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77.批量造人

作者 ︰ 東方既白

得了小黑叮囑的陸飛,第二天也隨著狩獵的隊伍上路了,路太遠,中間宿營一晚,陸飛月兌離大隊獨自朝小葫蘆地中心去了。港口並不處于小葫蘆地的中心線上,陸飛一路好走,這才在黃昏時分找到忙碌的眾人。

一大片清理出來的空地上,已經搭建了兩百多個帳篷,還有一座厚重的石屋。這里大多是灌木,高大的樹木早讓野豬糟蹋了,要采木頭真不簡單,兩三天也就只能蓋個粗陋的石屋了。

微笑著和暗月男們打過招呼,陸飛推門進去,小黑和帕姆恩都在。這麼熟了沒什麼好稀奇的,倒是外面看起來猙獰破敗的小屋子,里面卻平整得過分。小黑肯定是用了天界造房子的藥水抹過牆壁和地面的石頭,所以才會那麼光滑,毫無縫隙。

「你來啦?太好了。」小黑跳過來,高興地說︰「老帕畢竟是外國人,對咱的傳統文化沒辦法理解,描個六方破元陣都這麼費勁,你來你來。」

陸飛不知道什麼六方陣到底是干嘛的,但是非常自覺地配合小黑,拿著特制的毛筆粘了墨水,按照小黑的要求一一繪制。陸飛都懶得問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小黑是一個有準備的狗狗,自己只要照辦就行。

小黑忙里偷閑︰「老帕,你帶那些暗月男去小葫蘆腰,就在那待著。」小葫蘆腰是牲畜遷徙的必經之地,剛好攔住打殺了就地腌制。

帕姆恩二話不說就出去了,溫馴得像綿羊。

「不知道六方破元陣能不能用。」看陸飛歪歪扭扭的涂鴉,小黑頗為焦慮。

「老子不畫了。」本來還耐著性子左描來右描去的陸飛,一下子火了,扔掉筆,一坐在地上休息。剛才默默無聞地干活,累壞了。

「你不想開掛啦?」小黑嘿然一笑︰「不開拉倒,我還圖個清閑。」

「這個奇怪的陣圖是用來干嘛的?」一听開掛,從前飽受外掛摧殘的陸飛頓時來勁了。群體開掛,那游戲沒得玩了,一個人開掛,俗稱金手指。

「自己去看哪,你腦子里的簡片記著呢,問我干嘛?」小黑從背上的麻包里變出一袋子薯條,自顧自吃起來。

陸飛一把奪了過來,抓住就往嘴里塞,嘗嘗味道就知,這是多年前自家炸的。嘴里嚼東西于是只能傳音︰「上面一個字都沒有,怎麼看?」

「說的是,我教你……」小黑好為人師地教了神識閱讀之法。

陸飛一試果然能看見簡片上記載的內容,心中大喜,這樣就能克制某些生物的技術壟斷了。當然,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朦朦朧朧的意識空間里,通篇的古文一眼望不到邊,又是古怪字符又是立體圖形,一根簡片里的內容比辭海多得多,雖然神識閱讀快得出奇,但是想看完也只能慢慢來,想要理解並記住更是艱難。

嘗了嘗「時間」的味道,陸飛再次拿起毛筆鬼畫符,毫無怨言。

「下筆別太重,太輕了……點染,這里要點染……此處留白,安放晶石用的……」小黑一邊吃著薯條,一邊對陸飛指手畫腳。它也可以用妖力控物,不顧那樣太麻煩了,不如用長工劃得來。

趴著畫,搭梯子畫,踮著腳畫,十天,陸飛吃盡了苦頭。一朝走出木屋,他感覺天地間盡是各種符號在亂轉,想抓又抓不住,想趕又趕不走,難受極了。

呆坐半天後,陸飛才毅然決然地再次進入石屋,他要給陣法安裝晶石。

一百顆九級晶石一一瓖嵌完成,陸飛將木門卸下,艱難地將早已準備好的石板填到門口。如電路被接通,六方陣忽地一顫,那些符號好像要活過來一樣,似在四處飄飛。小黑不敢怠慢,變出三足小鼎也就是天機爐,安放在地面正中心處。地面上的三根粗線條連接鼎足,仔細看的話,三線勾連著所有晶石附近的符號,直通天機爐。

石屋方圓五米的天地已經亂成一團,平地驟起狂風,將幾近枯黃的灌木雜草連根拔起,漫天亂舞。巨石壘砌成的石屋就像怒濤中的燈塔,巍然不動。原本平靜的磅礡元氣,被一條條溝壑導向狂風中的燈塔,匯入那個神奇的小鼎。

小黑終于收起擔憂,上次貪的一百顆九級晶石總算沒浪費,狂笑道︰「成功了,霸業有望。」

陸飛對小黑的殖民思想沒什麼認同感,他探著腦袋看了看天機爐,只見里面元氣氤氳,偶見火花閃過,一副天然氣泄漏的末日景象,心中惶恐︰「這玩意不會爆炸吧?」如果爆炸,那整個小葫蘆地被犁一遍不在話下,他和小黑自然死無全尸。

「放心,天界出品,必屬精品。」小黑扭扭甩甩尾巴,得意地說︰「方圓萬里的元氣而已,還達不到天機爐的上限,放心放心。」

方圓萬里,那豈不是伽桑克爾都要受到影響?陸飛不禁咂舌。

「差不多吧,不過影響不大,最多那些體弱的人會感覺不適罷了。」小黑笑道︰「哪天你想報仇了,咱就去給他們安個變種的破元陣,嘿嘿,顛覆個把伽桑克爾不在話下,就是浪費一個天機爐而已。」

陸飛額頭見汗,這廝是要做恐怖分子啊。

小黑若有所思地說道︰「布陣還是太麻煩,你有功夫學學簡片里的禁制,威力小是小了點,不過施展效率高。你是不知道我煉天機爐花了多大力氣,用了多少材料,這還是最低等的,以後還得元力淬煉,作用才更大。」

說話間,天機爐里一陣炸響,就像踩泡一樣,「啪啪啪」的。小黑不再言語了,盯著小鼎猛看,直到里面飛出一個小人,它才咧著嘴角笑道︰「成了。」

陸飛看著這個拇指大小的人兒,懵了︰沒穿衣服,沒頭發,沒有性征,三無產品嘛。

不待他問,小黑就解釋了︰「別看他小,這可是半元體的真人,慢慢就長大了。」想了想,又說︰「天界修士我都看煩了,這些小家伙又不男不女,要不就讓他們做天使得了。」

陸飛將抱著自己褲腿的小家伙捧在手心,他能感覺到小家伙的欣喜和親切,這是因為血脈相通嗎?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煉血之時,近十萬根簡片在血肉里游弋的痛苦,撕心裂肺,血枯肉爛……哪怕是識海中的簡片靈性大失,陸飛對它們依然心有余悸,這些東西是惡魔。可是今天,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分身一般,這種意外和喜悅完全抹殺了長久的夢魘,讓他此刻認為,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黑掏出一顆一級晶石,說︰「給他嘗嘗,這東西就相當于母乳。」

陸飛右手抓住晶石,遞到左手中拇指小人的面前。小家伙果然更加歡快了,抱住指甲蓋大小的「巨石」不願動彈。那瑩白色的晶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而拇指小人則長成了拳頭大小,眼巴巴地看著陸飛,他還要。

「吃貨。」小黑啐了一聲,再次掏出一把一級晶石,愁眉苦臉地說︰「小時候還好,只能用一級晶石,等到長大了就只能讓他們自己修煉了,十萬人老子可養不起。」

吸收了駁雜的晶石能量後不能煉化,反而對修士有害。陸飛以前修煉的時候從不用晶石,就因為他不是元體,而這小家伙是天生半元體,將來自然可以用晶石提高修為了,而且吸收速度不慢。這就等于他陸飛也可以吸收晶石,心中喜不自勝。

等到百顆一級晶石消耗完畢,那小人已經長到一米八了,只比陸飛矮一點點,再吃晶石也不長,就那麼站在那里傻樂。陸飛見這個容貌比自己還要妖異三分的怪人依然**著,連忙要了條小黑的短褲讓他穿上。衣服沒有,還要去現買。

腳下的小人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十分恐怖,有密集恐懼癥的絕對當場嚇死。外面的元氣風暴已經弱不可察,小黑讓陸飛帶他們去外邊帳篷里待著,人小不佔地方,兩百個帳篷湊合安置。陸飛一個念頭,身上就爬滿小人,抬腳往外走,忽地腳下一軟。

「啊。」一個細利的尖叫在陸飛腳底響起。

陸飛戰戰兢兢地抬起腳,生怕看見血肉橫飛的場面,不料那個被踩扁的小家伙就像氣球一樣鼓了起來,毫發無傷。

「相當于入魔初期的修為,不錯,有力氣干活。」小黑看著那個一米八的大家伙,滿意地點點頭。

「晶石、衣物、工具,恩,又要給藍色之洋下單了,給老子來十萬條短褲,穿衣服實在是太奢侈了。」

「讓他們修煉《逍遙決》,到時候帶十萬長翅膀的神魔,何等的壯觀。哪天回歸天界,我要把所有的麒麟圈養起來,然後給你抓幾百個仙女嘗嘗鮮。」

「還不用吃飯,果然有生息之火的特性,裝上個翅膀就能做天使救人了,容貌也配,黑發黑眼白皮膚,老子以後化了元體也要這麼帥。」

「就是現在有點傻,教他們說漢語習漢字,嘿嘿,這才叫本土軍團,用來殖民正好。」

……

陸飛進一次石屋,小黑就叨叨一句,跟神經似的。陸飛覺得不好意思,讓他身上爬滿小人,然後邊走邊插話問道︰「這種造人的法子在天界很普遍?」

「沒有我的本體洗練,那些靈體就是死物;沒有生息之火沾染,半生的靈體永遠別想成為魂體;沒有你不知死活的分魂煉血,魂體也只能困于簡中;沒有老子手段通天,他們永遠只能是櫻桃小丸子;沒有充溢無比的元氣,老子也只能干瞪眼……」

小黑追在陸飛後面,通過一大段的排比句讓陸飛知道,他是何等的奇葩,一個個意外才讓他收獲了十萬人造修士,而在天界,煉個分身都是大收獲,他卻有十萬。

這才是初臨異界時所說的碾壓,英雄無敵之路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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