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錄 5.代練

作者 ︰ 東方既白

五十塊錢能買多少早點?身在異界的有錢人告訴你,兩盤牛肉而已。

一個銀幣花去一半,陸飛不覺得心疼,小黑就更不心疼了,因為接下來肉疼的是陸飛。

吃飽喝足的一人一狗早已商量好,屁顛顛往武士系走去。雜役就這門好,一天兩天不上工也不會有人發現,大多數時候,他們的存在只是為了充門面或者提高平民的就業率而已。不要以為在封建世界就業率就不重要了,相反,比現代社會更重要。平民是社會存在的基礎,他們也要吃飯,要吃飯就要有錢。錢怎麼來的?總不能由國家發吧,于是只能給他們工作,讓他們自己去掙。雖然不多,大多數剛剛夠果月復,但是只要餓不死,大家就不會造反鬧革命,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相安無事,多快樂。封建社會鬧革命還是頗有破壞力的,不像現代社會,打砸搶而已,動搖不了基礎也就翻不出大浪來。

既然要提高就業,那群眾們喜聞樂見的各種職業當然不可缺少,學院外面的世界里,青樓妓館肯定是有,妓女這種和光明女神一樣歲數的古老職業自然不能缺少。另外像布拉迪養父是個皮匠,十歲就去做學徒,老實本分,手藝精湛,于是年輕輕四十多歲就有了老約翰的美稱。再說這學院里頭,培養的就是頂層職業者,魔法師、劍士、煉金師、鍛造師等等,該有的都有,甭管教出個什麼貨色,先將牌子豎起來收學費是正經。這和現代頗為相宜。

為毛沒有騎士?劍士拿桿長槍騎著馬可不就是騎士嘛。這倒不是學院不想收這一塊的學費,而是封綬騎士的權利牢牢把握在王室手里,旁人是不敢輕動的。騎士是一個美好且高貴的稱呼,騎士階層是貴族的最底層,卻又是基礎的基礎。再加上其受眾群體的廣泛,包括平民乞丐,佣兵盜賊等人群都有機會搏一搏,所以受歡迎程度不亞于各類明星。而人民對于騎士的偏愛更是讓這個稱謂充滿著浪漫和無畏,一系列的冒險故事都是以騎士為主角展開的,如果小雜役布拉迪真的屠龍了,那就沒雜役什麼事了,肯定是英勇無畏的屠龍騎士布拉迪先生怎麼著怎麼著……

騎士各類細節以後再說,再說魔武學院一個傳統職業︰代練。這個詞不是說網游里幫人練級,而是活人代替沙包幫助學員訓練的簡稱。這種職業存在的意義在于,讓那些老是打沙包的學員放松放松,順便見見血,更是避免了他們彼此較量可能出現的意外。對于代練來說,意義在于掙錢快,人只要放下架子,不計生死殘疾,來錢還是很快的。

陸飛現在一副風蕭蕭兮的壯烈模樣,就是要去從事這一高危職業。

他覺得自己能抗打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資源,想吃飽第一步,就得把身邊所有資源利用上,賣狗肉肯定不行,做面首憑他的身板也不靠譜,那就只能去找揍了。

報名不用手續費值得稱道,不過那個管事的在胸前畫十字是什麼意思?陸飛的臉拉得老長,一次十個銀幣,老子拼了。

也不和身邊那些身強體壯的難兄難弟拉交情,腦海里回味《鐵身訣》的內容,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熟悉起來,自己的小命啊,由不得陸飛不慎重。不一會他便慷慨赴死般隨著一個初級武士進入演武場了。這種感覺很糟糕,就好像自己是被點到的姑娘一般,馬上就要被那個滿臉惡意的粗壯武士蹂躪。

事實也是如此。

代練的要求就是不許還手,但是可以閃避,哪怕接下來兩個小時里百分百miss,也可以白得十個銀幣。陸飛顯然還沒有那個身手,只能一下一下地挨著,還好不讓用兵器,也不讓打下陰和頭部,否則他就真的玩完了。實際上現在他也不好受,雖然這個武士只有初級的實力,但是那砂鍋大的拳頭和滑板般的大腳,身上每挨一下就是一陣疼啊。

陸飛愣是不哼一聲,倒不是硬氣,而是他都麻木了,渾身上下都疼,也不在乎多一下少一下了。忙里偷閑他還能運功抵擋一些痛感,頗得其樂。

初級武士沒有和以往一樣听到慘叫和求饒聲,心中十分不滿,覺得自己這十個銀幣實在白花了,這可都是自己的錢啊。越是這麼想,下手就越重,陸飛也覺得自己頭腦昏沉起來,再這麼下去,非死不可,他感覺自己的內髒有些移位,骨頭都要斷了。

還好穿越之人必是命大之徒,在陸飛還能喘氣的時候,初級武士也罷手了,他累了。丟下十個銀幣,擺擺手,示意滿臉鮮血的陸飛滾蛋,便欲求不滿地離開了。

陸飛可不會像妓女埋怨嫖客性功差一般說那小子沒用,反而是先顫抖著撿起銀幣貼身藏好,這才盤膝涂抹一些廉價外傷藥,打坐起來。感覺自己好了一點,陸飛盤算一下時間,大概節省了半個多小時,心中欣慰,賺了!

演武場中,無關人等和狗不得入內,小黑一直在門外等陸飛。小黑也十分心驚膽戰,那一個個路過的人瞧它的眼神,頗有意味,比陸飛的眼神更**果,讓身體虛弱目前又毫無法力的它害怕不已。死不足惜,就怕死在火鍋里或者烤架上啊。

和管事的驚訝的目光,同行心有戚戚的目光不同,小黑眼中滿是唏噓,暗道︰你可別怪我啊,天將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勞其筋骨,修煉魔功更是如此了……

沒去嘗試解讀那復雜狗眼中的深意,陸飛一招手,往學院外行去,他餓了。

小黑堅持要坐到凳子上吃飯,早上已經試過,有可操作性。為了尊嚴,它差點要陸飛去扯塊布給它做件衣服,最不濟也要有條內褲不是。不過想想那也太出類拔萃了,很容易被屠狗輩盯上,只能作罷。

什麼油膩點什麼,一個銀幣花出去以後,陸飛感覺心懷大暢,渾身上下也不覺得多疼了,只是咧著嘴傻笑。小黑心道壞了,難道打傻了?

陸飛沒傻,只是覺得靠自己的**吃飯算不算出來賣?這種哲學思辨,反正不是眼前依然有些懵然的陸飛能想清楚的。

小黑十分心疼,撥弄了一塊肉到陸飛的盤子里,在人多的時候它不敢說話,但那神色十分明顯︰多吃點,好好補補,下午還可以賣一回,咱們當財主可全靠你了。

陸飛顯然誤解了小黑的意思,感動不已,也沒看見那塊肉上眼屎那麼大的沙粒,叉子扎上就往嘴里送。當然,事後沒什麼好結果。

倒是飯館里的其他食客看著這一幕頗為驚奇,好一幅人狗情未了的溫馨畫面,只是結局太惡搞了。

小黑才不管旁人的眼光,它連仙女的目光都可以無視,何況這些螻蟻,自顧自吃肉,順便回想一些天界頂尖的身法步法來,總要讓陸飛多些保命的手段才是,要不它的偉大構想就要夭折了。

下午一人一狗就呆在屋子里,小黑教給陸飛一套名為《乾坤游龍步》的身**訣,聲稱是天界最強大的身法,等閑人學不到,如果不是某個強大的魔修擄了仙人的女兒要挾,那是想都別想。在小黑一再保證品質和非魔功的前提下,在眼前萬分危急的情勢下,陸飛按照功訣要求習練起來。

還真別說,陸飛越練越覺得有股子仙氣油然而生,雖然他的動作看起來很怪異,但是感覺很是非凡。當然,這種頂尖身法不是一天兩天能練成的,「不要怪異要飄逸」的路還長著呢。

小黑盛贊了陸飛的潛質,然後閉上雙眼開始假寐起來。它當然不會說,這是因為本地佬只是對所謂斗氣和魔法元素的運用深入,根本沒有體味到元氣的妙用,這個世界的元氣非常充足,所以自己的天界功法在這個世界才能練得事半功倍。它也沒閑著,早已想好的一篇奇特功法緩緩流過心頭,那是天界妖修中狗妖之王的修煉功法,如今小黑剛好用上。話說妖魔不分家,雖然彼此也經常打生打死,但是多數時候還是比較友好的,比如那個狗妖之王「借」到魔神法典後,就毫不藏拙地將自己的功法印刻在法典里,生怕自己不能名揚魔修界。

這下正好便宜了狗身的魔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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