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強愛,獨佔妻身 233,摯寶,割舍,拋夫棄子

作者 ︰ 家奕

車子在前行,安以然的心持續膨脹著,眼楮酸脹得厲害。計程車靠邊停了,安以然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看看外面,問道︰「怎麼了?」

「小姐,公爵府的車令。」司機無奈,他是普通市民,得听。

安以然看出去,前方路被攔了,後面路也被阻斷。窗外的人敲了下安以然身側的車窗,前面司機直接就把車窗打了下去,安以然抬眼望出去,士弭帶著極為討好的笑,這樣的笑,只會在面對爺的時候才會露出的狗腿笑容︰

「少夫人,爺請您過去一下,您放心,不會耽誤您上飛機,很快的。」

安以然遲疑,包包里的證件所有資料都是他親手交還給她的,他應該,不會反悔吧?安以然躊躇著,看了眼前後被卡住的計程車,把裝著她資料的包包放在了車上,然後下車。笑著看向士弭,示意他先走。

士弭點點頭,轉身往回走。計程車後面卡了幾輛黑色的酷勁大家伙,其中一輛車門打開了,沈祭梵從車上下來。看著她,然後朝她走來。

士弭從側邊快速離開,幾步跨上了車,跟其他人一起靜等著。

沈祭梵在無人的路邊站著,挺闊的身型那麼一站,渾身迫人的氣息即刻彰顯。安以然望著他,一步一步走進,靠近了,腳下步子邁得有些慢,在他身前兩米的距離,停住,目光沒敢第一時間就看他,穩了穩情緒後才抬眼,笑道︰

「你那麼忙,就不要來送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也就這麼一次,再忙,也得過來。」沈祭梵垂眼看她,深邃的眸子中萬千情緒埋藏,面色溫和,剛硬的面頰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真是,好難得。

安以然望著他,他的目光和卸下冷戾氣息的笑意就是個溫潤如玉的男人。

「那……我是十點的飛機礙,九點得到機場,現在快八點了。」她在催時間。

「不急,時間還夠。」他們的距離,兩米,有些遠。沈祭梵忍不住走近一步,他不願他們之間有任何距離,安以然下意識的後退。沈祭梵伸手將她帶進懷里︰

「抱一下吧。」沈祭梵將她緊緊嵌進胸懷,將她的頭壓近懷里,緊緊閉上眼。

割舍的,不是什麼寶貝,而是他的命。沒有她,他是殘缺的,將會再度回到曾經暗無天日的生存狀態,再將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工作機器。

安以然手輕輕抓著沈祭梵的衣服,閉上眼,深深吸了口他的氣息,良久,才低聲道︰「時間礙,好了嗎?要是路上堵車,我就趕不上飛機了。」

沈祭梵擁緊了一下,安以然吃疼,眉頭緊緊皺起。沈祭梵卻在下一刻松開她,盯著她漆黑的大眼道︰「然然,如果我說,我反悔了呢?」

安以然猛地瞪大眼楮,緊張的望著他。沈祭梵卻好笑出聲,戲謔般的刮了下她的鼻子,道︰「哄你的,隨便一句話,你就緊張成這樣?」

安以然松了口氣,伸手打在他胸前,想伸手推他,卻又覺得不好,就那麼放著。沈祭梵笑笑,拉開她的手,微微俯身︰「就算離婚了,吻一下也是可以的。」

在她唇上親了下,隨後退開一步,含笑看著她。安以然睫毛刷子不停抖動,輕輕搭在眼楮上,沒抬眼看他。沈祭梵道︰「我送你去機場?」

「不要了,我叫了計程車。」安以然低低的出聲,嘴唇也有些抖動。

「那好,你前面走,我後面看著你。」沈祭梵好脾氣的出聲,聲音溫和得醉人。

沈祭梵看她沒出聲,便轉身要上車,安以然下意識伸手抓住他袖口。沈祭梵那心,當下一抖,狠狠收縮著。她曾經,多少次快樂的拽住他袖口對他鬧鬧嚷嚷,多少次抓著他袖口要他走慢一點。她說,她喜歡在他身後一步,因為他生得牛高馬大,能給她遮風擋雨,能給她踏實的安全感。

可如今,她已經不再需要他的庇護,厭煩了他的守護。

沈祭梵到底不是鐵石心腸,面對她,他是鐵漢柔腸。眼眶微微泛紅,側目看她︰

「乖寶?」他多希望听到她說留下來,多希望她能說重新來過。

安以然心里有些觸動,有些鎖喉,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說︰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可以,你那麼忙……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的人,你對我好,我也記不住。我是沒心沒肺的白眼兒狼嘛。沈祭梵,你回去吧,再見。」

沈祭梵看著她,緩緩轉頭,目光撤開一邊,她說「再見」?

再見,是什麼意思?還願意再見他,是這樣嗎?

也只有到這樣的時候,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才會咬文嚼字起來,企圖抓住一丁點機會,來挽回他融化在他血液,靈魂里的東西。

安以然松了手,轉身走了,上了計程車,臉頰再度被淚水清洗。起早畫得美美的淡妝,全都洗干淨了,素淨的俏臉干干淨淨的露出來。

前面的車迅速撤開,計程車開動。後面沈祭梵的車還是跟著,安以然坐得很直,並沒有回頭看。車子開進了機場,安以然下車,她的行李就只有一只小箱子,有幾件衣服,其余全是畫紙和畫具。箱子挺小,可是重。

安以然把箱子提下車,身體跟著顛了下。身後一雙大手接過箱子,側身拉著她手腕走進機場。安以然眼眶有些紅,腳步有些木訥的跟著他走。

非要這樣嗎?都已經分手了,非要弄得她心緒不寧。這半個月他都沒再出現,卻在臨走的時候出現,這是非要她走得不平靜是嗎?

登記手續全是他一手辦理的,安以然像無數次曾經一樣安安靜靜的站在他身後,跟在他身邊看著他為她安排一切,听著他為她準備東西。

箱子不能上飛機,超重了,安以然很可惜,低低的嘆息道︰「漆皮的箱子,下飛機就磨壞了,多難看礙。」在那糾結,這箱子顏色她喜歡得緊,可上不了飛機,托運她那箱子就免不了摔來摔去,下來漂亮的身子就得磨壞掉。

「套一層膜護著就好。」沈祭梵在她耳邊低低的出聲,側身把已經記重的箱子提下來,當即有人在跟里面的機場工作人員交涉。

沈祭梵拉著安以然站在一邊,後面士弭把箱子放上去,安以然上前攔了一下,說︰「那不是我的,我不要,我的東西都帶,走了。」

沈祭梵拉開她,讓士弭繼續辦理托運,安以然臉色有些惱怒,但身邊人多,又不好怎麼拒絕,只得低聲怒道︰「沈祭梵,我不想帶走你任何東西。我不想以後我拿著什麼東西的時候就能想到你,所以你帶來的東西我不要。」

沈祭梵表情堅持,只低聲道︰「都是些急用的,幾件你喜歡的衣服,你的東西不帶走,放在我那,我看著也會想你,你想斷得干淨一點,就不要留下任何你的痕跡,讓我睹物思人。其他東西我都銷毀了,這些是你喜歡的,所以留了下來。」

沈祭梵的聲音很低,很沉,眼神很堅定,出口的語氣透著幾分壓抑。

安以然心里有些苦澀,咬著唇,低聲道︰「可……」就算是幾件衣服,難道她看到就不會想嗎?算了,回去以後,找個地方先藏著吧,藏在某個地方,時間久了看不到,就不會想起。猶豫著,沒再出聲阻攔。

「你喜歡亮色,箱子是前兩天我去挑的,不大,里面東西不多,也不重,所以不會給你增加多大負擔……」她以前總說他為她做的事,都是別人代勞的,其實他已經開始著手親自為她做很多了。她的衣服,他選的,款式,花色,甚至很多都是他給的意見。這箱子,也是他走進商場親自挑的,並沒有假借任何人的手。

「對了,那邊有人接你嗎?到那邊已經是晚上了,晚上冷,要是沒有人接,我安排人在那邊……」沈祭梵絮絮叨叨的出聲,狠了心不管她,可讓他擔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這點時間,他怎麼能一一叮囑得完?

「不用了,」安以然趕緊出聲拒絕︰「我已經跟爸爸打電話了,大哥會去接我,要是大哥沒有去,我也會自己打車的,你別擔心。京城是我生長的地方,到那時不會像在這里這樣,什麼都不會,不會有什麼事的。」

沈祭梵笑笑,也沒有堅持,畢竟她到了那邊,她就真的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了。也是,她這麼迫不及待的跟他劃清界限,怎麼可能接受他任何的安排?

手續都辦理好了,安以然看著兩件行李滑進軌道後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沈祭梵在這,她的心都是提著的,就怕他會忽然間反悔,不讓她回去。他要是反悔了,她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反抗了這麼久,到底沒有斗過他,最後還得他大發善心放了她。

沈祭梵看著她總算松懈的表情,心底涌起一股酸楚。苦澀的笑意一直落在唇際,拉著她的手走出去,低聲道︰「去那邊坐坐,時間還早,不急。」

「沒關系的,我可以進候機廳里去等的。沈祭梵,你那麼忙,先回去吧。」安以然被他拉著,掙月兌了下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不得不跟著他走。

「今天不忙,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怎樣也該好好送送你。」多待一會兒也好,多看一眼也好,唉,她怎麼能理解他心底的不舍?

安以然手被包裹在他厚實的大掌中,他握得有些緊,緊得令她感覺疼,可她沒出聲,跟著他走。左邊是咖啡廳,右邊是肯德基速食店,沈祭梵側目看了她一眼,竟然拉著她走進肯德基。

沈祭梵這人周身的氣場就跟這里的氣氛格格不入,高大的身軀一推門進去就有不少人看了過來。這反差就跟正兒八經的商務空間里,忽然闖進來一只卡通兔子一樣,不少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什麼樣的人去什麼樣的地方,顯然這位先生進錯了門,隔壁就是環境優雅宜人的咖啡廳。

安以然張口,欲言又止,到底還是覺得不好。別人稍微一附和她,她就心里有愧,再說,都要分開了,也沒必要欠他什麼,所以出聲說︰

「沒關系的,去隔壁一樣的,反正,也不會坐太久。」

沈祭梵沒回應,拉著她側面僻靜的地方坐下。肯德基速食店里向來不少人,兩人坐在人群中,面對而坐。沈祭梵握著她的手沒松,側目看了眼周圍,低聲問︰

「要吃點什麼嗎?我去買。」沈祭梵看著安以然出聲,等著她回應。

安以然搖頭,「不用了,謝謝。」倒是客氣。

沈祭梵也只是笑,卻松開她手起身去點餐,「什麼東西都不點,可要被趕出去了。」

安以然目光望著鶴立雞群的男人,目光再度變得模糊。臉頰被淚濕時很快反應了過來,趕緊翻開包包拿著面紙把臉擦干淨,模模臉,等著沈祭梵回來。

沈祭梵點了兩份薯條,兩對烤翅,兩杯可樂,幾分小零嘴。東西放在她面前,安以然眼睫毛緩緩煽動,忍不住低聲說︰「我很久不吃這些了……」

這不都是他不讓她吃的嗎?她現在已經改過來了,不再貪吃零食。

「偶爾吃點,也是可以的。以前不讓你吃這些,你一定記恨了我不少,你說得很對,喜歡的東西不吃,想做的事情不做,到往後沒機會了,就永遠錯過。畢竟,我們的生命有限。」沈祭梵散開薯條,點了醬遞給她。

安以然接著,含著咬,沒出聲。沈祭梵看著她,笑笑,他也吃,但食之無味。

「回去那邊了好好生活,你還年輕,二十三四歲的好年紀,找個好男人不難。」不像他,已經這把歲數了,再想要踫到這麼能牽動他心的女人,怕是不容易。寧缺毋濫,他注定了這輩子是孤家寡人,有她的這幾年,是命運施舍給他的。

「然然,再談戀愛後要吸取教訓,不要再找我這麼霸道的,你受委屈,我也會心疼。要找好脾氣的人,順著你一點的。再結婚的話……」

沈祭梵心髒大開大合,絞痛一般揪扯著他的神經,微微停頓後繼續道︰「要看好這個男人,值不值得嫁。一定要听听身邊朋友的意見,不要腦子犯糊涂就答應了。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不要再讓自己受委屈,明白嗎?」

安以然木訥的點頭,干嘛要跟她說這些?分手了裝作不認識不是更好嗎?非要這樣藕斷絲連讓她難過,他是不是故意這樣的啊?

見著薯條一下一下的咬,安以然是真的很久沒踫過這些了,無人島的一年哪里有這些東西?回來的大半年時間里,同樣沒有機會踫這些。就算之前來這邊的時候,她也沒機會。以前喜歡得緊的東西,盡管她是被迫的,可在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她是真的不再踫了,沒什麼可吃的。

沈祭梵伸手她嘴里拖出了被她咬來玩的薯條,道︰「不喜歡就不要吃了。」

安以然抬眼看他,沈祭梵同樣看著她,安以然點頭說︰「知道了。」

沈祭梵笑笑,忍不住叮囑︰「如果可以,每天早上或者晚上還是要堅持活動活動身體,你身子弱,要適當連連。這時節天冷,晚上你會踢被子就不要月兌掉睡衣,不至于凍感冒。萬一不小心生病了,不能拖,記住了?」

「嗯。」安以然點頭,沒出聲反抗也沒出聲回應。沈祭梵看著她乖巧的模樣,心里又是一酸,曾經她也是這般听話的呆在他身邊的,不吵不鬧。

「約克醫生說你胃還沒有養好,回去要是出現胃疼,一定要去醫院檢查,知道嗎?胃病不是小毛病,拖不好的,一定要听醫生的話。開了藥,不能扔記住了嗎?」沈祭梵不厭其煩的一件一件叮囑,安以然默不作聲,只要他問,她就點頭,半聲不再反對。沈祭梵很是欣慰,不論她能記住多少,至少,這一刻她是認真在听。

「乖,還有,不要熬夜,熬壞了身體不值得。如果怕畫畫時忘記了時間,就先定個鬧鐘提醒,睡眠時間保證了才有精神。再有,如果要去上班,穿著要端莊,你生得好,在外人面前性子又軟,男同事免不了有別的想法。所以不要穿裙子,短褲,背心的,不要穿出門,我都是為你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大半個小時,沈祭梵就不停的在絮絮叨叨的叮囑,在安以然听來,他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可在沈祭梵看來,這些事情,他是真的不放心啊。

這感覺,就跟娘要嫁女兒一樣,實在剜他身上的肉。你說她一走,就不在他身邊,她做什麼他都不放心,就在他身邊她都發生這樣那樣的事。一走,他還能放心?

「我都知道,沈祭梵,你喝點水吧。」安以然忍不住出聲打斷,可樂推給他。

沈祭梵倒是很給面子的吸了口,目光看著她。安以然盯著別處看,廣播聲音響起,去Z國的航班已經開始登機,安以然如逢大赦,當即提著包包起身,匆匆說道︰

「我要上飛機了,沈祭梵,你回去吧,我走了。」

沈祭梵卻跟著她起身,急急握住她的手道︰「我送你過去。」

「不用的……」安以然仰頭望著他,沒來得及看他眼底飄過的焦躁。

沈祭梵拉著她,然後帶著她走出速食店。走過壯闊的大廳,陪著她排隊安檢。

安以然望著氣息暗沉的人,低聲說︰「沈祭梵,你這樣,會讓我很難過,我走得不安心。你還是先回去吧,送到這里已經可以了。」

沈祭梵卻道︰「沒事,我看著你進去。以後,也不知道還不能見……」

安以然沒說話,下一個輪到安以然了。沈祭梵忽然間將她的手握得很緊,看著安檢口,他真的要放手嗎?垂眼看著安以然,暗沉的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楮。

安以然被沈祭梵忽然變臉的樣子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推開他,很用力才甩開他︰「沈祭梵,你不能再反悔了,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安以然推開他,直接走了進去。沈祭梵被機場人員攔在外面,安以然通過安檢,頭也不回的往里面跑。沈祭梵有些急,一張酷硬俊臉瞬間得通紅,靠在護欄上大聲喊︰「然然,等一等,然然!」

安以然腳下停了停,卻沒有回頭。士弭跑得滿頭大汗,手上拿了只肥貓,沈祭梵又急又慌,抓著肥貓急切的出聲喊道︰「圓圓,你不要圓圓了嗎?你若不帶他回Z國,我下一刻就會扔掉。然然,你回來,把圓圓也帶走,好嗎?」

安以然僵了一僵,緩緩轉身,看著焦急的高大男人,手上拿著個與他氣質完全不相符的龍貓在朝她揮手。心里到底是舍不得,忍了忍,又轉身回去。

「他不是圓圓,她是滾滾。」安以然結果肥貓低聲說,沈祭梵表情好抱歉,滴落的眸光叫人心疼︰「是我不好,到現在還沒有分清楚兩孩子誰是誰。」

「我走了。」安以然怕看沈祭梵的臉,抱著滾滾腳步不停的跑了。

「然然……然然……」沈祭梵忽然焦急的喊出聲,表情急得不行,他還有句話沒說,等一等啊,寶貝,他還有句話沒說完……

安以然抱著滾滾不停的跑,下了樓,再听不見他焦急的喊聲。淚流滿面,抱著滾滾不停的流淚,真是好討厭。明明已經調整好心情,高高興興的回去,可被他這麼一來,她現在異常難受,心里酸得要死。

沈祭梵在防護欄外面,幾度欲沖進去。剛才沒出現的人這時候全都出來了,魏崢,約克,蘇雯,蘇拉,全都在後面站著。

幾人中,一個很久未出現的孩子也其中。那是卡洛斯國王的二王子,西格殿下。他現在在沈祭梵的伊斯暗衛營里接受苦訓,在努力變得強大。

一個丟失了愛的男人,何其可悲,沈祭梵在安以然頭也不回的跑開那一刻,臉上無助得像個孩子。他只是想再叮囑一句,她卻就那麼走了。

安以然上了飛機,抱著滾滾哭得昏天暗地。

到底,她割舍的是愛情,還是愛?為什麼她會如此痛徹心扉?

我不知道我對你是喜歡還是愛,直到永遠離開的時候才幡然醒悟,我愛你有多深。

十個小時的旅程,安以然昏昏沉沉睡了很久。飛機上有了給她蓋了好幾次滑落的毛毯,兩餐都沒吃,旁坐的人好心給她留了晚飯,但她似乎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抵達Z國京城國際機場時,已經晚上九點了。安以然沒有隨身帶的手機,所以不知道安以鎳有沒有來機場,但到底她現在是要回安家的,不能爸媽看到她這副樣子,所以在下飛機後趕緊進衛生間畫了個臉。

眼眶實在紅得不行,怎麼蓋也蓋不住,安以欣索性弄了個夸張的煙燻妝,把兩只眼楮畫得又大又黑,臉也被化妝品裝飾過了,倒是勉強看得過去。

吸了口氣,回家了,她該高興,那個冗長的噩夢,終于過去了。她終于回到屬于她的地方,屬于她的世界,她終于將擁有屬于她自己的生活。

安以然拿著手包走出去,自信而美麗,裙子飄逸得像仙女,安以然側目看了眼玻璃上倒影出來的人,覺得很美,爸媽和大哥應該不會擔心什麼。

安以然走出去,行李已經到了,推著兩個箱子出去。接機的人不少,安以然走出去時晃著人群中的人,想要找到她熟悉的臉孔。

「安安--這里!」好听的聲音響起,還真出現了個她熟悉的人。

「礙……」安以然愣了下,她怎麼在京城啊?倒是意外得很,推著車走了過去。

舒依依撇開霍弋,直接沖上去把安以然抱了起來,差點就在原地轉了兩圈。按捺住心底涌出的喜悅,笑道︰「歡迎回來,安安,我等你很久了。」

這句「我等你很久了」除了霍弋听懂了外,誰也不明白她具體是什麼意思。

安以然臉上挺尷尬的,拉開舒依依的手,實話說,她跟舒依依真的、呃,不是很熟啊,認識時候也挺莫名其妙的,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為什麼要為她擋那一槍。不過,到底是救命恩人嘛,就裝也得裝一下。

「謝謝你。」安以然硬拉了絲笑容出來,覺得臉上笑得實在太干,立馬看向霍弋說︰「你也是大忙人啊,真難得你會來接我。礙,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霍弋撩了下蓋在側臉的長發,笑得風情萬種,道︰「天機。」

「礙喲,真是妖孽啊。」安以然打趣著道,男人長他那樣,真是暴殄天物啊。

「嘿嘿,小兔子這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怎麼著,跟那位爺斷了往後就跟了我吧。跟著哥哥我,照樣包你吃香的喝辣的。」霍弋笑得賊歡,這還真不是玩笑話,最好是考慮下,他要是把這只小妖精給弄回去了,得拉多少那位爺舊部給他賣命?

安以然飛了那不靠譜兒的妖孽一眼兒,哼哼聲道︰「依依小姐看著呢,有人盯著你也敢這麼光明正大的跟別人**啊?礙喲,男人可真是……」

「喲呵,這話听來酸溜溜啊。」霍弋挑著笑打趣,舒依依手肘子一拐,用力沖了霍弋一胳膊肘子,霍弋當即「嗷嗚」一聲痛嚎,彎腰抱著胸口痛嚎︰

「臭女人,你謀殺親夫啊你,殺了老子你就好跟你相好的跑了是吧?想得美你!」

安以然驚得臉色大變,瞪大了眼楮看著舒依依,又看看霍弋,松開把在推車上的手去扶霍弋︰「你怎麼樣啊?」抬眼看著舒依依,得,她跟舒依依又不是很熟,還真不好說那位姐姐。

那一肘子,是真用了力吧,委婉的出聲道︰「他不是你男朋友嗎?會打壞人的。」

「又不是個嬌滴滴的娘兒們,哪那麼容易壞?」舒依依滿眼厭惡的出聲,惡聲惡氣足以見得她對霍弋這廝有多不待見,那就是恨不得這廝去死啊。

「你也太,用力了,多不好。」安以然也不好說人家兩人之間的事,畢竟她現在單身了,要是過多去說別人,難免引起人誤會。

不過,她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對自己男人的女人,那哪里是情人,簡直就是仇人。

「走吧,車在外面,住處已經安排好了,先去我們那住著,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們是朋友嘛。朋友就是用在這些地方的,別客氣。」舒依依直接上手推著安以然箱子,舒依依一上手,霍弋立馬直起身軀,接了過去。

安以然趕緊自己去推,邊說︰「不用不用,我已經跟我家人說好了,我回家住。」

她有家的,她有愛她關心她的家人,不用再像以前一樣四處避難,找不到可以容身的地方,笑著從霍弋手上搶回了推車,道︰「我打車回去就行。」

可能大哥很忙吧,航班時間是前兩天就發給他的。魏崢本來想給她準備一部手機好聯系,但是她拒絕了,馬上就要走了,回國後還是得重換。而且,她已經麻煩魏崢很多事了,真的不想再欠他們任何一個人。

安以然在大廳外等了等,確定沒有看到安以鎳,這才準備出去打車。

舒依依再度狠狠撞了下霍弋,霍弋無奈,好歹他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怎麼總是給這只人妖欺負?得,還有用得著她的地方,他忍了先。

「兔子,我們車都開來了,我們送你回去吧。」霍弋和舒依依一邊一個,直接把她手里的箱子提走了,霍弋打斷安以然拒絕的話再道︰「得,你也甭不好意思了,出來混的,誰還沒麻煩過別人不是?當初我這條命可還是你給說情留下的。」

箱子已經塞進了後車廂,安以然嘆口氣,只能無奈的上車。

霍弋當了司機,心里老大個不樂意。用他那話說,他現在是有身份的人啊,怎麼能給別人當司機?掃了眼臉色冰冷的舒依依,得,那是他燒高香供起來的祖宗,就當伺候祖宗了。

「霍弋,謝謝,我們家地址你知道嗎?」安以然笑得很淡,輕言細語的問。

「知道,安家老宅子。」霍弋已經打轉車,你開得有些猛,車身整個晃了下。舒依依下意識的伸手護住安以然,抬眼低咒了句︰「你他麼好生開!」

「是,美人兒。」霍弋語氣涼颼颼的,老情人一回來就忘了他這個同伙了是吧?

安以然感激的看向舒依依,說了聲謝謝。然後靠車窗,看向外面。

舒依依側目看了眼安以然,對霍弋出聲道︰「開車窗。」

她記得安以然有點暈車,吹點冷風心里要舒服點。

前頭霍弋沒出聲兒,直接降下了車窗。半晌,冷不伶仃的出聲道︰「舒美人,老相好回來了,不會這麼狠心就拋夫棄子走人了吧?」

舒依依抬眼,挑眉,霍弋嘿嘿直樂,越說越得勁兒了還︰「家里頭娃兒還沒斷女乃,你就忍心拋下我們父子倆跟姘頭私奔?你也忒沒良心了,兔子,你說是吧?」

「哈?」安以然緩緩將視線從車窗外拉回來,看前面,可惜,只能看到前面車後座,安以然又轉頭看舒依依,笑得挺尷尬。

「我說你還甭不相信,就你身邊那女滴,當初拖著一條命死乞白賴來求我,我救了她一條命吧,得以身相許不是?這女滴狠,許是許了,可現在她老相好大老遠從國外回來了,這不,那心就蠢蠢欲動了。她是想破壞和諧家庭啊,想拋夫棄子跟著姘頭跑啊,兔子,你說我這是不是虧得很?我那是救了頭白眼兒狼啊。」霍弋繼續掰扯,說得起勁兒,哪管有沒有人在听?

安以然臉子有些僵,差點她就以為霍弋是在指桑罵槐,暗指她了。她跟沈祭梵不就那麼樣的開始?好在偷偷轉臉看向舒依依,見著舒依依那臉上的怒容才相信霍弋說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跟舒依依。

「呃……」這叫安以然怎麼回應?人家兩人的事情,她也不是多熟悉的人,還真不好當著人面說什麼。潤了下唇,干干的應了句話︰

「這個,恩情和感情,不能混為一談吧?」

舒依依本想開口制止霍弋那廝亂七八糟的話,听到安以然這話時倒是轉頭看她了。安以然感覺到舒依依在看她,轉頭友好的笑笑︰「姐姐礙,我這話是幫你哦。」

舒依依揉了下她的頭發,安以然眼皮子往上翻,這是,對她表示感謝的意思?

霍弋前頭還繼續瞎侃,安以然靠近舒依依低低的問道︰「你們沒在一起嗎?」

舒依依眉頭當即擰緊,表情不大好看,像是這話讓她感覺極為厭惡一般︰「沒在。」

「哦。」安以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很明顯嘛,襄王有夢,神女無情。

車子停在了安家老宅外面,別墅里面漆黑一片,安以然在外面按很久門鈴也沒見人出來。安以然嘆氣,轉身向霍弋借了手機,卻頓了頓,在無奈的嘆口氣。

她哪里記得家里人的號碼?她一輩子就記得沈祭梵那個固定的手機號。家里的號碼在安父安母重新住進去後是新換了的,她根本就記不住,也不知道安以鎳號碼幾多,這是要打給誰?

「礙,我真是……」笨啊,都到了家門口了還回不了家。

「那個,霍弋,能不能把我送到最近的酒店呀?我家里人不在家,我也記不住他們的聯系方式,真是不好意思……」安以然挺尷尬的看著笑得妖嬈的霍弋,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不想這麼麻煩人,可現在,這麼晚了,不得不再麻煩人。

「可以,當然行,樂意之至。」霍弋笑得賊歡,就跟撿到寶貝似的。

安以然再把箱子放進了車子後備箱,然後上了車。舒依依坐著動都沒動一下,就像提前就知道她還要回來似的。看她懊惱的上車,挑挑眉,道︰

「家里沒人?」這不明擺的嘛?

安以然無力的點頭,「對啊,也不知道去哪了。」

家里那麼多人,父母,大哥,楊可,還有張可桐,怎麼就一個人都沒在?

有點淒涼,忽然有種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覺。

車子開去了最近的酒店,安以然不知道。安家一早就接到她飛機晚點的消息,原本在八點半到達的時間往後推遲了兩小時。

所以在安以然去酒店的途中,安家一家子就連她那不到兩歲的小佷女都去機場接她去了,所以家里沒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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