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第一章寡婦生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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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風雨家的堂屋里，坐著董風雨、董風雲、劍春、劍夏、劍秋、晚秋、晚霞、姊妹幾個，董風雨狠狠地抽了幾口煙，把煙斗在地上連磕了幾下說︰「孩子們，今把你們叫到一起，也把你們二叔叫來，咱全家商量一點家務事」
劍春嘀嘀的笑，劍夏也「撲哧」笑了。
董風雨白了劍春和劍夏一眼︰「笑什麼？」
劍春看了看劍午、劍晨、劍時一眼︰「商量事？」指著幾個小孩說︰「他們懂啥？也叫他們坐在這里？」
劍夏︰「是啊，」指著幾個小孩說︰「小毛孩，狗屁不懂，叫他們在這里湊數啊？」
劍午用手指著劍夏說︰「你狗屁懂！」
劍時指著劍夏︰「你狗屁懂！」
董風雨嚴肅道︰「行了，行了！現在他們不懂事，可已經記事了，叫他們坐在這里有用處」說罷連咳嗽了幾聲，隨後說︰「孩子們，咱這個家你們知道，很窮，你們兄弟姐妹多，一年四季，兩季挨餓，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又連續死了兩個人，我沒有辦法，才把小八子送了人，你嫂子娘家比咱過的強，可她陪著咱大伙受苦受累的，你嫂子從娘家帶來兩畝地，我把小八送人，人家給的錢也買了兩畝地，咱已經有**畝地，以後把地種好，看讓你們能不能每三頓飯都有饃吃，沒有你娘了，以後你們要听嫂子的」
劍夏︰「那你還賭博輸錢？」
董風雨一時語塞，白了劍夏一眼︰「劍夏，你不能給大人這麼說話」
劍秋︰「那牛要是不輸，殺了能吃幾肉」
趙秋芝︰「劍秋，那牛本來就不是咱的」
董風雨︰「好了，孩子們，以後我也不賭博了，最主要的是今後的日子怎麼過，叫你嫂子把家里的事說一下」轉而對秋芝說︰「秋芝，你說吧」
趙秋芝︰「兄弟們，姐妹們！我的話你們听不听？」
劍秋、劍午、劍時、晚秋、晚霞齊聲說︰「听」
趙秋芝看看劍春和劍夏︰「你們？」
劍春︰「嫂子，你說吧」
趙秋芝︰「那好，用咱村一些街坊鄰居的話說我是個命毒的女人，是個喪門星，來到一嚇死了你哥，三個月又妨死了咱娘」
董風雨︰「秋芝，那是他們命短，就該活這麼大」
劍夏︰「嫂子，我們沒有說你是喪門星」
劍春︰「那是湊巧了，我哥不是你嚇死的，咱娘不是你妨死的」
趙秋芝︰「謝謝弟兄們的諒解，你哥死後，很多人包括我父母勸我改嫁，我知道我長得丑，我已經嚇死了一個丈夫，不想再傷害第二個男人，所以我下決心和你們生活在一起，可這日子太苦了，我們不能永遠過苦時光，大家說說，願意不願意吃好的穿好的？」
劍秋晚秋晚霞劍午劍時齊聲說︰「願意吃好的，願意穿新衣裳」
趙秋芝︰「那好，你們听不听我的？」
年齡小的齊聲說︰「听」
劍春︰「嫂子，你說吧」
趙秋芝拿起一個準備好的柳條說︰「既然你們同意听我的話，如果誰不听，我這個柳條要打的」
董風雲︰「秋芝，你說吧，這群孩子交給你了，俗話說老嫂比母，雖然你年齡不大，可咱家你還是領頭的」
趙秋芝對劍春說︰「劍春，今年你十六歲，打了春就是十七歲，也快成大人了，也到了完婚的年齡，秋麥忙干活給東家種地，咱家還有幾畝地，可到冬春兩季也不能閑著。」
劍春︰「嫂子，你叫我干什麼？」
趙秋芝︰「听我把話說完，十六七歲，力氣也差不多了，年前兩個月你跟著李鐵匠去打鐵，可以學上手藝，學會打鐵也是吃飯的門路，給人家學打鐵，人家管飯咱家可以少一張嘴吃飯。」
劍春猶豫了一會馬上果斷地說︰「中，嫂子，我去！」
趙秋芝︰「我已經給李鐵匠說好了」
劍秋︰「嫂子，我呢？」
趙秋芝︰「別慌，等一會再說你，劍夏，你去劉木匠家里學木工，學會做木工活也能養活幾口人，將來可以養活你老婆和孩子。」
劍夏笑了笑︰「老婆，丈母娘還給養著呢」
趙秋芝︰「你如果沒有養活別人的能力，連個老婆也娶不上。」
劍夏︰「我不要媳婦」
趙秋芝︰「你不要媳婦也得去學木工活，你得養活你自己，不能光吃閑飯。」
董劍秋︰「我，我，還有我」
趙秋芝︰「劍秋，你是學理發剃頭還是學武術？」
董劍秋撓撓頭︰「還是學打錘吧，學會打錘就沒有人敢欺負咱了」
趙秋芝︰「哎！人活著不能光打架，我看還是先學一段理發剃頭，投師傅學手藝人家管飯，你學武術學打錘是力氣活，要吃很多飯的」
董劍秋︰「那你說我學剃頭還是學武術？」
趙秋芝︰「哦，我想叫你學會理發，學武術利用空閑時間」
董劍秋︰「那就先學剃頭」
趙秋芝︰「對，先學剃頭，以後出了師可以到每個村去剃頭，秋後能收到很多糧食，可以養活半個家庭，將來也能娶一個媳婦」劍秋笑了笑。
趙秋芝︰「你們三個听著，不論學打鐵還是學木工還是學理發，都得三年，沒有三年師傅不讓出師，其實，有些手藝用不了三年就可以把手藝學會，可各行都有規矩，學三年，在這三年里大部分時間是給師傅家干活，也算是學費吧，你們可要用心用功，這樣就解決了三個人的吃飯問題。」
董風雨抽著煙，看了看秋芝一眼︰「中，秋芝，你想的很周到」
趙秋芝︰「爹，我托人給你找了幾個寡婦，人家都嫌咱家窮，到時間我們一旦有了後娘，我把管家的權力交給她」
董風雨︰「哎！秋芝，干脆別想這麼多，咱這個家沒人敢進，我也沒這個打算和想法」
董劍午︰「我們不要後娘」
董劍時︰「我也不要後娘」
董風雨︰「沒說給你們找後娘，听你嫂說話」
晚秋、晚霞看了看劍春劍夏和劍秋，捂著鼻子在偷笑。
劍秋白了晚秋晚霞一眼︰「笑啥笑？讓你們在家坐著吃飯」
趙秋芝︰「晚秋、晚霞，別笑，咱家誰也不能吃閑飯，男孩有男孩的活，女孩有女孩的事，我給你們定做兩個紡花車，你們兩個學紡花織布，咱三織布賣，我把你們紡的棉線織成白布和花布拿到集上去賣，賣的錢用來養家糊口，行不？」
晚秋、晚霞點點頭。
劍午劍時偷偷看看趙秋芝，低著頭沒敢吱聲。
趙秋芝指著劍午劍時說︰「還有你們，也不能到處跑著玩，惹是生非，在給你們買幾只羊，買一頭小豬，你們在初夏秋給豬樣割草，冬到地里撿柴禾燒鍋做飯，到年關我給你們買一身花衣服，給你作白面饅頭，行不？」
劍午、劍時點點頭。
趙秋芝目光轉向董風雲︰「二叔，我找些木板你給我們加工一個小黑板，我再從娘家把我弟弟用過的小石板拿來，晚上我教他們識字，誰也別想閑著。」
董風雲︰「秋芝，這不要緊，一個黑板包在我身上，一的功夫就可以做好了，再買些煮黑顏色往板上一涂晾干就行了，我看老三學木工活就別投別的師傅了，投師傅一學究是三年，雖然我的技術不算很精，但農村老百姓家里所用的家具我都會做，讓劍夏給我學吧。」
董風雨︰「對，讓劍夏跟他二叔學木工活吧」
趙秋芝︰「老三能給二叔當學徒，我更放心，二叔對自己的技術不會保密，就這樣」
董風雨︰「秋芝，這群孩子就交給你了，別指望我再娶老伴了。」
趙秋芝︰「爹，走一步說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