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安家 第二十七章 你害怕了?

作者 ︰ 雲听雨

等在徐府門外的母子三人,白香巧抱著懷中一只竹籃,眼楮一瞬不瞬地盯著里面,神色中有些緊張。藍墨風也目不轉楮地看著里面,小臉上滿是歡喜,而跟在一起的藍墨雲反而一副淡定自若,只是眼中的笑意出賣了她此時的開心。

「娘,大姐出來了!」藍墨風指著從里面跑出來的藍墨雨,興奮地叫道,隨後跑進去抱住她。

藍墨雨寵愛地拍了拍藍墨風的後背,攬著他一塊過去,「娘,墨雲,你們怎麼來了?」是了,徐錦幕方才說今兒是「她」的生辰,所以他們才特意過來看她的嗎?

「今兒是你生辰,所以過來看看你。」目光緊緊看著面前的女兒。雖然三少爺一再保證自己會幫他們照看墨雨,可她依舊牽腸掛肚,如今看著她好好的,懸著的心總算歸位。

徐錦幕過來行了禮,「外面風大,嬸子去屋里坐下和墨雨說話吧。」

他們也想和墨雨好好說說話,但這畢竟是徐府,墨雨如今在徐府做丫鬟,他們進去只怕會給墨雨惹來閑言碎語。白香巧婉拒道,「多謝三少爺好意。我們在這里跟墨雨說幾句話,就不進去了。」

像是看出白香巧的顧慮,徐錦幕道,「姨娘得知嬸子當年救了我,對嬸子很是感激。原本想親自登門跟嬸子道歉,可巧這幾日姨娘染了風寒,才不得而去。嬸子今日既然來了,不妨進去坐坐,也跟姨娘見上一面。」

不等白香巧阻止,徐錦幕轉頭跟一個恰巧從那里經過的丫鬟吩咐道,叫她趕緊去海棠苑告訴顧姨娘,說有貴客來了,讓她去一趟悠然居,一面拉著藍墨風先一步往里面去。

見此,白香巧只得跟著進去。三少爺都讓丫鬟去請顧姨娘,她若還執意離開,就失了禮數。

他們剛在屋子里坐下,立即就有小丫頭送了點心和茶水進來。說了幾句話,徐錦幕便找了借口出去,將屋子留給他們說話。

「今兒是你生辰,娘也不知送你什麼好,就給你炖了點雞湯。」白香巧將籃子里的雞湯端出來遞給藍墨雨,「路有些遠,雞湯已經有點涼了,要不我問問三少爺能不能借他們家廚房,給你熱熱再喝?」

「不用了娘。」雞湯雖然有些涼了,但她的心卻是暖的。她曾經被父母遺棄,從未得到過父母的疼愛,更別說生辰喝上母親做的雞湯,可現在……

「大姐,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藍墨雲吃驚道。打斷藍墨雨已然悲傷的情緒。

藍墨風扭頭一看,見藍墨雨真的哭了,忙將吃了一半的點心擱下,跳下椅子過去道,「大姐你怎麼哭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嗎?要不要我和二姐還有娘陪你去看大夫?」

藍墨雨擦掉眼淚,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我哭是因為感動。娘,如今天越來越冷,往後您別再大老遠的給我送吃的來,而且我們家離鎮子又遠,萬一路上有什麼事怎麼辦?」

白香巧正要說話,突听到外面傳來的說話聲,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衣著高貴的婦人,在兩個丫鬟攙扶下裊裊往屋里走來。身後跟著出去的徐錦幕和一個跟墨雨一般大小的小姑娘。

藍墨雨忙起身將碗放進籃子里,跟白香巧他們一起朝顧氏行禮,「見過顧姨娘。」

顧氏的娘家也是清貧,而且她性子爽利,最受不得這些繁文縟節,忙一步過來將白香巧扶起來,輕咳了兩聲,「藍夫人無需多禮。」接著又道,「夫人救了錦幕,該是我給夫人行禮才對。」

說罷,便要向白香巧行禮。白香巧一驚,忙阻止道,「救三少爺只是踫巧,顧姨娘無需客氣。」

又相互說了些客氣話,顧氏親昵地拉著白香巧坐下閑話家常。本以為白香巧不會多待,哪知她卻和顧氏越說越投機,顧氏也是如此,兩人儼然一副好姐妹對的樣子。

藍墨雨失笑,要不是知道今日以前兩人從未見過,不然她真的會以為她們是久別重逢的姐妹。徐錦幕也是驚訝,姨娘性子豁達,平日里卻是謹言慎行,還是頭一回看到她與人說這麼多話,說得這樣開心。

「姨娘,您該回去服藥了。」丫鬟笑語俯身,小聲提醒道。兩人才發現方才光顧著說話竟忘了時辰。

顧氏留白香巧他們吃了晚飯再走,白香巧借口家里還有事情要做,顧氏也就不再勉強,只說待身子好了去梨花村找她,兩人在聊,一面扶著丫鬟的手往外面去。

一直立在顧氏身旁一言未發的徐影兒,過來道,「祖母生辰那日我去了舅舅家,沒能吃到姐姐做的點心,這幾日總听哥哥說姐姐做的點心如何好吃,影兒也想嘗嘗。」

看著她澄澈的目光中滿是期待,藍墨雨道,「若明日得空,奴婢便做了點心給四小姐送去。」

徐影兒展顏一笑,跟藍墨雨道了謝,轉身,如一只歡快的鳥兒追著顧氏出了悠然居。

××××××

她來徐府後,徐亮特意搬了一張書桌進來放在左側書架前。藍墨雨隨手從書架上取了本書翻了幾頁,可惜,它們不認識她,她也不認識它們,只得將書放回原處。

想她曾經也是寒窗苦讀二十幾年,拿到研究學位,會計證書,寫了好些年的小說,怎麼著也算個知識女性,可到了這里,面對這里的文字,才發覺自己根本就是半個文盲,一個簡單的字都得先問過格瑞才知道。

听到腳步聲過來,以為是格瑞來了,轉頭,見是徐亮,藍墨雨從書桌後轉過來行禮,「老爺。」

徐亮將屋內環視了一圈,看向藍墨雨,「就你一個人在?格瑞呢,他還沒過來嗎?」。

藍墨雨點頭。徐亮走到書桌前坐下,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你來府里這幾日,住得習慣不習慣?」

藍墨雨點頭,「一切都好。」思索了一下,繼續道,「當日老爺是為了我不被打擾才特意安排我住在跨院,然而這幾日……不知道這幾日老爺有沒有听到府里的傳言?」

徐亮點頭,「你害怕了?」

當日那麼安排一方面是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藍墨雨進府的目的,另一方面也想著她在府里待得時間不長,也因為對她的憐憫,才讓他對她做了特殊安排,沒想到竟給她惹來了閑言碎語。

曾經在公司,比這更惡劣的流言都有,她又怎麼會因為這些話害怕?藍墨雨搖頭,」當日若非老爺出手相救,奴婢只怕難逃噩運,老爺的恩情奴婢一直銘記于心。可是現在,奴婢希望老爺讓我搬出跨院,和別的姐妹一樣,住在該住的地方。」

「你還是怕了?

自打當日她說賬本是假的後,他一面對她好奇一面對她疑惑,很想知道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姑娘如何能從字跡不同,便篤定賬本是假的,還有這幾日她寫的那些奇怪的字和什麼表格,還有王大彪時的臨危不懼。可觀察了幾日,他雖還是看不明白。

藍墨雨淺淺一笑,「那些傳言根本子虛烏有,奴婢為什麼要怕?只是老爺是方圓幾十里的大善人,奴婢不能因為自己毀了老爺您的清譽。何況,當初老爺說奴婢是府里的丫鬟,那就讓奴婢做一個丫鬟該做的吧。」

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不擔心自己的名節,反而擔心他的清譽。徐亮對她又多了些佩服,「你為什麼不趁現在離開?只要你開口,我是不會強迫你繼續留下的。」

藍墨雨道,「奴婢不喜歡逃避。當初既然答應幫老爺查賬,奴婢自然會有始有終。」

小小年紀竟然懂得有始有終。這個藍墨雨,將來一定非池中物!徐亮溫和地笑笑,「一會兒我就去跟老夫人說說,明**將東西搬到老夫人院子去,往後你就在老夫人屋子里替我看賬,格瑞會繼續幫你。」

藍墨雨點頭,答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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