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嫡女之再嫁 第【68】章 苦逼的秦暮離

作者 ︰ 清風逐月

汴陽,開國公府。

月至中天,淡雲籠霧,透著一層朦朧,眼看著正月一過,便要開始忙碌了,秦暮離緊捏著手中的信紙,卻又不自覺地再展了開來,那信上娟秀妍麗的筆跡似乎處處都彰顯著她的小心與謹慎,客氣而又疏離的措辭再一次讓他眉頭輕皺。

這是長安寫給他的第一封信,卻不是為他,而是……

書房的門被磕響了三下,他應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信紙,待一抬頭,秦朗已經笑著踏了進來,右手掌一攤,一盤糯米桂花糕便放在了桌案上。

秦暮離微微斂了神色,向後仰靠在圈椅上,雙手斜插在胸前,掃了秦朗一眼,「什麼時候這端茶送點心的活計輪到了你頭上?」

雖然話是這樣說著,但秦暮離也不由伸手取過一塊糯米桂花糕放進了嘴里,細嚼慢咽之後,似乎唇齒間都留有那桂花的香氣,久久不散,浸人心脾。

冬日里早沒有了新鮮的桂花,這桂花還是他特地去命人買的干貨再讓妙染做成的點心,他從前倒不愛這個味道,如今卻覺得十分可口,許是因為桂花的味道讓他想到了長安,想到了那一樹桂花枝下撫琴的曼妙身影,那回眸時對他淺淺一笑的絕代風華。

她的音容笑貌真是讓人過眼難忘,長安啊……秦暮離在心中嘆了一聲。

被秦暮離這一調侃秦朗也渾不在意,只是很狗腿地諂媚一笑,「還不是想著讓妙染姐姐能夠多休息一會兒,小的才有機會親自伺候爺不是?」

其實他是無意間听到妙染與朱弦在談論秦暮離今日收到瀾州來信後便一直悶在書房里,眾人不解,但他卻是心知肚明的,這才巴巴地守在廚房門口,截了妙染的活計,這才有了借口到書房來探听八卦了。

雖然是看著秦暮離,但秦朗的目光卻在桌案上瞄來瞄去,待剛看清打頭那三個「秦四爺」之時,秦暮離的大手已經驀然覆在了桌案上阻隔了他的視線。

「討打?」

秦暮離目光一沉,猶如利劍一般緩緩掃過,秦朗卻只是縮了縮脖子賠了個笑,他知道自家主子看著凶,卻是雷聲大雨點小,哪里真正懲戒過他來著。

不過這「秦四爺」三個字倒是越發令人回味了,好似比喚作「秦將軍」還更顯疏離,這是鐵了心要拉遠關系?那沈家娘子卻不知道他們爺為了得到那方九霄環佩可費了多大的功夫,不想卻還是未打動美人芳心,連他都在心里嘆了一聲不值。

秦暮離緩緩折好了信紙,珍重地收了起來,回頭見著秦朗仍然探究的目光,不由唇角翹了翹,「怎麼著,想知道這信里說些什麼?」

「小的哪敢啊?」

秦朗哈哈一笑,卻毫不掩飾眸中的好奇,只口上卻道︰「若是沈娘子對爺說了什麼貼心話,被小的听了去,那日後多不好意思啊,爺這可真是……」

「你再這般沒大沒小,誤了你的正事,可別怪爺沒提醒你!」

秦暮離冷哼一聲,斂了神色,倒一時讓人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秦朗見狀,忙也收了笑臉,只觀察著秦暮離的臉色,小心翼翼道︰「爺,小的口沒遮攔,您大人有大量可莫放在心上!」

見秦暮離沒有說話,秦朗便又接著道︰「爺說的這正事是……」

信是從瀾州來的,再看那娟秀的字體必是出自女人之手,再說他剛才也就是這一打趣提了沈娘子的名諱,爺也沒反駁,那這其中若再有關聯到他身上的事,那必是紫鴛了。

想到這里,秦朗不由眼楮一亮,「可是沈家娘子來信說紫鴛的事?」

「你這小子,平日里是沒正經,這腦袋倒還是靈光。」

秦暮離笑著哼了一聲,看著秦朗興奮的模樣,心中卻很不是滋味,長安連身邊的紫鴛都舍得許給秦朗了,為何對上他卻還是這般排拒?

「爺,您準備怎麼回信?」

秦朗已經有些控制不住地搓了搓手,晶亮的眸中滿是喜悅及興奮,喜歡上了一個人,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已經多少時日沒見著那張笑臉了,雖有書信來往,但到底與見著真人差了不止一點點。

「怎麼回信?」

秦暮離笑了一聲,半晌沒說話,只手指輕敲著桌案,垂了目光狀似深思。

秦朗卻是有些著急了,「爺到底準備如何,總要給小的一個信吧?」

秦暮離看了秦朗一眼,這才沉聲道︰「你的婚事還是要問過秦管事與許媽媽,你總不能讓我就做了這個主吧?」

一般的家奴那都是要極得主子信任這才能夠有這殊榮賜了主子的姓,秦朗他們一家幾代人都在開國公府里當差,如今他爹便做著外院的大管事,他娘則在二房里做管事媽媽,身份地位都是不低,走出去可是比一般小戶人家的老爺太太都要有臉面。

紫鴛是長安的貼身婢女,能得她教,就算學得她性情之一二都是好的,秦朗若尋了這樣的媳婦,秦暮離自然是贊成的,只是不知道他爹娘又是如何打算的。

「這……」

秦朗頗有些躊躇,半晌才道︰「小的如今是爺跟前的人,這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就別問我爹娘了。」

其實秦朗已經在他姐那里探過口風了,這真是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原來他娘早已經托媒婆在給他尋對象了,這要求還不低,一般的丫環婢女都別想,找的還是那種書香門第有家教的小姐,門第不要求高,小門小戶也無所謂,但最重要便是知書達理,能夠上孝公婆下敬夫君,將來再生幾個白胖小子也就萬事無憂了。

許媽媽這樣做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他們一家早已經月兌了奴藉,如今在開國公府里當差也是拿著一份體面的薪水,在汴陽城內也早已經置了座兩進的宅院,女兒外嫁,唯一的兒子再娶一門親,這兩進的宅院也完全夠他們一家子住了。

「你娘可是有了中意的人家?」

秦暮離挑了挑眉,秦朗這樣一說他便想到了這個可能。

「還沒,不過我姐說她正在張羅呢。」

秦朗嘆了口氣,有些為難地看了秦暮離一眼,這才懇切道︰「爺,您也知道我與紫鴛是情投意合,真沒見過比她再適合的姑娘了,相貌品行您也是看在眼里的,若您替我決定了這親事,我爹娘鐵定沒意見!」

「你倒是想我背這黑鍋?」

瞪了秦朗一眼,秦暮離冷哼一聲,道︰「平日里倒對爺處處表忠心,如今事情來了,倒是先把爺給推出去頂著?」

「爺,您這是說的哪里話?就是借給小的一千個膽,小的也不敢啊!」

秦朗頓時苦了一張臉,但這事怕還真得要依靠秦暮離了,單憑紫鴛的家事,他娘鐵定是看不上的,這如何能去說道?

他真怕他前腳一說,他娘立馬下了決心,後腳就給他定下一門親事,恐怕不到一個月就趕著他去成親圓房了,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他再想後悔都晚了。

秦暮離掃了秦朗一眼,眸中光芒一閃,卻是對他招了招手。

秦朗一怔之後便幾步靠上前來,只听得秦暮離在他耳邊低聲道︰「幫你也不是不行……」

秦朗心下一動,趕忙表態,「只要爺能助小的與紫鴛成其美事,小的必定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沒那麼嚴重,」秦暮離微微翹了翹唇,「爺只要你說動紫鴛將長安平日里的舉動都寫信相告,特別是留意在她身邊出現的男人,若是有誰起了異心,立馬便飛信來報,爺要第一時間掌握她的最新動向!」

「我的爺……」

秦朗一听便苦了一張臉,緊接著又非常隱諱地掃了一眼秦暮離,這才低垂了目光,心中暗道,看爺平日里不也是個正人君子的模樣,怎的盡做這些不著邊的行徑,若是沈娘子知道了那還得了?

且不說沈娘子,就是紫鴛那里他也開不了口,相信這信一寫出,紫鴛定是要將他從上到下鄙視一通,這般無聊之事都能做得出來,還是個男人嗎?

「萬事開頭難!」

秦暮離不以為意地拍了拍秦朗的肩膀,這才仰後一分道︰「但爺相信,為了你自己的幸福,你會努力的,是不是?」

「是!」

秦朗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他也想笑來著,可卻發現比哭還難看。

「對了,這事你定不能說是我的主意,可明白?」

秦暮離挑了挑眉,看著秦朗那一張堪比咸菜的臉色,心中想笑,卻又暗自強壓了下去,不得不繃著一張臉故作嚴肅。

「明白!」

秦朗點了點頭,心頭卻在泣血,爺想知道沈娘子的事,卻還不能說是爺的主意,這帽子便只能扣在他的頭上,若是紫鴛這樣都還能夠接受他這般忠心為主,時刻都要關注沈娘子動向的不正常行為,他不得不說他們真是天生一對!

臨到離開,秦朗卻不由抹了把冷汗,在心中嘆了一聲︰紫鴛,心有靈犀一點通,希望你真能明白我的苦心,為咱們的幸福共同努力吧!

瀾州,白府。

長安坐在案前,燈火搖曳,映著她嬌美的容顏,在光影中平添了一絲嫵媚與柔和。

看完了手中厚厚的一摞信紙,她長長地吁了口氣,仰靠在了身後墊著姜黃團花靠墊的圈椅上,目光凝在那盞燭光之下,一臉深思。

別看就這一摞薄薄的信紙,可是花費了一千兩的銀子,果然不愧是大周國一流的情報探子,這「天網一夢」果真是收費昂貴童叟無欺。

要說知道「天網一夢」這個情報組織,自然是她在魂飄時無意間撞上的,遇到「天網一夢」的閣主蕭驚戎,怕還是在永泰三十八年,算算年份,如今的蕭驚戎應該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

只是沒想到「天網一夢」的聯絡方式竟然是經久未變,她不過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讓毛晉在城東的老槐樹下掛了盞燈籠,當天便收到了回信。

「天網一夢」的老規矩,交易的東西要求條件都寫好放在燈籠里,事成之後自會待買主檢驗成果,如無意外,便將事前約定好的報酬換作銀票繼續擱燈籠里,那支燈籠自然會有人來取走,自此錢貨兩清再無虧欠。

毛晉在那里守了一天,也沒見著是什麼人來接了燈籠,或許也是使用了障眼法讓他無從察覺,下午再拿回燈籠時一看,那內里的信紙早已經換了一張,讓他不得不感嘆這個組織的神秘,也更為長安能夠知道這個隱秘的聯絡方式暗自嘆服。

這份資料里將裴家當年遭茂良縣令栽贓陷害一事說得清楚明白,再有便是裴家人離開瀾州後的經歷,即至他們遇到羅大山母子,裴俊良去世,一家人遭遇水災,到裴夫人離開人世,裴明惠兩姐妹被人收養。

而在這個時候,那個背後的關鍵人物終于浮出水面了,目光掃過信紙,長安都不由地瞪大了眼。

怎麼是他,怎麼可能是他呢?

就連長安也沒有想到,收養裴家姐弟的竟然就是前瀾州知州童箸,而裴明慶雖然如今養在童府,卻早已經改名換姓,如今對外的身份是童箸的養子,喚作童延年。

對童箸這人,長安也只有過一面之緣,可他們如今住的府邸可是經由這位童大人一手打造安排,當時她就在想,這位童大人必定是處世圓滑八面玲瓏之人。

童箸雖是兩榜進士出身,也曾經在京中混過幾年,卻因為政績平平便被外放了,可如今能有機會重返京城,看他那躊躇滿志的模樣便是準備要大干一場了。

但是若這位童大人與匪盜之事真有了牽連,長安也在想著,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拉他下馬,這樣裴明惠再不會受人要挾留在池家,裴家兩兄妹才能得到真正的解月兌。

看來,還要再找機會與裴明惠再談一次,相信這也是最後一次,不管她有沒有決斷,這一次也不能再等了。

城西,池府。

冬去春來,湖心小亭里的冰層緩緩融開,有涼風從水面吹拂而來,激起層層細紋,雖已至春天,但到底還是冷的。

裴明惠一身夾棉的碎花單襖獨坐在亭間的美人靠上,就連身後的青兒都不由地縮了縮脖子,她卻不覺著冷,只望著那湖水發著呆。

也不知道羅大山在白府的日子如何,但從那一日來看也是極好的,沒有少吃短穿,人也精神,到底離了他們沒有拖累,一個人的日子要自在許多。

如今,雖然她表面上看著風光了,但內里怎樣只有她自己明白,有時候想想還真不如從前飄泊的日子,只是眼下已經這般了,她是斷不能再將羅大山給牽扯起來,壞了他大好的前程。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青兒剛想說話便被來人一個眼神止住,不由低垂了頭快步退了出去,一截銀灰色的袍角出現在視線里,裴明惠正想轉身,卻被來人抱了個滿懷,只听得那輕佻浪蕩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明惠,可想死我了!」

裴明惠身體一顫微微皺了皺眉,原本想要推拒的雙拳緩緩化為了掌,輕放在那人肩頭,眸中泛著冷光,但唇角卻是撅起一抹淡笑來,嬌嗔道︰「有那一屋子美婢侍妾陪著,你還知道想我?」

「這不是老頭子剛剛離開,我便來尋你了,怎麼著,還吃醋了?」

池鈺笑擁著裴明惠,一手捏住她圓潤的下頜,卻見她低了頭嬌嗔一聲,只當她是害羞了,眸中的笑容越發恣意,另一手也不老實地扶住了佳人的楊柳細腰,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

裴明惠驚呼一聲,又瞥見了不遠處探頭的青兒,不由眸光一暗,卻是靠近了池鈺,低聲道︰「那邊青兒還在看著呢,怎的這般大膽?!」

青兒本就是池府的家生子,也算不得是裴明惠的心月復,看那妮子的模樣,想是打了主意在池鈺身上呢。

「管她作甚?今後這池府還不是我當家,得罪了我,可有她的好果子吃!」

池鈺卻是不以為意地輕哼一聲,兩片熱唇便湊在了裴明惠的頸間,惹來她一陣厭惡,卻又不得不虛應著,心中卻暗道,你是裴家大少爺自然不怕被人發現,可若是她被告發了,恐怕游街沉塘都是輕的。

這池家一老一少都是色胚子,按裴明惠所說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沒一個好貨。

真的,她厭惡裴家的一切,若不是為了弟弟,她真不願意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大郎,」裴明惠心中一動,不由用手推開池鈺湊來的臉,小心翼翼地道︰「如今看著這武安侯也不是個管事的,咱們手上活計是否要重新操持起來了?」

其實童箸在瀾州任職期間,盜匪的活動已經減了不少,其實這也是一個洗白的活動,只是將他們以往斂的錢財都投入到了地下錢莊,照樣引來富戶豪商們一擲千金,但因為有風聲傳這地下錢莊有官府做後台,識相的人都知道閉嘴,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

只是偶爾錢財上有了短缺,池鈺才會興起干上一筆,其實這盜匪的頭頭從來都只是池鈺,池毅是他老子,雖然有同流合污之嫌,但卻是沒那個膽量親自操刀坐陣的。

池鈺生來便是紈褲,又不喜讀書行文,最愛與那江湖人仕結交,年少時便是欺行霸市惹出不少禍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干起了這殺人越貨的買賣,池毅當初知道時也是嚇了一大跳,但兒子身上早已經背了命案,難不成還能真殺了他不成?

于是乎,因著這愛子之心,池毅也是被迫之下與池鈺同流合污,但享受到了天降橫財帶來的大筆好處和享受,他哪還能再說半個不字呢?

時至今日,池家父子倆早已經是泥足深陷,再也回不了頭了。

因著童箸的關系,裴明惠才嫁入了池家,這對池毅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不就一個年輕女人,他又不缺,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是他們與童箸之間的紐帶,這份關系便微妙了。

而有了裴明惠在其中煽風點火,茂良縣令魯大人也被拉入了伙,也就是有錢大家一起賺,魯大人自然便沒拒絕,想當年他誣陷裴俊良貪墨的那筆銀兩卻是被他用來包養了個花魁做外室,若是能找到其他賺錢的門道,他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上到童箸童大人,再到蒼盧縣的池大人,有這麼多人在前面頂著,他怕什麼?

眼見著魯大人入了局,裴明惠在一旁冷眼旁觀著,心中卻泛起陣陣冷笑,大家都瞧著這餅大,紛紛想來咬上一口,就不知道最後若是被一同給圈了進去,當日的愜意還能在否?

「他娘的,你說的話也是!」

听到裴明惠這一說,池鈺動作一滯,半晌才一手拍在腿上,恨聲道︰「這段日子確實花了不少銀子,童大人那里的孝敬,武安侯那里又送上了一份厚禮,又是年節,各方面都需要打點,眼下咱們帳目上的確已是虧了許多,若再不尋些進項,今年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說到這里,池鈺不由掃了一眼裴明惠,眸中似有怨尤,「你也是,如今嫁入池家,就要正經為夫家著想,依著你與童大人的干系,讓他少要一些都不行?!」

池鈺心中早便認定裴明惠與童箸的關系不同尋常,那什麼養父養女的都騙人去吧,這層關系比紙還薄,一捅就破,哪里當得了真?

再說了,他們這養父養女的關系,除了他們父子知道,還有誰知曉?

若是童箸真的心疼養女,又怎麼會將裴明惠嫁給他爹這個老頭?

「童大人如今回京任職,各方面都需要打點,自然要的便多了,這不,他前段日子又寫了信來讓咱們給他捎銀子去,他這樣說,我又有什麼辦法?」

裴明惠抽了抽鼻子,狀似委屈地轉過了身,嚶嚶地低泣起來。

看著她那抖動的肩膀,池鈺便有些不耐煩了,只揮了揮手道︰「回頭我再想想辦法,看來真是要再做一筆買賣才行了!」

裴明惠低垂的眸光卻是陡然一亮,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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