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110.玉佩

作者 ︰ 東方既白

德拉莫的房間在平底船的頂蓬處,那個塔狀的高頂就一套居室,絕對的豪華霸氣,尊貴無雙。德拉莫對陸飛的安排十分滿意,雖然他也是吃過苦的,而且修為超絕,但是對于這種高高在上的享受還是很得意,何況酒店的服務也很別致,這種新鮮感讓他有些樂不思蜀了。

掀開落地窗的窗簾,舉目遠望,陸飛和萊西已經將自行車收了起來,即便隔了幾里地,他們的談話依然落入德拉莫耳中。

萊西︰「大人哪,我昨晚忙了一夜,整宿都沒休息,就不要去見那個殺神了吧?」

陸飛︰「你忙那點破事需要多長時間?還不是跑去給那侖女人獻花,然後再去酒吧打屁。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老頭子在家給你訂了親,你是跑我這避難來了,還成天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欠抽。」

萊西︰「這你都知道?我老頭子給你寫信了?老東西,果然不放心那幾個廠,居然偷偷給你寫信。」

陸飛︰「這和老師找家長有什麼區別,你太淘氣了。說起來我還要去拜訪他老人家呢,畢竟給我幫了不少忙。」

萊西︰「別拜訪了,你要感謝就感謝我吧,別讓我進去了。」

陸飛︰「多大點事啊,那些聖域殺人哪個不是過百過百的殺,更何況他是……咳,再說了,那個貴族該死,就許他們欺負人把阿德的爺爺打死,就不許人家報仇?」

萊西︰「後來殺了好幾批呀,我也是昨晚才從酒吧听到他的傳奇,凡是他看不順眼的貴族,逮著就是個死,我好歹也是個貴族子弟,而且以前……你知道的。」

陸飛︰「嘿嘿,知道怕了吧?沒事的,阿德行俠仗義乃是我輩楷模,你已經改邪歸正乃是浪子回頭,你們該好好聊聊才是。」

萊西︰「……」

等候在外的管家推開那扇樸素的原木大門,松香里,溫馨的家居色調讓人眼楮舒適清爽,心情輕松。陸飛朝德拉莫拱拱手,算是行禮了,萊西如是,只是動作僵硬。

三人坐定,陸飛問德拉莫今天有什麼打算。他如今算一步登天,對德拉莫身上的氣息越發敏感,當然了,所謂的氣息就是虛無,沒法了解的東西才是恐怖的根源。雖然知道阿德恐怖,但畢竟沒有惡意,抓壯丁還算合情合理,陸飛暫時還不至于太緊張,依然談笑風生。

德拉莫表示無事可做,這可好,逍遙城最資深的導游就在這,還等什麼,出門吧。

德拉莫把逍遙城都逛遍了,陸飛就拉著他去了桑麗斯的工作室,直接給身材勻稱又大眾的阿德換了時裝,然後三人騎車前往逍遙港。既然是要拖住他,那麼當然越遠越好。

對于騎車遠行,德拉莫表現出了一貫濃厚的興趣,一路上和陸飛聊得很投機,從分院的建設到自行車的原理,從魔人暴動到淡水河谷的美景……無所不談。

城門處有專門出租厚重衣服的店鋪,不過陸飛幾人是不需要了,直接出城。三個人都是有功夫的,自行車被踩得瘋轉,只三個小時便到了港口。

逍遙港是不凍港,受地形和奇異洋流的影響也有些冷,不過阻擋不了人們對于新奇商品的追求,這種追求在人民的公僕——商人身上體現得淋灕盡致。多數平民出身的商人都會些斗氣或者魔法,雖然不至于寒暑不侵,但是抵抗力肯定比普通人強不少,而瘋狂的利潤讓這種抵抗力翻番地增長。商人們上了岸才是真正的商人,他們會躲在酒吧里交流半真半假的小道消息,或者在港口大樓與杜魯莫或工廠主討價還價,那里才是他們的戰場。

從東面的廠區發出的一車車貨物已經被木箱打包好,川流不息地通過專用車道運往港口,而原料則反向而行,雙方對流而過。

管事們粗魯地吆喝,指使著水手不停地裝船卸貨,忙碌的旗手則抽筋似的揮動旗幟,表示這條船馬上就會開走。各式各樣的帆布在桅桿上鼓蕩翻涌,仿佛為人類的偉大揚起不屈服的旗幟。

海鳥們完全沒有冬眠的意思,熱烈地在船只上感受著兩足怪獸的瘋狂,偶爾啄食甲板上的食物。鎮上是不能去的,那里雖然看起來整齊美觀,但是這種氣象只適合兩足怪物,沒有它們的生存空間。

當大鐘敲打十二響時,陸飛三人已經來到沙灘別墅。穿過一道圍牆,里面炎熱如盛夏,這是陸飛布置的陣法,因為手藝不精,所以熱的有些過分。德拉莫的見識不必說,不過這種里外分明的天氣還是讓他很驚訝,外面的山頭上還有二十公分的積雪,可是這里卻是火爐。

火爐好啊,如果不是這個火爐,寶貝沙灘附近的海水早已渾濁不堪了,那些海鳥大冬天哪里還能玩得那麼自在,那些熱帶樹木自然也不能長得那麼茂盛。

帕姆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穿著短褲曬太陽,雖然現在是陰天,不過拿大傘遮擋住,再戴個墨鏡,鬼在乎它還有沒有太陽。

「老弟,喝一杯。」帕姆恩舉了舉酒杯,大老遠就開始招呼。

陸飛一笑,武聖也不能感應出半神的修為,小黑果真牛逼。

吩咐管家搬出三把椅子,陸飛翻出短褲換上,萊西照做。德拉莫這個學院派強者隨和得緊,完全不把禮教風度放在眼里,月兌了牛仔褲和t恤,隨意就套上了短褲。

互相簡單介紹了一下,幾人就開始瞎聊。

「拉斐爾呢?他是不是還在這里白吃白喝?」陸飛也戴上墨鏡增加氣氛。

「被那個女孩叫回去了。」帕姆恩笑道︰「他真的買了一棟別墅,付錢了,說過幾天要去那里烤壁爐呢。」老帕知道德拉莫是賢者學院來的強者,眼珠子一轉,將椅子搬近一點,和德拉莫踫了個杯,熱情地說︰「阿德,你買別墅不?」

陸飛那口酒噴了三丈,萊西則直接嗆得捶胸頓足。

德拉莫大笑,這哥們起小名的毛病肯定是他兄弟傳染的,也不在意,說︰「有空去看看,正好手頭有點閑錢。」

帕姆恩大喜,東山可都是他的,早一天賣出去早一天安生啊,他師傅商會那點提成太少了。他對萊西說︰「拿一桶啤酒到外面凍一下,我和阿德兄弟一醉方休。」

萊西穿著褲衩子屁顛顛去了,武聖他惹不起,城主的大哥他惹不起,有點楞的他惹不起。

給阿德加滿杯,帕姆恩說︰「東山是好地方啊,你這年紀的,最適合買棟高山別墅,夜觀雄城,晨觀日出,那種飄渺蒼茫的滋味,保準你到死都忘不了。我和老弟商量過了,以後有馬車直通那里,不用擔心路遠……」

陸飛這個丟人哪,狠狠放下杯子︰「我們四個打牌。」

德拉莫以前在貧民區也會賭,不過從良後就沒踫了,撲克他在城里見過,興趣不大。眼前人家盛情,那就玩玩吧,保準讓三個人把身上的短褲都輸了,把別墅錢贏出來。

玩斗地主,翻出兩副撲克,說了下規則,四人圍著小桌子開打。

撲克這東西透著邪性,有的人跟紙牌親,那打得就好,就像人家看著三方的牌打一樣。德拉莫和陸飛就是這種人,兩個人的牌就像刀切的一樣,灑出去比水銀還流暢,讓萊西和帕姆恩直感嘆邪門,這一會工夫各輸了數百金。

陸飛和德拉莫相視一笑,這東西確實是發家致富的好手段。德拉莫深知,非半神的意念不可散出,這個年輕人有什麼手段「看」到牌面?心中好奇,取出一個布袋子抖了抖,叮叮有聲,他道︰「你猜這里面有多少金幣,猜對了就是你的。」

陸飛昨天被半神嚇得有些憋屈,如今正好找回場子,笑問︰「猜對了袋子里的都歸我?」

德拉莫知道不好,不過他不認為自己會輸,點頭答應,布袋周圍的意念之力更加堅厚。

陸飛暗罵德拉莫以大欺小,那層屏障看不見模不著,卻能阻隔神念,如果是以前的他根本不能穿透。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沒修為的日子里,他學了不少神念運用之法,如今雖不算登峰造極,卻勉強算得登堂入室。

穿透是行不通的,消耗太大,那麼就同樣來個阻隔,德拉莫的意念之力必須受到本體牽引才能發揮作用,只要隔斷那層屏障與他的練習,屏障自然煙消雲散。陸飛調用了識海中灰色的神魂之力,慢慢朝布包掩蓋過去,直到包圍圈形成,這才猛地完成合圍,德拉莫反應過來已經晚了,陸飛的神念早已探入布包。

「十個銀幣,嘖嘖,還有一張地契,一條鏈子,還有一個是……」陸飛忽然眉頭微皺,馬上又笑道︰「碧螢石雕刻,我已經猜出來了,歸我了。」

「哈哈……」德拉莫大笑︰「你沒說是零個金幣,你輸了。」

陸飛笑罵他賴皮,也不計較。他也不敢計較,布包里的東西不多,但是那個玉佩是怎麼回事?那分明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而且德拉莫很看重,否則也不會耍賴。

一股淡淡的玄妙滋生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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