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穹影皺了皺眉，一閃身就消失在叢林中。
夜宸終于抑制不住，連吐了幾口鮮血，步伐孱弱，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步一步地向大宅走去。
偌大的殿上，她閑適地坐著，正在翻閱那本玄天大陸版圖，神情淡漠，長長的眼睫毛在眼楮下落下一道陰影，神秘莫測。
「主人。」夜宸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這里，見她又在翻閱那本書，他的神色又暗了暗，蒼白的臉泛著輕微的青色，沒有一點血色。
「回去休息，明天和我出去一趟。」穹影連眼眉也沒抬一下，淡淡地說道。
「主人，去哪里？」他知道不該過問，但還是問了。
「夜宸，你知道違抗我命令的後果麼？」抬了抬眼簾，幽深的鳳眸閃過詭異的神色，如妖魔般殘肆，如血蓮般妖邪。
「夜宸不知。」夜宸心中一緊，是死亡麼？他已經死了，所以並不害怕死亡，但是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在侵蝕他，那到底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不要妄想違抗我的命令，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殷紅的唇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她知道他不怕死，她不喜歡不怕死的人，因為對付不怕死的人需要十分殘忍復雜的方法。
「夜宸知錯。」他微微低下頭，他是她的奴僕，他永遠都無法違抗她的命令。
忽然，他心中萌生出一種無力感，不知從何時起，死寂了的心會想復活，但他深知，要復活，那是妄想。
「回去，以後不要讓我把話重復一遍。」
「是，主人。」夜宸頷首，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如同木偶般，緩緩地走出去，步伐盡量地輕，卻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次日清晨，朝陽初升，夜宸早早就在穹影的房間門外等候，她說今天要出去。
沒有腳步聲，門打開了，打斷了他的沉思。
一只小腳邁出了門檻，這才有了腳步聲。
「主人，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夜宸微微低著頭，他刻意換了一身素色華衣。
而她依舊一身普通的黑色斗篷，任何華衣都已經無法襯托出她的尊貴，連當陪襯的資格都沒有。
「不用了，知道朝陽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場在哪里麼？」
「在東街盡頭。」夜宸心中微涼，她要去那里麼？
那里蛇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每天都有人死在那里，其中不乏修為高的人，他知道天外有天，此刻的他太弱了。
夏日的陽光有點烈，朝陽城的大街上依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一矮一高，一前一後的兩人組合在大街上顯得有些怪異，一身黑的小孩子，後面跟的是一位俊美少年，他的臉色略顯蒼白，有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漠。
忽然，有幾個穿著武士服的男子從南邊的街道沖來，一身狼狽，丟盔棄甲，逃命似的在大街上橫沖直撞。
「發生了什麼事？」有的路人被撞倒，敢怒不敢言，這些穿著武士服的人通常都有些修為，大多都是權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