「你放心吧，既然咱收留了他，我就會按親兒子對待」
王志德︰「我知道我老婆的心底善良」
王志德妻子︰「行了，不用你給我戴高頭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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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所學校的門口，放學後同學們陸陸續續走出校門，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留栓和三四個小朋友各自扛著書包走在一條小路上，突然一個調皮的學生把留栓的帽子從頭上摘下來，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喲，一股子漢奸味，國民黨味」隨後又把帽子放在褲襠上摁了摁，隨手扔在地上，另一個學生從地上撿起帽子也嗅了嗅︰「喲，就是，就是有反動派的味」隨手又扔在了地上，王留栓從地上撿起帽子，彈了彈帽子上的塵土，戴在頭上︰「你們欺負人！」
同學甲︰「就是欺負你，你該咋吧？」
同學乙︰「哎，我們不能這樣，我們是同學，老師說要團結」
同學甲︰「你這家伙階級陣線不清，階級覺悟不高，不能與漢奸國民黨反動派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