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安家 第七十八章母女三人的談話

作者 ︰ 雲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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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于慶和接到皇上派欽差大臣送來的聖旨,讓他三日後將王大彪子和代媽媽在菜市口問斬,將其余的人流放北疆,然而因著兩人離奇死亡,案子只得草草結案,只當日將關押的黑衣人和別的媽媽送去北疆。

王大彪子沒受到律法的制裁,但得知他的死訊,平安鎮上上下下仍舊無不拍手稱贊,直夸于慶和是個好官,

「娘,您怎麼出來也不叫我??」看到白香巧從屋里出來,藍墨雨忙擱下手的毛筆,過去扶著她。

藍墨雲也擱下手里繡了一半的帕子,過來扶著白香巧另一邊,「娘身子才剛好些,該在屋里多躺躺才是。昨兒歷大夫不是也叮囑大姐,要娘多休息休息的嗎?」。

「墨雨又在寫什麼?」坐下後,白香巧拿起桌上一本冊子看了看,轉頭看向藍墨雨,「食譜?」

藍墨雨點頭,重新搬了張小竹椅過來坐下,「剛又想了一些點心的做法,如今我不用去義父家,等娘病好了,我就可以跟娘和墨雲一塊去鎮子上賣點心了。」

昨晚問了下墨雲,賣點心時間雖然不常,但因為他們賣的點心不止樣式新奇,且可口,兩個月下來也賺了不少銀子。藍墨雨仔細琢磨了一番,等再賺些銀子,就去租一家店面,慢慢將生意擴大。

白香巧拿著食譜又看了會兒,看看藍墨雨又看看藍墨雲,忍不住嘆息了一下,她這個娘真當是沒用,什麼事情都要女兒來安排。可是,另一邊卻又有一些欣慰。

「娘,好好的您怎麼又嘆氣了?」藍墨雲去廚房倒了碗水出來,遞給白香巧。

白香巧搖頭,「娘只是覺得對不起你們姐弟三人,你若們生在別家,興許你們就……」

「娘,您說什麼呢?」藍墨雨打斷她,歪著頭打趣道,「娘這麼說,可是後悔生下我和墨雲墨風了?」

白香巧一愣,笑點了下藍墨雨額頭,「傻丫頭,你、墨雲、墨風,是老天給娘最好的寶貝,你們都那麼乖巧。聰明、懂事,娘開心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後悔?」

藍墨雨莞爾一笑,在家人面前,她從來不會吝嗇自己的笑容,「那不就好了,往後娘可不要再說方才那些話了啊。」

「墨雨,墨雲,娘是真的覺得……」

藍墨雨搖搖頭,阻止白香巧的說話,起身走到白香巧身後,圈著她脖頸,輕聲道,「娘,我知道,您和爹一直內疚沒能給我和墨雲墨風好的生活,可是我們並不這麼覺得。因為你們,我們才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對您和爹充滿感激,而您和爹不用對我們抱歉,更不要覺得對不起我們。」

轉身,藍墨雨蹲在白香巧跟前,握著她有些冰涼的手,望著她,「或許我們家不如別人家富貴,或許我們家比別人家多一些磨難,但只要我們一家人平安無事,只要我們的心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事,好的壞的,只要我們一起去面對一起去解決,任何事情都是難不倒我們的。」

「大姐說的沒錯,」藍墨雲也跟著一起蹲下,握住白香巧另一只,「我們家現在是別不上別人,書上說得好,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們有手有腳,我們做的點心很多人都喜歡,只要我們努力,總頭一天會靠著自己雙手過上好日子的。」

白香巧雙目含淚地看著面前的女兒,她白香巧何德何能,能讓老爺賜給她這樣一雙懂事體貼的女兒,可是,正因為她們的體貼懂事,才叫她和相公更加內疚。

這些年,她從未後悔過當初選擇相公背叛父親,而現在……若當初她听從父親的安排,墨雨和墨雲是不是就不用過得這麼辛苦,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磨難?不,她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相公家雖然是窮了點,相公也做了不少糊涂事,但她知道相公是真的對她好。

看到白香巧轉眼又落下淚來,藍墨雨垂頭挫敗地嘆息了一下,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個娘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壞毛病給改掉?轉念一想,白香巧跟藍玉書本就覺得對不起他們姐弟三人,這回她和墨雲前後被王大彪子抓走,他們不安也是正常的。

抬手擦掉白香巧臉上的淚,藍墨雨道,「娘,您和爹心里想的我跟墨雲都知道,也都明白,這次的事只是意外,你們不要這樣就覺得對不起我們,人生在世,不可能誰都一帆風順。您看,我和墨雲現在不是好好在您面前嗎?娘,不要再想,也不要再內疚,就當一場噩夢,我們一起把它忘了好不好?」

爹還好,可這個娘……這兩日總在睡著不久就喊著她和墨雲的名字從夢中驚醒。藍墨雨知道,若白香巧一直對這件事耿耿于懷,往後她將無法按自己的計劃去改變現狀。

白香巧還要再說些什麼,突然听到有人敲門,忙擦了擦眼,示意藍墨雲過去開門。

「請問你們是……」看到站在外面幾位婦人和幾位小姑娘,藍墨雲茫然道。

一個穿著墨藍色衣裙的婦人笑道,「請問,藍墨雨姑娘是不是住在這里的?」

找大姐的?藍墨雲點頭,「藍墨雨確實是住在這里的。不知道幾位嬸子找她有什麼事?」

另一個穿著灰色衣裙的婦人道,「墨雨姑娘救了我們家女兒,我是來跟她道謝的。」

藍墨雲一愣,看了看婦人摟在身旁的小姑娘,恍然大悟。轉頭,正要說話,看到藍墨雨扶著白香巧往這邊來,忙過去扶著白香巧另一邊,一起過來。

「你是藍墨雨姑娘?」先前穿墨藍色衣裙的婦人看著藍墨雨道,「我姓錢,就住在暮楊村。」

果然。

「不知錢嬸子找我有什麼事?」等看到她們各自拎在手中的東西,藍墨雨隱約明白了她們的來意。

錢氏道,「方才我們去衙門想謝于大人幫我們找回女兒,于大人跟我們說,是墨雨姑娘通風報信才讓他及時帶人救了我們的女兒,我們就尋思著過來謝謝你。」

嘴角抽了抽,藍墨雨扭頭無奈地吐了口氣,就是擔心多生事端,她才再三叮囑于慶和不要把真相告訴任何人,他怎麼還是說了?好了,現在她要如何來收場?

見藍墨雨皺起眉頭,錢氏道,「墨雨姑娘別怪于大人,他不承認是自己救了我們的女兒,被我們纏得沒法子,不得已這才給我們說了實話。」

「不管各位嫂子為什麼來這里,都先進去坐下再說吧。」白香巧提醒道。隨後轉頭吩咐藍墨雲,「墨雲,你去廚房燒些水。」

到了院子里,藍墨雨先扶白香巧坐下,又去屋子里拿了幾張竹椅和幾張木凳出來。

「家里也沒什麼好東西,這雞蛋是自己家下的,是我一點心意,希望你們別嫌棄。」一個長得有些胖的婦人,將半籃子雞蛋放在桌上道。

另一個有些瘦高的婦人,將拎著在手里老母雞放在地上,「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們收下。」眼中流露出一些不舍。

接著另外四個婦人將籃子里的東西取出來,放在桌上,分別是一只還沒長大的鴨子,一條奄奄一息的魚,一些米,還有些面粉。

「嬸子們的心意墨雨心領了,可這些東西墨雨不能收。」從衣著來看,他們家並不富裕,興許這些東西已是他們僅有的財產,叫她如何忍心收下?再說了,她救那些小姑娘並非想從他們家得到什麼。

「為什麼不能收下?」錢氏道,「我們的東西是少了些,也值不了幾個錢,可希望你不要嫌棄……」他們真的感激她幫她們找回女兒。

藍墨雨趕忙道,「錢嬸子您別誤會,我沒有絲毫嫌棄的意思,只不過……」轉頭,她求救地看向白香巧,有些話,還是由這個娘說出來比較妥當。

白香巧失笑地搖搖頭,這孩子平日說話一套一套的,這會兒怎麼又說不出口了?

「咱們鄰里鄉親這麼久,平日雖沒什麼來往,但是相互幫忙也是理所應當的,而且大家都談不上富裕,所以你們心意和感激我們收下,東西,請你們拿回去。」

錢氏和其他幾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幾家家里都不富裕,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她們這些東西,兩家還是從別人家借來的,見白香巧如此說,她們也就不再多說堅持。

說了會兒閑話,便離開。離開前再三告訴他們,往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

送走錢氏她們,藍墨雲在一旁繡帕子,藍墨雨繼續些食譜,而白香巧,看著一對女兒,嘴角邊露出一些欣慰的笑容。

「娘、大姐、二姐,我和爹回來了。」

三人抬起頭,便看到藍墨風背著書包氣喘吁吁跑進來,臉頰紅撲撲的,像撲了一層粉。

「娘……」一頭撲進白香巧懷里,磨蹭了半晌,才抬起頭,亮晶晶地望著她,「娘身子好些了嗎?」。

「娘身子好多了。」撫了下他的頭額,白香巧責備道,「怎麼又跑得滿頭大汗,萬一吹了風著涼怎麼辦?」

藍墨風呵呵一笑,將書包取下來放在一旁椅子上,「我想早點看到娘,所以就……」

藍墨雨失笑地搖搖頭,抬頭看向藍墨風,「快去廚房洗把臉再出來,不然病了大姐可不理你。」

聞言,藍墨風扭頭詫異地看著藍墨雨,隨後頑皮地吐吐舌頭,起身往廚房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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