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第四章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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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洋家里，李文洋和文欣對面坐著，李文洋抽著悶煙，文欣納著鞋底。
文欣︰「你不是開會去了嗎，咋中途回來了？」
李文洋︰「嗨！批判斗爭樊登山和劉青乾呢，原來叫我陪綁，後來不叫陪了」
文欣︰「那還不是董家的大二媳婦和老三看著咱們這份親戚關系」
李文洋︰「嗨，看來他們還真念點舊情呢」
文欣︰「當初，他不賣給你地久是因為有親戚」
李文洋︰「嗨！這有啥用啊，賣了那地是個大地主，不買地也是個中等地主，反正是個地主。」
文欣︰「這怪誰？老三勸你把地賣掉一部分，如果听了他們的話，我們最多是個富農」
李文洋︰「嗨！誰長著前後眼了，我就納悶了，三大眼咋就知道要土改呢？」
文欣︰「哎，那孩子當過兵，他嫂子是黨員，早就把時局看透了。」
李文洋生氣地說︰「看透了咋不告訴我一聲？」
文欣︰「告訴你你信嗎？告訴你你能听進去嗎？當初不賣給你地，你還有意見，罵他六親不認呢，我看吶，你這張嘴以後少呱嗒吧，弄不好會招來禍的」
李文洋︰「是，是，啞巴進廟院，多磕頭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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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家里
劍夏突然問秋芝︰「嫂子，這幾天見過宋隨軍沒有？」
趙秋芝︰「哎，就是沒有見他，好像咱家失火之後他就失蹤了」
劍夏︰「難道這火是他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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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佑家里，劍夏目光盯著王長佑。
王長佑︰「孩子，反正家里損失也不大，也沒傷人，這事就算了」
劍夏︰「難道叫他逍遙法外？」
王長佑︰「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了沒有，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放火報復農會干部是要殺頭的，這可不是小事，如果抓住他就是一條人命，還是算了吧，如果他繼續做壞事，別說政府，老天爺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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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登山家里，羅江、王志德和田二水正與樊登山談話，一邊還坐著樊登山的兩個媳婦。
田二水︰「樊登山，現在服氣了嗎，還與政府對抗嗎？」
樊登山低著頭︰「不敢了，不敢了，人在人眼下，咋能不低頭呀」
羅江笑了笑，田二水說︰「喲，還準備趁機會反撲呀？」
樊登山︰「哎，瞧你說的，誰敢吶？」
王志德︰「樊登山，今天來告訴你，根據新婚姻法，現在國家實行一夫一妻制，現在你有兩個媳婦，一妻一妾，要放走一個，你說吧，留水，放走誰？」
樊登山︰「叫她們說吧」然後看著兩個媳婦，王志德對兩個媳婦說︰「你們選擇吧」
小媳婦︰「按道理，我該走，我來的晚」
大媳婦︰「還是我走吧，你年輕」
樊登山看了大媳婦一眼︰「你能走嗎，你有孩子，你走了我咋辦？」
大媳婦︰「現在興自由婚姻，我的婚姻是父母包辦的，再說跟著你也沒有出頭的日子，你是個大地主。「
王志德問大媳婦︰「你與樊登山還有感情嗎？「
大媳婦︰「啥是感情啊，當時我們家窮，就是想找一個有飯吃的人家」
樊登山︰「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大媳婦︰「誰沒良心」我壓根就相不中你，看你長的那樣子。「
樊登山對小媳婦說︰「好，好，讓她走吧，咱們在一起過「
小媳婦︰「還是讓她留在這里吧，你們是老夫老妻的，我還年輕，想找個沒有媳婦的年輕人「
樊登山︰「哎呀，都給我滾，一個個白眼狼「
羅江對大媳婦說︰「還是你留下吧，你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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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趙秋芝正在屋子里用木棒敲打一堆玉米穗，門「吱」的一聲開了，一個青年站在門口︰「大嫂，劍夏在家嗎？」
趙秋芝站起來︰「你是誰呀？」
劉青遠︰「大嫂，我是劉青遠，是劍夏小時候的朋友，你可能不認識我」
趙秋芝︰「你父母是誰呀？」
劉青遠︰「我沒有父母，從小是個孤兒，跟著大爺過，每天放羊，天天吃不飽就外出了。」
趙秋芝思索了一會兒︰「哦，我想起來了，青遠，你是不是帶走了樊家的一個媳婦？」
劉青遠笑了笑︰「大嫂，開口就揭我的禿疙瘩疤」
趙秋芝︰「哎，兄弟，別害怕，現在興婚姻自由，這不算丑事，我去叫劍夏，劍夏招到王家當上門女婿了，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孩子。」
劉青遠︰「王家，是不是王長佑家里？」
趙秋芝︰「是，就是王會長家的姑娘，叫荷花」
劉青遠笑道︰「好，好，劍夏有福氣，娶了一鍋長的俊的媳婦。」
趙秋芝︰「荷花這姑娘不錯，哎，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叫劍夏」
劉青遠︰「大嫂，不用了，我走吧，我到王家看看」
趙秋芝︰「哎，青遠，還是我去叫他吧，你剛來，先在嫂子這里歇會等到劍夏過來，你們聊著，我給你做點飯吃」
劉青遠︰「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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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哈哈哈」一陣大笑，趙秋芝、劍夏、劉青遠對面坐著。
劍夏指著劉青遠的鼻子笑道︰「小流氓」
劉青遠︰「流啥氓啊？當時我只知道可憐她」
趙秋芝︰「青遠，告訴嫂子，你們是怎樣扯上關系的？」
劉青遠︰「嗨，當時我年齡小，天天放羊回來沒有地方玩，就擠在樊家看新媳婦，新媳婦一直瞅我，有時還模模我的臉，拽拽我的耳朵。」
劍夏︰「所以你就起了賊心」
劉青遠︰「劍夏，別說這麼難听，春花嫁給樊登山很委屈，有人告訴我春花不喜歡樊登山，相中我了，當時，人一說反話我的臉就紅，後來又人鼓動我說你家很窮也沒有父母，靠你大爺連個媳婦也娶不上，叫我帶著春花跑，我沒有這個膽，可後來在街上踫上春花眼里噙著淚水怪可憐的，她說看見樊登山就惡心，就想吐，她不想活了，想上吊或者跳井，後來我覺著樊登山香一呸牛糞，春花像一朵鮮花，春花嫁給他被樊登山糟蹋了，我準備把春花送走，又怕被樊家發覺，就先將春花送到一個親戚家，我回來在家呆了幾天，風平浪靜了，我又去親戚家準備把春花送到她山西的老家，可是，春花死活不同意，非要跟著我要飯不可，嗨！」
劍夏︰「那後來呢？」
劉青遠︰「後來，我們還是到了她的老家，她家的人父母也死了，只剩下一個六十多歲的爺爺，我們在她家住了一段時間，我就參加了八路軍，臨走時，春花說她等著我，我這一走就是四年，後來在一次戰斗中，我被國民黨的部隊俘虜了，當了幾個月的俘虜，在一次陣地戰中，我跑了出來，正好離春花家的村子只有幾里路，我跑到春花家，那春花真的沒有嫁人，一個小子已經五歲了」
劍夏︰「那小子是不是你的？」
劉青遠︰「不是我的是誰的呀，到時候你一見就明白了跟我長的一模一樣。」
趙秋芝︰「現在春花和孩子呢？」
劉青遠︰「他們娘倆還在山西老家，听說咱家鄉搞土改了，我來看看，看看春花能不能回來」
劍夏︰「回來吧，沒事的，現在土改了，窮人翻身，地主的地也分了，財產也分了」
劉青遠︰「那個樊登山呢？「
劍夏︰「嗨！樊登山對付土地改革被專政了」
趙秋芝︰「青遠，等些日子，讓你媳婦母子回家吧，現在實行婚姻自由，一夫一妻制，樊登山現在的兩個媳婦還得攆走一個呢」
劉青遠︰「樊登山又娶了兩個媳婦？」
劍夏︰「對，都是買來的」
趙秋芝︰「青遠，你打算下一步怎麼辦？」
劉青遠︰「我大爺現在怎麼樣？」
劍夏︰「你大爺也分了土地，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劉青遠︰「我想找我的部隊去，听說我們的部長從山西打到河北，現在打到山東了」
趙秋芝︰「那也行，等打完仗，把春花娘倆接回來」
劉青遠︰「大嫂，那我到大爺家看看」
趙秋芝︰「讓劍夏跟著你去」
劉青遠︰「大嫂，我和春花的事只有跟你和劍夏說了，這事還得保密」
趙秋芝︰「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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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家里，樊登山大媳婦哭哭啼啼。
趙秋芝︰「登山嫂，他的小媳婦走了，你不能再走了，**搞土改，沒收的是地主的財產和地不會剝奪他娶媳婦的權力，你想想兩個媳婦走了一個，那是因為他違背婚姻法中的一夫一妻制，現在你在這里是合法的妻子。」
大媳婦︰「開始，我說我走，可那女人不吱聲，拿著他的小包袱就走了」
趙秋芝︰「你來的早，你不能走，她是買的」
大媳婦︰「我也是買來的」
趙秋芝︰「可你們畢竟過了這麼多年，況且還有自己的孩子」
大媳婦︰「他長的太丑了，看見心里就不舒服。」
趙秋芝︰「哎，人長的丑，他也沒辦法，丑也是從娘胎里帶來的，這麼多年你不嫌他丑，咋咋忽然又犯下他丑了呢？」
大媳婦︰「嗨！原來吧，人長的丑有地有東西，現在人還是丑，地也沒了，財產也沒了，禿子爛了腳，兩頭不佔一頭了」
趙秋芝︰「哎，人可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