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第三章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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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家里，坐著趙秋芝，晚秋，晚霞，劍午劍時劍晨，地上放著半袋高粱，一小袋谷子，還有一大包干的菜葉。
劍時解開大包袱︰「這是啥嫂子？」
趙秋芝︰「這是用兩把香換來的，一包干白菜葉子」
劍時︰「還能吃嗎？」
趙秋芝︰「咋不能吃，樹皮草根能吃，干白菜葉也能吃，我可給你們說好了，這袋高粱和谷子咱可不能吃純糧，還得配著高粱殼和谷秕子干白菜葉吃，要不，這點糧食幾天就吃完了，走，咱推磨去，推了面我就做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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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的屋子里，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婦女，兩人正在說話。
李大嬸︰「秋芝，我知道，你這當嫂子的怕別人笑話，不舍得賣妹妹，可也不能一家等著餓死呀，咱村的十幾個閨女都嫁到了下堤黃河灘里，那里沒有受災，生活都還過的去，我去送二妞，嫁了一個比二妞大六七歲的丈夫，就是有點瘸，家里過的挺好的，我在那里住了十幾天，一天三頓有饃吃，每頓飯還炒兩個菜，你家晚秋也不小了，要不嫁過去吧，如果嫁過去他們會給二斗高粱，一斗黑豆，你們也能吃一陣子。」
趙秋芝︰「李大嬸，我不是母親，我只是個嫂子，我沒權賣她們。」
李大嬸︰「都啥時候了，總比餓死在一起強吧，起碼她能討個活命，也少了一張嘴吃飯，還能給你們幾斗糧食，這荒春就過去了。」
趙秋芝︰「嗨！」
李大嬸︰「秋芝，你別猶豫了，這些年你能把這群孩子養活就不錯了，你要同意，那里還有一戶人家，過的不錯，家里有二十多畝地，喂著一頭牛，那男孩也二十四五歲了，娶了一鍋媳婦，生孩子時大出血死了，晚秋過去是個填房，你要同意，我給他們捎個話」
趙秋芝猶豫了一會兒︰「大嬸，嫁這麼遠，又是一個填房，恐怕晚秋不同意」
晚秋走進來︰「嫂子，我同意，咱家這個擔子不能把你壓死，我也二十歲了，該嫁人了」
李大嬸︰「看看，這孩子多明白，晚秋，我給你說，我說的那家，那個男孩比你大三四歲，可長大還不賴呢，白白淨淨的，干活也不惜力，我見過」
晚秋︰「嫂子，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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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趙秋芝家里，趙秋芝正在簸箕里挑撿干紅薯葉。
畫外音︰晚秋嫁到了一百里外的黃河灘區，家里換來了兩斗高粱，兩斗黑豆，全家挨過了兩個月。眼看又斷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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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家里，劍午、劍時、晚霞正端著碗喝稀飯。
劍晨端著碗︰「嫂子，我吃饃」
劍午︰「沒有饃，喝飯吧，哪來饃呀」
趙秋芝︰「兄弟，飯多喝一碗也能飽肚子。」
劍晨︰「把晚霞也賣了唄，換饃吃。」
晚霞︰「把你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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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芝家屋後，一棵大榆樹上，榆錢開了，劍午爬在樹上把摘下的榆錢扔下來。
趙秋芝看著樹上的劍午︰「老五，快下來，這麼高的樹掉下來就沒命了」
劍午從樹上下來邊收拾地上的榆錢榆樹葉邊說︰「嫂子，這榆錢也能吃一天吧」
秋芝︰「這棵樹一直沒舍得揭皮，就是為了吃這樹上的榆錢。」
劍午︰「嫂子，該輪著我了」
秋芝︰「輪著你什麼？」
劍午︰「嫂子，我不能在家吃閑飯了，你的負擔太大」
秋芝︰「你能干什麼？」
劍午︰「嫂子，這些我想好了，我準備去賣壯丁當兵，一旦我能混口飯吃（）能力一張嘴吃飯。」
趙秋芝︰「兄弟，你太小，你才十三歲，你走了我不放心」
劍午︰「嫂子，我年齡小個子不小，說十六七也像，我還是走吧」
趙秋芝︰「兄弟，不行，你太小，我不放心」
劍午︰「嫂子，那咱就餓死在一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