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歡 南宋

作者 ︰

喬安城用心想一件事情時細長的眼楮會不自覺的半眯著,本就顯得狡黠的形狀會顯得藏了很多心機在里面,偏偏嘴角始終帶著勾引式的笑,整張臉的表情變得很違和,卻又讓人猜不出他到底是在假裝深沉還是真的有什麼想法,「c市里喬三兒的眼線很多,秋男一到c市他差不多就會知道她的消息去派人接她回家,那就起不到我要的效果了。」

宋心很迷戀喬安城的這個表情,因為只有她才能透過這個表情看出他是不是在認真的思考,這讓她有了解他的錯覺。

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面上並沒有表現出為他著迷的意思,只是很平淡的問了句,「怎麼說?」

「你想啊,秋男髒兮兮可憐巴巴的自己出現在他面前和他派人去接她回家,這兩種效果可是天壤之別。只有讓她自己出現,才會顯得她的處境有多落魄,喬三兒就越心疼,他心疼了,才會給予秋男更多的幫助,到時候對我們也有利不是嗎?」。喬安城沒想太多,只是把心里的計劃跟宋心說,像跟一個工作伙伴那樣探討計劃的可行性。

他就是這樣的人,上一刻還能蜜里調油的玩兒曖昧下一刻就能一副公事公辦的犀利嘴臉,中間的轉變很突兀,有點讓人措手不及。他不管扮演哪種身份,似乎總能輕易的抽身。

宋心曾經很耐心的研究過他的這個特點,最終得到一個讓她有點寒心的結論,那就是他只是在扮演而已,並沒有把感情置入其中,所以才會隨心所欲的轉換。

宋心習慣了他的這種態度,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可是該怎麼阻攔秋男回到c市的消息?」

喬安城沖她眨眨眼,沒有直接回她,「掩蓋一件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制造更轟動的事情。」

「……」喬安城做的這個撒嬌的動作並不丑,宋心卻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蟬,忽然想起還在上大學時,他連哄帶騙的求著她打扮成個非主流火雞樣子去大鬧喬家時也是這個表情,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捂住了耳朵,「我什麼都沒听到,什麼都沒听到。」

喬安城雙手握住宋心的手腕把她的手給扯了下來,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哄她,很是循循善誘的態度,「咱們鬧出最後一場緋聞,算是對咱們這小丑身份的告別儀式吧。」

說完之後覺得威力不夠,用嘴唇在他脖頸處白女敕的皮膚上蹭了蹭,很曖昧柔和的語氣,「別這樣,幫幫我嘛。」

宋心翻了個白眼,不帶用美人計的好嗎!而且雖然用美人計的那個人是他,但是佔便宜吃豆腐的那個人還是他,真是怎麼算都是他贏了。

「好啊。」其實她也沒打算真拒絕,反正名聲早就毀掉了,再壞一點也無妨。

喬安城也覺得總是搭上宋心的名聲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想了一會兒開始往外倒甜言蜜語安慰她,「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次做完了,咱們就安心等著他們請咱們回喬家。到時候咱們就能轉型了,激動嗎?」。

「必須得激動呀!」宋心笑,「我裝腦殘早就裝夠了。還好我沒父母,木然就我這麼來回折騰名聲,估計早被他們關起來滅口了。」

喬安城沒接話,思索著宋心最後這話里悲涼和玩笑的意思各佔了幾層,想了一會兒還是沒听出來。

宋心是個很要強的姑娘,雖然平時跟著他胡鬧,可是該學的和該做的一樣沒落下。上學時成績超級優異,如果不是因為被他連累的品行不是很好,大學時就能得導師的推薦去研究院。後來畢業工作自己找了個網上設計師的職位,五險一金工資高,休息時間充足,能余下大把的時間繼續跟喬安城混,自己還能保持獨立的生活。

她總是這樣,固執著守的她的驕傲。很多事喬安城在想,宋心這個樣子很容易受傷,自保能力還不如秋男那個傻妮子,秋男就沒那麼多講究,面子對她來說沒那麼重要,想撒潑就撒潑想不理人就不理人,不怕得罪人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她,雖然大大咧咧的過頭了,可確實比宋心生活的要輕松些。

喬安城明白宋心有多喜歡自己,可是她不太愛表露甚至時時壓抑著,甚至有段時間他反過來追求她,她也沉默著拒絕。他其實挺搞不懂宋心的,可他知道他不用對她的感情表現的熱血沸騰,她不需要也拒絕別人的回饋。

所以喬安城對于宋心首次有自我嘲諷嫌疑的話選擇了無視,並沒有接著她的話往下說,只是沒什麼深意的說了句更像是承諾的話,「丑小鴨變成的天鵝還不跟其他天鵝一樣,可大家都覺得她更美,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有落差,人們對她的印象很丑陋,忽然漂亮了就會把這個感官放大加成覺得她異常美麗。這個道理對人也一樣,你很快就會翻身的,我也會。」——腦殘是一時的,我們都會洗白的。

「我知道。」其實宋心本來想說我相信你,話到嘴邊覺得太過曖昧,又硬生生改成了我知道。

秋男和許乃恩本來都到買好了船票,許乃恩才想起一件事兒,「秋男,咱們當時從喬家出來是怕三爺發現才沒敢買機票,現在咱麼既然是回家自然不用顧及這個了,那咱們干嘛還要來回換路線又坐船又坐車的呢,咱們直接去機場不行嗎?」。

「……」秋男也愣住了,嫌棄的看了許乃恩一眼,他總是這樣是,事情過後才出主意,馬後炮放的很響亮。嫌棄完他了又自我厭棄,自己這是干嘛啊,干嘛老看許乃恩不順眼。她煩躁的把票揉成團扔垃圾桶里就往外走,擔心會把脾氣發許乃恩身上干脆沒看他,「走吧,去機場。」

結果才說話肚子就發出了咕嚕一聲,秋男一愣,肚子又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好幾聲連音。雖然知道是餓了肚子空才發出的聲音,可听上去實在是像不雅的p聲,後面站的又是她愛的男人,她的臉上瞬間就布滿了潮紅。

許乃恩無聲的笑了下,走到秋男身邊時笑意就散了個干淨,只是很平常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折騰了一晚上我餓的厲害,咱們先去找個地方吃飯吧。」

秋男剛才還沖他發脾氣,現在就靠他來解圍,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只是支吾著應了聲,「唔。」

上了飛機剛坐在許乃恩就翻了個報紙出來看,自打他和秋男私奔開始就沒跟外界接觸過,他迫切的想知道家人是否平安,他不後悔和秋男出來,只是為自己的莽撞自責,他害怕家人會為他的沖動買單。

明知道他那種平凡的家庭即使有什麼意外也會被三爺把消息封鎖住,還是把私奔那天到現在所有的報紙都買來了,一張張拿出來仔細的看。

「你不困啊。」秋男眯著眼楮瞅了許乃恩一眼,正想翻身睡覺,眼角的余光就撇到喬安城放在腿上還沒來得及看的報紙頁面上,那隱約露出來的半個腦袋看的她心突的一跳,不是吧?

她從座位上爬起來坐好,捏住那張報紙上的一角給拽出了來,整個娛樂版面都暴。露在她的眼前,一個佔了版面三分之一的超大人物照片華麗麗的呈現了出來。

是最新一期的報紙,報道時間是早上凌晨四點,大概是她剛從喬安城家跑出來半個小時後。

一個頂著一頭酒紅色爆炸頭的女人一手甩著紅色高跟鞋對著倆男人指手畫腳,站在前面的男人只在重點部位圍這個白色的搖搖欲墜的圍巾一臉愧疚,臉上有明顯縱欲過度的潮紅,胸口處也有零星的曖昧紅色吻痕。他身後有一個全。果的男人緊緊的抱著他縮在他的身後,一手正曖昧的擺放在他的胸口。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圍巾。果。男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哥哥喬安城。秋男眯了眯眼楮看了又看,確定了那個惡俗打扮看上去就像中年婦女一樣的女人就是宋心。

報紙上超大的紅字白邊標題異常醒目︰疑似c市喬家長子龍陽癖女友哭天搶地酒店捉。奸

右下角一行不怎麼起眼的小字︰三爺,你怎麼看?

真正讓秋男吐血的是報道上采訪喬安城時喬安城說的一句話,「喬三兒,你要是看到這個報道趕緊來幫我善後啊,你家小秋公主還在我家等我回去照顧呢!」

秋男忍不住呸了一聲,這個喬安城,每次給三爺要錢都拿她來當賭注,她明明昨晚就被她趕出來了好麼!

見識過喬安城和宋心的真實生活,秋男早就不信報道上的東西,與其說不相信關于喬安城不好的傳言,倒不如說她是不相信喬安城。

秋男印象里的喬安城就是一個為了利益肯放棄一切的人,不學無實又唯利是圖。名聲什麼的他不在乎,只要有錢就夠。這種人雖然稱不上什麼好人,可是危險也不大。比那種計謀深淵善于偽裝的手段差了太遠。

秋男對喬安城的花邊新聞並不感興趣,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怕是他連報道的價值都沒有。報紙上還算客氣,只說疑似喬家的孩子,雖沒明確說出來,卻還是能造成不小的轟動效果,畢竟喬家這棵大樹連著二十多年的洗白表面上還算健康,可人們對這個健康外表下的內里更是好奇,偶爾露出一點所謂的「□」就能激起十二分的興趣,恨不得順藤模瓜把喬家這幾十年的道行門路都給模清楚。

怎麼可能,秘密之所以稱之為秘密,就是因為埋得夠深夠私密。喬家如果真的要保密,這種新聞壓根不可能流露出來。八成是喬安城胡鬧,三爺覺得沒什麼意思,懶得插手任由消息傳播開來的。

這場緋聞事件,其實熱鬧的也只是人們的八卦而已,對喬家根本沒什麼實質性的打擊。

秋男想喬安城一定又缺錢花了。

這是秋男的第一想法。每次喬安城缺錢了,就會鬧個很大的動靜,要麼給跟著三爺混的人要錢要麼就直接回喬家通過她的嘴向三爺要錢。

通常事情鬧得越大,他要的錢就越多。秋男滋滋搖了搖頭,喬安城這次到底虧了多少錢啊,居然連這事兒都拿出來做文章了。

秋男把報紙放回許乃恩腿上,閉了眼楮開始睡覺,睡覺的時候又忍不住笑了笑。

這人,還真是不要臉。一個人能猥瑣成喬安城這樣的,也算是個奇跡。

秋男出了機場並沒急著回家,跟許乃恩站著閑聊了好一會兒。

許乃恩漸漸的等不及了,離家越近的時候歸家的心就越急切,硬耐著性子跟秋男聊了會兒,一直見秋男沒要走的意思,還是沒忍住催了催,「是擔心回家不好應對嗎?我送你回去吧。」

秋男沒吭聲,低頭踢著腳下的石子。

怎麼能不擔心啊?

她忤逆的可是三爺啊,三爺才公開表示扶持她,結果當晚她就一聲不吭就偷偷走掉。

現在她都來到c市了,按理說不出半個小時就會有司機來接她才對呀。怎麼一直沒人來呢,難道是三爺根本就沒派人找她?那不可能呀,三爺這二十多年最疼的孩子就是她了。

可是她都等了這麼久,還一直沒人來,不會是三爺真的生氣了吧。

還是說三爺看了報紙以為她在喬安城家,撤了等在c市準備守株待兔等他回家的人去了b市喬安城那邊找她?

要是以前秋男听出許乃恩話里的焦急就讓他先回去了,現在她只覺得更郁悶。她現在這個情況都是他害的,他欠她的,沒資格說抱怨的話。

秋男索性不說話,找了個台階坐著發呆。

許乃恩看了她半天,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挨著她坐下。

又過了大半天秋男見還是沒人來,許乃恩那邊等的都淡然了,臉上的表情從焦慮變成了平靜,顯然把事情看開了,也不急于這一會兒。

其實秋男也不敢多等,c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踫到熟人的幾率也不小,萬一沒等到三爺踫上的人了,為了組織她回喬家半路滅口也是有可能的,這也是她為什麼即使到了c市也不敢往家里打電話的原因,萬一是接的還不夠她死的。

以前她活的輕松的過了頭,電話號碼除了家里和許乃恩的號碼,別的都記不住。現在手機也丟了,她想單獨跟三爺聯系都沒機會。

秋男撓了撓頭,實在沒法了,「回家吧,我自己回去就成。」

她回家少不了挨三爺訓,她才不給許乃恩看他笑話的機會,而且許乃恩要是去了,三爺估計直接一子蹦了他。

秋男不知道家里誰是的心月復,沒敢貿然的回家,只是打車到家了離家有一段距離的街角,她記著管家沒到上午十一點會經過這里出去一次,別的佣人她信不過,但她相信管家,管家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又一直是三爺的心月復,肯定會保護她的。

她就準備找個地方藏起來安心等管家,結果才剛下車就見許蘇捂著鼻子走了過來。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邊許蘇就看見了她,臉上很激動,卻不是長久不見同伴的喜悅,哭喪著個臉哇的一聲就哭出來大步跑到秋男身邊把她抱住。

許蘇哭的很淒厲,「秋男啊,嗚嗚……」

秋男趕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後謹慎的看了下四周,總覺得有個黑漆漆的槍口對著自己,她不想停了,也不管什麼信不信任了,即使門衛有的人,也不敢在喬家門口對她下手,她想趕緊回到喬家再說,進了家就安全了。

她試著推了一把許蘇,剛推開許蘇就又眼淚巴巴的纏上來,氣的秋男很想甩這妮子一巴掌,甩的遠遠的。可是不能,許蘇背後還有許家那財大氣粗的撐著呢。

打是不能打了,秋男咬了咬牙,沒什麼好臉色,「我不就消失了幾天嗎,你至于這麼綁著我嗎?」。

「什麼消失啊……管家都跟我說了,說你去接受商務培訓了。」許蘇好像對秋男的失蹤不知道似的,抱著秋男一把鼻涕一把淚。

「商務培訓?」秋男念了一下這四個字,神情有些古怪,喬家和許家素來交好,她失蹤的事情連許家都不知情,外界更不會知道,很明顯是三爺有意在封鎖她離家出走的消息。

許蘇松開了秋男,抓著她的肩膀晃了晃,臉上有久旱逢甘霖的喜悅,「你……我不管你……你快救救吧,求求你救救他……」?秋男眼神一冷,「他怎麼了?」

許蘇根本沒注意秋男的情緒,只是一個勁兒的求她,「他快死了啊……你可回來了,現在就你能救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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