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緣八愛 第一章 生第五節 生死海

作者 ︰

陌上再回來時。學校已經開學。陶知一如既往的當個乖乖的孩子。認真的——書。身上越發的顯露出那種安靜恬淡的氣質。

盡管是十六歲的女生,但是那種美麗卻逐漸的綻放開來。班上亦有不少的男生給她偷偷地寫情書,膽大的甚至在她放學的路上攔住她。陶知卻只是落落大方的看著那些男生,眼楮帶著淡淡的笑意。她知道自己所中意的並不會是這些毛躁的男生。

陶知,你適合那種跟你一樣淡然性子的男生。他不用多麼的好看或怎樣。只要能在你靜靜看書時給你沖杯暖暖咖啡,在你冷時給你系上圍巾便好。但是大多數我們周圍的男生說白了,就跟愣頭青沒什麼兩樣,整天毛毛躁躁。可能還是心智不夠成熟吧。這是很早以前陌上所說。

至今,陶知也總是想,或許真的就像陌上自己所說,她們說不準真的是上輩子便是相識的。否則她怎會那般懂得自己。

時間緩緩的流逝著。隨著彼此學習的繁忙,陌上和陶知雖說在一個城市但卻很少見面。等到開學上了高二。陶知生日的十月再次見到了陌上。坐在陶知家樓下的石凳上,身邊放著大大的龍貓玩偶。手指尖夾著煙似笑非笑的看著陶知。

陶知看著陌上。很久沒見面,陌上的身上那股淡淡的桀驁氣質隱沒了下去,頭發長長的留下來。長高了很多,還是那樣的瘦,越發襯托的臉上的眼楮明亮。還是那樣淡然的眼神,隱約的帶著倔強。

站起來,看著陶知笑笑的走過來,像個古時候的登徒子一般挑起陶知的下顎︰「小妞,長得不錯哦。陪爺吃飯走。」說著手搭在陶知的肩上,拉過陶知便準備走。陶知的眼淚不可遏止的留下來,蹲在原地放聲大哭起來。

「哎。不是吧你陶知。你不會真以為我是流氓吧!怎麼說爺的第二性征還這麼明顯呢。」說著還挺了挺自己的胸。

陶知看著陌上的認真動作不禁破涕為笑。「王八蛋。這麼久不來看我,你想造反是不?」陶知裝作惡狠狠地看著陌上說到。到底眼里的笑意還是流露出來。

陌上笑笑說到,怎麼就一段時間沒見,陶知你怎麼就變得這麼剽悍了。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個騙子,欺騙我幼小純真的心靈,一直把你當乖乖女。說著還搖搖頭唉聲嘆氣道,我好可憐啊。

陶知看著陌上,突然狠狠地抱住了她。陌上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模著陶知的頭說,傻丫頭。

那晚陌上住在了陶知家。兩個人躺在陶知的床上說了很多很多的話。陶知從不知道,自己會有那樣多的話說。陶知說著周圍發生的所有事情。說到那些追求她的男生兩人便痴痴的笑。

陌上說著自己去西藏的所見所聞,每每讓陶知連聲稱奇。陌上和母親還是很少見面,一年也就幾回的頻率。她還是定期的會匯款給陌上。陌上在上學期間周末是從來不會回房子的。那不是家,只是房子而已。陌上看著陶知道。我終究還是沒辦法學會去和她相處,我想她亦不知道如何的來愛我。我也是,我們都無能為力。陶知靜靜的听著,緊緊地握著陌上的手。陶知,我知道自己是不會在這座城市停留太久的。我想要去外面多走走。亦或是我這是一場懦弱的叛逃。陌上自嘲的笑笑。可是,我要離開她,離開這里。這座城市太沉重了。它背負了我所有的難過傷心,崩潰殘缺。

陶知你會責怪我嗎。

陶知,你不要怪我好嗎?

天際微微泛白,陌上轉頭看看陶知。她太困了,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陶知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幸好是周末要不然可就慘了。身邊的陌上早已離開。陶知打電話過去,嘟了幾聲後,陌上接起了電話。

「我看你睡得太沉就沒叫醒你。我會給你寫信的。你要好好的,陶知。」說完陌上便掛掉了電話。

如果我們的生活是一片海洋,你是自由的,陌上。我又怎麼會怪你。我又怎麼能讓你在那寒冷寂寞的海底繼續待下去。你從來就是自由的。

接下來的時間,陶知繼續著她平淡樸實的生活。每過一個多月就會收到來自城市南端陌上的來信。厚厚一沓,說著她的生活,說著她的努力。兩人偶爾見面,但仍是少得可憐。高三後,陌上瘋一般的開始學習,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越進班級前十,並持續保持著優異的成績。陶知知道,陌上從來就是聰慧的,只是她不喜歡那些條條框框的教科書。

陌上在信里說︰老師看我這樣。覺得我是浪子回頭。我覺得挺搞笑的。你知道我是為什們的。她亦來看過我一回,說我現在這樣讓她覺得很好。我們面對面坐著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我看到了她發絲中的白發。我想,她也老了。臨走時,她看著我,抬起手又放了下去。可能是覺得尷尬吧。轉身便走了。你看,我們這樣遠,我們的感情這樣的貧乏。可是,我仍舊要離開她。

高考伴隨著炎熱的夏季接踵而來。緊接著學校一大堆的表格文件需要填寫。發榜的日子終究還是不急不緩的到來。陌上如願去了南方的那個熱帶城市s城。陶知選了離家不是很遠的t城。

發榜後,陶知回家在地圖上找出了陌上所要去的城市。離自己所在的城市那麼遠。隔了一片陸地一個海峽。陶知的學校快臨近中國的最北段,而陌上的卻在臨近中國的最南端。

陌上打電話給陶知。陶知,我們還是一個在北,一個在南,以前我們相隔一個城市,但是現在卻實實在在的成了一個中國。陶知,我終于可以離開。只是我是這樣的舍不得你。陶知听著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眼淚默默的流下來。

陌上你知道嗎。其實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和我愛的人在一起看年華走,韶光逝。一直平淡的生活就好。其實,像我這樣的人一直會活得很累。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好。我一直在反抗著,對抗者那些虛無。但是卻一直無能為力著。逝水流年,繁華塵世。我也只是此間女子而已。逃不開,躲不過。見到你,我從一開始的羨慕,到最後難過流淚。這些是你不知道的吧。你不知道你的那種隨性而來,敢說敢做的灑月兌讓我有多羨慕。你亦不知道,你的那些黑暗陰影讓我多為你難過。但是,好在我們都平平安安的長大了。看著這些年的過往,我總在想,時光是如何的劃過我們的皮膚。

很多時候,回頭看看,竟然好似我們已經走了好長好長的一段路。新的路程,新的開始。我們都將成為新的自己。那些過往的歲月何不將它投入時間的洪荒中。

人世間什麼事不知遵循的輪回之道再繼續著。生生死死,茫無涯際。各自看淡便好。我們終究是要在我們各自的人生海洋里揚帆向前。

只願時光安好,只願我們都安好。

(生死海,佛教語,謂眾生輪回六道,生生死死,茫無涯際,有如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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