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另一個自己 33

作者 ︰

搬家一個星期,一個暑假,連我自己都嚇到了,原來我的適應能力那麼強,沒有半點不適應的地方,像是在這里住了好幾年似的。

因為搬家,又或者是因為我害怕去解釋,去坦白,我沒有參加任何的同學聚會,總感覺那種場合會讓我感覺到不舒服,寧可呆在家里。所以這讓我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就呆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分白天黑夜地看著那些讓我著迷的小說,填滿那些我一個不小心就會想入非非的空隙。但更多的時間,我會抬頭,從那個並不大的窗戶往外看,看著頭頂那一片被各種屋頂切割好的天空,頭頂的這一片就屬于我了麼?我問自己,而「自己」沒有回答我。

是誰跟我說「生活就像心電圖,一帆風順就證明你掛了。」?每當我以為生活會越來越順利的時候,就突然間又會有一些其他的事情突然冒出來告訴我生活沒有那麼容易,也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它一次次地挑戰著我的底線,我到底還能抗多少?突然間跟莫泊桑有了共鳴「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麼美好,但也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糟。我覺得人的脆弱和堅強都是超出自己想象的。有時,我可能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淚流滿面,有時,也發現自己咬著牙走了很長的路。」而現在也是我要為自己咬著牙的時候了吧。

我相信即便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父親」這個角色,我一樣會生活得很好,雖然在很久很久以前,上小學的時候吧,我曾經對「父親」有過無數美好而幸福的幻想,幻想著一個男人走到我的面前,遮住了我頭頂上的太陽,把我高高地舉起,笑眯眯地對我說,我是你爸爸。可是現在我越來越不相信「我離開了你就活不了」這種鬼話了。我不是魚,你也不是水,總有一天時間會把我之前所有的關系都沖刷不見的,而當那個時候,我敢保證,你,依舊活得好好的。

一個夏天,已經被我消磨得差不多了。挺悶的,媽媽因為剛換了工作崗位,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很忙。而我也為即將到來的高中生活感到惴惴不安。新家里二十三中很近,我曾今不止一次地路過它,它並不同于我所見過的任何一所學校。它建在一個小巷子里,甚至連校門口都非常不起眼,就在菜市場的旁邊。這跟二中華麗的門口是沒法比的,而面積也要小得多。我曾今以「借地兒上廁所」為由,偷偷溜進來參觀了一下,發現這根本用不著「參觀」這倆字。真的是小得很徹底,一棟c型的連體教學樓,連著教室,各種實驗室,老師辦公室和飯堂,還有與其成正比的操場,就是一個再加半個(就是一個半)的籃球場和一個沙池。真的是一目就了然了。我開始有點害怕,因為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里,我要在這個度過未來3年的時光。

即便依然是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離開習慣的老城區,來到了這里,一個陌生的學校就足以讓我這樣心神不寧,使我不禁想,我是不是安逸地呆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不願意出來了?我是不是安心地讓自己越陷越深,而不是抬起頭來繼續追問?

回想前世,我也有過年少的輕狂,也有想要偏離父母安排好的路,出去尋找另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也有曾經看著滿天的繁星,想著外面的世界是否有比此刻更美的夜空;也曾厭倦了安逸的家和平坦的沒有一絲波瀾的路;我也曾經在心中吶喊,在夢中掙月兌……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我的自己的內心世界上演而已,有的只是自己與自己的拉扯,如果我不講出來,又有誰會知道又有誰會理解呢?

我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告訴父母我內心的想法,每次凝視著父母關切的雙眸,我總是敗下陣來,無論下了多大的決心,在內心想過的那些說服父母的語言,到最終也只是像魚刺一樣地 在喉嚨,吞不下去,也出不來。

于是我等啊等,等到白了雙鬢,彎了腰板,才不得不安慰自己說「其實平平淡淡也是一種幸福啊。」看著別人那絢爛多彩的人生,然後轉身在自己的世界里黯然失色。

一次孫子無意間的話,觸踫了我封陳多年的心,年邁的心開始顫抖。那是我第一次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一生,沒有想到的是,我一直活在自欺欺人的謊話中,什麼平平淡淡也是一種幸福,我他媽根本就不想要這種幸福,過了大半輩子猛地才發現這他媽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第一次發現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的只是黑白兩色,單調似乎成了生命中的主旋律。

不知道這樣講會不會遭天譴,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希望自己是一個孤兒,這樣我從一開始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生活,荒唐肆意的自由。你無法理解我的內心有多麼渴望自由,每次見到魚兒在水里肆意地暢游,看到小鳥在枝頭放聲地歌唱,我只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展翅,飛翔。如果我是一個孤兒,我便沒有道德倫理可以遵守,如果我是一個孤兒,我就不用背負那麼多的責任,「如果我是一個孤兒」我曾無數次在夢中意婬,如果,如果……然後我發現,連「如果」也是人類意婬出來的詞匯。

如果,如果可以,我一定會大聲地向父母宣告我的夢想,告訴他們如果有他們的支持,絕對是我這輩子最大最大的感動。

有一首詩,常常听人說起,但卻想不起在那里見到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是我對自由太過于向往了嗎?積壓了一輩子的渴望,終于要爆發了嗎?一個狂妄的想法在我的腦海里像發了瘋般地狂長。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可以像歌里唱得那樣,「願你能掙月兌情的枷鎖,愛的束縛,任意追逐。」

我想要一步一個腳印地踩在泥土上的踏實;想要感受踏過小溪,魚兒在兩腿間穿梭的暢快;想要擁有和煦的陽光靜靜地灑在身上的慵懶……

我覺得自己很像長發公主,一個人在城堡里,自己對自己說話,自己對自己唱歌,即便有舒適溫暖的家,但卻對外面的世界充滿著無數美好的幻想。

在哪里見到的一句話,「回首人生,最痛的不是失敗,而是沒有經歷到自己想要經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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