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強愛,獨佔妻身 219,變態,真他麼重口

作者 ︰ 家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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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靈兒沒回應,泄氣的坐在一邊,還是不行,怎麼都連接不到信號。舒 玒

「靈兒,怎麼了?」安以然看著官靈兒,總算意識到她的不對勁。

官靈兒搖頭,「沒事,只是通訊裝備出了點問題而已。」頓了下,看著安以然,轉移了話題問︰「你是回Z國還是去找你男人?」

安以然目光有些發直,僵了三秒,勉強笑了下,說︰

「總要,拿到屬于我的東西再回去吧。」臉上的笑,堅強得讓人想哭。

官靈兒本想開口讓她別笑了,很難看,可到底沒說,目光撇向一邊。

安以然大概也意識到有些傷感,停頓了會兒趕緊強顏歡笑,假裝無所謂的自嘲道︰「嗯,我跟他,可能,注定不該在一起的,所以我才遭報應了嘛,呵呵……我有幾斤幾兩重,我自己很清楚的。就去他家,拿回我的東西,就回去。」

安以然說得東西,是離婚證,也就是她的自由身。

到底在童話世界里浸泡的心被人刺了血淋淋的一刀,以最殘忍的方式將她死拉硬拽的從安樂窩里拽出去,面對殘酷的現實世界。總算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不敢再迷迷糊糊的過日子了,她有幾條命夠她胡來的?

不該她的就不要去奢望,想想最初的自己,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天啦,她怎麼會變得如此虛榮和任性?以前淡然恬靜的性子,竟然被安逸的日子一點一點磨去,過得太安穩了,越來越囂張任性。

荒唐,幼稚,可笑,貪慕虛榮,她渾身上下,已經俗氣透頂了。

真好,真好,一棍子狠狠將她敲醒,還不算晚,她還沒有陷得太深。

安以然輕輕捧著臉,不想去想那個男人的臉。因為想到他,她的心就會疼。他真的太好太好了,可她要不起,那樣的男人,不是她能要,敢要的。這一次,她會識趣的放手,不會拽著不放。

對于安以然的話,官靈兒表示非常贊同,不斷的點頭道︰「對,沒錯,你得拿到屬于你的東西。你就算獅子大開口,你男人也會眼都不眨一下就給的。安安,你要是搬不動,到時候叫上我,我是這方面的行家,保證給你安全送回Z國去。」

是能送回去,但不能保準順道順走多少,不過,就當勞苦費了。

安以然微愣,顯然官靈兒誤會了她的意思,張張口,倒也沒出聲解釋。

熱氣球順風飄著,照這樣的平穩程度,飛兩天應該沒有問題。官靈兒不停的打開通訊裝置,卻一次也沒與瑞莎連接上。興許人不在家,官靈兒這樣寬慰著自己。還有兩天的時間,應該是來得及的,索性就放開心來休息。

魏崢在封存安以然遺物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了的,那兩天沈爺閉門不見任何人,他無從告知。待沈爺重整旗鼓之後,魏崢又起了私心。

喜歡安以然沒錯,可事情的輕重緩急他拎得很清楚,絕不會因為安以然而做出對爺不利的事。這就是魏崢和舒默的不同,舒默雖然看似吊兒郎當,卻是個意氣用事的人,容易沖動,感情用事。魏崢雖然穩重,看似比舒默有責任有同情心,可卻是個刻板的人。骨子里刻著的是對家主忠貞不二的思想,眼里看的也是全局。

即便安以然不發生意外,他也是非常贊成伯恩公爵的提議。無論如何,家主大位不能輕易易主,沈爺正值壯年,豈能在巔峰時刻隱退?

所以魏崢隱瞞了實情,戒指和手鏈上化驗出來的信息,根本就不是安以然,事實如何,還不清楚?大抵是出手的人沒料到這兩樣東西沒有被炸成灰,被完好無損的帶了回來。帶回來一處理,真相自然就會揭曉。

可隱瞞真相的還不止魏崢一個,經手過安以然遺物的又刻意留意過東西的人都發現了問題。比如,顧問,可他們都選擇閉口不言,知道當不知道。

家主大位和一個女人相比,哪個重要?

底下人就連魏崢都三緘其口,閉口不提這事,呈現出來的結果就是公布的結果,沈祭梵能知道?他到底是人,不是神。

魏崢是私下派人去找過,但信息中斷後就讓人撤了回來。找到了又怎麼樣?在沈爺沒有本赫家小姐結婚之前,就算找到安以然,他們同樣是把她送走。

所以,安以然這時候消失,是最好的選擇。

沈祭梵在玫瑰小鎮住了下來,是一個靜謐的莊園。睡房里的一切都是他親手布置的,梳妝台上擺放的小玩意是白天在街上買的小飾品。並不是很貴重,但很精致。大大小小的東西井然有序的擺著,燈光一照,亮光就折射出來。

屋里擺滿了除白色以外的各色玫瑰,濃濃的香味在空氣中飄著。圓圓滾滾已經在床上躺著了,沈祭梵在沙發上坐了很久才上床。

香味有些過于濃烈了,睡得不是很好。沈祭梵睡一晚上起了幾次,總听到小東西在叫他。神經分外敏感,反反復復坐起身,看著靜謐的空間,卻什麼都沒有。

反復起了幾次,再也睡不著,所以起來了。沈祭梵開門走出去,魏崢在外面守著。從安以然出事之後,沈祭梵的睡房外都守著人的,四大暗衛輪流守夜。

「爺,有什麼吩咐?」魏崢從另一邊走了過來,恭敬的站在沈祭梵面前。

沈祭梵暗沉的目光在四下看了看,「沒人過來?」

如果有靈魂一說,他相信,她就在附近。她怎麼舍得這麼久不來找他?

「……沒人過來。」魏崢微頓下當即點頭,心底卻涌起別樣的情緒。

沈祭梵目光暗沉如漩渦,望向不明之處,高大的身軀站立在門前,面向靜謐的庭院,並沒有要再進屋的意思。魏崢在一邊站著,爺沒出聲,他也沒再接話。

良久,沈祭梵低聲道︰「每到晚上,總能听到她的聲音。」

一聲一聲的喊著他的名字,那麼無助和可憐。在那邊,過得不好吧,沒有他在身邊,她怎麼可能過得好?吃東西不好好吃,睡覺也不踏實,一定不習慣吧。

魏崢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從來沒見過沈爺臉上透出迷茫的神色,那種震撼絕不亞于見到爺瞬間爆發而出的殺傷力。所有人意識里,沈爺就該是無所不能的,就該是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就該是金剛不壞的鐵人,當看到他臉上的露出的脆弱時,就連身邊的人都接受不了。

不該是這樣,這可以是任何一個男人可以有的情緒,獨獨不能是沈爺。

魏崢目光撤開了,他總算明白了伯爵夫人的擔憂。看到這樣的爺,他們心里的不是心疼,而是一種危險蒞臨的緊張。爺是他們的一切,是婭赫家族的神。一個家族的核心力量泯滅,滅亡的日子就不遠了。

伯爵夫人是站在所有人之外看事情,所以她的危機意識更強烈。

「爺,已經凌晨三點了。」魏崢久久才出聲道,安姑娘的事,他不敢說任何話,無論說什麼,隨便一句,都能引起爺的猜疑。所以他,或者他們,都避開不說。

沈祭梵轉身進了房間,他也是人啊。怎麼,他坐上這個位置後就必須要將所有血淚吞下去?原來這麼多年來,能說說話的人,只有小東西。

魏崢在門外站了會兒,心里也不好受。人的承受能力再強,那也有極限,爺是比他們強了不少,可到底,也控制了這麼久。他很想再靠近爺一步,想分擔幾分痛苦。可他……魏崢嘆息,轉身走近了另一邊,隱退在暗處。

顧問在側邊站著,魏崢當做沒看到。顧問到底不如魏崢能忍,憋了這麼久,他必須說出來。在魏崢身側停下,頓了頓,出聲道︰

「安小姐出事的那天,爺讓我去徹查此事……」魏崢側目看向顧問,顧問微微避開了魏崢陰冷的目光,繼續道︰「我見了夫人。」

正準備離開公爵府的時候,莎爾姐姐就將他攔住,去見了伯爵夫人。顧問不得不听取夫人的提議,爺是做大事的人,他是婭赫家族家主的不二人選,他們是最不願看到家主易主的人。安姑娘再好,也只是個女人,如果再留在沈爺身邊,她只會毀了爺。伯爵夫人再手段用盡,目的也都是為了爺。

再者,伯爵夫人答應留下安姑娘的性命,三年大選後會讓她回來。所以的一切都為爺準備好了,他們不得不按章辦事,安姑娘,就只能暫時委屈她。

魏崢看著顧問,這才是顧問為什麼這大半年來一直不敢單獨面對爺的原因。

「是,夫人一手安排的。」顧問最後道,「但安小姐被夫人關在了什麼地方,我並不知道。派人查了很久,也沒有結果。」

同樣的,信息終端後就把人撤了回來。畢竟他不敢大張旗鼓的找人,怕沈爺的親衛發現,所以都是私底下進行。找到安以然也不是想送回來,只是怕伯爵夫人怠慢安姑娘,要是他們的話,會送安以然去個山水如畫的地方生活幾年,保證她過得開心。但是沒找到人,顧問私下也問過夫人幾次,但終究無果。

而且他現在還被夫人威脅,這事情萬一走漏出去,最終責任在他。畢竟當初一手資料是經他確認的,沈爺是信任他,才沒懷疑真假。

別人不知道爺心里的痛和苦,他們在身邊的人知道。事發當下,爺每天忙碌得連水都不喝,就是不願空閑下來想起安姑娘。身體疲勞過度,幾度都是被藥水吊著。可沈爺卻一聲沒哼,一句話也沒提過,就壓在心里難受著,由著痛苦煎熬自己。到底是他們跟了十多年的主人,爺痛苦,他們能好受?

可顧問如今,是跟伯爵夫人綁在了同一條船上。賊船上了容易,下去就難了。

魏崢沒出聲,這事是夫人一手安排的,他在發現問題時就已經猜到了。

「老大,我們該,怎麼做?」顧問被心里的愧疚壓得喘不過氣來,沈爺對他們來說,不僅僅是主人,那是他們的精神支柱,是他們永遠瞻望的神,可他卻……

「大選之後再說吧。」魏崢嘆息道,現在,只能這樣了。當天不是顧問,換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大選也不遠了,還有兩年,兩年過去就好了。安姑娘應該,會理解爺吧。

顧問心里有話哽著,這事,大家都有份參與,卻是他一個人在抗。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時候被推出去的人,無疑就是他。如果,他一人能讓事情抗下,爺能順利蟬位,那也,值了。他的這條命交出去,是他最大的價值體現。

逃走的事情在當天就被發現了,伯爵夫人當晚就接到了消息。要在海上去攔截一個人,這沒那麼容易,索性在馬德里內外設下了重重陷阱,等著她自投羅網。

不過,要能順利飄過大西洋,那也算她的本事。

這時候決不能讓人回馬德里,好不容易事情進行到這個地步,一切都在照計劃走,這時候安以然回來,無疑會將一切打亂。伯爵夫人本想留安以然一條命,可惜,安以然卻逃了,這就不能怪她心狠。

兩天後,飄在海上的熱氣球已經下降到一千米以下了,並且還在不斷的降落。

「把套著籃子的繩子綁在身上,我們必須把籃子扔了。」官靈兒低聲說,有些無力,三人都一天沒吃東西了,餓得頭昏眼花。

安以然沒問為什麼,扯著繩子套在身上。西格往下面看去,越來越接近海面,然而放眼望去,入眼的海面上根本就沒有任何陸地,如果從這掉下去,無疑會被淹死。頓了下,三兩下把剩下的繩子綁在了身上。

官靈兒隔斷了繩子,籃子掉了下去,墜落進懷里,砸出點點白色的浪花。熱氣球所帶的重量少了,很快上升了五百米,順著風飛走。

西格目光在官靈兒的匕首上多看了幾眼,那是什麼刀,竟然能隔斷鋼繩?他的刀對這繩子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看來真女人身上,有不少好東西。

一個上午過去,熱氣球又開始降落,可他們所在的地理位置,照樣還是汪洋之上,沒有看到任何小島。

「怎麼辦?」安以然臉色呈死灰,她會游泳,可那是淺水游啊,在海里根本就撐不了多久。再說,這個海域中有大白鯊吧?

西格臉色也死灰死灰的,知道不能開口,因為他本就是她們多余的。如果開口,照那個女人的心狠程度,無疑下一刻就會隔斷他的繩子以減少重量。

官靈兒也急啊,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在汪洋中成功逃生。可這兩天都沒聯系到瑞莎,無疑這中間出了問題。官靈兒天生敏感,開始懷疑瑞莎了。因為瑞莎提供的數據有誤,這季風方向不會把他們送去西班牙,照這個方向,極有可能將他們送去丹麥。好在她身上帶著不少定位系統,不然就一直被蒙在鼓里。

可即便知道方向出了問題,也不能松手跳海,那就是尋死。所以他們得找一個島降落,想辦法聯系別人。

就在這幾分鐘時間,熱氣球已經降落到離海面五百米左右了,他們三人能清楚的看到海面翻騰而起的浪花,碧綠的海水像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大力的將他們往漩渦中吸。垂眼一看,直叫人一片眩暈。

「靈兒……」安以然感覺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風在臉上刮著有些睜不開眼,臉被空氣壓得也有些變形,熱氣球已經無力支撐,下面的海水越來越清楚,安陽日和西格都慌了,不安的往上撐著。

「別動,你們越動就下降得越快。」官靈兒不耐煩的吼了句,喊她有毛用,她不照樣綁在同一條繩上?

西格忽然吼出聲︰「賊女人,你還不快想辦法,馬上就掉下去了!」

官靈兒眼光瞬間寒光一放,賊女人?這臭小子,當即惡聲惡氣道︰「死小子,你信不信我馬上隔斷你的繩子?你掉下去了,我和安安就能順利登陸!」

「你敢!」西格差點就要說出他的身份,可到底還是忍住了。把自己身份泄露出來,得不到好沒準還會因為身份惹上別的事情。這女人,一看就是個貪得無厭的女人,根本不壞好心。

「你看我敢不敢!」官靈兒冷聲回了句,扔掉籃子之前就想這麼做了,這小子帶出去也是禍害,還不如這時候把他解決了。

這想法也就是一閃而過,官靈兒怎麼也不會想到,錯失了這個良機往後她會有多麼痛苦。當她往後受盡百般折磨時,她幾乎每天都悔恨得咬牙切齒,怎麼沒在這時候把這只惡魔扔下去。救了他,卻害了自己一輩子。

安以然一直在崩潰和昏厥的邊緣死撐著,看著那兩人劍拔弩張,卻無能為力,只能低低的出聲道︰「靈兒,你別這樣,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說什麼鬼話呢?我官靈兒怎麼可能死?」官靈兒「呸」了聲,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拉鏈扯開,邊轉向西格吼道︰

「臭小子,還把衣服鞋子月兌了,輕一動總可以多堅持一會兒。」

西格二話沒說,照做了。他知道決不能再惹怒那個賊女人,要不是有安安在,那女人絕對會把他踹下去。衣服鞋子全月兌了,就留了條小褲衩。

安以然見西格和官靈兒都在月兌衣服,她也伸手哆哆嗦嗦的月兌,官靈兒抬腳踢了她一下,怒吼道︰「這麼冷的天,你月兌了受得了嗎?凍病了我們誰也扛不動你。」

安以然點頭︰「我可以的,月兌掉衣服總可以多堅持一會。」

「不用了,你那衣服月兌了還剩什麼?」官靈兒怒吼了句,安以然衣服本來就穿得少,還是醫院的病服,鞋子什麼都換,倒是剛才西格月兌掉的衣服不少,看來那小子是早就做好了跟她們走的打算。

安以然硬要動手,官靈兒抬腳直接就踹了過去。這一腳不輕,連帶著繩子都震動了,上面的熱氣球晃了幾晃,急速下落。安以然嚇得尖叫而出,官靈兒怒吼了聲,三兩下把皮衣拔了,快速在里面拿了兩樣小東西,根本來不及再看什麼必要的東西,他們的腳已經落進了水里。

「啊——」

「啊——」安以然和西格同時尖叫起來,官靈兒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扔了手上的衣服,熱氣球重量頓時輕了不少,再度又緩緩升上了空中。

「K——賊女人,你那件衣服到底多重?」西格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把能隔斷繩子的刀已經隨著衣服扔進了海里,所以這小子說話也硬氣了不少。

官靈兒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是這死小子,她能把她的裝備全都扔了?里面各式軍刀,手槍和必備的工具都有。可惜,全沒了。

氣球上升到了一個超出了他們想象的高度,安以然也跟著詫異了,靈兒那件衣服,到底有多重啊?怎麼上升了這麼多?這個高度應該夠他們到達下一個島了。

氣球在空中平穩的飛了一段,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下面有不少綠島。官靈兒堅持不下去,因為晚上島上很危險。晚上著陸還不如在空中飄著,什麼都看不見,到了島上也只會被野獸當晚餐吞了。

「可,我沒還能堅持一個晚上嗎?」他們已經餓了兩天了,白天扔了籃子,就這樣吊了整整一天,還要再堅持一個晚上,體力已經快消耗殆盡,怎麼堅持得過去。

「可以,人的潛能是無窮的,要相信自己。」官靈兒的聲音異常堅定,她只是想要給他們打氣,其實她也很累啊,頭暈目眩,主要是餓,太餓了。

安以然咬牙挺著,不再說話,她感覺她已經到了極限,腦子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西格牙齒咬得緊緊的,他到底還是個孩子,身上衣服鞋子全都月兌了,又冷又餓,卻一聲不哼。他這時候就一遍一遍想著他的神,他心目中的天神當初比他更辛苦,他才不及神的十分之一,所以,這點苦算什麼?

這晚上的一幕,兩個筋疲力盡的女人,一個被凍得發燒的少年,一輩子他都記得清楚。他是怎樣九死一生才建會這條命,對自己有多殘忍,對別人就會更殘忍十倍百倍。因為與死神零距離接觸,所以更珍惜劫後余生的生命。

這晚上,漫漫長夜,汪洋之上飄著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去的,當天際一絲亮光啟開之時,就像道聖光一般照耀在三人的眼里。

「天亮了,我們可以下去了?」安以然聲音全啞了,無疑也著了涼。夏天還沒到,海面上晚上溫度極低,凍得人牙齒打架,在外面這麼飄著,不生病也不可能。

官靈兒點頭,經過一個島的時候官靈兒將燃料放空,熱氣球漸漸癟了下去,很快三人從上空急速下落。西格被冷風一吹,竟然醒了,左右看看,出聲道︰

「往那邊一邊,別撞上岩石……那邊,那邊有快沙灘,我們跳下去吧。」

「摔死你活該!」別看著挺近的,少說也還有三四百米,跳下去胳膊腿兒就沒了。

西格冰冷的看了眼官靈兒,現在這女人身上也沒有武器對付他,他也不怕了。

「再等等吧,西格。」安以然低低的說,馬上就要著陸了,可安以然卻快要撐不住,意識在漸漸抽離。

氣球順勢降落,馬上就接近沙灘了,西格有些迫不及待,趕緊解開綁在身上繩子。官靈兒抬腳就踢過去︰「你要敢先跳下去我就踹死你!」

他要先跳了,她們就得被氣球帶走。西格已經解開了繩子,粗聲粗氣道︰

「你們快點,我快抓不住了!」安以然解開繩子,官靈兒一手吊著繩子一手抓著安以然的手,拽開她的手,直接松手了,兩人在安以然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砸在了沙灘上,而西格瞬間就被氣球帶上了天去。西格咒罵了聲,卻還是松了手,緊接著像顆椰球一樣直接砸進了深海里。

安以然被摔得頭昏眼花,知道西格被帶上了天去,顧不得暈頭轉向的身體,趕緊爬起來,然後就看到西格徑直墜砸進了海面,濺起丈余高的白色浪花。

「靈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安以然眼眶通紅,好半會兒才險險站穩。

「你不知道他想要我們倆死嗎?」官靈兒冷聲吼回去,蠢女人,被個死小子耍得團團轉還不知道,竟然還質問她?這一路上,那壞小子起無數次殺念,安以然,她可是清楚得很。

「你胡說什麼呢?」安以然大吼了句,也是被激的,轉身看著平靜的海面,心底急得不行,「你對他誤會太大了,靈兒,他只是個孩子,你為什麼對他那麼大的意見?」轉身忍不住又對著官靈兒吼起來︰「我們都一起度過了四天,我們一起逃出來的,難道我們還不算是伙伴嗎?為什麼你要那麼殘忍?」

這麼狠心對他,還不如不帶他走,他留在無人島還能過得隨心所欲些。

「你……」官靈兒被安以然的質問氣得咬牙,「蠢女人,活該你被人騙,死了也是你自找的!」

得,她不說了,跟笨女人說話受氣的是自己,她何必呢?反正她的任務只是帶著這女人活著回去,也不需要任何感恩戴德。

還解釋什麼呀?這榆木疙瘩就認為她鐵石心腸唄,听得懂人話嘛她,蠢豬!

「你以為他就死得了嗎?」官靈兒氣不過,到底還是補了句。轉身負氣的走遠了,坐在沙灘另一邊。

安以然在原地站著,暈暈乎乎的腦子因為剛才的一個激動竟然清醒了不少。轉頭看著走遠的官靈兒,自己怕一個人呆著,卻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西格還在海里呢。不時的轉頭看著官靈兒,又望向海面上。

官靈兒留下的兩個東西一個是出錢請她的女人留下的聯絡儀器,一個是迷你手槍。手槍大概只有三指寬,極小,里面就裝了三枚子彈,就是扣在掌心的武器。而瑪羅留給官靈兒的通訊儀,她不會用。

官靈兒坐下,手槍綁在了手腕內側,襯衣袖口一蓋,就不容易被發現。再拿著圓形如羅盤的通訊儀研究,邊研究邊感嘆時運不濟,他麼怎麼就留了這麼個玩意?到底是怎麼用的?

官靈兒在考慮要不要聯系那個叫瑪羅的女人,如果聯系那個女人,那就是需要對方的幫助,到時候另一邊酬金鐵定大打折扣。到底是要命還是要錢?

得,還是要命吧,要到錢了沒命花,還不是白搭?可這玩意,她不會用啊。

安以然在沙灘上站了好久,竟然真的把西格等回來了。西格在海里游了一圈,神經竟然好了不少。從海面上鑽出來,游水的速度極快,很快就上了岸。

「安安,你別哭,我好好的,沒死呢。」西格嘿嘿直樂,他上輩子應該是魚,一接觸水,他全身都興奮了。

安以然眼眶和鼻子通紅,伸手擦了擦眼楮,吸了下鼻子︰「沒哭,有點感冒而已。」

「說謊。」西格哼哼聲道,拉著安以然往官靈兒那邊走。

就算那個女人想要擺月兌他,他也不能在這時候表現出他的敵意,等他得到婭赫公爵的幫助時,那時候才想怎麼報仇。

「西格,靈兒脾氣就那樣,你是男生,你要大度一點。」安以然低聲說,聲音有著極重的鼻音,真病了。

「我知道,男人不跟女人斗。」西格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今天的仇,他記住了。

安以然伸手模模西格的頭,笑道︰「還是西格懂道理。」

「喂,你在干什麼?」西格蹲在官靈兒身邊,看著她擺弄手類似羅盤的東西問。

安以然也在另一邊蹲下,官靈兒沒管他們兩,自顧自的倒騰這玩意。面上有文字,可惜這些外星文她不認識,能听懂就很不錯了。安以然看著官靈兒把表面那層的暗扣推開又合上,合上又推開,就是不按旁邊的按鍵。

想出聲,可官靈兒一副生人勿擾的表情令她幾度欲言又止,到底是忍不住了,在官靈兒再度推開閥門的時候,安以然趕緊伸手按了下旁邊的按鍵。

一按,手背下一刻被官靈兒拍了下︰「小姐,別亂動行嗎?」

安以然吃痛,立馬縮回了手,手背被打得通紅︰「對不起,我只想幫你。」

官靈兒給了她一眼,不搗亂就已經幫大忙了,垂眼,通訊儀竟然亮燈了。羅盤表面快速的跳出信號搜索的信息,一圈一圈的信號源發射了出去。

「嘿,傻妞,你還能有能耐的。」官靈兒臉上一喜,推了下安以然笑道。

「這樣,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對嗎?」安以然眉眼彎彎的,眼里的目光有些糊。

官靈兒點頭,「應該可以吧,」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安以然的聲音不對勁,抬眼看她,安以然滿臉通紅,眼神都散了。官靈兒剛以為她是被嚇得,所以臉色那麼紅,現在伸手一模,額頭燙得嚇人,咒罵了聲,再嘆息道︰

「小姐,你就不能再堅持一下,過兩天再生病?」

真是被養在溫室里太久了,出來見風就倒,麻煩!

「怎麼辦?」西格反問,他昨晚上也好像病了,不過現在竟然好了,難道,她也要去海里游一圈?

官靈兒沒好氣的瞪了眼西格︰「能怎麼辦,扛著唄。」

她又不是醫生,她有什麼辦法?就算是醫生,也同樣束手無策。

西格看著安以然通紅的臉,也試著伸手模了下溫度,「都燒糊涂了,會不會出事?」

官靈兒沒再搭理,心里也直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還真有這麼嬌弱的女人。男人不就是喜歡這種嬌嬌弱弱的?有些女人天生就是被男人寵著護著的,有些女人天生就是當牛做馬累死累活一生的。呿,他麼大家都女人,這人生差別怎麼就這麼大?下輩子她再也不當盜墓賊了,她要當蘿莉!

這志向,甚是遠大!

直升飛機是在天色擦黑的時候到這里的,安以然已經被燒得迷糊了,上飛機時踩鐵梯都踩不穩,還是人給抬上去的。西格似乎看到伯爵府的管家了,立馬背對著人伸手模了一把炭灰在臉上。他決不能讓伯爵府的人認出他來,他這次回去,是要跟婭赫公爵,也就是他的天神做比交易的。

當然,這時候的他,只能是投奔婭赫公爵,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路可走。他若被人發現從無人島逃了出來,卡切爾和那個陰毒的王妃無疑會殺了他以絕後患。

官靈兒踩上從飛機上掉下來的滑梯,西格在她身後扯了下,低聲問︰

「是付爵•本赫派你去的無人島,你找寶貝是假,其實就是去救安安。」

「是救人,但顧主是誰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要有錢拿有行。」官靈兒踢開西格,再道︰「走就上來,不走就跳下去,沒人求著你上飛機。」

西格一咬牙,即便知道去了伯爵府是九死一生也要上飛機。回了馬德里,總比他在無人島的機會更大。

來的人是瑪羅,回頭看了眼安以然,確定是少夫人沒錯後才讓飛機起飛了。

一天後,直升飛機在馬德里外的一個小鎮上降落,所有人進了一座莊園,伯爵公早就等在里面了。見著小兒媳回來,殷切得不行,親自出去迎接。

安以然走路都沒了力氣,被官靈兒和瑪羅扶著,臉色白得跟鬼似地。伯爵公出來的時候安以然搖搖晃晃的身體差點栽倒,連連推著官靈兒,低低的說著話,然而聲音一點都沒傳出來。

官靈兒看著安以然,安以然腳下不肯動,直接被人提著拖動。官靈兒無奈,又停住步子看她︰「你什麼意思?到底怎麼了?」

「不進去,不要去。」安以然搖頭,頭暈沉得不行。來這里,她寧願在無人島。為什麼接她的人不是沈祭梵而是伯爵公的人?

西格抱住安以然的腿,低聲道︰「官靈兒這個賊女人就是收了伯爵公大人的錢,去無人島救你的,所以,安安,你錯把她當好人了。」

剛出狼窩又如虎穴,安以然想推開官靈兒和瑪羅,卻在下一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馬德里市

霍弋在發狂,霍弋在咆哮,洗澡洗了一半光著身體從浴室沖了出來,連連拍著厚重的玻璃門,不停的跳腳︰

「舒默,你個混蛋,王八羔子趕緊出來,你他麼在房間弄了什麼,怎麼這麼多老鼠?他麼還是赤紅色,這都他麼是些什麼品種?出來,再不出來老子轟了這里!」

整間屋子,紅鼠很快鋪了一地,就像一張紅地毯似地,霍弋那個火大。

舒默很快從里面走了出來,紅鼠是來送消息的,幾乎是人剛落地,紅鼠就知道了。

「你個王八蛋,你看看這一屋子的畜生!」霍弋暴跳如雷,就差砍人了。

「淡定,它們除非餓極了,否則不輕易吃人的。」霍弋撩了下嫵媚的長發,心情倍兒好。

「你個變態!」霍弋不停的跳腳,看到紅鼠往舒默身上爬,惡心得只想吐,轉身就往里面控制室里鑽。透過玻璃看外面,K——那變態全身上下全是老鼠,真他麼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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