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兩秒,心底藏匿許久的話終于問出了口。
她的呼吸隨著心情的緊張有些急促,她緊盯著遠處的他。
看著他驚訝的愣了會,電話那端傳來他的聲音。
「唔。我們晚點談這個問題好嗎?今晚我去找你?」
一忍再忍,才忍住心底想歡呼的沖動。
終于!終于!她終于說了!天啊!!要忍要忍,他要先準備浪漫的求婚,不能馬虎。他可不想寶貝愛人傷心。
忍耐著雀躍的心情,臉上的弧度稍微擴大了些。
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拖延。淚水無助、傷心的滑落。
她不知道他的想法,只知道他不願意跟她結婚、不願意和她
「恩。」
掛上電話,毫無眷戀的離去。
當天晚上,唐念芸和凌羽馨,帶著三個寶寶上了飛機,到了地球的某個地方。
而當天晚上,左立寒收到了一條來自唐念芸的短信,此刻他正在買好戒指,鮮花,準備去她家的路上。
「我們分手吧。再見。」
頓時、心亂如麻。
******
同一時間。
「昊雷阿,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
「是啊,雖然唉,事情都過去了。你要快點振作!」
大門處,各自提著行李的四位長輩,不斷的勸慰一臉深沉不語的祈昊雷。
沒有過多的在意長輩們的話,也沒有留意到他們臉上怪異的神情。他僅是點頭。
唉,看著他了無生息的樣子,祈母難過在心底,卻又怕自己再說下去,會說漏嘴,只能無聲嘆息。
反而是凌母實在不忍心,「昊雷,不要放棄。你還有希望的。知道嗎?」。
她的話,點燃了祈昊雷心里的傷痛。他知道自己有希望,有機會。只是那要是在多久之後呢?如果就這麼一輩子?若是
搖頭,他不敢再細想。
送幾位長輩上了車,安排司機送去機場。雖然他不明白何以他們突然這麼急著離開?還破天荒的要搭夜班機?
疑問一閃而過,他沒有心思去尋找答案。
心,空空的,一片荒蕪。
像游魂似的回到房里,他躺在貴妃椅上,目不轉楮的看著那張大床。
腦海里的思緒畫面飛速的滑過,傷心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悲痛的嗚咽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
窗外本該高掛在夜空的皎潔明月,躲進了雲層。
細微的雨水,對應著他的傷,在遼闊的大地,孤單的墜落,無聲無息的宣泄著他的傷悲。
而在另一個角落,因愛人的突然離開,心急尋找而遍尋不著的男人,頭一次嘗到了失去的悲痛苦澀。
兩人的心,在破碎,在埋怨。在黑暗中徘徊尋不到光明。
三個月過去了。
自從父母離開的那晚後,祈昊雷便恢復到以前冷漠的樣子,寂靜的夜晚,即使思念再如何滿溢,也不曾在讓自己軟弱落淚。
這三個月來,每晚都推掉了所有的應酬,準時下班回到家中,無法適應家里的闃靜,心慌不已,卻也無法讓自己沉迷在燈紅酒綠中。
例行公事般的熱起飯菜,面對僅有自己一人的飯桌,他也咬緊牙逼著自己習慣。
與往日不同,一下班的他開著車,進入了某個豪華別墅區。
明亮的燈光,讓他得以看清剛裝修好的房子。
這棟別墅,是他在三個月前買的。
房子的風格,是他和羽馨都偏愛的簡單時尚風。
走進主臥室,比現住的那個家還要寬敞房間。房間里,什麼家具都買齊了,唯獨沒有床。
不是不買,而是,他不知道他何時才會需要。身邊少了溫暖的人,睡在特大床上只會徒增空虛,更無法成眠。
打開另一扇門,藍白色的牆壁,一大片牆上畫著大海的藍圖,兩張小床特意設計成男生喜歡的海盜船型。
書架上是他專門讓人收集的各類書籍,而角落里,是一大堆從各國購買回來的各式玩具,還沒有拆除包裝。
而在另外一間房內,不同的是玩具是小女生喜歡的可愛東西,粉紫色為主色,牆面是浪漫的花園。
兩個房間是他親手設計的,設計圖改了又改。
此刻,看到成品,心底有著難以言喻的情感。
蹲,輕撫著玩具的外盒。對寶寶們的不舍思念,涌上眼眶。
只有做人爸爸,才會羨慕別人被兒女包圍的幸福感覺嗎?
他尚未體會爸爸的職責是什麼?也沒有跟小孩相處的經驗。心里難掩酸楚。
小心翼翼的拆開包裝,研究了好半天,一步步的按著說明書組裝。
零件拼裝敲出的細微聲響,彌補不了,他渴望能陪伴自己的小孩組裝玩具的樂趣。
他想,和自己的小孩跑跑鬧鬧。
他想,做自己兒女心里偉大的爸爸,最崇拜的那個人。
他想,他只是想,能感受自己小孩身上的女乃香味,感受他們的柔軟可愛。哪怕是哭泣吵鬧的臉。
最後,竟連他們的一面也看不到。失去了,沒有了,感受不到了,心才蔓延無法想象的痛。
他失去了最愛的人,也失去了他還未開始疼愛,還未和他們打招呼的三個小孩。
每次,無意中看到別人一家大小快樂的樣子,他無法否認那刻他眼眶閃現的痛,心里是多麼的傾羨。
他自己羽馨離開了,所有消息早已被唐家封鎖了。他找不到她,但、他明白,她必定是不願看到自己,即使只是在同一個城市,一不願意。
他沒有死心,也不會放棄。是他做錯太多,他會等待,等待她回來。
只願,她的出現不是要離他而去,不是要和他離婚。
時光匆匆而過。
******
回歸現實。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羽馨回來了,她要見你。」
在立寒跟他說起的時候,他震驚的愕然,久久無法回神。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情絕對不是喜悅。而是更深的恐懼,害怕。
他忽然情願她不要找他,讓他定時能看到她的照片就好。因為,他怕他盼來的是她真的要回來離婚。
立寒說過,她身邊有個很好的男人一直照顧她。
他知道他說過如果他真的會好好對她,他可以祝福。可是,嘴巴說的永遠不是真的!至少事關與她便更甚了!
她約了時間約了地點。他躲在酒店里,遲遲不肯現身,打定主意不願去赴約。
他失敗了,敗在想見她一面的渴望。
所以,他來到了那個地方。只是尋求一個合適的位置,在車內偷偷的看著坐在餐廳里面的她。
鎖定她的眼再也不願移開。一直看,一直瞧,頗有即使看到瞎了,也不會移開的意思。
她變的豐盈了些,尖尖的下巴稍微有了點肉。不會不美,在他眼里,她永遠都是最美的。
他苦澀的發覺,少了他,她依舊可以生活得很好。
他該喜悅的不是?!心里的失落卻真的難以言喻。
手機傳來鈴聲。
「喂。」
「你搞什麼!不是告訴你時間地址的嗎?!羽馨等你好久了!」
電話那端,傳來左立寒責怪的聲音。
心里打了個突,他轉頭,看著里面的她。依舊是沒有勇氣面對她。
諷刺嗎?應該要諷刺的吧。從未停止過想見她一臉的渴望,到頭來能見卻不敢見的窘境。
「我、有點事。你告訴她。就這樣。」
狼狽的掛上電話。心竟莫名的加速。
他依舊眼巴巴的看著她。突然,她接起電話。
深邃的眼眸睜大,很有可能是立寒給她回的電話。
他有些,不!應該是非常擔心她會不會生他的氣。
「祈昊雷!我鄙視你!」他有些自厭的對著自己說話。
若讓熟人看到他幼稚的樣子,必定大笑一片。
咦要要走了嗎?
俊臉幾乎要與車窗來個親密接觸了,他緊緊盯著似乎打算離開的她。
他的眼不斷的想從她的表情上意圖得知些什麼。
她沒有生氣,還、還笑容滿臉。
「難道、羽馨根本就不想見我。約我、真的是為了」四個單字就含在嘴里,死也不肯讓它吐個痛苦。
留意到她上了車,祈昊雷思忖了會,決定跟著她。
心思只專注在羽馨身上的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她的車速很慢,似乎有意讓他跟上似的。
開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多些。他偷偷的跟著她的車來到了某個小區。
未免被發現,他停靠在小區對面的公園邊,僅是看著她的車子駛進小區,消失在朦朧的路燈下。
看著她離開,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去赴約,起碼起碼能見一面吧。
小區附近的路燈很多,光線也非常明亮。得以讓他能看清整個環境。
劍眉蹙起,越看越覺得熟悉。是上周他路過的地方,他還在這里遇到了三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孩。
想起做哥哥的那個小娃兒,離開前不斷回頭望著他,心里竟有些不舍。
他甩甩頭,心里記起這個地方,心里計劃著日後他可以偷偷的來。
本來還想著他不敢赴約,以後也許見到羽馨的機會不大,但,現在她的住處他知道了。那
時隔兩年,迷人的笑容高掛在他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