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第四章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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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登山家里，坐著樊登山與宋隨軍，樊登山吸著煙，歪著脖子目光盯著宋隨軍臉上，宋隨軍滔滔不絕，唾沫四濺的講著，樊登山人兒子大印在門口站著，手里拿著一個小彈弓。
宋隨軍︰「他娘的，快了，我去了河東的親戚家，那里還是國民黨的地盤，國民黨的新王軍在那里，那里原來的地下黨被王軍殺了不少，現在許多地下黨都嚇竄了，開始他們到處宣傳土改，鼓動窮鬼子們要分財產土地和，現在可好，新王軍一到，個個嚇得屁滾尿流」
樊登山把煙一擰，摁在地上，忽地站起來，用腳踏在煙頭上狠狠地一擰︰「他娘的，分我的地退給我，拿我的東西叫他們乖乖的送回來，吃我的東西讓他們給我吐出來……哎，隨軍，他們什麼時候能打回來？」
宋隨軍︰「快了，我的親戚說，最好能給國民黨做點貢獻。」
樊登山忙問道︰「要我們做什麼貢獻？」
宋隨軍︰「哎，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譬如把這里的**員的名單，農會干部的名單給他們交上去，王軍殺回來，先抓這些人。」
樊登山一拍手︰「對，對對，快把他們的名單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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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家里，晚霞、劍時、劍晨、秋芝圍著一個小低桌吃飯，飯桌上放著一個饃筐子，筐子里放了幾個黑窩頭，還放著一碗老咸菜和一盤辣椒。
劍時把一只空碗往中間一推︰「嫂子，我高小畢業了，還考中學不？」
趙秋芝看了劍時一眼︰「老六，你還想不想念書？」
劍時︰「不知道能考上不？」
晚霞︰「考啥考，念啥念，當個老百姓念書有啥用？」
劍時反駁道︰「不用你管」
劍晨︰「六哥，別念了，念書有啥好」
晚霞︰「家里還有這麼多地，你念書這地叫誰種？」
劍時︰「你管得著嗎，我非念不可」
晚霞︰「你念書，誰種地？誰養著你吃？」
趙秋芝︰「晚霞，這事你別管，六弟你還想念不？」
劍時︰「想念，不知道能考上不？」
晚霞︰「你干脆也別考，你也考不上，考上也不能念」
劍時︰「你當這個家嗎？」
趙秋芝批評道︰「別吵了，老六，咱說好了，這次你能考上我供你上中學，考不上不能怪嫂子。」
晚霞︰「嫂子，村里鄉里沒有中學，考上得去城里念，還得起火帶被子，帶吃的。」
趙秋芝︰「晚霞，這不用你操心」
晚霞︰「那這地呢，叫誰種？劍晨小，我是個女孩，你是村里的農會主任，半夜三更不回家」
趙秋芝︰「晚霞，全國快解放了，也行打完仗你二哥四哥五哥要回來，到時候咱家男勞力有的是，六弟，考上了好好念，考不上就在家種地，好嗎？」
劍時望著趙秋芝，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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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李文洋家里，燈光下，坐著李文洋、文欣、桂菊和兒子春雷。
文欣︰「嗨！老東西，不听人家董三的話，這倒好成了一個大地主。「
李文洋︰「你說這盡放些馬後炮，誰長著前後眼了，要知道這，我才不省吃儉用買這些地呢」
文欣︰「當初，你還要買地呢，人家董三不賣給咱，你還生氣罵人。」
李文洋︰「嗨！當時他不賣給咱地，你也不是生氣嗎？」
文欣︰「那後來人家叫你把地賣出去，你咋不听？」
李文洋︰「嗨！那就晚了，**有土地政策，三年內賣的地不算數，還得給你劃成地主。」
桂菊︰「爹，娘，別吵了，現在吵架有啥用？」
文欣把外甥春雷拉到懷里，關切地問︰「春雷，你爹對你好不好？」
春雷搖搖頭。
文欣︰「他打過你不？」
春雷︰「他用眼白瞪我，娘看不見時他偷偷打我」
文欣︰「這個龜孫孩子」
桂菊︰「原來沒有他親生的兒子時，還差不多，經常背著他給他買饅頭，糖果吃，後來又了親兒子就不行了」
李文洋︰「哎！桂菊，你們家劃的啥成份？」
桂菊︰「嗨！他村里沒有大戶，本來在咱村里最多劃個富農，可他村里數他的地多，就劃成地主了，他家用過三年長工。」
李文洋︰「嗨！這一旦劃成地主，**不走就沒有抬頭的日子。」
桂菊︰「我也這麼想，春雷在村里和別的孩子玩，人家叫他地主羔子，我很生氣，哎，那個龜孫孩子也不回來，他要回來，把孩子送給他，他家是貧農。」
李文洋︰「對，這倒是個好主意，哎，咱春雷可不是地主羔子，他不是你們家的親兒子，他應該是個貧農。」
桂菊︰「我也不想跟他過了，他在村里為人不好，是個老鱉一，要不是他家摳門，還劃不成地主呢」
文欣︰「嗨！現在說啥都晚了。」
一家人正說話間，樊登山躡手躡腳進了門。
李文洋︰「登山，你咋不吭不響過來了？」
樊登山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小聲點，小心後邊有尾巴」
李文洋︰「嗨！有啥偷偷模模的，有啥事，說唄」
樊登山自己尋了一個座位坐下來，低聲說︰「哎，把門關上」
桂菊笑道︰「嗨！有啥神神秘秘地」說著站起來把門關上。
樊登山小聲道︰「李三叔，三嬸，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李文洋湊在樊登山跟前︰「登山，有啥事？」
樊登山︰「嗨」說著自己的巴掌翻了一下，繼續說︰「快了，快了！我知道他們好景不長」
李文洋︰「你是說，又快變天了？」
樊登山︰「變啥天，這天本來就是咱的，告訴你，三叔，國民黨的新王軍快打過來了」
李文洋︰「你是說，國民黨的新王軍一過來，這地和財產還能物歸原主。」
樊登山︰「這是當然，現在咱們得給國民黨做點貢獻。」
李文洋︰「那我們該干點什麼？」
樊登山︰「咱們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