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貴妃 第七章 小小皇子的誕生(二)

作者 ︰

原來這女子名叫雲茜,今年十六歲,本來也是出自書香世家,父親是位教書先生,可是在她十歲那年一場大洪水便把她害成了孤兒,然後跟著叔叔嬸嬸過日子,後來因為叔叔家里太窮,她十三歲時就被賣到城里一戶有錢人家做奴婢,可是最近那戶有錢人家的小姐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趕走了家里的所有女性奴婢,而雲茜又不敢回叔叔家,所以才想著繼續給有錢人做奴婢,也就發生了剛才那幕。

剛來幾天,可能是怕生,也可能是因為一直寄人籬下養成的卑微性格,她除了工作外,其他時間都不怎麼說話,而且也不敢正面對著我。看著她那樣子,我很不習慣,好像我是一個無良雇主一樣,所以我找了個時間,跟她說清楚我的情況(把對元勛說的謊話又對她說了一遍),且表明我從來沒想過要把她當成奴婢對待,她听了後用充滿驚訝和感動的眼神看著我,後來在我的慢慢鼓舞下,便逐漸不再自卑地對我,可還是依然很敬重我,我也不急,她能變成這樣已經算不錯的了。

她確實很勤快,買菜煮飯洗衣等所有家務全部包下,而且還要服侍我,隨著肚子越來越大,我也越來越疲累,一天幾乎除了吃飯就是睡覺,但想起現代的醫書說生產前幾個月一定要多走動,所以在她的陪伴下,我經常在院子里來回走動著。看著眼前笨重的大肚子,我不禁抱怨說「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這種無聊的日子呢?」

今天是除夕,明天就過年了,想到第一次在古代過年,我心情異常興奮,可是很快我的臉又挎了下來,因為肚子已經七個月了,雲茜和元勛都不允許我出去,看著雲茜出去辦年貨回來後滔滔不絕地說著市集上熱鬧的樣子,我恨不得寶寶現在就出來,然後立刻奔到市集上狂瘋一番。雲茜看著我緊皺在一起的苦瓜臉,輕聲安慰著我說「若舞姐姐,你不要這樣嘛,等明年寶寶出來後,奴婢明年除夕再跟著你和寶寶一起去市集,那樣更加好玩呢。」听到她這樣說,突然我腦子里閃現著我手里抱著肥肥女敕女敕的寶寶逛著花街那幸福的樣子,不禁傻傻地笑了出來。

由于元勛要回家跟家人過除夕,所以今晚只有我和雲茜兩個人過。我們拿出她今天在市集買的材料,做起了湯圓和餃子。吃過餃子後,雲茜收拾好東西便早早睡了,而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此時我正坐在小庭院的木椅上,抬頭看著黑暗的夜空,不知道爸爸媽媽怎麼了,弟弟呢?以前每年春節我都回家過,跟他們一起辦年貨,包餃子,吃飯團,貼對聯,一家人是多麼的高興。可是今年缺少了我,他們應該不會再像往年那樣歡喜吧。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見到他們。

「爸,媽,你們知道嗎?你們就要做外公外婆了。還有小弟,你以前經常叫我快點結婚生個小孩叫你舅舅,再過三個月你的外甥就要出生了,可惜你見不到他。嗚嗚。」想著想著我低聲哭了出來。突然肚子動了一下,難道是寶寶?他在安慰我?我好像听到他在說「媽咪,不要傷心,很快就會見到外公外婆和舅舅的。」

我拭干眼淚,輕柔地撫著剛才動過的地方,然後對著黑暗天空,心里默默地說「爸,媽,新年快樂!小弟,新年快樂!月影,新年快樂!」

春節過後,元勛似乎忙了起來,听他說家人叫他參加今年九月份的武狀元考試,所以現在開始每天都要練武。而因為肚子越來越大,我也不方便再出去外面,所以每天只能呆在屋子里。

雲茜還是照樣做著所有家務,空閑時還買了好多布料回來說做衣服給寶寶穿,由于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她每樣都做兩件,男女都有。我跟她的關系也慢慢轉變成了姐妹似的,她現在終于能平和地面對我,不再卑微,整個人也充滿了自信,其實仔細一看,她長得還滿不錯的,一副小家碧玉的樣子。現在,她正坐在大廳的椅子上繡著一件口水罩。我老是坐著沒事干覺得很悶,于是便叫她教我,但是我縫來縫去都縫不出個形狀來,所以最後只能放棄。我垂頭喪氣地躺在椅子上嘆著悶,如果現在有部電視給我多好啊!!

就這樣日子又過了兩個多月,最近肚子動得特別厲害,我想應該是寶寶快要出來了。我很緊張,不知道生的時候怎麼樣,古代沒有麻醉藥,痛是難免的,現在只希望寶寶能乖乖地早點順利出來,不要讓我太辛苦。突然我感覺到肚子一陣巨痛,有一股類似水的東西涌出來,我捧著肚子大叫著雲茜「好痛,肚子好痛!」正在曬衣服的她听到我的叫聲,趕緊放下,跑過來緊張地說「若舞姐姐,要生了嗎?不要急,我先扶你去床上躺著,然後去叫穩婆。」

等我安穩地躺在床上後,她便趕緊跑去叫穩婆,就在門口處踫到正過來的元勛,便著急地說「元勛少爺,若舞姐姐要生了,現在肚子痛得厲害。奴婢正想去請穩婆。」

元勛一听也緊張起來,說「你趕快回去看著若舞,我這就去請穩婆。」一說完便轉身往外奔跑。

雲茜折回房里,看到我還在痛苦大叫著,安慰著我說「若舞姐姐,忍著點,元勛少爺很快就帶著穩婆過來了。」我辛苦地點了點頭。突然腦里閃過我跟濯碩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還有把第一次給了他的情景,還有我們一起去野餐,一起去看廟會,一起唱歌和吹笛,耳邊不斷回響著他低沉的充滿磁性的嗓音「我會一直牽著舞兒的手走下去,直到永遠永遠。」「我,濯碩,今生今世只愛舞兒一個,只和舞兒在一起,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在一起。」接著腦子又閃過兩具赤果的身體交纏在一起,我猛然心如刀割,不禁尖叫了一聲,便昏了過去。

雲茜見狀,大聲哭叫著「若舞姐姐,若舞姐姐,醒醒,醒醒。」突然外面傳來兩個急促的腳步聲,元勛一臉著急的走進來,他後面跟著一個老婦人。雲茜趕緊迎上去,焦急地說「穩婆嬸子,快來看看若舞姐姐,她剛才昏過去了。」

老穩婆急忙放下藥箱,走到床前朝上面的人看了看,立刻對雲茜說「孩子快要出來了,你趕緊去燒盆熱水」然後指指呆立在那里的元勛,「你去找些干淨的毛巾過來。」看著他們都忙去了,她才掉回頭,手指用力的掐在床上的人的鼻子下面。我突然大力咳了一聲,漸漸轉醒,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正在用力的掐著我鼻子下方。我虛弱地問她「嬸子,我肚子好痛啊,孩子還要多久才出來?」

那穩婆用洪亮的嗓音說著「生孩子誰不痛,要忍一下,沒事的。」然後接過元勛拿來的毛巾,便把他趕出房外。我肚子越來越痛,痛得滿身是汗,大聲叫著「好痛啊,好痛。」我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嘴里不停地叫著「碩,快來救救我,好痛,碩。」

就在我快要痛得暈過去的時候,我听到耳邊傳來穩婆粗急的叫聲「快,再用力,見到孩子的頭了。」而雲茜也在大聲叫著我「若舞姐姐,堅持點,孩子很快就出來了。」我強忍著睜開眼楮,看向她,突然我看到濯碩含笑的臉和雲茜的臉重疊在一起,我听到堅定而深情的嗓音從他嘴里傳出︰「舞兒不痛,勇敢一點,我們的孩子就要出來了,想想他是多麼的可愛,多麼的乖巧。」看著那溫柔的眼神,听著那充滿疼愛的嗓音,我頓時全身充滿了一股力量,接著,伴隨著一聲「呱呱」的孩子叫聲,穩婆歡喜地說「出來了,終于出來了,是個男孩!」听到這里,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放心地睡過去。

乾清宮內,明黃色的床上正在午睡的人,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大聲叫著「舞兒,舞兒!」再環顧空無一人的四周,不禁失望地把頭埋在被子里。剛才好像听到舞兒在痛苦地叫著自己,隱約看到她滿頭是汗,滿臉淚水的樣子,她那天真無邪的大眼楮溢滿淚水,正向自己乞求著幫助。原來是做夢,可是真的很真切,就像剛剛才發生的事情一樣,特別是她那痛苦無助的樣子,令自己心里現在還隱約感覺到疼痛。

他掀開明黃色的枕頭,拿出那對手牽著手的小泥人,起身下床,走到窗邊,呆呆地看著手里的小泥人。第一次在容姨娘後花園見到她時自己萌發的疼惜和驚艷,第一次情不自禁地吻她,第一次看到她跟其他男人親密的樣子自己的憤怒和妒忌,第一次引誘她把清白給了自己,第一次對她的承諾,第一次僅僅是看著她都覺得幸福,第一次為一個女人這麼深情的付出,可是最後她還是跟著他走了。

自己心里一直很納悶那天晚上她那異常的大膽需求,還有母後審判她時她的奇怪舉動,她完全沒有爭辯和解釋,更令人痛心的是她竟然當自己是陌生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舞兒,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那樣子呢?難道一切甜蜜都是假裝的嗎?他心里不禁痛苦的吶喊著。

小李子走進房間,看到應該躺在床上的人竟然站在窗邊,不禁愣了一下,然後恭敬地說「皇上,您醒來了?請讓奴才幫您抹個臉。太後娘娘已經兩次派人過來請皇上過去沁心殿,所有的秀女都已經準備好,等著皇上過去挑選。」站立在窗邊的人毫無反應,深潭似的眼眸還是定定地看著外面。小李子不禁又略微提高聲音叫了一下「皇上!」

墨藍色的人影才緩緩轉過身來,淡漠的應了一句,走到水盆邊,抓起盆里的毛巾,輕輕往臉上抹了一下,便向外走去。小李子也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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