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45.沖突

作者 ︰ 東方既白

這些人簡直就是陸飛的恩人哪,不知道省了他多少事。他暗暗將這一點記在心里,等會打架的時候下手輕點。帕姆恩已經告之陸飛,那隊伍中間的幾人有殺氣,陸飛開心不已,自己老大就是人形雷達啊。他反正是沒殺過人也沒被人殺過,不知道殺氣到底是嘛玩意。叫沃克的那個劍士也只是想將他打殘,而那個女娃子刺客比劃半天,純粹是在走秀,讓他連危險都感覺不到,殺氣就更不提了。

陸飛當下虛心請教怎麼辨識這種傳說中的玩意,帕姆恩十分豪爽地說︰「直覺。」

陸飛雖然感覺不到殺氣,但是對方幾個頭目眼神不善卻是讓他瞧個正著,坐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肯定在密謀什麼不好的事。他為自己的眼色而自得,連忙跑去和迪莉婭獻寶,有老大的直覺打底,他認為自己的判斷起碼**不離十。

「你也能感覺出來對方的敵意?」迪莉婭扯起嘴角一笑道︰「你再感覺感覺我們這邊。」

陸飛一瞧,可不是嗎,這邊也不是什麼好鳥,羅斯利正和克塞姆、盧克多湊著腦袋說什麼,那樣子也不見得多麼光明正大。豎耳一听,不是備好用水,就是多加點人放哨之類,反正要防備。

迪莉婭懶得給這個解釋,得意地扭著小蠻腰去共謀大事了,沒走幾步,忽然扭頭盯上陸飛色迷迷的雙眼,說︰「混蛋,去打獵。」

陸飛這個郁悶啊,十分不爽地說︰「昨天他們可是吃過破處宴了,啥時候破處啊?」

「去找野豬破處吧。」迪莉婭咬著牙轉身走了。

「你寧願給野豬都不給我?」陸飛淒然一聲,抖了個擺水袖的姿勢,「嗆嗆嗆……」地飄然而去。

迪莉婭一個踉蹌,天底下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嗎?有嗎?沒有嗎?有嗎……

「唉,老大,又要辛苦你跟我打獵了,嘿,說起來叫打獵,實際上就是欺負野豬啊。」陸飛前世野豬毛都沒見過一根,這一世赤手空拳就能放倒馬那麼大的一只,這種力量感讓他欣喜,而這種力量有了用武之地更是讓他暢快。

實際上他也就這麼點出息,欺負欺負小動物,而他本人毫無自覺。

「不辛苦,你晚上給我烤肉就行。」帕姆恩憨憨地一笑。

「這樣,我教你唱首歌,聊表我們兄弟對母親的感恩之情,畢竟沒她我們也打不死野豬吃不上烤肉。」陸飛大笑道。笑罷,一曲驚世駭俗十分「貼切」的歌曲破口而出︰「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武聖豈是等閑,學一首大陸通用語的歌子而已,馬上就會,唱得激情澎湃,那似吼出來的歌聲全無溫柔細膩之感,似有一個大漢在母親身邊撒嬌,讓陸飛感覺別扭無比。他暗暗決定,以後不會沒事就教別人自己喜歡的歌了,這簡直是在黑童年黑前世。

帕姆恩愛極了這首歌,對比母親離開前後的一幕幕,覺得歌詞真是寫盡了人間滄桑,母愛之大。于是在「我的歌聲里」,帕姆恩興起殺了二三十頭野豬,全然不管野豬媽媽會怎麼想。

「夠了夠了。」陸飛跳腳道。他從沒想過讓帕姆恩做苦力,可是自己連插手都插不上啊,那哥們太嗨了。看著地上的肉山,陸飛心痛不已,這可都是肉啊,拿到市場賣值不少錢呢,這下有得背了。昨天的破處宴吃完十頭還有剩,這麼多只能拖回去制成肉干了,反正不能浪費。人家豬寶寶也是豬媽媽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浪費簡直不是人。

開干吧,陸飛滿心苦澀地馱起一只,然後頭前開路。不想帕姆恩剛想摞起第二只,不開眼的來了,這幫家伙十分幸運地沒看見帕姆恩的壯舉,活該倒霉。

「喂,我說小子,把野豬放下趕緊滾蛋,這些歸我們了。」三個裝備齊全的佣兵指了指肉山道。

「想打架就明說,廢話那麼多干什麼?」陸飛放下野豬,嘀咕著握住逍遙,飛身撲上︰「老大你別動,放著我來。」

要說陸飛打不過帕姆恩確實情有可原,但是這三個人也不是好對付的,畢竟佣兵出身,打打殺殺的事干過不少,加上平時配合默契,一時倒是打得有聲有色。陸飛不耐煩,用劍蕩開對方的長矛,飛起一腳直踹那個高級武士的胸口,倒霉蛋頓時被踹飛出去。三缺一,剩下的就好辦了,拿逍遙當棍子使,找準個機會悶在另一個高級武士的肋下,又放倒一個。剩下的那個劍師懵了,這是遇上狠茬子啊,倒霉催的。

陸飛可不管敵人怎麼想,靈力灌注逍遙,只一抵擋對方劈來的長劍,「叮」的一聲,對方精良的佩劍已經斷了。

陸飛十分想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過想想對方是敵人,沒必要給他們普及知識,于是作罷。沒有獠牙的餓狼比家養的狗還不如,陸飛稍微挽了兩個劍花,逍遙已經避開短劍,架在劍師的脖子上了。

「動一個試試,動了今晚野豬就吃你了。」陸飛歪著頭痞里痞氣地說道。頭次這麼囂張,第一次耍劍制住敵人,不囂張對不起自己的第一次。

「你想怎麼樣,我們血手佣兵團可不是好惹的,你去葫蘆港打听打……啊……」劍師還沒說完,陸飛的大腳已經踹到對方的胸口了,用力之大,讓這個武藝非凡的佣兵差點喘不過氣來,肺都快碎了,生疼。

陸飛當然不會告訴他,他最討厭的就是勝了張狂輸了威脅,輸了可以討饒啊,投降又不丟人,咳,起碼那種毫無意義的爭斗沒必要你死我活,比如兩兄弟之間的戰爭……

反正陸飛寧願敵人跟他求饒,也不願意對方裝硬氣或者報字號。

「你們兩個要是敢跑,我保證把你們綁起來扔到螞蟻窩。」陸飛斜眼瞄著那兩個準備跑路的家伙威脅道。

兩個人不過高級武士的修為,且不說跑路原本就不如刺客類的,就說陸飛那身法和修為,他們自知即便同級刺客也是跑不了的。

「先把地上的綁起來,然後互相綁,綁得我不滿意,嘿嘿……」陸飛舌忝了舌忝嘴唇,又看了看野豬尸體,那意思不言而喻。

兩人相視一眼,苦澀地撿起陸飛扔出的繩索,麻利地將以前尊敬巴結的劍師綁了起來,全然不管對方依舊疼得直哼哼。然後互相綁住,這是個技術活,陸飛看得津津有味,連嘆在絕境中人的智慧果然能有超常發揮。

等三人綁好了,陸飛笑眯眯地說︰「幾位同行,你們這麼囂張,是不是受了你們老大的指使啊?說出來我听听。」

「不敢不敢,我們是天黑瞎了眼,我為我們的冒犯而深感歉意,我們願意補償……」那個看起來頗為機靈的武士決定用人格魅力感染陸飛,這一招在外界十分管用,凡是自重身份的強者都吃這一套。

可陸飛是誰?他的目標是當街遛狗,仗劍江湖。這兩個目標雖然風馬牛不相及,但是既然前者可以實現,後者必然也能實現才是。眼前他自認為就是仗劍江湖了,逍遙可是一直都沒收回去呢。這擁有重大紀念意義的一刻雖然只有一個抱著雙手優哉游哉的傻大哥在旁觀,但是好歹也有個見證不是。

為了自己的輝煌生涯,陸飛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仗劍江湖這一出一定要唱的響亮。他本就不是個紳士,逍遙一棍子拍在那人胳膊上,義正言辭地說︰「說正事,我很忙。」

機靈人疼得一咬牙,不敢開口了,陸飛見自己的正氣沒有威懾對方,又是一棍子,好吧好吧,一劍。

機靈人眼中滿是不甘︰為什麼老是打我?我看起來這麼聰明,像是會泄露機密的人嗎?我身邊那個才是吧。

「我看你順眼,你說我會比較高興。」陸飛似乎看懂了機靈人的眼神,笑道。

「老弟,別跟他們廢話了,宰了,該背野豬回去烤肉了。」沉默半天的帕姆恩甕聲甕氣地說道。听他那話里的口氣,似乎這幾個人的死活完全比不上野豬和烤肉。

三個清醒異常的人頓時渾身一激靈,這家伙更恐怖啊。心中懊惱就不提了,如果不是那個年輕的渾身上下毫無魔力和斗氣,如果不是這個中年人看起來老老實實,他們也不會找上這硬茬。

「我說,我說,我們什麼都說。」機靈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劍師已經忙不迭爆料了。

陸飛听過之後,頓覺大怒,這幫人還真是該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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