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進了一座有哨兵站崗的大門,緩緩前行數百米,在一座養著許多花花草草的庭院前停下。
陳伊人先下了車,候在車旁,等袁老教授和趙老下車,然後,跟在他們身後進入到了院子中。
院內,一位頭發斑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正在修剪花枝,听見聲響,連忙放下手中的剪刀,迎了上來。
「老頭子,你帶客人回來了?喲,這不是袁教授嗎?後面這位是……」老太太邊說打量著陳伊人。
「這孩子是誰就說話長了,稍後我再告訴你,她叫陳伊人。」趙老笑呵呵地說。
「真是個可人的孩子,名字也好听。」趙老太太上前,拉住了陳伊人,態度十分可親。
「趙女乃女乃好。」陳伊人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哎,好,好,來,快請進。」趙老太太熱情地招呼著。
「趙老,趙女乃女乃,袁教授,你們先請。」陳伊人習慣地側過身,讓長輩先行。
「你這孩子,我們家就我跟老頭子還有一個阿姨在,你不用這麼多禮。」趙老太太拉住陳伊人的手,對溫順禮貌的陳伊人十分有好感。
陳伊人听老太太如此說,心知趙羲並不在,也免去了先前的忐忑,跟著他們一起進入屋內。
這是一棟非常古老的閣樓,連同里面的布置都是中式風格的,紅實木雕花家具,掛有字畫的牆壁,以及以屏風作為隔間的裝飾,整體看起來古香古色,書香味十足。
陳伊人從之前听到的傳聞中暗暗猜測著趙老和趙老太太的身份。
之前听一中的同學們暗傳趙羲家世顯赫,趙羲的爸爸已經見過,那神態氣質頗似政府要員。而這趙老看著既和藹又帶著幾分威嚴,文官武將皆有可能。但他已八十多了,應該是退休了的……
猜測間,趙老太太和專門做家政之事的阿姨端著茶過來,陳伊人不慣讓長輩忙碌伺候,連忙起身幫忙上茶。趙家平時難得來個年輕人,而且是年輕乖巧的女孩子,趙老太太自然心中十分歡喜,見陳伊人主動幫忙,對她更增一分好感。
飯畢,趙老不放袁老教授走,拉著他下象棋。陳伊人對象棋也略通幾分,便在一旁觀戰。
趙老的技術比袁老教授勝上幾分,幾盤下來,袁老教授輸得面紅耳赤,連嚷︰「不下了,不下了,趙老您太厲害了,我下不過。」
「你這臭棋簍子,」趙老笑罵,轉眼看向陳伊人。「小陳,我看你觀看了許久,想必你也會下,來,陪我下盤。」
陳伊人沒有推辭,盈盈坐下,淺笑地說︰「趙老,我並不太擅長下象棋,還請手下留情。」
「哈哈,沒問題。」
一老一小坐在棋盤前開始廝殺起來。
庭院外,有車的燈光閃現,趙老太太連忙起身,出去探看,一會兒,幾道腳步聲傳來,其中還夾雜著一個低沉磁性卻又帶著幾分撒嬌語氣的聲音。
「女乃女乃,誰說我不想您?我想死您了……」
「喲,喲,你看看我家魔王這張嘴啊,真是越來越甜了。」趙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
一陣笑聲響起。而下棋的和觀棋的三人仿佛沒有听見一般,三人完全沉浸在棋局當中,凝神盯著棋盤。
言笑晏晏的幾人跨入堂內,其間一個高大俊挺的身影朝這邊瞟了過來,只看到他的爺爺和一個觀看的老者。他爺爺對面是誰看得不大清楚。
他掠過一眼,又回過頭去︰「女乃女乃,有客人?」
「嗯,小聲點,你爺爺正在和伊人下棋,估計下得正……」話還沒有說完,趙老太太被自家孫子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先是一震,然後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跳過茶幾,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敏捷地穿過沙發、椅子等躍到了自家老頭的身邊,一把抓過正在下棋的伊人,牢牢地盯著看,眼中出現狂喜的神色。
「伊伊,真的是你」
「小羲……」趙老太太剛要訓斥,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給驚差點沒摔倒。
她家那個魔王居然直接一把抱住了人小姑娘,寶貝似的不撒手。
陳伊人也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正下棋下得入迷,誰知忽然肩膀一痛就被抓住,然後又被按進了銅牆鐵壁一般的胸膛中,撞得她的鼻尖一陣麻痛,等掙扎一抬頭,就對上了趙羲那張黑黑的卻依舊俊帥奪目的臉。
趙羲抱了一會兒,松開,看著懷中的人,臉上的表情猶是不可置信︰「伊伊,真的是你?不是我眼花吧?」
不等陳伊人回答,復又將她抱進懷中,緊緊的,仿佛怕是夢,又仿佛感受她的存在。
陳伊人推也推不動,小臉兒一片通紅,是用力的,也是又氣又羞。
趙老終于回過神來,一個棋子拍下,怒喝道︰「臭小子,你在干什麼?毛手毛腳的習慣居然還沒改?放開小陳」
趙羲無視怒喝,依舊不肯撒手。
「放開我」陳伊人低喝道。
輕柔羞惱的嗓音入耳,趙羲怕惹惱了陳伊人,戀戀不舍地放開,眼楮卻沒有離開陳伊人,將她從頭至尾、從尾到頭來回看了好幾遍,一聲輕嘆︰「伊伊,你越變越美了。」
陳伊人幾乎不敢抬頭,她知道趙羲性格狂放,隨心所欲,卻不想當著長輩的面也是這般不收斂,氣惱地抬頭,瞪了他一眼。
她向來溫文慣了,這一眼不但沒有什麼威力,看在趙羲眼里卻是眼波流轉,晶瑩如月光,一時魂兒迷得不知在何方。
趙老直嘆氣,家中這只魔王狂放外露,打不得,罵無用,實在是沒轍。
「見笑,見笑了。」無奈地對袁老教授說,看自家魔王對小陳這情景,怕是……
哦,他想起了……
難怪他說見小陳第一眼面熟,原來是在小羲的手機屏幕上看到過她的照片……
「呵呵,年輕人嘛,可以理解,理解。」回過神後的袁老教授看看陳伊人,又看看趙羲,點頭笑眯眯地說。
幾位表示「理解」「善解人意」的長輩們很快離開,把空間騰給了趙羲與陳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