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將軍 第三十章 刺殺

作者 ︰ 賤宗首席弟子

誰?

李賢?

當今天子李暨膝下第八子,人稱[八賢王]的李賢?

懷著心中諸般震驚,謝安愕然地打量著站在他身前的八皇子李賢。

只見這李賢膚色白淨、容貌俊秀,身穿一身墨綠色儒衫錦袍,上繡錦繡花鳥,手持一把紙扇微微打開兩寸,一股說不出儒雅書生氣息渾然而生,臉上帶著幾分微笑,實讓人如沐春風,叫人忍不住想與他親近。這是何等的親和力……

盡管謝安早就听說過一些有關于李賢的事,但當他親眼見到時,依然倍感驚訝,他終于明白,為何太子李煒如此忌憚這位八皇子殿下……

這李賢,是天生的上位者,他擁有著與生俱來的領袖潛質。

可惡,要不要長得這麼俊啊?

盡管謝安從來不對自己的外貌做過多的評價,但是當站在李賢面前時,他卻下意識地計較起來,而計較的結果,讓謝安感覺並不是很愉快。

「湘雨妹妹,好久不見了……」就在謝安暗自打量李賢的同時,李賢正上下打量著長孫湘雨,溫文爾雅地打著招呼。

湘雨妹妹?

謝安詫異地望向長孫湘雨,卻見她咯咯一笑,淡淡嘲諷道,「哎呀,李賢殿下何時回的冀京呀?——怎麼沒死在江南呀!嘁,可惜了!」

「呵呵呵,」李賢苦笑著搖了搖頭,繼而正色說道,「小王此番。可是日夜兼程趕回冀京……」

「啊啊,那還真是不錯啊!」長孫湘雨興致缺缺地敷衍道。

見此。李賢臉上苦笑之色更濃,在思忖了一番後,說道,「小王方才去過長孫叔父府上,叔父不在,倒是見到了嬸嬸……據嬸嬸說,湘雨妹妹身體不適,臥病在床……」說到這里。他望了一眼長孫湘雨身邊的謝安,以及她雙手挽著謝安手臂的動作,忽然笑著問道,「這位又是誰家的公子啊?——四五年不見,湘雨妹妹還是絲毫未變呢!」

仿佛是听懂了李賢話中的深意,長孫湘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繼而挽住了謝安的手臂。眨眨眼輕笑說道,「哦,對了,小女子還不曾向殿下介紹,這位……便是奴家日後的夫婿!」

李賢眼神微微一變,這時。他身旁的季竑附耳對他低聲說了幾句,使得李賢眼中的驚色變得愈加濃重。

而與此同時,得到了長孫湘雨眼神示意的謝安拱手說道,「在下謝安,見過八殿下!」

望了眼長孫湘雨。又望了眼謝安,李賢微微皺了皺眉。忽而溫文儒雅地行禮說道,「原來是新任的大獄寺少卿謝安謝大人,小王這廂有禮了!」

「呃,這……」也不知為何,謝安頗有些手足無措,在稍微一停頓後,亦拱手抱拳,回禮道,「王爺多禮了,下官愧不敢當!」

李賢淡淡一笑,忽而瞥了一眼長孫湘雨,溫聲說道,「謝大人,小王有些話想與湘雨妹妹細說,可否請謝大人暫避一會?」

「啊?哦……」謝安正要點頭,忽然腰間吃痛,被長孫湘雨狠狠擰了一把,頓時,謝安恍然大悟,搖搖頭笑著說道,「這個……恐怕不太合適,還望八殿下見諒!」

話音剛落,李賢身後幾名護衛大怒,走上前來,其中一人抓住謝安衣襟,怒聲斥道,「殿下叫你走你就走,憑得這般廢話?!」

而就在這時,從旁伸過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那位護衛的手臂,繼而使勁一握,但听那護衛一聲慘叫,那條手臂竟被活生生捏碎。

費國?

謝安驚愕地望著出現在身旁的費國。

「你這廝做什麼?!」李賢的十余名護衛見此大怒,紛紛拔出來了手中的兵器。

見此,費國冷笑一聲,一言不發,緩緩抽出腰間的利劍。

而與此同時,李賢身旁的季竑亦下意識地按住了腰間的細長寶劍,如臨大敵般盯著費國。

這護衛究竟何許人,竟然叫季先生這般在意?

李賢心中一愣,愕然地望著身旁的季竑,他很清楚自己這位貼身侍衛的本領,身為太平軍六神將之一的季竑,哪怕是以一敵百,也不在話下,然而此期,卻對小小一個大獄寺少卿的護衛如此忌憚。

而就在這時,李賢忽然听到了長孫湘雨那冰冷的話語。

「膽小鬼,你想做什麼呀?——別惹他,更別惹奴家,否則……你清楚的!」

在謝安不解的目光下,李賢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在深深望了一眼長孫湘雨與謝安後,忽而笑著說道,「張和,你瘋了麼?敢在湘雨妹妹面前這般放肆?——都退下?」

那被費國捏斷手骨的護衛聞言,強忍著痛苦站起身來,低著頭回到李賢身後,而與此同時,其余護衛亦收起了手中的兵器,冷冷地望著謝安與費國。

「你也收起來,費國!」長孫湘雨淡淡說道。

「是,夫人!」

要知道,此前在西直門城樓頂上,費國可以說是親眼目睹了謝安與長孫湘雨的事,盡管沒敢看,但是動靜卻瞞不過他,此時听聞長孫湘雨吩咐,當即收起了手中的兵器,走回二人身後。

「夫人?」李賢眼中露出幾分驚愕之色。

他原以為長孫湘雨不過只是像當初戲耍那些公子哥那樣,閑著沒事與謝安耍耍罷了,但是漸漸的,他感覺有點不對勁。

「湘雨妹妹,你……你真的要嫁給他?嫁給這位謝大人?」

長孫湘雨咯咯一笑,瞥了一眼謝安,帶著幾分揶揄說道,「就算奴家要反悔,恐怕也遲了,對吧?謝少卿?」

回想起方才在西直門城樓頂上與長孫湘雨所做的驚艷之事。謝安想入非非之余,亦有些尷尬。正要說話,忽然感覺後背一陣輕微的刺痛,緊接著,一種麻痹的感覺迅速蔓延到他全身。

「安?」可能是察覺到了謝安的不對勁,長孫湘雨連忙扶住他,驚色問道,「怎麼了,安?你怎麼了?」

「啊……啊……」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謝安艱難地舉起右手,忽然,右手重重垂下,整個人癱倒在地。

「大人?大人?」費國心中大驚,蹲伸手拍打著謝安的臉頰,他發現,謝安呼吸正常。只是不知為何,癱倒在地,無法動彈。

「李賢?!」長孫湘雨憤怒地望向李賢。

而此刻,李賢亦是一臉的莫名其妙,與身旁的季竑對視一眼,連連搖頭。

望著長孫湘雨那憤怒的目光。季竑連忙說道,「長孫小姐勿惱,絕非是我等所為……」

「不是你們,又會是何人?」長孫湘雨咬牙切齒地罵道。

而就在這時,她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那陣異樣的香氣,讓她感覺全身酥亂。不由自主地雙腿一軟,伏在謝安身上,昏迷過去。

「夫人?」費國面色連變,心中大驚的他下意識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望向四周。

「湘妹?」見長孫湘雨莫名其妙地栽倒在地,李賢面色大變,正要上前,卻被季竑一把拉住。

而這時,那股異樣的香氣亦蔓延開來,四周的行人在聞到這股香味後,紛紛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只听一陣金鈴響動,李賢身前數丈遠的地方,忽然憑空出現一團煙霧,待煙霧散開後,一名全身裹著黑色勁裝的刺客仿佛是從高處躍下來般,單腿跪地,左手撐地,安安穩穩地半伏在雪地上,冷酷的目光注視著數丈外的李賢,冷冷說道,「李賢?」

此時李賢滿心都是栽倒在地長孫湘雨,聞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小王,有何賜教?」

話音剛落,就見那刺客雙目眼神一寒,冷冷說道,「受死!」

看此人一身刺客打扮,季竑哪里還會不明白,一把將尚且反應不過來的李賢拉到身後,厲聲喝道,「保護殿下!」

李賢身後十余名護衛一听,當即抽出腰間的佩劍,殺向那名刺客,只留下季竑護在李賢身旁,以防還有其余的刺客。

忽然,一名護衛好似感覺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疑惑地模了模脖子處。

而就在這時,只見那名刺客右手手指一勾,頓時,一顆血淋淋的腦袋飛起半空,咕咚一聲掉落在雪地上,溫熱的鮮血,頓時染紅了白淨的雪地。

其余幾名護衛見此大驚之色,大怒殺向那名刺客,卻見那名刺客猶如在黑夜中翩翩起舞的夜蝶,游走于百花而不沾片葉,身手之敏捷,令季竑難以置信。

忽然間,所有的護衛都不動了,好似察覺到了什麼的他們,一臉駭然地微微低頭,伸手模向自己的脖子處……

隱約間,季竑發現那些護衛的脖子處,好似纏繞著什麼類似鐵絲般的東西,而那些鐵絲的另一端,則在那名刺客雙手之中……

「嗤啦!」

在李賢與季竑驚駭的目光下,那名刺客一扯雙手,頓時,十余顆頭顱飛向半空,方才還活生生的護衛們,如今竟變成了十余具無頭尸體,栽倒在地,溫熱的鮮血流地遍地都是。

「這是……」季竑雙目瞪大,難以置信地望著那名刺客,望著他緩緩站起身來,輕甩手中纏繞著的無數根縴細鐵絲,那猶帶著絲絲血珠滾動的縴細鐵絲。

忽然,那刺客抬手一揚,季竑暗叫不妙,一把推開身旁的李賢,只听唰地一聲,他肩頭被那難以用肉眼觀瞧的鐵絲割出一道血痕。

該死,這究竟是何人?

心中又驚又怒的季竑,為了保護李賢,唯有近身與那刺客搏斗,他原以為,只要他接近那名刺客,那名刺客就無法再施展那種令人心驚膽戰的殺人手法,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在操縱那無數條細如蟬絲般的鐵絲上,有著相當深厚的底蘊,以至于。盡管季竑如何逼迫,對方依然是一副有條不紊之色。徐徐與他游斗,不見任何失手跡象。

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季竑身上那件錦袍已被那無數條鐵絲割得支離破碎,就連他自己也想不到,堂堂太平軍六神將之一的他,有朝一日竟然會這般狼狽。

忽然,季竑听到一陣細微的風聲,心下一愣之際。他驚駭地發現,自己全身不知何時竟已被那無數縴細的鐵絲所籠罩。

糟……糟了!

眼瞅著那刺客正要做出拉扯雙手的動作,季竑心中大驚。

而就在這時,只听呼地一聲,一道疾風刮過季竑面前,但听鐺鐺鐺鐺一陣脆響,那無數條鐵絲竟被斬斷。

「……」饒是那刺客。亦吃了一驚,一腳踢開季竑,整個人暴退數丈,站起身來,冷冷望著遠處那位闖入了他廝殺的不速之客。

而與此同時,僥幸逃過一劫的季竑亦掙扎時站起身來。又驚又喜地望著遠處那位坐跨赤兔、身穿著赤紅色鎧甲的將軍,眼中露出幾分驚喜傾慕之色,喃喃說道,「炎虎姬……」

在李賢與季竑暗自松氣之余,梁丘舞坐跨著赤兔馬徐徐上前。目視著那全身裹在黑布中的刺客,冷聲說道。「閣下,好大的膽子!」

「……」那刺客望了一眼自己手中被劈斷的鐵絲,右手從懷中取出一顆彈丸,丟擲地上,只听砰地一聲,那顆彈丸炸開成一團煙霧,待煙霧消散,那名刺客卻已消失地無影無蹤。

梁丘舞微微皺了皺眉,心下若有所思。

忽然,她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謝安以及伏在謝安身上的長孫湘雨,面色一驚,慌忙翻身下馬,幾步走到謝安二人身旁,蹲查探二人情況。

見此,守在謝安二人身旁的費國連忙說道,「夫人放心,大人與二夫人只是昏迷過去,沒有什麼大礙……」

梁丘舞聞言這才松了口氣,繼而站起身來,目視著周圍被迷倒的眾多百姓。

而這時,大批的東軍將士騎乘著戰馬從四面八方趕來,見此,梁丘舞便吩咐他們取水潑醒附近昏迷的百姓,繼而蹲,將謝安與長孫湘雨扶起,輕輕拍打著她們的臉頰,想讓他們蘇醒過來。

望了一眼四周的東軍將士,心魂未定的李賢暗自松了口氣,扶起季竑,緩緩走到梁丘舞身後,拱手說道,「多謝舞將軍救命之恩!」

「不必了!」此刻梁丘舞的心神全在昏迷不醒的謝安身上,哪有工夫來理睬被她救下的人,可讓她回頭瞥了一眼李賢時,她臉上露出幾分驚色,詫異說道,「八殿下?——八殿下不是在江南麼?何時回的冀京?」說著,她皺了皺眉,試探著問道,「方才的刺客,莫非是沖著八殿下而來?」

李賢苦笑一聲,未來及說話,身旁季竑拱手一禮,接過話茬說道,「多半是皇宮中有哪位大人物得知我家殿下回京,心中驚懼,故而行此下策……多謝舞將軍出手相助!」

見梁丘舞面帶疑惑,李賢連忙解釋道,「舞將軍,此乃小王心月復幕僚,季竑,季先生!」

梁丘舞點了點頭,望了一眼李賢與季竑二人,皺眉說道,「方才听聞此間傳來驚呼,是故趕來……八殿下,此是非之地,殿下不易久留,陛下眼下正與百官在正陽門城樓賞燈,我覺得殿下還是去那里比較好!」

「這……」李賢望了一眼昏迷在梁丘舞懷中的長孫湘雨,表情有些猶豫。

顯然,梁丘舞可不會管李賢究竟是什麼打算,一手扶著長孫湘雨,吩咐左右東軍將士道,「來人,護送八殿下至正陽門面見陛下!」

「是!」附近東軍將士聞言,走了過來,抬手對李賢說道,「王爺,請!」

李賢正要開口,身旁季竑低聲說道,「殿下,眼下可不是思兒女情長的時候,方才若不是舞將軍及時趕到,你我都要死在這里!——殿下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還是速速去見當今聖上為妙!」

李賢思忖著點了點頭,與季竑一同向梁丘舞行了一禮,繼而在眾多東軍將士的護衛下,往正陽門而去。

望了一眼李賢與季竑二人離去的背影,梁丘舞微微搖了搖頭,繼續守著謝安與長孫湘雨二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長孫湘雨率先蘇醒過來,見自己在梁丘舞懷中,表情很是尷尬,就仿佛偷情被抓到般,有些慌亂地站起身來。

忽然,她雙眉一皺,臉上露出幾分痛苦之色。

見此,梁丘舞急忙問道,「怎麼了?受傷了麼?」

長孫湘雨面紅耳赤地搖了搖頭,訕訕說道,「只是有些倦了,舞姐姐派些人送妹妹回府好麼?」

梁丘舞點了點頭,吩咐麾下東軍將士找來一輛馬車,護送長孫湘雨回自家府邸。

「那……奴家便先告辭了……」心虛地與梁丘舞告別,長孫湘雨一瘸一拐地朝著馬車。

望著那怪異的走姿,梁丘舞微微一愣,繼而氣惱地望了一眼尚在昏迷中的謝安。

身為過來人的她,又豈會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忽然,梁丘舞眼中露出幾分異色,小心翼翼地扶起謝安,從他後背拔下一根細細的銀針。

「吹箭?」微微皺了皺眉,梁丘舞喚來幾名東軍將士,問道,「其余昏迷倒地的人,身上可有這等東西?」

那幾名東軍士卒對視一眼,搖頭說道,「不曾有!」

「這就奇怪了……」捻著手中這枚縴細的銀針,梁丘舞臉上露出幾分不解之色。

那刺客的目標明顯就是八殿下李賢呀,為何……為何要用吹箭弄昏自己的夫婿謝安呢?

「費國,你方才說,安在其余眾人吸入那股香氣昏迷之前,已有了不適跡象,對麼?」

「是,夫人!」費國點點頭,抱拳說道,「那時,那陣迷藥尚未彌漫,但是大人卻已昏迷……」

「……」望著手中那枚銀針,梁丘舞若有所思。

那個刺客的身形,好是熟悉,好似在哪里見到過……

在哪里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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