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情不好的時候,嘗試換一身衣服吧,當感情不順的時候,嘗試換一身衣服吧。
穿新衣服的陸飛心情不錯,這種柔滑的質感就像情人的肌膚,又舒爽又溫暖……怎麼說著說著就像衛生巾?陸飛搖了搖腦袋,飽暖果然容易思婬、欲,戒色,戒色。
此刻盡絲滑!百個手下也開心極了,他們現在有較完整的人格,只是沒有城府,喜怒哀樂都體現在臉上,如今就像過年的孩子,對德芙般的仙衣十分滿意。也許只要幾十年,經過精煉的仙衣就能像大人身上的一樣強悍︰法術神識盡皆無用,可大可小可花可純……
飛到扎達部落用了半天,依然是降臨,如神祗般,不過暫時只有陸飛一個人顯擺,天使百人團回城送貨去了。一個人降臨,場面當然沒有那麼驚人,彪悍的扎達勇士們卻依然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對陸飛的到來表達的充分的敬意和熱情。
哪怕敵人是神,他們也要戰死在神的面前。
這才是蠻族的性格,反正活不成,戰死又何妨?興許他們的祖先就是因為這種自暴自棄,才落了個叛徒的下場,順便給後輩帶來無盡的悲哀。
對于這些頑固不化的蠻人,陸飛很順利地將自己代入了當年聖皇的角色,叛徒們實在是死得其所。那些原本在山里躲躲藏藏羞澀無比的小部族,很多都跟隨商隊歸順了逍遙城,就連塔臘這樣的部落除了接受委托,也會偷雞般組織人手下山做點小買賣,唯獨這個自詡超凡的扎達,連根人毛都不往外界送。被加利農威脅利誘一番後,他們倒是沒好意思破壞陸飛的商路和車隊,不過對于采茶一事,卻始終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讓滿懷誠意的羅斯利無可奈何。
對于水潑不進火燒不化的蠻子們,陸飛也沒什麼好辦法,反正他用一大堆物品換下了茶山,只要他們不搗亂就謝天謝地了。當然了,讓五大三粗的蠻族漢子去采茶,陸飛只消想想,就覺得茶水里有股鼻屎味,還是委托給周邊小部落的好。
看看滿寨子的壯男和大鐵鍋,陸飛就知道他們的優越感和此時緊張氣氛的來于何處了。在大山里,武力肯定是第一位的,這是生存自保的本錢,扎達有兩萬健全的族人,可以和黑熊拼個你死我活。至于第二位,就是這幫傻佬會從某種礦石里煮鹽,而且過濾技術樸素卻實用。沒有現成鹽礦的蠻族大山里,有鹽就相當于有了金礦,想不發財都難。
從不允許外人入寨的部落領地突然被陌生人「降臨」,也就難怪他們咋咋呼呼地將陸大人圍了起來,萬一祖傳的手藝被人剽竊了那還了得?
這種自命不凡的優越感早已被陸飛無情地粉碎,可憐扎達人並不自知,他們甚至肯定西去的蠻人終將回來,而他們在蠻人界可以繼續保持超然的地位。
隨意掃了一眼,理論上來說,扎達是蠻族里活得最滋潤的部族,比起先前的暗月好了不知道多少,不過在眼界刁鑽的陸飛眼里,這里甚至不如伽桑克爾的平民區。他都不屑用逍遙城比,逍遙城沒有貧民區,也就是伽桑克爾的平民區。
和蠻人打架是沒有意義的,陸飛對著圈子外面的女人招招手,說︰「我跟你談談。」這女的頭上戴著個羽毛冠,五顏六色的,肯定是頭目。
蠻族沒有祭祀或者薩滿這種高級貨色,打扮最另類的只能是族長了。
女族長的臉上涂抹了一種淡綠的樹脂,跟變異的阿凡達一樣,看不出表情,陸飛又不擅長觀察人的眼色,所以就當她在听。他說︰「茶山一共二十座,雖然它們並不屬于你們,但我還是用二十車布匹、二十車面粉和二十車生活用品換下了,這是當初商量好的,對吧?」
女族長不給面子,一言不發,健美的身材卻透露出一點信息,看那微微繃緊的肌肉,這是想動武啊。
陸飛決定先禮後兵,和顏悅色地說︰「這是雙方的協議,所以我們必須遵守,而一旦違背協議就必須受到懲罰,比如將我的茶樹剃成禿子。」想想幾座山的茶樹被摘光葉子,與自己被小黑作弄變成禿子相印證,陸飛感同身受地有些生氣,臉色不善︰「摘了當引火的柴禾我都認,可放在那里讓它腐爛,你們圖什麼啊?」
陸飛能喝出好茶怪茶的不同嗎?大多數時候不能,他只是嘗個味兒而已。可這東西就像上天為他準備的難兄難弟,有事沒事總想嘗嘗那股子苦味,所以他對茶葉才會如此看重。說茶樹是自己的同胞可能有些過,但說茶園是感懷的跨時空傳送陣,卻也生動。
有人蓄意破壞了自己喜歡的東西,而且目前來看毫無悔改的意思,怎麼辦?不約而同的,雙方動武。
女人能當一把手的,要麼上面有人或者有神,要麼性格果決,敢拼敢殺,女族長屬于後者。而女人所為,哪怕家境再富裕,也總喜歡為家里添置點啥,雞毛蒜皮都在所不惜。小部落的寨子進不去,可女族長瞧見了那個小部落摘樹葉,也瞧見了外來人給他們送了大批物資,女人一琢磨,這東西沒準很值錢,心中欣喜,以為給部落帶來了一條致富之路。蠻人下手狠哪,本想著偷偷摘一點,可他們愣是將幾座山的樹葉都捋了回來。近百個皮口袋就堆在那里,也不知道怎麼用,只知道很值錢就對了。
對于這些近似模仿的行為,陸飛還是有點同情,他下手不算太狠,腳下滑動著詭異的步法,雙爪齊開,將一個個蠻人掀翻在地。倒地了就別想短時間能站起來,所過之處,無不哀聲遍地,慘不忍睹。比蠻力扎達戰士完敗,比持久,陸飛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累,打凡人而已,純粹是欺負他們。
這種不光彩的事不多說了,偌大的煮鹽工坊區,鐵鍋扣了一地,男人倒了幾層。最後陸飛身周方圓百米已經沒人敢靠近了,靠近的都會被打倒。女族長自然不能上來動手,緊握弓箭的她也不敢松開弓弦,她不敢保證近百的神箭手能干掉陸飛,而且她也能瞧出來,人家只是出手教訓而已,並沒有下死手。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站在場中的陸飛衣衫整潔,發型不亂,而周邊手腳亂放,哀聲齊鳴。這是一個何等詭異的場面,如果感情豐富的人路過,少不得要感慨一番人族生存的艱難,魔頭氣焰的囂張了。
但人世間總有那麼些不怕死的,讓人哭笑不得。看著這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扛著根大棒,搖搖晃晃避開族人要來捶自己,陸飛頓時悟了,他跟蠻族蘿莉犯沖。
母系氏族中,即便是乳臭未干的女娃子,都天生有一股子彪悍之氣,任憑周圍的男人女人們呼喊,小丫頭自顧自一往無前,瞧那架勢,不將陸飛這個惡人放倒,估計是不會回頭了。
沖鋒的小女孩帶來的影響極其惡劣,那些稍松的弓弦再次繃緊,男人們手中的兵器也在震顫。尤其讓人無語的是,小女圭女圭們已經批量沖上來了,看樣子是要報殺父之仇,沒準誰的老子就在人堆里躺著呢。女族長卻阻止任何大人進入圈子,她明白,陸飛想殺人早就殺了。
陸飛一把接住小丫頭遞過來的大棒,任憑她憋得小臉通紅,卻不能動彈分毫。女孩終于放過了大棒,抱住陸飛絲滑的小腿,又是撓又是踹,眼見著就要動口咬了。這種無聲的強大,讓陸飛也有些動容,如此機靈勇敢的蘿莉,放在大山實在埋沒了,她們本該陪著城主大人一起幸福成長的。
翻手間,陸飛拿出一包巧克力,剝開包裝紙,閃電般擋在小嘴和小腿中間。女孩一口咬在了巧克力上,那種微苦的滋味讓她想往外吐,但是一種奇異的甜香卻又瞬間充滿口腔,她又有些舍不得吐了,不自覺地嚼動起來。當然了,手腳不能停,該撓還是得撓,該踢還是得踢。
不知好歹的蘿莉不需要同情,陸飛抓住她的小皮坎肩,一把拎到地上,蹲子,將巧克力遞到她面前。
小女孩一時茫然了,這個帶著和善笑容的人是剛才那個強大的壞人嗎?是把父親打倒在地的壞人嗎?難道他不是殺人只是摔跤玩而已?她稚女敕的見識里,不會覺得母親將她藏起來是多此一舉,那麼眼前的壞人依然是壞人。
陸飛樂了,小家伙們扛起了父輩的刀槍棍棒,虎頭虎腦地往魔頭這里沖來,敦實的小家伙們偶爾會踩到幾個倒霉鬼的手腳,腳下的痙攣,讓他們誠惶誠恐,害怕將來會遭到大人們的報復,于是報復陸飛的心情有些緩解。不過沖都沖了,怎麼也不能回去,貌似這個家伙只是和父輩們耍著玩,呃,好像有東西吃。
陸飛十分大方地給每個人發了一包零食,對于太小的布丁他甚至幫忙打開包裝,心中得意,如果下點藥,他就能把扎達部落絕根了。對于沒有防備的童心,陸飛認為自己的想法很該死,模了模一個鼻涕蟲的禿瓢腦袋,表示自己也很信任他們。
小鼻涕蟲吸了一下鼻子,皺著小臉就笑了,那意思,好像周邊的男人與他毫無關系。
對于這幫沒心沒肺的饞蟲,扎達人的心情難以言喻,連帶著對陸飛的態度也有些不同。不過陸飛並沒有給他們展示善意的機會,他只是順便來解決一下茶山的問題而已,彈指間躍上仙劍,道︰「以後不要做這種無謂的事,否則我真不客氣了。」朝小女圭女圭們擺擺手,瞬間遠去。
吃完巧克力重新握起大棒的小女孩傻了,人飛起來了,這還怎麼打?其實她也想飛飛看的,于是那純淨的目光中總會印襯出那個遠去的黑點,直透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