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巧褚皓天這邊的餐敘也結束了，在送客的時候他就發現胡董叔佷倆在他身旁伺機而動。
對于胡董厚臉皮的糾纏他是有些厭煩的，然而那個讓他心癢癢的小東西一直在他眼前晃過來晃過去的，吊得他像只看到香噴噴大骨頭的狗般，眼神不由自主地也隨著她晃過來晃過去。
發現自己竟然被影響到這種程度，褚皓天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多得是，偏偏他就是不愛那種主動倒貼過來的，像胡燕如這種帶點兒抗拒的才能引起他的興趣。
這是他的劣根性，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
感情空窗半年多了，這段時間他也在外面風流過幾回，但還真沒哪個女人能這樣讓他感覺對眼過，在還不知道彼此的性格到底適不適合，甚至對方有可能是懷有目的想要靠近的，他已經先一步主動敞開雙臂要接受她了。
再加上過去那兩個星期的相處，胡燕如給他的感覺就是乖巧、听話，這一點很合他的胃口，他要的伴侶就是這樣的，不需要太精明，不需要太有才華，只要能天天陪伴在他的身旁，兩個人一起吃飯，一起散散步，然後夜晚親密地擁抱著一起睡覺就行了。
他要的就是這麼簡單，這個小東西非常符合他的擇偶條件，所以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褚先生，好不容易等到您忙完了……」胡藝豐朗笑地拉著佷女的手湊上前去。「現在時間還早，不知道褚先生是否有空一起去喝杯酒？」
褚皓天板著臉正想拒絕，就看見胡燕如一臉悲淒的表情。
這小東西真是懂得怎麼打擊人的自信，跟他在一起真的這樣難受嗎？
見他目光又往佷女身上瞟去，就算只是輕溜溜的瞥一眼而已，胡藝豐就覺得這兩人是有戲的。
「瞧我胡涂的，我佷女還跟在一旁呢，我就急著想約褚先生去喝酒了……」
褚皓天不自覺又看了胡燕如一眼，愈發的氣惱了。
她愈是這麼不情願，他就愈想欺負她。「好啊，既然胡董這麼急著談生意，那就來吧！咱們上哪兒喝好呢？」
沒想到胡董還沒接話，那個一臉別扭表情的小東西就先開口了。
「叔叔，不打擾你們談事情，我先回去了。」
「等等，你急什麼？既然是我接你過來吃飯的，當然就會送你回去。」胡藝豐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放她走呢？
雖然不是存心要把人送出去當作交易的籌碼，但是拿佷女用來吊一下褚皓天的胃口，胡藝豐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好歹燕如也是他養大的孩子，要是事情順利的話，他一並連燕如的婚事都打理好了，這不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嗎？
「我突然想喝杯咖啡，就在那兒談吧！」
褚皓天不曉得是怕胡燕如溜了還是怎麼的，立刻伸手指向港式餐廳旁邊的咖啡店。談生意嘛，沒必要非到酒店去不可。
況且他現在要泡的是眼前這個妞，還去酒店做什麼？
胡藝豐也是個明白人，立刻就捉著胡燕如隨著褚皓天往那間咖啡店走去。
「胡董，不介紹一下嗎？」坐下之後，褚皓天就直接了當地開口了。
不管對方到底有沒有那個意思，胡董是急著想要討好他的，只要他開口的話，這個小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
哼，不接他電話沒關系，這下子看她還能往哪兒躲。
「這是我佷女燕如，今年大四，六月就要畢業了。」
接下來胡藝豐將胡燕如父母早亡，是在他照顧之下成長的，還有她真的很乖、很听話，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交過男朋友……所有該講的、不該講的，他全都泄露給褚皓天。
胡燕如的頭愈垂愈低，褚皓天則是愈听愈滿意。很乖、很听話這些形容詞他已經領略過了，再加上沒交過男朋友這一點，更讓他感到歡喜一雖然他早就把人給吃下肚了，確定她之前沒跟任何男生有過感情牽扯，他開心得都想跳舞了。
這幾天她一直不接他的電話，他的忍耐也到達極限了，很想親親她、抱抱她，無奈她硬是垂著臉，從進來之後到現在都不肯抬頭見人。褚皓天覺得自己就像古時候色欲燻心、強搶民女的富老爺般，產生了想要伸出手抬起她下巴的沖動，此刻她羞憤的表情，一定能讓他感到非常的愉悅。
胡藝豐介紹完之後，也沒再多說什麼，立刻就把話題岔往生意那方面。關于那塊地皮的收購價，他們公司已經精算出最合理的市值報過價了，但是褚皓天並不接受，現在就看他要開出什麼條件了。
有可能是再提高一些價格，或者是蓋好成屋之後，要保留幾戶給他。不管對方提出來什麼條件，只要還有商量的余地，那他們就有合作的機會。
褚皓天有點提不起勁，這些天不管去哪里，都有人纏上來想要問他那塊地皮的事情，煩都煩死了，可是他表面上還是裝著一副生意人的臉，捺著性子等待胡董講完他們公司想要表示的「誠意」。
「您覺得如何？有什麼額外的條件您盡避說好了。」胡藝豐覺得自己已經釋出最大的誠意了。
褚皓天等來等去，都沒有等到自己想听的條件。這個胡董真是個老狐狸啊！明明胡燕如就坐在一旁吊著他的胃口，胡董介紹完之後卻壓根兒都沒再提到她，這擺明了就是要等他親自開口要求嘛！
其實這類的潛規則到處都看得到，關鍵是提出來的人是誰。胡董明明就有那個意思卻不願意開口，應該是想維持他長輩的顏面，又或者是看出了他對那個小東西充滿了興趣，在等著他主動出擊呢！
而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非常的不爽。
就在這個時候，胡藝豐突然間借口尿遁了。
「褚先生，您慢慢考慮，我先去上個洗手間啊！」胡藝豐朝佷女看了一眼，起身時叮囑了一句︰「燕如，在這兒等一下，一會兒叔叔送你回去。」
「嗯。」胡燕如無奈到極點，叔叔一離開，這里就剩下她和那個害她最近夜不成眠的男人，她又不好意思跟著叔叔一起去洗手間，因為褚皓天正扯著唇角用一種取笑她是個膽小表的眼神望著她。
胡燕如被那眼神看得坐立難安起來，為什麼她在他面前總是表現得這樣驚慌失措的？她又沒欠他什麼……
好吧！除了那次的救命之恩。不過她陪他吃了好幾次飯不是嗎？他自己說只要陪他吃飯就算是報答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欠他什麼。
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她對他沒辦法真的做到視而不見。
她已經喜歡上他了啊！
「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胡董一離開，褚皓天立刻就說話了。
既然她叔叔那麼狡猾，接下來總得有人開口吧？他是等不及了，但還是要端一下架子，主動去要求和被動地接受她的請求意義差很多的。
「沒有。」胡燕如再次垂下頭去，帶著點委屈的聲音響應著。
「是嗎？」褚皓天氣惱地瞪著她的頭頂，這小東西真是有夠嘴硬的。「既然沒有，那我跟胡董也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胡燕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對褚皓天是有好感的，但是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這中間的落差大得讓她光是想到就會委屈得想哭。
見他起身要走，她突然像是腦袋被雷劈到了般，急道︰「我……我喜歡你！」才剛說完，她就頓覺挫敗地再次低下頭去。
「哦？」褚皓天驚訝地挑起了眉。雖然她只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但是這句告白的話成功讓他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他也真容易被滿足，只是听她說了這麼一句，就決定原諒她這幾天對他的不理不睬了。
「跟我叔叔的事情沒有關系……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她會喜歡上他是因為他英勇地救了她，那是一種浪漫的少女情懷……雖然她已經二十二歲，根本就是超齡少女了，但是她在戀愛這方面真的還是如同少女般清純。
「我……」發現他又坐了下來，臉龐炸紅了的胡燕如有些不知所措。現在跟他告白到底算什麼呢？就在她叔叔才剛討好過他之後，現在她的立場真的是很微妙啊！「叔叔工作上的事情一向都不會跟我們講的，可是剛剛他卻……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了。」
發現她突然面露悲傷，褚皓天不自覺又心軟了下來。
「這幾天為什麼一直不肯接我的電話？」
「我很生氣……」听到他發出警告，她又急著說道︰「我也怕你還在生氣……」她不是故意要打他的，但當時她真的覺得太難堪了，手就不自覺地甩了出去，雖然沒有真的打到他，卻是她第一次這麼的失控。
「你不接電話我不是更生氣嗎？」褚皓天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握緊。這幾天見不到人，他真的想她。「你既然問心無愧的話，那就更不應該躲著我，這幾天的份你打算怎麼賠償我？」
「什麼？」
「你應該每天晚上都陪我吃飯的，報恩，你忘了嗎？」他沒有說停，她竟敢擅自停止報恩？「罰你以後除了晚餐之外，每天還要陪我吃早餐。」褚皓天是個精明的商人，所以提出要求的時候，都是非常快狠準的。
胡燕如一听，害羞地又低下頭去了。
他不說午餐，偏偏是早餐，那意思就是晚餐到隔天早餐的時間都要跟他黏在一起是吧？
她現在腦子里很亂，現在也不是能這樣害羞的時候，她叔叔馬上就會回來的，她跟褚皓天之間的事情，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又低下頭，你怎麼總是讓我看你的頭頂？」他想看的是她那張令他想念不已的清純臉龐啊。
褚皓天不想再糾結在這些爛帳了，不管他們叔佷倆到底是不是串通好的，現在的狀況是他要定她了，其它的細節可以慢慢再談，他得先把人給穩住才行。
「讓你叔叔先回去，等等你陪我吃飯。」
「你剛剛不是吃過了嗎？」胡燕如驚訝地抬起頭瞪著他。
「我一直分心偷看你，幾乎沒吃什麼東西。你也差不多吧？」他朋友也發現他的失常，沒多說什麼吃完飯就先走了，害他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剛剛他們那桌都是她堂妹在講話，他在調查資料上看過胡燕凌的照片，她講話的聲音又挺大的，聊什麼他幾乎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