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安家 第十五章 悔恨

作者 ︰ 雲听雨

等了整個上午都不見王大彪子來家里取銀子,于慶和因為趕著趕去查這幾日失蹤的案子,便跟著一個衙役先行回了衙門,讓另外一個衙役留了下來,免得王大彪子來了見他不在,又想法子刁難他們。

直到日落西沉,王大彪子才跟著兩個手下過來,將借據還給藍墨雨,拿著銀子與還款借字條,看了墨雨一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藍墨雨笑看著一瘸一拐往院子外去的王大彪子,不過短短一日而已,他已不見了昨日里的囂張跋扈。右手臂用布帶綁著掉在胸前,額際上多了一道猙獰的疤痕,左邊臉上多了一塊青紫,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只喪家狗。

看來他昨日回去被大老板揍了一頓,然而,待想起王大彪子臨去時看向自己時眼神中的狠毒,藍墨雨微微一愣,笑容驟然僵硬在唇邊。原本她是想讓王大彪子知難而退,現在看來只怕反而徹底將他惹上了。

夜里,藍墨雨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安穩,閉上眼楮便看到王大彪子最後看向自己時眼楮里的咬牙切齒。她不擔心他對自己怎麼樣,她擔心害怕的是,白香巧他們一家會因此受到傷害。

「大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听到藍墨雨長長地嘆息了一下,同樣沒有入睡的藍墨雲開口問道。

藍墨雨小小的唬了一跳,忙道,「大姐身子沒事。墨雲,你怎麼還沒睡?時候不早了,睡吧。」

卻未听到藍墨雲的回答。待藍墨雨以為墨雲睡著了時,又听到她幽幽都看口說道,「大姐,我睡不著。」

聞言,藍墨雨轉頭看向藍墨雲,「為什麼睡不著?是不是有心事?」漆黑的屋子卻無法看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藍墨雲沉默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我們雖然從徐員外那里借了銀子回來替爹還了債,可我們要用什麼還給徐員外?娘是絕對不會同意我們去徐員外家當丫鬟的。大姐,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就為了這個睡不著?藍墨雨笑了笑,在現代像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只怕還在父母懷里撒嬌。可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這樣懂事。心下微微有些心疼這個妹妹,隨後暗自嘆息了一聲。柔聲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別擔心,大姐會想到法子的。夜深了,睡吧,明日一早你還得早起。」

見藍見墨雲下許久都不再作聲,以為她睡著了,藍墨雨輕輕地嘆息了一下,默默地盯著漆黑的床頂。因為屋子里的漆黑,她不知道躺在她身側的妹妹眼楮一直狐疑地看著她,看了整整一夜。

原本藍墨雨想第二日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想到賺錢的法子。誰知清晨突然下起瓢潑大雨,一下便是三日,無法,她只得留在家里陪藍墨風作畫、習字,到了第四日晌午雨才漸漸停了下來。

藍墨雨想著午睡後讓藍墨雲跟藍墨風帶她去地里看看,本以為墨雲听了後會斷然拒絕,沒想到她竟然一口就答應。

「墨雨……」從外面回來的白香巧,見姐弟三人正要開門出去,便問道,「墨雲,你又要帶你大姐去哪兒?」

瞧見白香巧眼中的責備,藍墨雨趕緊道,「我見雨停了,就想著讓墨雲跟墨風帶我出去走走,活動活動身子。」

「這雨才剛停不久,外面路濕難走,改日娘陪你一起去吧。」自從知道她們去徐亮家借銀子,白香巧就心懷內疚,听了王氏那日的話後她更是擔憂不已,生怕自己不在跟前,一對女兒就被人拐了去。

瞧見白香巧眼中的不安,藍墨雨只得點頭作罷,回到院子里讓藍墨風取來了紙筆,看他寫字。

不經意抬起頭,目光落在院子另一側幫白香巧晾衣裳的藍玉書身上。他笨拙的將衣裳從木盆中提起來往竹竿上扔,許是力道太過好幾次險些將竹竿打倒,白香巧卻絲毫不在意,反而嘴唇邊噙著一抹舒心的笑意。藍墨雨也不由得一笑,所謂幸福,大概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吧。

只是想起藍玉書每當看向自己時眼楮里的內疚與閃躲,藍墨雨思索著,或許她該找這個父親談談才是。

吃過晚飯,趁藍墨雲跟藍墨風在廚房跟白香巧說話,藍墨雨悄聲退了出來,轉身朝書房那邊走去。

「爹,我可以進來嗎?」。藍墨雨敲了兩下門,輕聲問道。

突然的聲音險些驚得藍玉書掉了手里的書,轉頭看著房門,許久才道,「你進來吧。沒門鎖。」

藍墨雨推門而入,將書房大致打量了一下。書房並不寬敞,入門是一張有些破舊的書桌,上面擺放著文房四寶,後面是一張椅子,椅子後是一張落了漆的書架,上面的書有些陳舊了,卻依舊整齊地擺放著。

「墨雨,你來這里找我是……」見藍墨雨目不轉楮地看著他身後的書架,藍玉書忍不住問道。

回神,看到他立即錯開的眼楮,藍墨雨暗自嘆息了一口,「爹,不管您曾做錯了什麼您始終是我的父親。我借銀子回來替您還債,不是為了讓您內疚,而是為了不讓娘擔心,為了不讓我們一家人分開。」

見藍玉書依舊垂著頭不願看她,藍墨雨走過去,「若是墨雨那晚說的狠話讓傷了爹您的心,墨雨在這里跟您磕頭認錯,請您原諒。」

「墨雨!」藍玉書驚呼一聲,抬手將藍墨雨扶起來,「爹從未怪過你,只是……爹只恨自己無用,不但不能給妻兒安寧的生活,自己欠下的銀子反而要由女兒來還,我,我真是無顏見你們……」

「相公……」白香巧推門而入,哽咽地喊道。身後跟著藍墨雲與藍墨風。

「香巧,我……我對不起你跟孩子們……」說罷,藍玉書偏過頭,聲音也是哽咽,接著便落下淚來。

白香巧道,「相公,只要你答應我從今往後再不進賭坊,好好振作起來,我跟孩子們都會原諒你的。」

「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振作,讓你跟墨雨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差點就親自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推到火堆里去,現在女兒不但不怪他,反而幫他還了銀子,原諒了他,若他再不知悔改,就真的枉為人了!

看到藍玉書眼中的悔恨,藍墨雨欣慰一笑,「爹,娘,就讓那些不好的事統統都過去吧。我相信,只要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即便是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們一樣能過得比別人好。」

轉頭,看到藍墨雲一言不發看著自己的奇怪眼神,藍墨雨沒來由的一慌,隱約覺得她知道或是察覺了什麼。

多夫多福遙途︰腐女穿越歡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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