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硯閣 第十四章 兄弟投軍

作者 ︰ 初濺一

「戀戰,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歐陽戀戰將幻冰刺拉到一旁坐下,興奮道︰「戀戰這次來,是帶給你一個好消息。戀戰問你,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投軍?」「投軍?」幻冰刺想都沒有想過這事,他一直認為自己現在的生活很好。

歐陽戀戰知道幻冰刺比較單純,習慣于平淡的生活,可是他可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就在客棧做工一輩子。

「冰刺,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們應該把自己的前途看遠一些。去投軍,我們可以在軍營中好好歷練一番,日後有了出息,謀個一官半職的,到時候,再回夢仙城,那都是榮耀。你和幻姐姐辛辛苦苦在這干一輩子,能有什麼作為?我看,還是跟我一起去投軍吧!」

「這…,」幻冰刺雖然有些被歐陽戀戰說動了,可投軍這麼大的事,自己必須和姐姐商量商量。「戀戰,我看我還是問過我姐姐後,再給你答復吧!」

歐陽戀戰有些喪氣,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幻冰刺,畢竟他和自己的姐姐過著平淡的日子,過了這麼久,他拿不定主意也是正常的。「那我明日再來,到時候你問問幻姐姐的意思吧!」「好,就這麼定吧!」

幻冰刺和幻雪終于在客棧內忙完,兩姐弟離開客棧,朝城外的小廟走了回去。

幻雪見弟弟一路不說話,似乎有心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弟弟這個樣子。今日她听說歐陽戀戰跑到客棧來找弟弟,怎麼,難道弟弟和歐陽戀戰發生了一些不愉快嗎?

「弟弟有心事?」

幻冰刺抬起頭,望向姐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幻雪輕輕模了模了弟弟的臉蛋,柔語道︰「弟弟是怎麼了,有什麼話要跟姐姐說嗎?」

幻冰刺見自己是躲不掉了,不得以道︰「姐,今日戀戰來找我,他想讓我跟他一起去投軍!」幻雪當場楞在那里,她一直都想著自己可以和弟弟一直在一起,可弟弟若是去投軍,那豈不是說她要和弟弟徹底分開?

幻冰刺見姐姐不開口,忙道︰「姐姐若是不喜歡,弟弟不去就是了。其實弟弟感覺我們現在的生活也挺好的,弟弟早就習慣了!」

幻雪不知該是同意,還是拒絕,只好委婉地道︰「我們先回家吧,投軍的事明日再說。」

今夜,幻冰刺和幻雪都睡不著了,因為這對姐弟,都有著心事。不過最不能睡著的,當然是幻雪。如今她又面臨了新的問題。

現如今,每當幻雪想起來輕輕小雨,當初找到自己,在枯雲寨,送給自己的兩個選擇時,那時候輕輕小雨就說過,即使自己選擇第二條路,今後自己所要的路,也未必是自己想要的。輕輕小雨所說的話都實現了,接二連三地出現的麻煩事,已經讓她快瘋掉了。

幻雪嘆了嘆氣,歐陽戀戰是絕對沒有任何江湖身份背景的,他只是一個節度使的兒子。幻冰刺若是跟著歐陽戀戰,走一條光明大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妥。可是幻雪擔憂的是,幻冰刺一旦離開自己的身邊,鬼夜城的人會不會發現弟弟的身份,會不會帶走幻冰刺。

幻雪又想起來,當年夢仙城爆發霍亂,仙客來客棧的花瑋璠救了她和弟弟。幻雪送走恩人時,她發現小廟的不遠處,有一位怪異的少女在盯著自己。現在幻雪想起來,她倒是懷疑那個少女很有可能就是鬼夜城的人。如果那個少女真的是鬼夜城的傳說高手,那她也很有可能知道弟弟就是鬼夜城的宿主。

「真的命中注定嗎?」

幻雪坐起身,望向從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整個人有些精神恍惚,現在有誰能理解她的心情。人人都夢想強大,人人都夢想成為天下的霸主,可是她幻雪多麼的希望,她只是一個尋常百姓。幻雪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只能一切隨緣了。

幻冰刺沒有想到姐姐幻雪竟會支持他去投軍,既然幻雪支持他,幻冰刺這下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今日他可以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歐陽戀戰。

當歐陽戀戰再一次來到仙客來客棧時,得知幻姐姐支持幻冰刺隨他去投軍,歐陽戀戰差點去跑到後廚,親自給幻姐姐說聲感謝呢!

歐陽戀戰激動地對幻冰刺道︰「冰刺,你什麼也不用準備,就帶上那張紫金弓就行,其他的,都由我戀戰來安排!」幻冰刺點了點頭,他也很開心,他也幻想會不會有一個全新的天地迎接自己。「那就這麼說定了,三日後,你來歐陽府找我,我們上路前往青州去投軍!」

幻冰刺與姐姐幻雪倚靠在一起,坐在念恩崖的巨石上,任由那暖暖的夕陽余輝映灑在兩人的身上。「姐姐,弟弟一定會努力奮斗,有大出息,不會讓姐姐失望的。」幻雪已經很是寬慰了,有這個弟弟從小到大的陪伴,她就已經很知足了。「弟弟,知道這里為什麼叫夢仙城嗎?」幻冰刺搖搖頭,表示不知,自己從來沒想到夢仙城還有什麼典故不成。

幻雪甜甜地一笑,「這里曾經是七星國與依隱國的必爭之地,兩國常年交戰卻是始終不能完全佔領這個地方。七星國君主大怒之下,率二十萬大軍親自帶兵壓境,可是依隱國的軍隊也不示弱,奮力反抗,七星國損失慘重,卻是依然不能打敗依隱國。有一個晚上,七星國君主做了一個很是怪異的夢,醒來之後與群臣分析,因為他夢到一個神仙,神仙傳告他破解依隱**隊之秒計。群臣皆認為這是吉祥之兆,七星國君主不在猶豫,用了那夢中學來的秒計,果然依隱國的軍隊中了圈套大敗,七星國徹底佔領了這個地方。而七星國的君主為了感謝那個神仙之夢,特將此地命名為夢仙城。」

幻冰刺還真沒想到夢仙城竟是靠一個神仙之夢奪來的,可是自己不懂為什麼姐姐要對自己說這些。幻雪又繼續語道︰「姐姐只想告訴你,出了我們的小廟,離開了這個家,我們的命運很難掌握,一切要順其自然,做人與做事都要小心翼翼。這里是有神仙之夢的傳說,可到了外面,也許不會再有什麼神仙出現幫你。弟弟心地太過善良,你才是姐姐最擔心的。」

幻冰刺兩眼濕潤,「姐…」,「好了,歐陽戀戰是值得信任的朋友,那個蘇秦風也是正義之士,你可以好好與他們深交,他們身上有太多的長處你要好好學習,勿讓姐姐掛念。」「姐,我會的,今日弟弟謹記姐姐的教誨,弟弟不會讓姐姐失望的。」

歐陽府外的三匹駿馬等候著它們的主人,歐陽戀戰和幻冰刺要去投軍,蘇秦風也會去。不過由于蘇秦風的身份特殊,恐怕他進軍營後,不能和幻冰刺,還有歐陽戀戰在一起。

幻雪抱著幻冰刺哭個不停,幻冰刺幾番勸慰,姐姐才停止哭泣。

歐陽戰烽對歐陽戀戰只是吩咐了幾句,他對自己的孩兒,還是頗為放心的。

仙客來客棧的店老板花瑋璠也親自來送行,她將一個包袱交給幻冰刺,叮囑道︰「里面有幾件換洗的衣裳,還有十兩白銀,你小心收好。你姐姐在仙客來客棧,你就放心好了。希望你能在軍營中有好的表現,不要辜負了大家對你的期望。」

幻冰刺本是不想收下這個包袱的,可是花瑋璠還是強行將這個包袱塞到幻冰刺的手中。而就在此時,已經上馬的歐陽戀戰和蘇秦風,朝幻冰刺喊道︰「兄弟,我們該出發了!」

幻冰刺無奈地收下包袱,這下可好,自己又欠店老板一個人情。幻冰刺正要轉身,幻雪輕喚道︰「弟弟…」,幻冰刺轉過身,只見幻雪拉起他的手,幻雪又在他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弟弟珍重!」幻雪轉身哭著跑開了,幻冰刺強忍著離別的淚水,轉身跑到歐陽戀戰和蘇秦風這邊來,迅速上馬。

「駕…」

幻雪沒有回仙客來客棧,而是回到自己的小廟,花瑋璠知道她很難受,所以又給她了兩日短假。

幻雪回到小廟的時候,輕輕小雨已經在這里等候了大半個多時辰了。

幻雪望著不再用斗笠遮面的輕輕小雨,軟氣無力地道︰「小雨,當初你送給幻雪兩個選擇,正是這兩個都不好選的選擇,改變了幻雪的命運。今日,幻雪,也送給你兩個選擇,你選一個吧!」

「請宿主賜示!」

「很簡單,第一個選擇是︰你現在可以殺了幻雪,而後再去殺了鬼夜城的宿主幻冰刺。從此以後,你們自由了,沒有人再可以干涉你們的選擇。朽戰城今後的路,就由你們走下去了!」

輕輕小雨嚇得半死,急忙道︰「宿主是在說笑了,宿主是朽戰城的主人,我們生是朽戰城的人,死是朽戰城的鬼,小雨怎敢大逆不道,殺掉宿主呢!還是請宿主,說說第二個選擇吧!」

幻雪又語道︰「把你送我的原話,我再送還給你。如果你選擇第二條路,可那未必會是你想走的路。既然你們擁護我幻雪,都承認幻雪才是朽戰城的宿主,朽戰城真正的主人。那好,幻雪想跟你說,由現在開始,你必須全心全意保護好我的弟弟幻冰刺。如果我的弟弟再出現像在枯雲寨發生的這種慘劇,幻雪這次不做什麼傻事了,而是改為用整個朽戰城來給我弟弟陪葬,听懂了嗎?」

輕輕小雨當然听懂了,宿主還是要她去保護幻冰刺,只不過宿主這一次為了保證弟弟絕對的安全,宿主竟用整個朽戰城的命運,來「威脅」她們這些手下。

「小雨,選擇第二條路,不知宿主還有什麼吩咐?」

「如果發現幻冰刺的身邊,突然多了什麼可疑的人,只要確定不是我們朽戰城的同伴,就給我殺掉吧。如果你一個人處理不了,可以回來找幻雪尋找幫助。以後若是沒有什麼大事,無須回來向我稟報什麼。」

輕輕小雨應道︰「小雨都听明白了,請宿主放心!」

輕輕小雨離開了,小廟里又剩下幻雪一個人。

幻雪現在可以說得上是疑神疑鬼,因為現在她不但擔心弟弟會被鬼夜城的人帶走,自己將失去弟弟,現在她更擔心的是,朽戰城的這些已經解開傳說封印的高手,會對自己的弟弟下手。

如果弟弟真的被鬼夜城的人帶走了,幻雪還無須太過擔心,因為鬼夜城的人畢竟和弟弟是同一路人,他們是絕對不會傷害弟弟的,甚至他們還要擁有幻冰刺,他們更怕幻冰刺有什麼危險,出什麼事。

可是換成是朽戰城的高手就不一樣了,因為弟弟在枯雲寨的惡戰,受了重傷,在歐陽府被搶救過來一事,幻雪這才發現輕輕小雨所說的,已經解開傳說的封印的同伴都是哪些人。幻雪驚訝地發現,這些手下基本各個對幻冰刺都持有敵對態度,甚至她看得出來,他們多麼希望,幻冰刺當時在歐陽府能一命嗚呼。

如果幻冰刺當時真的死了,朽戰城沒有不高興的理由,死對頭鬼夜城的宿主就這麼死掉了,這對鬼夜城來說,那可是致命的打擊。就算鬼夜城到時候依舊能創建起來,可是沒有了宿主的鬼夜城,實力必將大降,恐怕日後的權利爭鋒,鬼夜城只會處于下風,甚至有可能它會是第一個敗下陣來的傳說之城。

幻雪這個宿主當得實在是不容易,要時刻防著敵人,又要防著自己人,她是兩頭難做。現如今,自己以整個朽戰城的命運作為威脅,希望壓住這些手下對幻冰刺的敵意。幻雪是真的盡力了,她為弟弟做的,也只能這麼多了,如果有一日弟弟發現了這些傳說的秘密,幻雪希望弟弟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將來的路到底要如何走下去,幻雪也是一片茫然。聚攏朽戰城的高手,早日在江湖上創立起朽戰城的這條路不好走,要讓朽戰城成為天下間唯一的神話的這條路,就更不好走了。

幻雪現在多麼希望,她也能有一個神仙之夢,來幫幫自己,為自己指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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