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風華,朱門嫡女 048、其人之道(修)

作者 ︰ 墨柒少

燕京城外

子車央估模著時辰有些不耐的撩起馬車的簾子,鮮少變換表情的臉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焦急,「半個時辰後你若是到不了宮門,便自己將腸子扯出來打結再塞回去吧!」

六六看著子車央帥氣的放下車簾坐會馬車,頓時渾身一凜,仿佛六月霜打的茄子一般,嘴角一陣猛抽。六六上下牙齒互相磕磣了半響才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月復部吐出一句話來,「世子,估計我扯出來便塞不回去了……」六六嘟囔著嘴,手腳發寒,他家世子未免也太恐怖了吧,這麼惡毒的手段都想得出來。

六六估模著這麼高難度的事情他是做不了,所以他想他還是早點到宮門吧!

這麼想著六六便拿著馬鞭一陣的揮舞,也沒有了平日里的溫柔,一鞭子下去頓時在馬上面留下一道痕跡,比起心疼他的寶貝馬,他覺得還是他可憐的腸子更加珍貴些,而那黝黑的兩匹駿馬頓時如離弦的箭一般便沒命的向前狂奔。

子車央感受到耳邊有從窗口刮進來的風撩起他的頭發,這才露出滿意的笑臉來,馬車內明亮的燭光照得他容顏如玉一般溫和,子車央靠在軟榻上口中喃喃的咀嚼著幾個字,「蕭憐……是嗎?」然後嘴角上揚,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燕京王宮•極目殿

許是有些累了,耶律賢將身體靠著椅背,然後將一條腿抬起踩在王座上,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笑意來,聲音慵懶帶著一絲酒氣,「史老夫人如此喜愛蕭扶,想來是有才華的,不若便讓史老夫人新認下的孫女為寡人獻上一舞如何,也讓寡人對比對比寡人的愛妃與之相較如何?」

這話一出倒是讓殿中的史老夫人為難了,若是蕭扶跳得沒有姬湖好便算不上如何的出彩,自然得不了耶律賢的青眼,可是跳的塞過了姬湖那便是先將耶律賢的寵妃給得罪了,反正就是左右都得不了好。

蕭扶眼珠一轉流露出瑩瑩的水汽,抬起頭怯怯的看著耶律賢,諾諾的說道,「王上……奴婢不會跳舞……」

耶律賢微微一笑,將身邊姬湖的手拿過來放在手中一邊玩弄著一邊笑看著底下一副楚楚可憐的蕭扶,暗道他還真不吃這一套。

「那便挑著你會的。」耶律賢眼底暗沉,握著姬湖的手不由加重了幾分力氣,倒是小瞧這個蕭扶。

「奴婢家鄉有一種葉笛,王上若是不嫌棄鄉音粗陋,奴婢便獻丑了。」蕭扶咧嘴一笑,露出臉頰上兩個淺淺的梨渦,柳眉彎彎眼楮如月牙綻放這灼灼的光。對著耶律賢福了福身便轉身跑到大殿角樓的青花大花瓶中扯下一片樹葉,又小跑著到殿中用拿著樹葉的手對著耶律賢搖了搖,歡快的笑道,「王上您看,便是這個。」

蕭扶抿唇一笑,將樹葉放在唇間便吹奏起來。清脆而尖銳的聲音抑揚頓挫層層起伏,若綿延的山脈,又似鷹擊長空、燕雀哀鳴,一下沖上雲霄,一下跌入深海,一時間整個極目殿仿佛被搬到了大鵬羽翅之上,遨游雲端,鳥瞰整片蒼穹九州。而大殿之內的人都似乎听痴了一般,陷入自己的意境里。

韓子清鳳眼一眯環視了一遍大殿內的人一臉痴迷之象不由面上露出一絲笑意來,他到不知道安親王府原來竟是個臥虎藏龍之地,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能用魔音控制人心。韓子清將頭轉向高處看著耶律賢只是露出一臉的興味,卻並無痴迷之象,心中暗嘆耶律賢心性竟如此堅定。雖然殿中並不只有耶律賢一人未被魔音所惑,但是相較內力深厚戎馬一生本就意志堅定的耶律休哥來說,耶律賢卻是手無縛雞之力,還身中劇毒五髒六腑皆為之所害,這樣一個隨時都能倒下的人還能擁有此般堅定的心性,不得不說他該是天生的帝王。

至于蕭綽為什麼沒有被迷惑,韓子清皺眉,他只能說從一開始蕭綽便是對蕭扶保持著戒心的。說起魔音制心之術,還得從‘離恨天’三宗分裂說起,大約三百年前‘離恨天’本是天策、天機、天樞三宗合一的九州第一密宗,但是因著那一任的‘離恨天’之主公子墨離奇失蹤,三宗內斗互相殘殺,天樞一宗因為全是年輕女子本就勢弱又因天機、天策二宗聯合絞紗而被滅門。從此‘離恨天’便唯剩天機、天策二宗,而這段歷史也因為當權者的修飾而從歷史中消失,唯有‘離恨天’中藏書閣中海油些許古籍中有所記載,但卻並不縴細。而這種用聲韻操縱人心的術法本便是天樞宗的獨門秘訣,韓子清可以肯定,三百年來九州之中在未出現過一次魔音制心之術,那麼蕭扶的身份便很值得懷疑了。

韓子清這樣一想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寒光,緊緊盯著蕭扶的一舉一動,看她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突然音律變得十分的急促,若十面埋伏一般,又似百鳥共鳴、萬箭齊發、湍急河流,讓人不禁震耳發聵。

蕭綽眯眼,感覺四周突然氣溫驟降,仿佛掉入寒冬一般,而不知從何處刮進來一陣妖風仿佛化成了凌厲的刀刃快速的向她刺來。蕭綽暗叫不好,她看著殿中依舊吹奏著葉笛的蕭扶,不由動了殺機。蕭綽模上長靴中的魚腸劍,計算著在被殺之前她沖到蕭扶面前殺死她的幾率。

哪知這時耶律賢忽然便將手中的酒樽連著酒水一起擲向蕭扶,打斷了蕭扶的音律,「如今仙樂,怎能無美人助舞,來人啊,將招梨園的舞姬都給寡人統統的招來,今夜寡人要與眾卿家不醉不歸!」耶律賢朗朗一聲頓時讓殿中眾人精醒,剛才所見仿佛做夢一般,警惕的幾人不由相互對視,看向蕭扶之時眼中露出深意來。

西城門

蕭憐提著裙角見韓楚暮同一列巡夜的禁軍向她走來之時,才假裝這從暗處出來,然後低著頭借著邊上微弱的光尋找著什麼。

「前方何人?」

「啊……是我……」蕭憐低著頭,微微露出一絲害怕,悄悄的抬起頭來看向韓楚暮說道,「韓將軍……是我……」

韓楚暮從侍衛手中接過火把對著蕭憐一照,這才看清楚了蕭憐的面貌,輕輕地喔了一聲,「原來是二小姐,不知二小姐不再極目殿中怎會到這西城附近來?」韓楚暮眼中露出警惕,鷹目緊緊的盯著蕭憐。

「我先前進宮的時候掉下了一根簪子……」蕭憐也不敢抬頭,放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攥緊了竹笛。

「什麼簪子值得二小姐連一個婢女都不帶著,黑燈瞎火的便來尋?」韓楚暮哪里會信,堂堂的安親王府二小姐身邊竟然不帶一個婢女,連燈籠都不提一個,便來找簪子,這不是明擺著的騙人嗎。

蕭憐身子一晃,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韓楚暮,聲音帶了幾分顫抖,「是家母送與我的,郡主若是知道了……定是不高興的,這會子殿里面正熱鬧,我不敢驚動旁的人,只能自己來找。」說著蕭憐一下沖到韓楚暮面前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祈求起來,「蕭憐懇請將軍千萬莫要同旁人說見過我,母親雖然是有罪,可她始終養育了我十幾年,我未曾盡孝于她,總不能連她最後留給我的東西都無法好好的保存吧!」

蕭憐說得合情合理,韓楚暮也找不出哪里不對,他倒是知道安王府的二夫人因為弒君而被誅殺,想著蕭憐乃是二夫人的女兒,心里記掛著倒是人倫常理。又想著蕭綽那個性子,讓她知道了,卻是要鬧得不死不休了。韓楚暮點了點頭,「二小姐放心吧,韓某未曾見過二小姐。」

韓楚暮對著身後的禁衛軍囑咐一聲,便飛身從邊上的路燈上取下一盞宮燈遞到蕭憐手中,語氣軟了幾分,「二小姐拿著這個在找找吧,在下告辭!」

「蕭憐謝過韓將軍了。」蕭憐福,等到韓楚暮等人走遠了方才站直了身子,嘴角輕輕的勾起一個嘲弄的弧度,從衣袖中拿出竹笛,眼神格外的興奮。

她倒是要看看,等到蕭綽和韓楚暮生米煮成了熟飯,又有眾人作證,蕭綽還怎麼和她搶王上。

蕭憐得意的將竹笛又放進衣袖中,蠻夷的情蠱,當年風荷便是用的這種蠱讓蕭巍在神智皆失的情況下將塔姆當做了她,懷上的身孕。

十七年前情蠱改變了她的一生,今日她便要用情蠱也改變蕭綽的命運,總有一回,好運會眷顧她的。

蕭憐陰陰的笑著,將手里的燈籠扔在地上,輕笑著便頭也不回的向極目殿走去。而在她身後燃燒的宮燈慢慢的被黑暗吞噬,散發出最後一絲腐爛的氣息。

無極的蒼穹之中有‘哇哇’的烏鴉不停的鳴叫,仿佛預示著又一場死亡的屠戮即將開始。

從暗處走出來的子車央若有所思的看著蕭憐離去的方向,一邊嘴角慢慢的上揚,「情人蠱嗎……倒是好東西!」蠻夷最低賤的蠱蟲,早些年曾是采花賊慣用來男女歡好的迷情藥,後來因為被九州各國不齒,加上飼養這種蠱蟲的養蠱人在南夷盡數被大巫師所殺,幾乎已經絕跡,如今倒是讓他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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