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的替嫁王妃 【43】 大結局

作者 ︰ 古心兒

阿九也不驚訝,他們對草藥藥性知曉不通透但就識辨藥材而言,他們倒個個都是其中好手。浪客中文網舒駑襻

順口說了幾個剛才見到,平日里又難得的。邊玉退下去,海笑等人也隨之離開。墨冷寒環著阿九的腰,「走罷!」他去能不知阿九剛才對陌涼花和虻離草緘口不言,只等著他開口罷了。

見他還算識相,阿九也順從地點點頭。

「在里面?」墨冷寒將阿九帶到一個不太顯眼處,阿九側身往里一看,一個巴掌寬的小縫兒里面有多深不知道,不過卻能看見里面生長的幾小簇陌涼花,至于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虻離草卻是沒有半分影子,阿九不由得有些失望。

「九兒若需要那陌涼花的伴生草,等此間事了隨我走可好?」墨冷寒舊事重提,阿九先是一愣,後低下頭與地上的石子兒嬉戲,這些話現在說是不是太早?她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答應他,或者說到底該怎麼辦。

墨冷寒心中一陣苦笑,明知道她的答案,他還偏生……將阿九摟入懷中確是越發的抱得緊了,眼前的女子真是恨不能將她嚼吧嚼吧吞進肚子里,再也不分開。

「喲,我說這是誰呢,啊……原來是被楚王休棄的前任王妃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墨冷寒放開阿九兩人轉身看著迎面而來的幾人,沐清雅、離龍,他們居然還有膽子出現在她面前!她上手放在墨冷寒身側緊緊擰著他的腰,墨冷寒吃痛卻仍舊不顯露半分,看著來人,眼中有些詫異。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居然是沐清荷、木清寒還有蕭楚等人;呵呵,阿九心中冷笑,倒是有仇的有怨的都到齊了呢!

「在下花翎不知可否知曉姑娘芳名?」一男子上前搖頭晃腦看著阿九,雙眼泛著精光。

「呿,沒看見人家名花有主?」那隊伍中一名女子看著阿九癟了癟嘴,心里就算再不服氣也沒轍,不可否認阿九確實美,比她見過最美的女子還要美上千百倍,尤其是她身上那股飄飄欲仙的氣質。

這一男一女都是花家之人對于阿九與蕭楚的那一段露水姻緣沒什麼印象,倒是一旁的沐清雅好了傷疤忘了疼,「姑娘,就她也配稱作姑娘嗎?不過是楚王穿過的破鞋一只,有些人長得人模人樣,卻偏生喜歡撿人家的破鞋!」

阿九放開墨冷寒,本能地不想去看他,每次只要一想起那一段她……是她已經不干淨了,如何能配得上他!是啊,是她妄想了,阿九心中酸楚,神色清蕭,單薄的身軀在清風中瑟瑟發抖。

「你住口!」蕭楚臉色一黑,墨冷寒沒有開口可左手卻是一道靈力化劍放了出去。

「雅兒小心!」離龍的聲音隨即響起,往前抱住沐清雅一個前滾翻這才看看避開。

墨冷寒看著離龍,意味深長,「有這樣蛇蠍心腸的長舌婦,勸閣下還是早作打算得好!」

離龍本來小心翼翼地護住沐清雅,她身上本就有傷,此刻一听墨冷寒的話剛想開口反駁,一陣濃厚的威壓散發出來,話在喉間卻是說不出來。沐清雅靠在離龍懷中,上次因為天靈格外給她加了點兒料,以至于她身上的傷比起其他人來還要重寫,這次又是這般大的動作自然疼得齜牙咧嘴,又听到那樣的話,離龍居然都未出口反駁,難道他也這樣認為嗎?

感受著懷中嬌軀的不斷扭動,離龍怎能不知沐清雅心中的想法,可那股威壓卻容不得他開口。

「這位公子可有些過了,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得好!」花翎笑著,墨冷寒只覺得一股靈力逼來,他順勢撤了威壓。之前因為與阿九雙修之故,他身上的修為並沒有壓制,不過因著體內靈力薄弱些其他人倒也看不出來什麼。

花翎此舉並非沒有試探之因,見墨冷寒的威壓被撫開,他松了口氣,「離大哥還不快起來!」

回過神來的離龍小心翼翼地扶著沐清雅,沐清雅卻還在想著剛才墨冷寒的話。

那人開口不在阿九的意料之中,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蛇蠍心腸?比起某些以下三濫的手段爬上姐夫的床還不安于室來說,清雅這性子都可以說賢良淑德了。」沐清寒看著阿九,神情冷硬,他對蕭楚這個妹夫是十分滿意的,那蕭朗為人雖然溫和些,可能力上比起蕭楚差太多,再加上大婚上鬧那麼一出,讓他更是堅定自己的想法,當年若不是那個女子,他妹妹如何會受那般的委屈。

沐清寒話一出,蕭朗和沐清荷這兩個知情人士的臉驟然變色,阿九望著沐清寒,心中差不多也知曉,這種事情他如此反對那沐天蒼斷沒有告訴他的道理,不然以他如此護短的情況……呵呵,所以她就注定是那個被拋棄、被放棄還不得不與人被黑鍋的棄子?

憑什麼?

「本姑娘如何自是輪不到你沐家一個小小的庶子來評判!」阿九寬袖一甩,身上清蕭氣質盡顯;一襲月牙色趁著點點紅梅的廣袖流仙裙在風中搖曳翩躚,見沐清寒臉色沉了沉,不等他說話接著道,「本姑娘既身為七絕弟子,便容不得你小小世家庶子說三道四!」說著,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身上煉虛期威壓盡數放開,直直地朝著沐清寒而去,憑什麼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她都受了,最後還是去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血脈相牽的人,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以下三濫的手段爬上姐夫的床,他們就是這樣向朝廷上下,向整個風離解釋為何嫁于楚王的是沐家名不見經傳的九小姐的嗎?沐天蒼,你夠狠!雙手手指死死地扣住手心,那威壓來得既猛又烈,就連花翎都隱隱有著承受不住的趨勢,「噗——」沐清寒噴出一口污血,沐清荷確是急了,「哥,哥,你沒事吧?」

沐清寒嘴張了張確是發不出話來,直到墨冷寒輕輕將阿九的手握在手中,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直,看著原本素白的手心一個個紅彤彤的月牙,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真相如何公道自由論斷,上天不會容忍他們如此逍遙下去的!」

收回威壓,沐清寒驟然覺得渾身輕松了不少,可胸口處的疼痛提醒著他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曾幾何時,那個讓家族蒙羞的廢材居然有如此修為了?看著阿九,他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卻是不可置信。

「下三濫的手段?本姑娘不屑!」阿九看著這樣的沐清寒,「至于姐夫一說,我阿九天生天養倒是不知何時多出來個姐姐?」

「你」,沐清寒看著這樣的阿九,氣不打一處來,「你敢背祖忘宗?」

阿九神色凜然,「祖宗?只怕他們不敢當!」

確實,想那阿九這輩子的便宜娘親,生下阿九確是耗盡畢生精力不然也不會如此早死;雖然此生短暫,但身為九天玄女的托生母親她下輩子必定福澤深厚,至于沐天蒼,看他現在模樣,就連上天都未承認他這個托生父親,她為何要承認!天道無常,天道有常,若天道承認,那沐天蒼對她便該不是這樣的態度。

沐清寒哪里知曉阿九心中的九曲十八彎,只道是阿九心中怨恨,「你,你……」

「我?我如何就不勞沐少爺操心了!」阿九神情一凜。

花翎身邊的那女孩被離龍叫去給沐清荷治傷,而花翎卻是若有所思。看著這樣的情形,阿九只覺得有些事情已經明了了七八分。要說能夠讓異獸折服,不踏入先天之境根本不可能,就算是入了先天之境,也未必能夠做到。那只小黑貓說還情,當時她便猜想著這大陸能夠踏入先天之境能讓異獸欠情的便唯有那少有入世的隱世三宗,只是後來的那些事情卻終究是不知道是三宗的哪一宗竟然會與沐家有舊;現在看來該是這花家了。

「怎麼還想打一場不成?」阿九見花翎愣愣地看著她,左右今日是爆發了情緒還不如整個將他們得罪個干淨,左右那宗既是與沐家有舊就不會偏向她這一方。若是早了了,還省得到時一番力氣。

花翎回過神來,「是我們唐突了,還請姑娘手下留情!」他當然不敢說,他心中的真實想法,只連連賠罪,若是惹急了她,就算帶隊長老怕是也難以與她匹敵,就算僥幸只怕也是慘勝。

他們來湘南森林的主要任務是通行玉牌,現在帶隊長老絕計不會為了他們這些私底下的恩怨出手的,想要奪取赤龍輪回果,就必須保存實力。可現在看來,就算到時候,恐怕也免不了戰斗一場。

離龍等人相繼轉身離開,出來本是想散散心卻不想遇上這樣的事情,蕭楚在一旁怔怔地看著阿九。

「楚王還不走?」阿九的聲音帶著慍怒,可听在蕭楚心中卻都是絲絲甜意,阿九能主動跟他說話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恩賜了,「九兒,我……」

墨冷寒雙臂佔有性地爬上阿九的腰間,阿九想掙月兌可看著對面的蕭楚突然安靜下來,就讓他這麼以為也未必不好。左右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他們之間除了仇,除了怨,再不可能有其他。

兩人就那麼四目相對著,一個面無表情,一個情深似海。

「我不會放手的!」良久,蕭楚嘆了口氣,現在確實不是坦誠的好時機更何況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他們現在的狀態……

感受到墨冷寒環在腰上的手緊了緊,一雙小手附上大手。

「我們走吧!」阿九沒有看蕭楚,宛若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般雲淡風輕,墨冷寒卻是徑自環著她,也不放松,他可以不在乎她有多少過往,可那個人,曾經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不是麼?

阿九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是啊,她垂眸苦笑,他,終究還是在乎的吧;怎麼可能不在乎呢?巧妙地掙月兌墨冷寒的懷抱,朝著駐扎的地方走去,有些事情或許該好好想想,兩個人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就你情我願這般的簡單?

知道阿九誤會了,墨冷寒向前走兩步,抓住阿九的手往懷里一拽,「別惱,九兒!」

阿九趴在那懷中,那溫熱曾經迷失了她的心,現在她已然深深迷戀這個溫熱的懷抱,可終究……

「我只是害怕!」一句話低低沉沉,沒了平日里的慵懶邪魅卻自是帶著一股清蕭,阿九心底突然一滯,他說什麼?他在害怕?突然心底一股莫名的激動帶著絲絲心疼,抬頭伸手摩挲著男子清蕭的面容,主動吻上那人。

都說薄唇的人薄情,可她卻覺得不然;天生薄情的人若是動心,只怕是比誰都來得深,來得猛,來得更難以忘懷吧!

「墨大哥,我」,阿九抬頭,墨冷寒卻突然吻住她的唇,緊貼著溫熱,「別說話!」

「以後叫我寒可好?」

阿九來不及回答,所有聲音都被淹沒在猛烈的熱吻中,不似以往的淺嘗輒止,他的舌頭好似打仗一般在她的嘴里攻城略地,知道她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過她,摩挲著那害羞帶怯的嬌顏,「九兒,以後別說放棄的話!」

「好!」阿九心有戚戚,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已經進駐了她的心,霸佔了她的情;或許還有他與冥鈺相似的面容和氣息,她已經分不出來到底誰是誰了!

九重天上,昊天鏡邊。

男子從後面擁著肚子已經有些凸顯的女子,在她耳畔輕輕烙下一吻,「他一輩子沒個正形,這句話倒是說得不錯!」

「其實他也算不錯」,女子聲音有些懶懶的,或許因為在孕期的緣故,總是很容易覺得疲累。

背對著沒發現男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布布滿,「靈兒當真這般覺得?」男子的語氣帶著絲絲危險。

女子回過神來,在男子唇上輕啄一下,「這樣行了吧?」相處不知幾萬余年如何能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這男人啊,小氣起來可真不是人;現在不想辦法平了他的怒火,到時候,等怒火轉變成另一種火的時候,要命的就是她了!

「消了一半!」男子劍眉微挑,看著女子點了點自己的下唇,女子嘟著嘴,徑自盯著昊天鏡,「那一半你就自己留著吧!」

這男人簡直太得寸進尺了。真是……真是……

「唔,唔,你放開……」女子冷不防被男子狠狠地吻住,最近是不是讓這丫頭過得太輕松了,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夸其他男人!

終于心滿意足的某男放開女子,「靈兒真不打算推波助瀾?」

女子原本還有些不滿,可男子轉移話題的速度太快,女子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既是答應玉帝和西皇,那這事兒我便沒了參與的余地,不是嗎?」一個標準的天靈式微笑,洛辰心中月復誹,你說不參與就不參與嗎,那夢族的結界如何會提前萬余年崩潰;不過這話月復誹歸月復誹卻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真的?」洛辰嘴角微微一樣,看著女子微微有些凸顯的小月復,顯然是很不相信。

女子往後一靠將全身大半的體重都壓在男子身上,「也是,趁著現在孩子還小,可以到處玩玩,辰哥哥,我們去玄武走一遭如何?」

洛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好笑地調侃,「不是說不參與?」

「誰說我要參與了?我去玄武例巡不可以?」天靈有些不滿,雙手使勁兒擰著男子的腰側,洛辰嘴角微勾,「靈兒是神女,想要例巡誰敢說半個不字,只是天道之責,你打算交與誰?」

神女治下所有仙女下凡歷劫的歷劫,轉世的轉世,九大伴靈也在前些日子被巫祖借去了天外天,當然他除外;貌似現在這九重天上還真沒有可用的人。

天靈嘴角微微上揚,在洛辰耳邊咬著耳朵,洛辰看著天靈,眉毛一挑,「真的?」

「哼,是不是本神女最近太好說話了,那個夜華居然敢如此對待水藍,現在趁這機會將水藍召回,天帝西皇也不敢說我一個字的不好,當初他們擅自動我治下仙女,我不找他們麻煩他們就該謝天謝地了!」身上氣質陡然一凜,洛辰知曉那件事,是她心中的痛。她一直以為若不是自己這幾萬年來懈怠了天道職責也不至于讓自己手下之人被天帝西皇拿捏。

洛辰安撫地擁著天靈,「不氣了可好?你生氣了,孩子也會生氣的!」

「哼,父神開天闢地為的,可不是讓他們來氣我的!」每次一想到這里她就覺得惱火。她是父神天地間唯一的女兒,當年,她念著父神那一縷未散的神念,死死不肯接受傳承,不想讓父親在這天地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兩人怎麼給她施壓的,想要奪取父親留下的傳承?他們以為這些年他們的動作她就沒有絲毫察覺?

任由他們將她治下的人貶職的貶職,歷劫的歷劫?

若不是阿九、水藍命中注定由此一劫,若不是她暗中放水,他們以為這天地間有什麼事情瞞得過她的雙眼?

這天地間一草一木皆乃父神身軀神念所化,而她乃父神一脈單傳,接受傳承之後的她比起他們想象中,知道得可是要多得多。

「別惱!」洛辰輕輕揉了揉天靈的頭,「父神若是知曉你不開心,肯定也會不安的!」

天靈心下卻是一怔,「辰哥哥,我是不是很失責?」

「不會,靈兒是這天地間唯一的神女,父神唯一的血脈!」洛辰在她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所以靈兒,以後可不能如此輕易的生氣。」她一怒,天下不知多少地方百姓遭殃。

「如今水藍修為恢復,我明日便發天地詔令!」天靈思索著,阿九歸位的事情不能耽誤,她還是親自走一趟才會安心。

洛辰也沒有意見,「既是水藍修為恢復,只要不出什麼大事,掌控量天尺倒是沒什麼關系,只是如何能瞞住天帝和西皇?」

「為何要瞞?」天靈嘴角勾起一抹邪魅,雖然身負天道職責,她是天地公正的代表,但她若要護短誰敢說半個不字?巫祖什麼時候不借走伴靈偏偏挑這個時候,他們就以為她天靈是啥子,任由他們掌控?

當年他們算計她歷劫一事,她還未給他們算賬,難不成他們會以為她就此忘了?

「我光明正大的例巡有何不可?」天靈負手而立,洛辰搖了搖頭,這丫頭就是為人太過光明正大,這樣如很能與那兩個老狐狸爭奪。

「萬年光陰已過,天帝西皇也該換人了!」天靈聲音淡淡的,右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黑白色巴掌大小的兩儀八卦盤,上面一個水藍色的小球不斷地轉動著,「命盤移動了?」

「對天地不恭,對神女不敬,天地命盤怎麼會沒有反應!」天靈心中微微一笑,天地間就連巫祖都以為天地命盤是隨父神擇身而動,卻沒有人能明白,那天地命盤,不過是父神當年算出她命中有那一場大劫,為了保住她最後的一絲心脈拼勁最後靈力將她棲身的血太極凝化而成;這天地命盤,就是她的第二顆心髒。她想要這命盤移動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不過有些事情若是太明顯了,就不好玩兒了,不是嗎?

洛辰見天靈不語,只輕輕擁著她,「新任天帝西皇尚未擇出,你就不怕你走了他們倒了咱們的窩?」

「辰哥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不自信了?」天靈好笑,這聖地的結界可是有他主導的。

洛辰點了點她的鼻頭,「這結界雖來自遠古可終究是人為,只要是人為就會有破解之法,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那天帝西皇琢磨這結界可不是一兩日,靈兒難道是今日才知曉?」

「哼?」天靈從鼻子里輕哼一聲,想動這聖地結界,他們還沒那本事!不過這話她卻不能說,也說不出口,只悶聲悶氣,「搗了更好,早想住新房子來著!」

昊天鏡中,景物流轉。

「赤龍輪回果要成熟了!」聞著空氣中散發出的淡淡清香,阿九深深吸一口氣,赤龍輪回果的香味雖然淡淡的,帶著一股甜膩可是卻並不難聞,反而讓人清心凝神。

「這是赤龍輪回果成熟前的第一撥靈力爆發!」墨冷寒在她耳邊低沉笑道,宋家、花家等人神色一變再變,「這赤龍輪回果靈力爆發倒是比預計提早了幾個時辰,沐姑娘可有興趣一道去見識見識?」宋穆對著阿九,倒是一臉大氣,只要是識貨之人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算得不到赤龍輪回果,煉化一些草木之靈也是不錯的。他選在這個時間開口,既顯得大氣,又不失禮貌。

阿九也不糾結那些,只點頭,「阿九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沐姑娘的那些下屬?」宋穆朝著阿九他們所在的地方瞟了一眼,海笑、邊玉和鳳天幾人在外面采摘阿九所需的藥材並不在,現在只有褚紅和絕情與他們在一起,實在不是絕情偷懶,只要是,呃,那個宋荔兒實在是太纏人,連一向以溫和著稱的洛辰都受不了,棄絕情而去了。

「他們?」阿九嘴角微微一揚,「實力不夠去了也只是給異獸添菜而已,就我們四個足矣!」

左右她也不是沖著那赤龍輪回果去的,若是能僥幸得到最好,得不到也只是命里沒有。如何能強求,更何況赤龍輪回果這樣的異果,就算是九重天上也都排得上名號的流落在這玄武大陸,她雖不知為何,但也知曉赤龍輪回果的守護異獸絕對不好打發!

「姑娘有勇有謀,智勇雙全,若是我家荔兒能有姑娘半分,我也……」宋穆說著半帶著感慨半帶著嘆息瞄了一旁纏著絕情的宋荔兒,故作嘆息,「哎……」

「各人有各人的好,荔兒姐姐沉著穩重又不失智謀,阿九何德何能能與姐姐相提並論!」阿九站起身,絕情和褚紅都已經準備好,墨冷寒走上來對著宋穆,「請!」

「請!」宋穆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卻是毫不相讓地走在最前方;這里就他是長輩,走在前方也無可厚非,阿九也不是計較這些的人,只淡淡跟在後方,心中卻是想著,不知在哪里可能遇上雨姐姐他們。自進入湘南森林她就沒听到薛家隊伍的半點兒消息,希望他們傷亡不要太慘重。

四族三宗表面上要好,私底下且不知如何;這次在這湘南森林遇上豈能沒有打擊對手之意。

一路走來,不少人都已經朝著那個方向趕去。看來赤龍輪回果的靈力爆發讓守在周圍的人都已經開始異動了。

「咦,洛情少爺?」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冷冷清清,雖然峽谷已然是人聲鼎沸,但還是非常的出挑。听到熟悉的名字阿九轉頭一看卻是不認識的一個女子,神色冷冽,對著洛情點了點頭。

洛情點頭一笑,「藍梅小姐!」說著轉頭對著宋穆,「這位是藍家藍梅小姐!這位是宋家宋穆!這位是絕情宮阿九姑娘!」他對著藍梅一一介紹,至于其他人就算了。

宋穆對藍家了解不多,也並不認識來人,在听到洛情介紹時才恭敬地拱了拱手,「原來是藍梅小姐,久仰久仰!」

倒是藍梅與阿九四目相對,彼此之間有著驚訝,有著詫異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惺惺相惜,相見恨晚是否就是這種感覺?

「阿九幸會!」阿九尚未開口,藍梅對著阿九微微一笑;阿九也回以一笑,發自內心的笑容與平日里表面應付的笑容不同,一瞬間周圍眾位男兒都只覺得天地變色唯余下那淡雅的笑容,不嬌艷卻是宛若清風拂過,讓他們恨不能讓時光停留在這一刻,「藍梅幸會!」

兩人交手一握,心中嘆息著,如何不能早相識!

「藍梅可是一家而來?」阿九看著藍梅身後不過寥寥數人,雖然三宗的實力是公認的一般也沒有人不長眼打劫到三宗的身上去,但一般依附三宗的一些小家族都會在進入湘南森林之人各自尋找依附的家族,如此雖然得到的通行玉牌少些,可總還是來得安全;像與花家一道的沐家、離家和蕭家,與洛家一道的宋家,雖然她不知三宗彼此間實力強弱,但那藍家沒道理沒有家族依附的。

藍梅嘴角微彎,雖不如阿九笑容來得驚天動地,可冰美人一笑何其難得,身邊的眾位男子都大叫這趟簡直是賺到了。

倒是墨冷寒一旁見阿九與藍梅親密的旁若無人恨不能將阿九打包揣進懷里,讓其他人都看不到,听不到。

「也不是,薛家有人受傷,提前去采摘傷藥了!」藍梅聲音依舊冷冷清清,可熟悉她的人卻知道她此刻的聲音已經算得上是生平最溫和的了。

阿九聞言確是心下一驚,「有人受傷了?」

原本還想著能否遇到薛家,卻原來薛家一直隨藍家行動,誰受傷了?薛家這次隊伍中,其他幾人她不知,但薛雨他們三人確是一定會參加的,難道?

「阿九認識薛家之人?」藍梅見阿九臉色微變,猜測細枝末節,兩人邊走邊聊。

「不瞞你說,我與那薛家薛雨、薛浩乃生死至交,因緣際會與薛家老祖也有些關系!」雖然兩人剛認識卻像是認識了千百年一般,藍梅抱劍而行,阿九負手而立,兩人一樣的風姿卓越,一樣的淡淡氣質,一樣的清傲出塵。

墨冷寒雙手環胸,與褚紅走在一道,絕情則是被宋荔兒纏得死死的。

「哦?不想阿九與薛家竟有如此淵源!」藍梅語氣依舊清蕭,「不過阿九也不必擔憂,那薛雨傷勢雖重,只要尋得夏枯甘草確是不難治!」

「夏枯甘草?」阿九低聲重復,「可是傷到心脈?」

藍梅看著阿九,心中對她確是又滿意一分,「阿九醫術一道很是精通,竟能聞藥判病!」

「呵呵,阿九尚未學到師尊半分,笑話了!」

兩人相談甚歡,雖然多是一個講一個說,一個說完另一個人接著講,但兩人之間的默契確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

「糟糕,敵襲!」墨冷寒突然臉色一變,一把將阿九攬入懷中,周身氣勢外放,在墨冷寒話出的瞬間褚紅劍已出鞘,緊緊立在墨冷寒與阿九兩人身前,連絕情都不甩宋荔兒,一步不離地護著阿九。

宋荔兒臉色有些難看,可瞬間恢復過來。他是阿九的下屬,護主也是正常,可為何心里就是堵得慌。

「阿九你沒事吧?」藍梅與褚紅合力將那頭來襲的猛獸擊退之後,退到阿九身邊,雖然不知那猛獸會直直朝著阿九撲來,但現在卻不是糾結那些的時候。

阿九搖了搖頭,墨冷寒面色一黑,一次也就罷了,兩次三次,當他是紙糊的不成?

看著迎面走來的花家、沐家、離家之人,饒是阿九脾氣再好,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花翎少爺,幸會幸會!」

「原來是洛情少爺,藍梅小姐,呵呵!」那花翎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卻在看到阿九的瞬間臉色驟變,「阿九姑娘也在?」

墨冷寒冷哼一聲,雖斂了大部分威壓可就算是余威也讓那一行人心有戚戚。藍梅心中暗自疑惑著,這男子究竟是何許人也,她怎生的從未听說過這大陸還有一個如此驚才艷艷的少年,還有阿九,她居然看不清她的修為!

她在十六歲踏入先天之境,二十歲築基成功放在這片大陸也是數得上的天之驕子,為何這兩人……罷了,她在心中搖頭,阿九是她認可的朋友,不管她修為強弱,若是強最好,若是弱,她也能護住她的!更何況還有一個明顯修為不知道勝過她多少倍的墨冷寒。

阿九這次連應聲都懶得。沒有人對想要自己命的人還能有好臉色,雖然知道也許花翎也並不知情,畢竟以他築基期的實力很難讓那些猛禽異獸心動,他也拿不出能讓它們心動的東西來。但看現在這花家與沐家、離家的關系,要說那沐清雅所做的事情與花家沒有關系她是半分不信的。

整個峽谷熙熙攘攘的人群,可兩廂對峙間其他人確是繞道就走。且不說這三宗四族的名號多響,光是墨冷寒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殺意就讓他們望而止步,更何況他們來這個地方,也是想趁著這四族大會之時撿些便宜,可不是想把命賠進去。

阿九看著對面,雖然不見蕭家隊伍,心里隱隱有些意外,但也不妨礙她對那一行人的不滿和惱怒。

「想來你們也是為了那赤龍輪回果而來的吧?」花翎見阿九並不打理他,甚覺無趣轉移話題。听到這話,宋穆、洛情等人都身體一滯,藍梅依舊神情冷冽,語氣清傲,「我藍家對那赤龍輪回果沒興趣!」

「呵呵」,花翎笑得花枝亂顫,「不管有沒有興趣大家都是要去見識一番,既然如此,大家何不一起呢?各位請!」話音剛落,花翎腰肢微彎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宋穆雖然年長,可在三宗面前卻也不能托大,只跟在藍梅、洛情的身後。

墨冷寒冷哼一聲,阿九對著她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一起走也無妨,左右還能預防他們背後捅刀子;再說,這些人都在一處,她的機會才更大,不是嗎?

「好濃的血腥味兒?」清風拂過,阿九黛眉微蹙,半帶著抱怨半嬌嗔道。

墨冷寒揉了揉阿九的頭,「赤龍輪回果的守護異獸指揮猛禽與人類開戰了!」明明是非常嚴肅的話題,可從墨冷寒口中出來卻好像是在說今天中午吃了什麼一樣簡單。

「反正九兒對那赤龍輪回果不感興趣,我們看看就罷了也不用當真,若是跟那守護異獸打起來,我們未必有勝算!」墨冷寒伏在阿九耳邊輕聲說著,感受到耳蝸處傳來的溫熱,阿九突然覺得全身的毫毛都立起來了,耳垂本就是敏感之地,此刻被墨冷寒那溫熱的氣息輕輕掃過,她含羞帶怒狠狠地瞪了墨冷寒一眼。

墨冷寒咯咯笑著,神情慵懶。

看著前方那斷崖上赫然屹立的一顆火紅色隨風搖曳的赤龍輪回果樹,上方一顆半個拳頭大小的果子正慢慢地由青轉紅;而那棵火紅色果樹的枝椏上,一條約莫拇指粗細的赤練蛇緊緊纏繞其上,晶瑩剔透的火紅色蛇頭上金黃色的皇冠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的耀眼,赤煉王蛇!

阿九心中突然一滯,隨即回過身來也只是嘴角微微一抿,左右她沒想過得到什麼,如今……那守護異獸既是赤煉王蛇他們能夠得到那赤龍輪回果的機會便更加渺茫了。

「那赤龍輪回果還有兩次大的靈力爆發,這些草木之靈可不能浪費了!」阿九牽著墨冷寒的手朝著邊緣走去,褚紅和絕情隨即跟上,他們本就與那些大世家不同。像宋穆等人未必不知道那赤龍輪回果得到的機會渺茫,但家族利益使然他們不得不去爭取。

「誒冰塊兒,你可別想拋下我!」宋荔兒突然追上來,對著阿九嫵媚一笑,「你說是吧,阿九小美人兒?」

阿九突然覺得身上一陣惡寒,看著絕情突然有些抱怨起他好不容易才開放的小桃花。

「放手!」阿九皺眉的動作雖淺,卻也架不住暖閣眾人對她的了解。絕情見阿九有些蹙眉,厲聲喝道,宋荔兒卻不以為然,「放手?你想都別想,還是你家小美人兒主人嫌棄姐姐我了?」

「沒有沒有!」阿九趕緊擺手,咋前兩天沒發現這,這……這麼的……

宋荔兒對著絕情一橫,眉毛微挑,這兩日她算是了解了絕情對他家小姐的重視程度,所以要想搞定絕情,先搞定阿九。這是她總結出來的路線方針。不得不說作為宋家這一輩的天之驕女她還是非常聰明的。

「九兒小心!」墨冷寒身手敏捷地擋住飛來的袖劍,看著袖劍飛來的方向,臉色漆黑。還不等他有什麼反應,無數的猛禽凶獸直接撲了上來,洛情、藍梅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到底發生什麼,手上的兵器半刻不敢停歇;墨冷寒一只手緊緊抓住阿九,另一只手以靈力化劍總是能最快地解決阿九周圍的威脅。

「你不用護著我,我可以的!」阿九趁著墨冷寒戰斗的空擋拉扯著,對他反駁,他不要總把她當做一個瓷女圭女圭,她如今修為也不差,那些猛禽凶獸未必能傷得了她。

墨冷寒面色冷硬,確是不容置疑,要想奪得那赤龍輪回果,阿九此刻就必須保持體力,這是他最後能為她做的。別人相信,他卻了解她,若是她真的對那赤龍輪回果不感興趣,那她是決計不會提前將那幾人遣走,不就是擔心到時候赤龍輪回果之爭會牽扯到他們嗎?

「九兒別惱!」墨冷寒輕聲說道,又解決一只鷹獒;「你只需要保存體力,等它們撐不住的時候,那赤練蛇自然會離開樹枝,待那赤龍輪回果落下,我送你過去」,稍頓,「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墨冷寒使勁兒晃了一下頭,他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雖然修為還在,可畢竟靈力空虛,又沒有閉關好好的修煉,實在是有些後繼無力,如果不是因為阿九,他也許早就……想到這里,他努力滴保持著清醒。

「墨大哥,你怎麼了?」墨冷寒腳下一個趔趄,阿九猛然扶住他;「沒事!」他有些虛弱地笑笑,還是給她發現了。

阿九看著那不遠處的赤龍輪回果,空氣中越來越濃郁的芬芳昭示著那果子成熟前的倒數第二次靈力爆發,也意味著距離那果子成熟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想著,她面色一黑,拔出腰間的紫簫,一段紛繁卻悠揚的旋律隨著她左手雪白之間飛快地流出,一道白光猛然從遠方劃過,最後穩穩地落在阿九身邊。

墨冷寒強自撐著又解決了幾只烈火雄獅,本想阻止阿九出手卻見她只是召喚雲狼,倒是無礙。嘴角虛弱地上揚,「雲兒,還不快去!」阿九指著那不斷攻擊褚紅和絕情的猛獸,厲聲說道。

雲狼瞪著墨冷寒,不過片刻,它突然一躍跳到一塊高高凸起的巨石上。

「嗷——嗷嗷!」

一道響亮的狼嗷在整個血腥的戰場顯得越發的出挑,戰場中的狼族動作已經開始遲緩,雲兒接著仰天長嘯,確是帶著狼中皇族所特有的威壓,「嗷嗚,嗚嗚,嗷!」

「嗷!」戰場中的狼族快速有序地退出戰場守在阿九與墨冷寒身旁,只要其他人不主動攻擊它們便也只是守著。

其他猛獸見狀也只朝其他方向攻擊,兩族皇者命令沖突,按照獸族公約它們可以避之,但雲狼只是讓他們不得攻擊狼族所護之人並不妨礙他們對赤煉王蛇命令的遵守。

褚紅與絕情飛快地退回阿九身後,雲狼也化作一道白光,緊緊挨著阿九。

「辛苦了!」阿九揉了揉它的下巴,從懷中取出一顆冰靈丹喂給墨冷寒,雖然他什麼都不說,但她直覺地就是知道他如此虛弱肯定與她修為暴漲有關。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該是為她耗盡靈力,他怎麼這麼傻,在這個地方,耗盡靈力代表什麼,他難道不知道?

想到這里,阿九就有些惱火。

「九兒別惱,我沒事!」墨冷寒一把抓住阿九的手,放在唇間輕輕一吻,「不過是靈力虛耗,安靜地修煉幾日也就好了!」

雖然是事實,但在這湘南森林哪里會有安靜修煉的時間;看著那即將成熟的赤龍輪回果,阿九心中突然做出一個決定,對著雲狼又說了幾句什麼,雲狼看著阿九,一雙銀眸中劃過一絲心疼、一絲不甘還有淡淡的心疼。

對于雲狼人性化的表情,阿九早已習慣。倒是一旁的墨冷寒,如果他沒看錯那雲狼對他是……不滿?

且不說這邊四人在狼族的護衛下,倒是輕松逍遙。

那廂藍梅命令藍家眾人迅速退到戰斗範圍之外,那些猛獸也只攻擊固定範圍內的人。左右是為了守護赤龍輪回果,戰斗範圍之外的人就沒什麼必要了。而洛情和宋穆等人仍舊拼命戰斗著;不知是不是雲狼在下命令的時候順帶加了點兒料,花家、沐家、離家三家的隊伍遭受的攻擊最厲害,傷亡也最是慘重。

「媽的,那些迅狼和血狼怎麼回事?」離翰解決了一只猛獸朝著阿九幾人所在的方向一看,你媽同樣是覬覦那赤龍輪回果為啥這些畜生如此差別對待?看著阿九身邊那只雲狼,他只覺得心肝脾肺腎都痛了。那只畜生到底是個什麼品種居然能命令所有的狼族?

「小心!」旁邊離龍解決了一直猛獸之後大聲厲喝,「發什麼呆?」現在可是生死關頭,那些猛獸可是在拼命的打,真不曉得對它們又啥好處這般的拼命。

「媽的,為什麼不去攻擊他們?」又是一劍劈下去,熱血被噴了一臉也來不及擦;洛城、宋穆等人也戰斗得很是辛苦。

突然間,整個峽谷的空氣開始散發一種與之前相似卻又不同的芬芳。

「成熟了!」阿九望著那個方向,所有的猛獸都仰天長嘯,「嗷!」

獸鳴響徹天地,突然從人群中飛出一人直直地朝著那赤龍輪回果而去,阿九嘴角微勾,找死!

果不其然,按赤煉王蛇原本飛快地移動,一道毒汁從它月復中噴出,那人便自半空直直落下,中了那赤煉王蛇的毒,若沒有天王補心丹護住心脈,十息之內必死!

那赤煉王蛇飛快地纏回樹枝,阿九緊緊盯著那枚火紅色果子,三、二、一!

果子驟然從那枝頭下落,赤煉王蛇一動不動,看著那果子掉落,它的職責是守護可不是監守自盜,只要沒有人類搶奪就算那赤龍輪回果失去效用,也沒關系。從枝頭到地上不過短短幾息時間,墨冷寒睜開雙眼剛巧看到那一幕,突然他拉著阿九,足尖輕點,那赤煉王蛇隨即而動,待那赤煉王蛇離了樹枝距離他們不過兩三米遠時,他突然將阿九朝著那赤龍輪回果的方向一甩,褚紅還沒反應過來,那赤煉王蛇已經吻上了墨冷寒的頸側;阿九眼睜睜地看著,使出千斤壓頂的功夫,用嘴接住那赤龍輪回果,四條天蠶絲帶瞬間從袖中飛出纏住墨冷寒往後一拽,人在半空,可唇卻是半分不差地落在墨冷寒的嘴邊,嘴中的東西順著舌頭渡過去。

因為蛇毒,墨冷寒意識已經有些模糊,感受到味蕾傳來的清涼甜膩本能地吞咽。阿九快速地封了墨冷寒幾處大穴,將整瓶天心丹都喂給墨冷寒,溫熱的唇落在頸側,氣運丹田,嘴中用盡。

一口黑血從嘴中吐出,兩人穩穩地落地。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幾息的時間,其他人甚至都未反應過來就看到那墨衫白衣穩穩落地。

赤龍輪回果已經沒戲了,見阿九與墨冷寒如此,自然有人慨嘆、有人嫉妒。

「哼,活該!」沐清雅呸了一口唾沫,看著阿九那哀痛的表情她就覺得興奮,「真以為那赤龍輪回果如此好得!」

「別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旁邊一名男子聲音悠悠,那人眼神灼灼盯著阿九好久好久。

「你管我,你以為你誰啊!」沐清雅怒道,本想與他繼續爭執卻被離龍拉走,剛才戰場上兵荒馬亂的他無暇顧及她,現在才尋了她將她帶回隊伍中。

無人注意到那男子嘴角的一抹哭笑,我是誰?不管我是誰,那人都絕對不能受半點兒傷害,骨子里透出的信念,幾乎是在見到那女子的一刻,他就明白祖輩所言之事,那幾乎是深入骨髓的信念。

赤龍輪回果之爭戲劇化的落下帷幕,那些被赤煉王蛇召喚來的猛獸有序地退去,只余下守護阿九等人的狼族。其他人走的走,散的散,花翎看著不遠處被眾多狼族護在中心的阿九等人,臉上神情悠悠不知在想些什麼。倒是藍家、洛家和宋家隊伍一直留在原地。

倒不是他們不想上前關心,可是只要他們有任何異動,那些狼族雙眸齊刷刷的露出凶光,最後就成了這副模樣。

阿九倒是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剛一落地迅速取出隨身的針包。

褚紅雙目通紅,絕情也是一臉後怕地看著兩人。

「爺他……」

「別鬧!」阿九難得厲聲喝道,雙手飛快地將墨冷寒的衣衫解開,等褚紅再次回過神來,數十枚銀針顫顫悠悠地落在墨冷寒的胸前、小月復和頸側,阿九左手與墨冷寒左掌相對,將全身僅有的天落真氣不要錢一樣往他體內輸送。

天落真氣對毒素、內傷的療效甚好,雖然不知對別人是否如此,但她現在不敢停;赤練蛇的毒霸道眾所周知,更何況那是赤練蛇中的王族。

「嗚,嗚嗚……」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輕鳴,阿九抬頭確實雲狼。

阿九虛弱一笑,「雲兒乖,好好守著!」剛才替墨冷寒吸毒,雖然及時吐出來仍有一小部分毒素被吞了進去,現在她覺得眼皮好重;雲狼對著周圍再次輕鳴而後化作一道白光。阿九有些無奈,這雲兒越來越不听話了。

「小姐!」絕情見阿九臉上泛著若隱若現的黑絲,與那墨冷寒身上的黑絲一模一樣,再聯想到剛才,難道小姐?

褚紅看著這樣的阿九,快速封了她胸前的幾個大穴,一股靈力從背部輸送過去,阿九再次吐出一口帶著黑色的污血,「謝謝!」清醒了些,可卻是沒用,她體內毒素本就不多,本來若是體內天落真氣充足可以慢慢煉化,可剛才她一股腦將天落真氣輸送給了墨冷寒,此刻有些無力。

強撐著身體將墨冷寒身上的銀針收了,解開他的幾處穴道,墨冷寒幽幽醒轉。

「墨大哥!」阿九撲上去,眼角喊著淚,「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

墨冷寒嘴角微微勾起,「丫頭,你真傻!」他拼了命為她爭取得到赤龍輪回果的機會,她怎麼可以……

丹田那股磅礡的靈力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竟然將赤龍輪回果渡給了他,他……

「你沒事,真好!」阿九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好累;整個人直接暈倒在墨冷寒懷中。

「九兒,九兒!」墨冷寒一急,再一看她左手手腕兒處居然泛著若有似無的黑絲,她居然替他吸毒了,這個丫頭!強撐著想要替他逼毒,「嗷!」雲狼的狼嚎適時地想起,看著雲狼帶著鮮血的嘴角,絕情將手伸出,兩只通體晶瑩泛著綠光和血色的蛇膽出現在絕情手心;褚紅原是不解,在看到那蛇膽的一刻確是眼前一亮,赤練蛇蛇膽,這雲狼居然……

墨冷寒將其中一枚蛇膽給阿九喂下之後,自己才將另外一枚服下。有眾多狼族守護,再加上一些小世家隊伍早就趁著混亂的時候離開,他到不擔心有人趁機偷襲,隨即閉上雙眼,感受著體內四股不同的力量同時散發。筋脈內有一種乳白色的力量不斷游走吞噬那附在筋脈上的黑絲,那股力量在于九兒雙修時也曾發現過,他心下一緊,想不到九兒居然如此待他。他催動體內剩下的靈力,先包裹住那團火紅,赤龍輪回果對于他這種有龍族血脈的生物來講,是最大的補藥。

心隨意動,冥冥之中墨冷寒突然睜開雙眼,體內筋脈明晰地呈現在眼前,看著那沒有絲毫黑絲甚至被拓寬許多的筋脈,更為豐盈的丹田,看來只要再有一個契機便能突破了。

「墨大哥!」阿九突然撲進墨冷寒懷中,她體內的毒素本就不多再加上雲狼尋來的赤練蛇蛇膽,自然比墨冷寒更早醒來。

墨冷寒將她緊緊地摟入懷中,這個傻丫頭啊,他的傻丫頭!

阿九有些小意地看著護在周圍的狼族,從懷中取出三瓶僅剩的玄靈丹,打開全都倒出來讓雲狼分發給狼族,它們守護她們許久,也該給報酬的,「讓它們散了吧!」

丹藥的數量其實少于狼族的數量,倒是不知道它們怎麼分的,只听見雲狼輕輕嗚鳴一聲,那些狼族有序地退出峽谷朝著湘南森林各個方向上散去。

——鬼君的替嫁王妃——

「阿九!」狼族剛散去,藍梅的臉便出現在眼前,「你沒事吧?」之前一直上前不得,現在見狼族散去心中明白該是沒事了,但總要听她親口說出來才能放心。

阿九搖搖頭,從墨冷寒懷中掙月兌,有些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阿九哪里話!」藍梅搖搖頭,神情與她臉上的清蕭卻不相符合,「今日午時這次四族大會便結束了!」她有些不舍。

墨冷寒心中擔憂他竟然花了一天來消化那些能量和藥力,沒幾個時辰了她需要的通行玉牌?

「九兒我們還要去接那少年!」他點到即止,現在必須找個理由與他們分開才是。

經過那一場兵荒馬亂的中毒和搶救,阿九早已經忘了,現在提起來才想起對著藍梅,「藍梅,湘南森林我還有些事不得不了,等四族大會之後,到來來回回尋我吧,我住瑤夢居!」

「你住瑤夢居?」藍梅臉上難得出現清蕭之外的神色,心里卻是波濤洶涌,原來瑤夢居居然是為她而建,看來她這個知己的身份有些……不過這些都沒關系,「好!」一個淡淡的好字,已經表明了她的立場,不管阿九是何身份,她們,都只會是朋友。

阿九看著洛家和宋家的隊伍,對于這兩家的隊伍她本沒有什麼糾葛,只與他們點頭算是告別之後與幾人相攜離去。

在峽谷的入谷處,海笑、邊玉等人沒人手上一個大包,不用問阿九也知道那是他們采得的藥材,有些疑惑他們為何會等在這個地方,不等她開口問,一向最為跳月兌的海笑便叫嚷著,「小姐,你們終于出來了,這峽谷不知為何來了好多猛獸竟是封鎖通道一般,近不得退不得的;直到今日剛才方全部退去!」

嗯,阿九點頭心里大抵明白他們說的應該是最後退走的狼族,也不開口解釋,只淡淡說著,「走吧,離雒他們該是等急了!」

「是!」

海笑跟在絕情身旁,想開口問,可一感受到絕情身上撲哧撲哧散發的寒氣,立馬退卻到洛辰身邊,以眼神示意,你去問問?

洛辰沒好氣地瞪回去,沒見那冰山心情不爽?

墨冷寒自然而然地牽著阿九的手,錯過了奪取的最佳時間他們現在想要找人,很難,主要是時間不夠了。「九兒,那玉牌……」墨冷寒心中嘆了口氣若不是因為他,九兒也不至于……

「無妨!」阿九心中想著,手上有兩枚玉牌,只要能入得那天霜秘境就行,到時候自己小心一點,也沒有什麼問題的。

一直跟在後面的邊玉突然想到什麼,將懷中的東西遞給洛辰,對著他指了指阿九的背影,這種擾人談情說愛的事情不是他的風格,洛辰臉頓時一黑,看著邊玉,邊玉直接轉過頭,心中默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小姐,十枚玉牌!」洛辰快步走上前去,阿九與墨冷寒的話他們並沒有刻意掩飾,距離也不遠他們自然能听得清楚,此刻見洛辰送來的玉牌,阿九兩眼驟然泛著精光,有了這玉牌,他們便也能入得那天霜秘境。

雖然對天霜秘境了解不多,但既然那三宗四族都眼饞那名額,自是有著道理的;更何況她也曾隱隱打听過相關情況,暖閣眾人修為在這片大陸跟普通人比起來自是算好,可于那隱世三宗相比,終究是差了那麼一截;如今若是他們能入天霜秘境歷練一番,說不定能遇上個字的因緣也說不定呢!

洛辰自是不知道阿九心中的想法,只是見阿九激動他們也興奮。暖閣不就是為了小姐才存在的嗎?

回到最初的山洞,步離雒等人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若不是因為有任務在身,他們肯定會尋過去的。此刻見阿九一行回來,眼中的激動不言而喻。

阿九看著他們原本還想說些什麼,突然只覺得天雲地旋,恍然間抓住一個溫暖。再次睜開眼,確是在沐家訓練場的空地上。

她定楮一看,周圍沒有藍家、洛家、宋家等熟悉的面孔,看來應當是其他勢力的參與隊伍,而上方的主席台上,那日的花家太上長老仍舊白衣飄飄,「呵呵,老夫再次恭喜各位順利歸來!」說著捋了捋胡子看著花翎等人眼中泛著精光,「眾人初初歸來相比也累了,那老夫也不多言,八月初八還請眾位持通行玉牌與迷霧鎮相會,屆時我三宗將聚大陸之力打開天霜秘境,眾位記得準時罷了!」

整個訓練場鬧鬧嚷嚷,可那太上長老的聲音確實宛若雷霆一般在每個人耳畔響起。

「九兒沒事吧?」墨冷寒見阿九不斷地揉著太陽穴,接過手輕輕揉弄著。

阿九搖頭,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果然對傳送陣這個東西無愛。

「四族大會結束了,九兒有何打算?」墨冷寒看著阿九,心底的那些猶疑和惆悵卻是沒說出來,本家來人在兩天前就到達了這片大陸,尋到離都也不過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

褚紅也是一臉嚴肅地跟在墨冷寒身後,尤其是在知道這次來人居然是凝香的爺爺,本家三長老之後就更是如此。

「先回去休息幾日吧!」阿九嘆了口氣,「距八月初八尚有月余時光,我想趁這段時間解決一些事情!」

墨冷寒點頭,「如此也好!」有些事情他雖不好插手,可她終究是要面對的。既然他們決定了要在一起,那就不能再退縮。

「那墨大哥你呢?」阿九一直少有過問他的行蹤,如今見他臉上神情知曉他應當會離開吧,果不其然,「近日,我有要事需要處理,就不陪你回去了,等處理完事情我就去瑤夢居尋你,可好?」

「好!」阿九輕聲應下。

看著墨冷寒與褚紅離開的背影,好久才徐徐道,「我們也走吧!」

她轉身剛想離開,手臂就被人抓住,「九兒!」

「放手!」不用轉身,光憑那聲音阿九就知道是誰,蕭楚,他怎麼還有臉出現在她面前。

「你還在怪我?」蕭楚嘴角苦笑放大,心中酸楚,那些事情阿九怪到他頭上,可他又找誰去伸冤。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好像總是很矛盾,不見她時,日思夜想,可若見到卻是忍不住地說一些話來刺痛彼此。是否他們前世就是一雙怨侶?

阿九轉身,強制抽回被蕭楚拉住的手腕兒,「楚王說笑了!」他們之間沒有怪不怪的問題,有的,只是恨!滔天恨意,恨意難平!

「你說謊,你怪我!是怪我沒及時救你,沒保住我們孩子是嗎?」蕭楚捂著胸口,向來強勢的他居然覺得胸口那滔天的痛意好似要將自己活活撕裂了;听到孩子,阿九雙眼通紅,就連步離雒的叫聲也未听見,「我們的孩子?」阿九低低呢喃,突然看著蕭楚雙眼像是利刃刺痛了蕭楚,「你不配!」

一早便等在沐府,準備迎接蕭楚的素錦看著阿九如此,雙手死死地捏著;沐清婉,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不回來王爺就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孩子?你們的孩子是孩子,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眸中劃過對阿九無比的怨恨,可面上確是不顯現分毫,迎上前去,「姐姐,你可終于回來了!這些年王爺可是日日念叨著姐姐呢!」她自然地挽上蕭楚正對著阿九,「姐姐的東苑妹妹可是讓人日日打理,姐姐準備什麼時候入住?給妹妹說一聲,妹妹讓人好好收拾了,畢竟三年沒人住了!」

「你給我住口!」蕭楚一把推開素錦,大聲吼道。

素錦梨花帶雨看著蕭楚,「王爺,妾身,妾身只是看見姐姐心里高興,沒有……」

「夠了!」阿九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卻是再也听不下去,這麼些年了,她還是那麼喜歡演戲啊,看著這樣的素錦,「我娘福薄,只得了我這麼一個不孝女,倒是夫人可還記得,那三百鞭傷身之痛,我孩子奪命之仇!」

阿九的語氣淡淡的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步離雒等熟知她的人確是知道,她越是傷心,越是痛了,整個人才會越發的淡漠清蕭,她現在的樣子,只能說明當年的痛,沒有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淡忘分毫。

「姐姐說笑了,妹妹那里知道什麼傷身之痛、奪命之仇!」素錦心虛可終究是在王府里模滾打爬這麼多年,心里再虛面上始終不表現分毫。

阿九也不惱,淡淡的,「夫人記不記得都無妨,只要記得,誰要是欠了我的命,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追回來!」說著意味深長地斜睨了眼愣在一旁的蕭楚,不再看素錦一眼,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將她直接掐死了給孩子報仇!

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不僅僅是傅素錦,還有浮雲,冷言……

欠了她的,別想就這麼完了!

說著剛要離開就有人來報說沐家主請他們留下用膳。

阿九也不拒絕,既然決定了要面對就不能再退縮。早一天遲一天並沒有太大的關系。「楚王,夫人,既是沐家主有請,本姑娘就先行一步了!」打發了步離雒等人唯留下洛辰、鳳天、海笑、邊玉四人隨侍。既是相邀她也不變露出太多的底牌。

如今既然徹底鬧翻,自是不用在執著于那些虛禮。在蕭楚面前她連謙稱都省了,真要正兒八經的論身份地位,就算蕭逸也得讓她三分。

那小廝原本以為阿九會拒絕,誰不知道當初大少爺、三少爺也是在這小姐面前吃了憋的;他們房里的小廝都當這是個苦差來之前還抽簽來著,他當自己運氣差不想竟是自己人品爆發。請到這位小姐,上面可是有五十兩賞銀吶,想到這里,不由得又快了幾步。

繞過花園假山,九曲回廊,終于到了用膳的偏廳。

兩名婢女守在門邊,阿九邁步進去,不出所料沐天蒼、紀巧、殷敏君,沐清雅、離龍、沐清荷,甚至沒參加四族大會的沐清楓等人也都在期間,阿九眼光流轉最後定格在坐在最角落的沐清離身上。

「小哥哥!」她張了張口,聲音卻小得誰都沒听見,雙眼含著淚珠,沐清離因為他出門歷練三年的事情她早已知曉,如今見了,卻是激動得,他瘦了、也黑了!

沐清離想站起來將阿九擁入懷中好好疼惜,可沐天蒼一個眼刀掃過,再想到他之前將他叫道書房說的那些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若是他真的那般做了,九兒該如何看他!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九兒;逝者已矣,他相信就算娘親在世也會支持他的!

「沐家主有禮了!」直到沐天蒼輕咳兩聲,阿九才回過神來,雙手搭在腰間微微福身。

沐天蒼臉色驟然一白,「九兒可是在怪為父?」一句話冷冷清清哪里有半分回過的表情,阿九心中勾起一抹嘲諷,他還當她是當年那個任由他拿捏的小女孩兒?

「沐家主說笑了!」阿九徑自走到另一個主位上坐下,依她的身份讓沐天蒼與她平起平坐,抬舉他了。丫鬟極有眼力地替她添了新茶,阿九輕輕抿了一口,不得不說這沐府的茶確實不錯。喝一口,齒頰留香。

「九兒,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與那楚王既是和離了就和離了;那楚王無意九兒,九兒回來便是,再不能一消失便是三年!」,沐天蒼看著阿九,心中雖然對她坐上主位的作法很不滿意可想著沐清荷他們回來報告的事情,為了通行玉牌他就忍了;要是阿九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一定覺得好笑,那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的表情也叫忍?

紀巧見狀接過話頭,「可不是!九兒可不能再這般任性了,你父親可是日日念著你回來呢,娘將你的院子都打理好了,既然回來了,就住下吧!」

「娘?」阿九看著紀巧,冷冷清清,「我記得我娘的棺槨都早已腐爛,如何能再替我打理院子,沐夫人這是說笑了吧?」

「你」,紀巧見她居然如此不領情,氣得面色通紅,沐天蒼臉上也不太好看,「九兒,不許這樣與你娘說話!」

「她配嗎!」阿九冷笑一聲,確是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她原以為他們就算與她有什麼也不會做得這般明顯,現在看來她真是太抬舉某些人的智商了。

沐天蒼氣急,一巴掌拍在桌上,「放肆!」

「若是沐家主要說的就是這些,就請恕小女子失陪了!」阿九唇角微揚,神情淡漠看著沐天蒼宛若一個陌生人一般。

看著這樣的阿九,沐清雅面上憤怒可只要一想到那日的雷霆之劫,要不是離龍死死地拽住她恐怕早就跳出來了。

「父親息怒,九妹妹這是心里憋著氣兒呢!」沐清荷適時地站出來,握上阿九雙手,「九妹妹不是姐姐說你,對父親可不能這態度,若是人家知道了,會笑話的!」稍頓,「再說,不管以前如何,妹妹始終是我沐家兒女,家族強大,妹妹臉上也有光不是!」

沐天蒼看著這樣的沐清荷,心中甚是滿意不斷點頭,這才不愧是他沐天蒼的女兒,識大體,知是非凡是以家族為重。

「朗王妃說笑了!」阿九將手從沐清荷手中抽出來,順手結果海笑遞過來的絲帕擦了擦,「生于荒野,長于天山,阿九一屆孤女可擔不起王妃這聲妹妹!」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沐天蒼身旁的殷敏君,心中苦笑嘲諷,現在的她焉是他們算計得了的,「再說,王妃的母親也沒有第二個女兒吧!」

沐天蒼臉色一黑再黑,沐清荷臉上也難看非常。

「你這是打算背祖忘宗?」沐天蒼也懶得演戲了,雙眼宛若利刃掃向阿九。阿九也渾不在意,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不是嗎?從當年發配浣洗房開始,從他那一句死活無論開始,他們之間何曾有過一絲半毫的關系?

「我阿九一屆孤女,無父無母,何來祖宗一說!」阿九看著沐天蒼,「若是我記得不錯,當年是沐家主親手將阿九賣與玉面閻羅的罷!」她死死地咬著那個賣字,心中無時不刻不在提醒自己,自己的身價就只是一枚丹藥而已。對她來說不過分分鐘的丹藥,當年就是賣她的身價!

沐天蒼氣結,看著阿九掃過沐清楓等人的眼光,心下一橫,「你可是考慮好了,青楓和清離可還在沐家,你紅姨……」有些話點到即止,阿九確是雙手狠狠地握住那薄瓷茶杯,世上怎麼能有這般無恥之人!

紅姨,他居然拿已故之人的骸骨來說事兒,簡直是畜生,不,說他是畜生都是抬舉!

「沐家主想如何?」阿九努力壓下心中的憤怒和波濤,盡量以平緩的語氣;雖然心中清楚他要的是什麼,但想要從她手上得到那樣東西,就怕他付不起那代價!

沐天蒼也不做作演戲,左右他對阿九也沒有什麼父女之情,又是從小被發賣,天資好又如何不能修行也是枉然,當然更不會有半絲疼惜,「好,既然你說了這句話,天霜秘境的通行玉牌五枚,我就讓他們將紅姑的尸骨埋入我沐家祖墳!」他說著,看著阿九好似施舍一般居高臨下,這個女兒他雖然不怎麼喜歡,但還是非常了解的。這些年阿九從未刻意隱藏過什麼,有心人只要稍一打探都能知道。

沐天蒼自然也知道阿九對沐清離那一份特殊的感情。沐清離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是希望母親能夠埋入沐家祖墳,他以這個作為條件,不怕她不同意。

「哦?」阿九掃過角落的沐清離,垂眸低首,「沐家主憑什麼以為我會答應?」

沐天蒼倒是頗為意外會听到阿九這樣說,「既然如此,那紅姑的尸骨留在那亂葬崗也沒什麼不好!」言語間卻是帶著怒氣,這丫頭居然軟硬不吃,哼!既然是她沐天蒼的種,就必須听他的話。

「想來沐家主應當沒有其他事情了,湘南一行身心疲累,小女子就先告辭了!」阿九對著沐天蒼微微福身,帶著邊玉四人大搖大擺地離開。等沐天蒼回過神來,只能遠遠看到阿九五人離開的背影。沐清離看著這樣的阿九,心里有些欣慰,有些酸楚。那個小女孩兒終于懂得保護自己了,即使……沒有他,她也能過得很好,如此他便能安心了。閉上眼,雙手死死地捏著椅子的扶手,那個被他喚了近二十年父親的人居然公然拿母親的骸骨來威脅阿九,呵呵,這就是他的父親!

憤怒嗎?痛苦嗎?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那沐家祖墳太骯髒,配不上娘親的高潔,若是娘親知曉也不會甘心的。再次睜開眼,他眼神灼灼地看著沐天蒼,好久心中暗暗做出一個決定。

翌日,沐家收到一封來自來來回回的邀請函。

「恭喜父親,看來九妹妹是想通了呢!」沐清雅對著沐天蒼輕聲道。

沐天蒼手握邀請函,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沐清荷他們參與四族大會所得的通行玉牌與其他幾大家族不相上下,可若是加上阿九的這五枚,那他們就穩穩佔據四族第一。想到這里,他就不禁笑開了花,「哈哈,雅兒說得甚是!」

「啊!」

沐清雅突然捂住胸口,噴出一口紫黑色的污血,離龍趕緊接著她,「雅兒,雅兒!」離龍一般將她打橫抱起,「還不去請大夫!」

「是!」幾名下人做鳥獸狀散去,都朝著醫坊的方向。

沐天蒼卻是不理不睬,只對著身後幾人,「既是阿九邀請,青楓、清離就一起過去吧!」

「是!」兩人低低應聲,嘴角不約而同地勾起一抹苦楚;尤其是沐清離,那人的心思他們怎能不知曉,若說這沐家還有半個九兒在乎的人的話,非沐清離莫屬,而他不過是個陪襯而已。沐清楓心中苦楚,那個丫頭心中何曾有他,有的,都只有那個從小疼她愛她的小哥哥罷了。不知怎地,突然對身邊自己一向關懷有加的小弟嫉妒起來。

午時剛過,沐天蒼帶著人出現在來來回回二層荷香居的時候,阿九早已帶著步離雒等人等在那里。

「請!」阿九起身對著他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徑自坐下;沐天蒼臉色變了變可想到即將到手的通行玉牌卻是心情大好;「你想好了?」

阿九看著沐天蒼,「通行玉牌五枚太多,我做不了主;可若是能減到兩枚倒是好說;還有我們條件得改改!」

「兩枚太少,絕對不行!」沐天蒼臉一沉。

阿九也不惱,「這樣看來我與沐家主便沒什麼好談的了,請吧!」她手上前前後後也不過只有十三枚通行玉牌,還要加上墨冷寒主僕二人,能給暖閣的本就不多,現在私底下交出兩枚已經是極限了。

「四枚!」沐天蒼臉色驟然一白,悶聲悶氣,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狡詐了,忍痛降低一枚。

阿九仍舊冷冷清清,「兩枚,便是再多一枚也沒有!」現在是她拿捏著主動權,沒道理他們累死累活所得就這樣便宜了沐家。

「你」,沐天蒼氣結。

「沐家主可是想好了?本姑娘事情很多,可沒時間在這里干耗著!」阿九起身,紫鵑、雪輕兩人一左一右將阿九護在中間,步離雒等人也起身準備離開;「慢著!」見阿九真的要走了,沐天蒼連忙叫住,「你想改什麼條件?」

阿九嘴角微勾,她就知道這人,哼,五枚通行玉牌,想要?真當她是啥子嗎?「沐家主這是答應了?」

「哼!」沐天蒼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阿九也不惱,只是看著沐清離又看了看沐清楓,「我要小哥哥恢復沐家少爺光明正大的身份!」當年紅姑不過一屆通房丫鬟,剩下沐清離雖然得了沐天蒼的承認,可沐清離的身份卻一直非常的微妙。沐天蒼雖默認卻沒對外宣布過,外人雖然依著沐家少爺的身份看待,但那些踩低捧高的人難免狗眼看人低,沐清離這些年在沐家所受的委屈不必她少。

「如何?」阿九坐下抿了口茶,輕聲問道。

她給了他考慮的時間,倒是一旁的沐清楓羨慕地看著沐清離,前面紅姑的尸骨埋不埋入沐家祖墳倒是無關緊要,後面這個才是九兒的要求吧!他雖是長子卻也是庶子,比起沐清離身份上雖然好看些,可終究不如紀巧的那幾個孩子。想著,臉色黯淡。

「好!」沐天蒼思索著,左右不過是一個身份的事情,對他沒有任何害處,再說沐清離這孩子的天資確實不錯,短短三年居然突破彩虹境界踏入先天之境了,這樣的人才留在沐家有益無害。

沐清離心中一怔,看著阿九雙眼霧蒙蒙的,「九兒」,他輕聲呢喃,好久才下定決心對著沐天蒼一字一句,「我沐清離今日在此宣布月兌離家族,從此生死與沐家再無半分關系!」

「小哥哥!」阿九看著沐清離,聲音都在顫抖著,他難道不知道判處家族在大陸看來是多大的罪過?這樣的人是會遭大家唾棄的,判處家族,這大陸便從此再無立足之地了。

「你當真?」沐天蒼本就心情不好,此刻見他一直被他死死拿捏住的兒子居然公然判處家族,面子上哪里還掛得住,常年上位者的氣勢散開,沐清離抬頭,「當真!」

「好,好好!」沐天蒼死死地捏著雙手,「我倒要看看她能護你多久!我們走!」

沐天蒼狠狠地一甩衣袍,對著隨他而來的幾人厲聲喝道。沐清楓深深地凝望著阿九,好久才隨沐天蒼離開,清離離開也好,但他不能。他要強大,要掌控沐家,只有他掌控沐家才能保證沐家對九兒再不會做出半分傷害之事!當然,他不知道沐家在短短半月之後,就成為了一片廢墟。

阿九將沐清離扶起來,「小哥哥,你真傻!」

「九兒長大了!」沐清離伸手揉了揉阿九的頭,「別擔心,我娘的骸骨早就被火化,那沐家骯髒的祖墳配不上我娘!」

「小哥哥!」阿九心中波濤洶涌,今生能得這麼個一心為她的哥哥,值得了。

天上地下,從此她在不允許別人傷他分毫。

突然一道突入起來的聲音打斷兩人間的悲悲戚戚。

「小姐,皇上有旨!」邱慕急急忙忙地直接推門而入,「傳旨公公在大廳候著!」

阿九黛眉微蹙,讓紫鵑帶沐清離去休息自己則隨邱慕去了大廳。

「容公公,久違了!」阿九看著那人確是個熟人。

容玉捏著蘭花指,「唷,姑娘哪里話!雜家今個兒來就是給姑娘報喜的,明個兒聖上在御花園宴請眾人,這不讓雜家特意給姑娘送請柬來的!」說著,雙手恭敬地遞上一張瓖著金邊的大紅請帖,雪輕極有顏色地接了過去,阿九對著邱慕,「勞煩公公了,看這日頭公公怕是還沒用膳吧,我來來回回的幾款點心還不錯……」

「姑娘客氣了,聖上可是等著雜家回話呢,就不叨擾了!」阿九尚未說完,容玉就對著阿九拱了拱手準備離開。

阿九笑著,「知曉容公公是個大忙人,這不讓邱慕給公公包了些,都是自家做的公公可別嫌棄!」說著從邱慕手中接過一個不大的食盒遞過去,容玉也不做作,讓身後的小太監接了,「既然如此,雜家就謝姑娘賞了!」

「公公慢走!」

「不送了!」

容玉其人,阿九說不上喜歡還是討厭,不過他對她倒還算是不錯的。在她還是楚王妃的時候,皇帝不知她身份時對她的態度可沒多好,但也沒多刁難,其中容玉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從雪輕手中接過請柬,本來不想去參與這些,金鑾殿上那人,若是還揣著撮合她和蕭楚的心思的話,就少不得要讓他失望了。可想到這來來回回、想到暖閣,雖然他不在乎,可終究他們還需要在風離打點,若是將掌權者得罪的狠了也沒什麼好處,這樣想著,罷了,去一趟也好。

——

第二日一大早,紫鵑便前前後後地打點著阿九;難得阿九換上了一襲天藍色裙擺點綴著大朵出水芙蓉的廣袖流仙裙,頭上只用一只紫玉步搖簡單地挽了一個發髻其余的都自然地披在身後。耳畔兩抹碎發隨風搖曳,間或點綴如玉般的面容;眉間一顆火紅色花鈿像是那燃起來一般。整個人散發著如玉般的光華,隨著她走動,步搖叮叮咚咚倒是掩去了那通身冷冽的氣質,只是那臉上的清蕭冷傲絲毫不減,拒人于千里之外。

「九兒這是準備去哪兒?」阿九剛躬身進入馬車,耳畔便傳來一陣溫溫熱熱,「墨大哥!」

「叫我寒!」墨冷寒攔住她的腰,看來他來得很是及時呢。

阿九有些不自在,面上紅彤彤的,眼光盡往別處瞟去,「你的事情辦完了?」

「還沒!」墨冷寒聲音低沉,微微一笑。

「那你怎麼這麼快就……」阿九有些不解。

墨冷寒環著她的腰,將她摟緊了些,「因為我想你了!」順便在她頸側落下一吻,阿九渾身一滯,這人總是這般。

「九兒還沒告訴我這是打算去哪兒呢?」雖阿九踏上馬車,直到馬車開始往前行進,墨冷寒才將下巴擱在阿九的肩上再次問起。

「皇宮赴宴!」阿九也是言簡意賅的。墨冷寒雙眼微眯,看著阿九,「嗯,那不在乎多我一個吧?」自從知曉阿九與那皇家之間的恩怨糾葛,他就一直有些不太放心,如今果不其然,皇家的人心思太多,九兒太過單純。若是在這宮宴上發生些什麼,大庭廣眾之下,依阿九的性子如何能否認得了。當然,但願是他想多了,不然……呵呵!

阿九有些小意,那請柬只道讓她赴約卻沒限制她所帶的人數,多他一個自是沒有問題的。墨冷寒也不執著這個問題,量那些人也沒膽子攔他,要是敢,全部掐死。

阿九一行到達皇宮,已經未時已過,御花園中的宮宴已經開始有序地準備中;一路上都能看到來來回回的宮人不斷忙著搬端推拿,所有的水果、菜色等都需要一再的確認。本來宮宴是在酉時,她之所以提前來也是應蕭逸的要求。

「見過皇上!」容玉將一行人迎入承乾殿中,步離雒等人都被撇在了殿外,只有墨冷寒與阿九二人進入。

蕭逸像是早就等在那里,在看到墨冷寒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可畢竟是上位者,很快就回過神來,「九兒來了!」

「這些年玉前輩可還好?」蕭逸見阿九與墨冷寒,一黑一白就那麼靜靜地立在一處就好似自成一個世界放佛沒有人能插入他們之間,心里不禁有些遺憾,可想到曾經,想到暗衛報告的事情,阿九對楚兒是有愛的吧,若是他們能夠和好如初該多好!他輕咳兩聲打破這個僵局。

阿九嘴角微抿,「師父很好!」不是不知道風離皇室與玉自涵之間的恩怨糾葛,只是明明大師父上次就已經與他們說清楚,現在他這樣問起是什麼意思?阿九看著坐在上位的蕭逸,心中有些疑惑。

「如此便好!」蕭逸看著阿九與墨冷寒之間的眉眼互動,原本心中想要說的話生生憋在胸口確是再說不出來。那男子氣質清華,眉眼間盡是對阿九的寵溺,他也曾動過心,愛過人,知道只有一個男兒愛極才會有的神色,心中嘆著氣,從這一點上楚兒就輸了。那阿九只怕是,再難挽回了。隨即又想到其他事情,「依兒那丫頭一直念叨著她三皇嫂,雖然你和楚兒之間已經,可依兒倒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去陪陪她吧!」

「那阿九告退!」阿九微微福身,墨冷寒確是面無表情只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蕭逸怎能感覺不到那男子身上的傲氣,雖然心中仍有些不滿,可畢竟那是阿九……哎,罷了,那七人不是他惹得起的存在,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他早已過了那年少輕狂的年紀,看什麼都比較通透。

在容玉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到了蕭依所在的寢宮,其實她與蕭依不算熟悉,曾經還有過小小的摩擦,不過既然人家主動拋出了橄欖枝,她就斷沒有將矛盾擴大的理由。

在皇宮中,隨性的紫鵑、雪輕、步離雒等人都不能如暖閣、來來回回一般隨便。幾人都規矩地立在阿九的身後,听著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答話,步離雒忍不住心中月復誹,這什麼勞什子的公主是有病吧,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自家小姐的心不在焉,她還能說得津津有味。

身在皇家,能夠皇寵經久不衰,雖然有著她是這皇室唯一女兒的原因,但更多的確是她會做人之故。蕭依不傻,在皇宮混跡多年,最是會察言觀色,哪里能看不出阿九的不耐煩,可那又能如何!皇帝交代下來的任務,別說阿九只是不想听她說話,就算是她破口大罵,她也只能忍著。

時間一晃而過。

酉時不到,蕭逸便差人來請了阿九等人。

御花園的宴會上,七名皇子皇女分三方各佔據一角,卻也正符合風離當今的形式;太子黨、朗王黨、楚王黨,三方爭位。而蕭逸則是坐在正上方,一身明黃色龍袍,宣布宴會開始。

不管這宴會是什麼名義,大家要一起舉杯敬皇位上的那人是慣例。阿九輕輕抿了一口那香醇的酒,放下後,看著那喧囂的眾人,三三兩兩一處圍著,打招呼或是寒暄,或是暢談國家政事,她都不感興趣。

「唔」,阿九揉了揉太陽穴,蕭依見狀,「皇嫂,呃,阿九姑娘你沒事吧?」

墨冷寒在一開宴便被蕭逸叫走,他本不想去可也不想阿九為難,只囑咐阿九自己小心之後離開。如今不過片刻之事,「我身子有些不適,勞煩公主撫我去偏殿休息吧!」這樣的宴會,不管是官家小姐還是達官貴人,都是沒有資格帶小廝貼身丫頭進來的。這樣開放式的宮宴,一般那些下人都被安置在外院一處,此刻能幫忙的也就只有蕭依了。

「好!」蕭依立刻將阿九扶起來,朝著偏殿走去。忙亂中的兩人卻沒有發現,暗處一雙歹毒的眼楮。

蕭依將阿九撫過來之後就離開了,身為公主是不能缺席這樣的宮宴的,如今離開已然不合理,自然要快些進去。好在她離開之前派人去請阿九的貼身婢女過來,想來在皇宮之中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

阿九躺在軟榻上,忽然覺得好熱。

渾身發燙,撕扯上想要除去身上的束縛;「唔」,她嚶嚀一聲,難受,好難受!想喝水,涼水,不過短短片刻身上的衣衫就被她扯開不成樣子。突然門被推開,一陣涼風吹來,阿九稍微清醒些,大概明白自己現在的情況,天落真氣在體內不斷運轉,可為何……熱,好熱!

她不斷回想著,從蕭依的寢宮到御花園;瓊花糕、酒、香粉,自己好似沒有特別接觸過什麼,入口的東西都一向小心翼翼的,對于皇家她還是有著非常的警惕性的。

兩三個個人影出現在阿九面前,摩挲著雙手,「嘖嘖,極品啊,極品!」

「哈哈沒想到我李三有生之日還能享受這樣的極品!」男子不斷吞咽口水的聲音讓阿九覺得惡心,可現在她渾身酸軟根本使不上力。

一雙手顫顫悠悠爬上她胸前,她剛想要掙扎,甚至準備拼死一搏時,突然听見一聲慘叫,一道墨衫將她摟入懷中,看著那幾名男子,「滾!」

「你,你是誰?」那幾名男子被嚇得屁滾尿流,本來在這皇宮他們就是被偷渡進來的,不然憑他們街頭混混的身份哪有資格踏步這重重樓閣,浩浩殿堂。

墨冷寒扯了扯阿九的衣衫遮住脖頸間因為撕扯露出的雪白,一只巴掌大彎月般的小刀出現在他手掌,「說,誰讓你們做的?」

「唔,熱!」阿九不斷地嚶嚀著,在墨冷寒懷中扭來扭曲,想要從他身上獲得更多的清涼。

看著心愛女子因為藥力而難受,他們小心翼翼,就連喝茶都也是聞了又聞,不想還是中招了。怎麼也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錯,索性彎刀出手斷了那幾人的手筋腳筋,阿九渾身通紅,身上不斷散發的熱氣,確是再也等不得了。

突然阿九附上墨冷寒的唇不斷啃咬著,墨冷寒喉頭不斷滑動,心愛之人在懷,他不是柳下惠,如何能不動心。

冷風吹過,阿九清醒些,「寒」,帶著**的嬌聲,墨冷寒下月復緊縮,只覺得全身血氣都朝著一個方向奔去,看著這樣的阿九,她身上的藥性已然到達頂點,若是再在這里,他唯恐自己擋不住誘惑,「九兒我先出去了!」

「寒!」阿九再次輕喚,確實帶著**的低喃,水眸附上**所特有的嬌嗔,墨冷寒幾乎邁不開腳,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押內的躁動,轉身就要離開,可阿九突然一個翻身將墨冷寒壓在身下,不斷磨蹭著只希望能平復體內的躁動,她真的好難受,好難受,想要,看著墨冷寒,小嘴一癟,「寒!」

 ……

墨冷寒只覺得身體內的那根緊繃的神經斷了。低頭狠狠地附上阿九的紅唇,紗簾隨即放下,很快里面便傳來男子壓抑的低吟與女子的嬌嗔。

紅被翻浪,紗簾擋住滿室春光。

……

御花園中,被宮人領進來的雪輕和紫鵑確是著急地尋找著,她們被通知說小姐身體不適讓他們進來照顧,可是卻怎麼都找不到。小姐到底去哪兒了。

「咦,這不是紫鵑嗎?」沐清荷故意尖聲叫道,「怎麼不見你家小姐呢?」

大張的雙眸中劃過一道狠戾,沐阿九我要你身敗名裂!哼,只要一想到大婚那日的屈辱,她就恨不得將那些人全都捏成一段一段;所以在素錦找上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反正用的不是她的人,怎麼查也查不到她身上,等眾人發現,呵呵,那女人已經毀了!

紫鵑和雪輕只抿著嘴,心下擔心,蕭朗見狀走過來,「怎麼回事?」

「喏,我那九妹妹的貼身丫頭,尋不到九妹妹著急著呢!」沐清荷故作擔心,「也不知我那九妹妹跑哪兒去了!」

蕭朗皺著眉頭,直覺不會這麼簡單,可又轉念一想這宮宴上能發生什麼事,當即招來幾名宮人,讓他們帶人去尋。

不多久,一名宮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看著蕭朗有些為難,好久才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什麼?」蕭朗臉色一變,勃然大怒,看了看坐在尚未的蕭逸,這件事情涉及到皇室臉面,後宮紛爭還是不要鬧大才好。想著他對著那宮人,「行了,你先別聲張,帶本王去看看!」

皇宮里,耐不住寂寞的宮女還是有的,但居然敢在舉辦宮宴的偏殿偷情不得不說這膽子不是一兩般的大,他倒要看看是誰給他們的膽子,這樣想著,一邊又讓宮人招了內刑的人來,一般宮人犯事也就是他們悄悄處理了。

可沐清荷哪里會讓他如願,她好不容易才設計好,若是沒人知道,那她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了。她朝著素錦所在的方向,素錦也正好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沐清荷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素錦眼角含笑,拉著蕭楚,「王爺,你看那不是姐姐的貼身丫頭紫鵑麼,發生什麼事了,王爺要不要去看看?」

蕭楚面色一沉,卻是甩開流星大步朝著蕭朗等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怎麼回事?」蕭楚聲音冷冽,帶著絲絲肅殺。

「三皇兄,這……」蕭朗有些猶疑,皇宮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有些難以啟齒,尤其又是在這樣宮宴的場合,但也知曉這皇兄可沒有其他人那麼好糊弄只嘆了口氣,「即使如此,皇兄就與我一道去吧!」

蕭楚見蕭朗猶豫不決,話說又欲言又止,「也好!」他本不是那多管閑事之人,若不是認出那人的貼身婢女這事兒怎樣都與他無關。

「走吧!」蕭朗對著那宮人厲聲說道,「還不帶路!」

「是!」那宮人囁囁嚅嚅,腳下生風;紫鵑和雪輕原本也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何事,可現在的情況是也只能跟上。

這種事情多耽擱一秒就有可能多幾個人知道,對于皇家來說,顏面比天大。

素錦看著沐清荷有些著急,就他們這幾人就算發現什麼想要滅口也不過是分分鐘,那些宮人如何不要緊,關鍵是不能便宜了那個賤人。沐清荷見蕭朗如此也有些惱火,不過倒也明白,皇宮發生這等不光彩的事情是都要遮著掩著的。不過她倒是不擔心,順帶也給了素錦一個安心的眼神。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宮女模樣的女子突然叫起來,「偏殿失火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原本一些三三兩兩或圍坐一起家常閑話,或交流意見,或談公事的達官貴人、官家小姐等人全都朝那個宮女望去,听見她喊的話之後便更是著急,這皇宮失火,厲害他們可都是知道的。

蕭依先是一愣,後悔過神來厲聲喝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去救火!」說著,對著一個貴婦模樣的女子點了點頭,「本宮有要事先行一步了!」

「公主別急啊」,那貴婦也從軟椅上起身,「這偏殿失火非同尋常,我們也一道去看看吧!」

「就是就是!」周圍其他官家小姐和婦人都和聲說道,蕭依心里牽掛著阿九著急,哪里管得了他們去不去,既然愛去就都去吧。徑自走在前面,那些宮人們也都是急了,趕緊打水的打水,救火的救火。

蕭朗看著突然混亂的場面,心下懶然,早不失火晚不失火。

「依兒,你怎麼在這兒?」蕭楚一直關注阿九,自然知道蕭逸讓她照顧阿九的事情,現在她在這里,可是他巡視半天也沒見到阿九的影子;蕭依也心里著急,「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蕭依從小都是被哥哥們寵著的,此刻更是毫不避諱地拉了蕭楚急匆匆地,「三皇嫂剛才身體不適,我扶她去偏殿休息了!可現在……」

「什麼?九兒在偏殿?」蕭楚突然一聲大吼,足尖輕點整個人在黑夜里宛若飛奔的獵豹,身後跟來的一眾人都听到蕭楚的吼聲;蕭朗面色一沉,心中卻是更加的懷疑。若是阿九姑娘在那里,那之前……恐怕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宴會所在的御花園距離偏殿也不過幾百米距離,很快一行數十人到了那著火的地點,卻被告知不過是一個宮人摔了炭火盆,濃煙繚繞是那宮女看錯了誤以為失火;眾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

他們終于躲過一劫。要知道這皇宮失火,不管與他們是否有關系,參加宮宴的眾人都是免不了被盤查一番,誰知到有沒有對頭趁此機會作亂一番;如今見躲過一劫,眾人都是大松了口氣。

「啊,嗯……」

「唔……」

原本亂糟糟的御花園突然安靜下來,男女歡愛的嬌吟顯得越發的明顯,尤其是在這眾人都只顧著慶幸劫後余生無法估計其他的時候。素錦與沐清荷相視一笑,她們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眾人的臉色,白了紫了黑了……

甚至一些官家未出閣的女子都面色通紅,害羞地低頭抿嘴。

蕭楚臉色驟然一沉,那聲音字偏殿傳來不會有錯,蕭依說的,突然他心下一緊,朝著那偏殿推開門,三名混混癱軟在地上,手筋腳筋皆被挑斷,而屏風後面,那紗簾之後的兩道身影,那雖然壓抑克制卻仍舊透著**的暗啞……

他不是未經人事,不會不知那聲音代表了什麼。胸口,突然揪疼揪疼,他緊緊地捂住,只覺得呼吸困難。

被眾人簇擁著,姍姍來遲的蕭逸,一走進偏殿整張臉便黑著,「來人啦!還不將那奸夫婬婦抓出來!」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居然有人膽敢公然在皇宮大內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

數名帶刀侍衛應聲而入,架起地上那幾名混混,另外幾名剛要越過屏風紗簾里突然射出幾把袖劍,「滾!」

一個明顯帶著壓抑的聲音,確是讓蕭逸身體一滯。雖然心中明白,可這大庭廣眾之下若不是失了威壓還如何治理這風離廣袤天下,「放肆!」蕭逸厲聲喝道,「還不給我拿下!」

說話間里面的男子飛快地將女子因為難受撕扯而略顯凌亂的衣衫理了理。

墨冷寒一只手被阿九死死地捏住動彈不得,「啊!」再次傳來一聲嬌喘,八名帶刀侍衛已經撤開了屏風,紗簾被兩名宮女撩開,阿九死死地咬著錦帕,臉因為烈性藥而泛著不正常的紅色,明顯壓抑已久。

「皇上是否應該解釋一下為何在皇宮會遭遇這種事情?」墨冷寒忍著手上的疼痛,看著那張糾結的小臉,異常心疼,就在剛才他本可以直接要了她,替她化了體內的烈藥,可若是那樣趁人之危,他與那些小人有什麼兩樣。

一群達官婦人、官家小姐圍在周圍原本以為還有熱鬧可看,可如今確是……

「嗯」,阿九再次發出一聲嬌喘,咬著絲帕雖不明顯,可她身體扭動確是越來越嚴重,藥藥性本烈,墨冷寒確是連封住她的穴道都不能,這藥性要麼找男人化解,要麼就只能憑借自己熬過去,若是不能藥性淤積在筋脈,這人就很可能成為那無欲不歡的蕩婦。

蕭逸臉色驟然一黑,「刑部侍郎何在?」

「在!」一個半老的男子戰戰兢兢俯身在地。

「命里三天之內查清此事真相,不得有誤!」蕭逸心中七上八下,若是讓那人知曉他的寶貝徒弟在皇宮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要一想到這里他就恨不得將那使壞的人給掐死。

蕭逸看著難受隱忍的阿九,又看著一旁著急的墨冷寒,「阿九發生此事非我所願,如今即是墨少爺與阿九兩情相悅,寡人就賜你們明日成婚!」說著轉身對著身後的容玉,「帶他們去金蘭殿!」

听到金蘭殿的名字,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墨冷寒雖不知那金蘭殿是何處,但看周圍眾人眼中那毫無掩飾的羨慕嫉妒恨,看著蕭逸倒也沒有那麼不順眼了。

「謝皇上!」墨冷寒一挑眉,這皇帝倒還是個會來事兒的,既然如此他也便是沒了後顧之憂;心疼地將阿九打橫抱起,跟在容玉身後。

左右今日是躲不過一番盤查,宮宴上眾人也都沒有了先前的氣氛,都各自對著蕭逸告退而去,蕭逸心情不好,索性就此結了宮宴回到承乾殿。一直跟在後面的蕭楚突然噴出一口污血。

「王爺,王爺!」素錦焦急地開口,蕭楚臉色越發泛黑,「還不快宣太醫!」

幾名隨侍的宮人快步朝著太醫殿奔去。另外幾名則是抬著蕭楚,往最近的景然宮走去。

——鬼君的替嫁王妃——

「一拜天地!」喜娘高亢的聲音傳來,墨冷寒一身喜服,看著那同樣一身紅衣的阿九。

雖然他們成親顯得有些倉促,可昨日的事情,那麼多大臣看著;雖然他與阿九都不是會在乎別人說什麼的人,可他想給她這樣一個婚禮。在這里她出生、成長的地方;希望他可以沖刷去她在這里不愉快的回憶。

不得不說,這欽天監的辦事效率確實很快。蕭逸昨天夜里說下的話,不過短短半天時間,這婚禮……看著這偌大府邸,還有那些來賀喜的認識的、不認識的。

對著大門外輕輕一拜;墨冷寒與阿九同時轉過身。

「二拜高堂!」

大廳正堂上,蕭逸高坐;沐天蒼雖也來觀禮,可是卻沒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而墨冷寒這邊,且不說本家來人還未到達離都,就算來了也不敢充當他的高堂,兩人只得對著蕭逸微微彎腰。

蕭逸臉上笑意盈盈,心中確是一言難盡的苦楚,想到還在景然宮中昏迷不醒的蕭楚,他就恨不能將那人給掐死,原本還想著若是他們能和好如初該多好,現在卻不得不賜婚讓她成為別人家的媳婦。

「夫妻對拜!」喜娘的聲音再次傳來。

兩人轉身,透過阿九頭上那層薄薄的喜紗……四目相對。

「慢著!」一道聲音傳來,墨冷寒身子一冽;千里傳音,他們到了;褚紅跟在墨冷寒身後听到那道聲音也是心下一驚,看著墨冷寒,見他沒有任何表情也只得壓下心中的疑惑;對著喜娘,「先行禮吧!」

今日不管是誰,他都勢必要與阿九結成夫妻。原本他也不想如此著急,可阿九心中似乎還有一個他觸踫不到的地方,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麼?那個所謂的鈺哥哥到底是誰?她只能是他的!只能是!

阿九先是一愣,後也釋然,這就是他不是嗎?他這是在告訴她,一切有他!

兩人瑩瑩一拜,隨著喜娘高亢的「禮成!」二字,大門被砰的一聲推開,一名老者與一名女子領著數十人馬,老者面上怒容難抑,女子則是看著墨冷寒和阿九身上的衣衫,雙目通紅。不是三長老和凝香又是誰?

「少主可否解釋一下?」三長老面色下沉,之前他便以千里傳音之術阻攔,希望墨冷寒能夠收斂,好好考慮,不想他居然一意孤行。要知道不管是哪片大陸,明媒正娶拜過天地的眷侶是會受到天道的佑護的;所以一般的妾室便是沒有資格拜天地的。這也是為何三長老一心要阻止的原因。他可以不在乎墨冷寒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可明媒正娶拜天地的卻只能是他孫女,可如今……

看著阿九,他雙目中的怒火好似利刃一般;可阿九是誰?

前世九天玄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今生天山七絕弟子,何嘗不是地位超然。

如今一襲紅衣站在墨冷寒身邊,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更是令人心驚膽寒。

「既是三長老到了,就請眾位族人進來喝杯喜酒吧!」墨冷寒直接無視他的話,聲音一貫的慵懶。阿九嗤的一聲,輕聲笑著;墨冷寒環在她腰上的手臂驟然緊了緊,耳邊傳來溫溫熱熱的氣息,「娘子,可是在取消為夫?」

阿九身體突然一顫,身體老老實實地被他環著。

三長老面色一滯,「哼!」

「如果三長老不願意大可離開,本少主做事,你貌似還沒這個資格說三道四!」見狀墨冷寒神情一冽,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清蕭冷傲和巨人千里之外讓那凝香心驚。

原本她是族中與墨冷寒關系最好的女子,再加上族長的有意縱容,所有的人都將她當做少主夫人般對待,如今哪里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看著墨冷寒咬著頭,輕聲低喃,「少主,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看著墨冷寒攔在阿九腰上的手,搖著頭;「族長說過,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就算你們成親了又如何,族人不會接受的,不會的!」

「族人?」墨冷寒冷哼,「九兒嫁的是我,不是整個墨族,族人如何與我們何干?」他從來都不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三長老面色一沉,突然朗聲大笑,雖然天道有常,男子明媒正娶的伴侶只能有一,可若是那女子死了呢?再聯想到族中之人之前報上來的消息,那女子不是一心想入天霜秘境嗎?到時尋個機會,呵呵,這片大陸的人修為如此低下也向攀上墨族少主,簡直是不自量力。

「既然少主盛意拳拳,那我等就恭喜少主新婚之喜了!」三長老對著一身一揮手,看著此刻的阿九和喜堂就宛若再看死人的挽聯一般;讓她在多活幾日又何妨。

「各位遠道而來,不過本少主今日新婚之喜,就不奉陪了,各位吃好喝好!」墨冷寒攔著阿九的腰,對著蕭逸點頭算是招呼過了,徑自朝著後院的新房走去。在場眾人都是被蕭逸臨時叫來的,其余的也都是暖閣之人。暖閣之人對阿九本就縱容,此刻自然不會說什麼,而其他人則是不敢。唯有墨族之人,各個宛若冰山一般神情冷清自成一派。

「褚紅,你過來!」三長老見墨冷寒攜阿九離開,自然地抓住了褚紅。

褚紅原想跟著墨冷寒離去,可還沒來得及溜走就被抓了個正著,看著三長老,心下一轉,「三長老恕罪,褚紅身為少主影子,自該跟在少主身邊隨時護衛!」說著,身形輕閃,朝著後院而去,三長老被褚紅的話堵住,身為影子他也沒說錯。

凝香在一旁不斷地流著淚,梨花帶雨,「爺爺!」

三長老看著凝香嘆了口氣,「好了,不就是一個丫頭嘛,放心少主還是你的!只要我們香兒想要的,爺爺都會給你找回來!」

兒子媳婦早逝,留下這麼一個獨苗,他怎麼能不好好地捧著,如今那女子居然敢與香兒搶東西,簡直是活膩了!

見墨冷寒和阿九兩個主角相攜離開,蕭逸也不想留下,匆匆說了幾句便擺駕回宮。

其余大臣等便也早早地告辭了。

一時間整個院子只留下暖閣與墨族來人。

等他們再次見到墨冷寒與阿九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

阿九嬌嗔地靠在墨冷寒身上,墨冷寒小心地替她揉捏著腰肢;今日若不是他們要入宮,他也不會這麼快放過她的。

「少主!」凝香叫住墨冷寒欲言又止的樣子,雙眼明顯的紅腫,阿九瞪了墨冷寒一眼,雖然早就知道這樣優秀的男子不會沒有人識貨,可當真有桃花找上門來,阿九還是覺得心里堵得慌。

墨冷寒面色一下子冷下來,「本少主還有事!」說著直接攔著阿九上了馬車,連凝香在後面追趕墨冷寒也沒有絲毫感覺。

「美人為伊憔悴,你就不心疼?」阿九嘴角含笑,抬頭看著墨冷寒。

墨冷寒左手在阿九腰側不懷好意地輕輕揉捏,眉毛微挑,「那娘子覺得為夫應當如何?」

「當真不心疼?」阿九抓著他想要進一步使壞的手,邊搖著頭,邊戲謔呢喃著,「你可真是不憐香惜玉吶,可憐的我!」

「娘子」,墨冷寒將頭擱在阿九肩上,含住他的耳垂輕輕一舌忝,阿九身體縮了縮,「看來是為夫,不夠努力!」

阿九嘴角狠狠地一抽,他把她壓在床上怔怔三夜兩日,現在告訴她,他還不夠努力,那他要是夠努力了,就算她修為再好也起不來了吧;若是給其他人知曉,這人……

狠狠地等了他一眼,墨冷寒模了模鼻頭,兩人安分下來。

到了皇宮,承乾殿上,刑部侍郎、蕭朗夫婦、蕭楚還有素錦都早已等在那廂。

「九兒到了!」蕭逸心中苦楚卻不得不嘴角含笑。

阿九點點頭,站在另外一側,蕭楚那灼熱的視線讓她覺得有些難以承受。他們之間,只能說是無緣;她深愛之時,他不愛;可當他情根深種時,她早已心死;這都是命!

強求的緣,便是債!

所以她失去了孩子,那個孩子便是在還她欠下的債!

「來人吶,還不把人押上來!」隨著蕭逸話音落,兩名侍衛押上來一男一女,他對著阿九兩人,「當日九兒所中的藥便是他們失誤混入酒中的,如今這兩人任憑九兒處理!」蕭逸大手一揮。

那兩人眼中透漏出濃濃的絕望,阿九嘴角微勾,看著對面的素錦和沐清荷,再看看身在尚未的蕭逸,心里早已有了決斷,自從那日她便開始一一回想,沒道理自己那般小心還會中招;最終通過無數遍的回想才發現事情的根源,承乾殿的玉蘭花、蕭依寢宮的武夷茶甚至是御花園的藍草和那酒中混著的香草,一環扣一環,若說是這兩人,不可能牽涉到這般大,迂回婉轉要的不就是她被人……

那幾人可是早就招了,蕭逸如今拿兩名宮人頂罪,真當她沐阿九是紙糊的不成。

「九兒想要如何便如何,要是不高興就地誅殺也可以!」蕭逸以為阿九還念著那天,心里不爽;殊不知阿九確是淡然一笑,「不過听命行事,他們,何罪之有?」

那兩人原本以為阿九要將他們打殺,如今听見阿九居然為他們開月兌,心里便是激動。好死不如賴活著,雖然上面的人承諾會好好對待他們的家人,也會給他們一筆安置費,可人都沒了,錢拿來有什麼用?

「九兒這是什麼意思?」蕭逸臉色一沉。

阿九依舊淡然,「沒意思!」

「那你想如何?」因為阿九的身份,他一直便是小心翼翼地帶著,可現在查出來的事情牽扯太廣,他賭不起,不過她是如何知曉的?臉上神情一變再變,阿九確是再也不想與他們打啞謎了,只看著素錦和沐清荷,嘴角微微上揚,「素錦,我們之間的賬,也該算算了!」

「你,你說什麼賬,我不知道!」素錦見阿九如此,心里本能地生出了畏懼,往蕭楚身後縮去。

她能感覺自己時間已經不多了,只要取回修為她必然會飛升那九天之上,可有些事情並不會隨著她歸位就沒有了;縱使明白入世之劫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能怪,可現在她還是沐阿九,他們欠她的,就必須還了。

「楚王夫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需要我提醒提醒嗎?」阿九笑得雲淡風輕,「刑部大牢,冷言……還有楚王府的傅雲……」

蕭楚身體一滯,素錦確是面如死灰,可仍舊不死心,「你,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是你!」蕭楚一把將素錦抓住,死死地盯著她,「是你讓冷言去的?當初在楚王府也是你父親下令動手的,是不是?」難怪他一直都查不出來,嘴角苦笑難忍,讓凶手去查凶手是誰,這世間便是再沒有比他更失敗的人了吧!

冷言,居然是冷言!

難怪冷字衛查了三年事情仍舊沒有半點進展,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蕭楚死死地抓住素錦往前面一甩,素錦跌倒在地,哭得梨花帶雨跪行到蕭楚面前抱著他的大腿,「王爺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知道只要她承認,所有的事情都完了!她所做的一切,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楚王府的所有榮寵。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阿九看著這樣的素錦,心里沒有半絲波瀾,「楚王夫人健忘可不止這些,當年傅總管夫人彌留之際所用的藥中,其中幾味便是夏枯草、甘香和露盅吧,恰巧阿九前年隨師父游走南疆剛好發現一種名喚冰蠱的蠱毒,便是需要這幾種草藥作為藥引,听說中蠱毒的男子必須由一名純潔女子轉移寒毒,可那轉移蠱毒的女子確是會被蠱蟲吸進陰氣而亡,當然若是這女子體內有冰蠱母蠱就另當別論了,夫人說,阿九可有說錯?」

蕭逸、蕭楚直直地愣在當場。

當年發生的事情,暗營之人不可能透漏出去,那她是如何得知?是巧合嗎?

「是你!」蕭楚死死地盯著素錦,這個他從小便當做救命恩人的女子,甚至因為她……看著對面的依舊表情清蕭,雲淡風輕的阿九,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從胸口泛開,可阿九卻沒打算就此罷手,有些事情真相也早該見天日了,「阿九不才確是得南疆蠱王親手指導過幾日,那體內養著冰蠱母蠱的女子天生便是不孕之體,我可有說錯?」

蕭楚雙目似要爆裂一般,等著素錦。如果阿九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當年的事情,當年的一切……

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再想;他竟是錯得這般離譜,就是如此錯待于她?

「九兒,九兒!」蕭楚雙眸豆大的淚珠滴滴濺落,他緊緊地捂著胸口,突然噗的吐出一口污血,蕭朗及時地接住他的身體,可蕭楚常年戰場上成長起來的哪里是蕭朗接得住的,兩人一起倒在地上,蕭朗仍舊看著阿九,對著阿九的方向伸出手,「九兒,九兒,對不起……九兒……」

阿九不忍別過頭去,墨冷寒環住阿九的腰身,蕭逸也早已經愣住。

當年為了解蕭楚身上的寒毒,他費了多大的勁?當年說暗營有姑娘自願為蕭楚過毒的時候自己有多開心,可如今……哈哈,居然一切都是陰謀嗎?居然將他們風離皇室之人騙得團團轉還將那凶手當做恩人一般奉養了數十年。這樣他們情何以堪?

當然這些事情就不在阿九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她只是淡淡地看著蕭逸,甩出一疊證據,「希望皇上不會讓我失望!」

蕭逸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怒火難耐,「來人吶,將素錦押下去,責令刑部侍郎立刻前往楚王府捉拿傅雲,明日午時菜市口斬首示眾!」

「是!」刑部侍郎領命下去,素錦叫著王爺被兩名帶刀侍衛押下去。

蕭楚看著神情冷冽的阿九,想著當年她也是一襲紅衣嫁于他;想著當年新婚翌日他給她的難堪,想著他對她的誤解,想著那日他將素錦打橫抱走卻獨獨留下她跪在原地,想起那日她倔強卻生生受了三十大板最後承受不過暈過去,想著……

他們之間留下的,居然都是不愉快的回憶嗎?

原來,那些就是他留給她的嗎?

可他明明是愛她的,愛到心都痛了,為何還會這樣?他突然開始羨慕那個可以光明正大將阿九摟入懷中小心呵護的男子,那些事情……他再也沒有機會了吧!

「九兒」,蕭楚聲音透著無盡的悲涼,帶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滄桑;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可還是希望她能再看他一眼,就一眼!噗,一污血再次噴出,蕭朗想要喚太醫都被蕭楚死死地拉住,他的身體自己明白,早年因為那冰蠱虧空太多,這些年又……

他是不成了,看著那一身白衣掩不住絕世風華的女子,「九兒,對不起……對,不……」

伸出的手陡然落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阿九一直將頭埋在墨冷寒懷中,知道最後蕭楚都看著阿九的背影;蕭朗雙目爆裂,「皇兄,皇兄!」回過神來的蕭逸也顧不得身份,蹲在蕭楚身前,「楚兒,楚兒!」

一滴淚自眼角劃過,看著那知道死都沒有閉上的雙眼,他默默地伸手撫下眼皮,看著那仍舊朝著阿九伸出的手,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

風離逸三十七年,楚王歿。

從承乾殿出來,墨冷寒緊緊地摟著阿九,那名男子該是愛極了吧,不然如何會……

心里的揪疼不知幾何,阿九的淚一直為止,仇,就算報了又如何,該沒有的已經沒有了,孩子……也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突然之間只覺得心里空空的,墨冷寒只是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有些事情確是需要她自己想清楚,旁人就算是他也難以插入進去。畢竟他們之間的那一段曾經,不曾有刻骨銘心的愛,又何來難平的滔天恨意?

——鬼君的替嫁王妃——

八月初七,迷霧鎮。

「哈哈,我就說這女生外向你們還不信!」一個蒼老得聲如洪鐘的聲音傳來,阿九正膩在墨冷寒懷中;驚得她突然跳起來看著門外那俏麗的四男三女,「七位師父,你們怎麼來了?」

從記事開始七位師父便沒有再同時下過天山,如今這是……到底是何事居然驚擾了七位師父?

「你這丫頭,我們不來,你是不是就準備自己就這樣進去了?」離舞伸出縴細食指在阿九額頭上一戳,略帶責備的聲音。

「就是就是,我就說你這個逍遙子沒安好心,居然給要頭安了個小祖宗的名號!」奪命書生對著薛劍,一臉的不爽。

「那也比離家那些小子來得好!」薛劍意味深長地看著離舞。

「哼,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離家那些小子最後不是給你們收拾了!」離舞一臉大姐大的氣勢。

「……」

看著剛才還同仇敵愾,現在便開始內亂的天山七絕,阿九非常識趣地退在一邊,每次這個時候反正都不會有好事。果不其然,「丫頭啊,放心,離家和沐家那些小子都給師父們收拾過了,若是還有不服氣的,師父們就給他們整鍋端了去!」

呃,阿九額頭上立刻浮起三條黑線,想著前幾日接到的消息,離家、沐家同時遭受不明人士攻擊,兩家家主暴斃,各自精英損失大半,這……在他們眼中就只是警告警告?

墨冷寒見七位師父停下戰火,恭恭敬敬,「墨冷寒見過七位師父!」

「呵呵,你看我們誰大誰小?」一向被玉自涵壓在後頭的薛劍忍不住開口。

玉自涵一雙利眼掃過去,薛劍很自覺地閉上嘴,墨冷寒最只是爾雅一笑,「自然是師父們大,我和九兒比較小!」

哼,薛劍頭一別,這小子鑽空子比他還厲害,真是!

「師父!」阿九嘴微微嘟起,薛劍拍桌大嚷,「女生外向,果然是女生外向。」

阿九大囧,面紅耳赤,「好了師父,可以講你們為什麼過來了吧?」七絕一同離山,多少年沒發生的事情了。玉自涵看著阿九嘴角含笑,點點頭,這丫頭看起來迷迷糊糊其實心里真真跟明鏡似的,看得比誰都通透,「天霜秘境不穩,九兒要入秘境,我們雖然老了,可要多撐著秘境通道三五七日時光還是可以的!」

「師父,我」,阿九早已熱淚盈眶,她就知道若不是因為他,四師父怎麼可能下山,奪命書生數十年未下天山如今卻是因為她破例了。

奪命書生揉了揉阿九的頭,「傻丫頭!」

第二日清早。

兩百名各家族勢力精英齊聚,迷霧谷伸出常年不散的濃霧在三宗數十名太上長老與天山七絕的努力下慢慢散去。一座恢弘的浩浩殿堂赫然矗立在眾人面前。阿九懶然,她竟是一直不知,所謂的天霜秘境原來是一座如此其實恢弘的宮殿?倒不知是哪輩人留下的。

「啟!」隨著玉自涵一聲厲喝,眾位絕世高手齊齊發力,那帶著厚重歷史氣息的大門「吭吭吭」幾聲,朝著兩邊大開。

早已侯在門邊的兩百人漸次而入,帶所有人都進去之後。

阿九尚未站定,突然只覺得耳邊生風,身體本能地往一側偏斜,幾縷發絲飄落,墨冷寒面色一黑,「墨香,誰讓你這麼干的?」

「哼」,那男子從鼻子里冷哼一聲,「都是你這個妖女,居然敢誘惑我墨族少主,該死!」說著避開墨冷寒一劍又直直朝著阿九劈過去。阿九袖中四條天蠶絲帶順勢發出,整個人足尖點地飛身而上躲過劍招絲帶纏上墨香腰肢往後一拽,墨香面色更黑,看著阿九帶著不可思議,她居然能看透他的速度?

阿九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當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嗎?他是煉虛期,難道她不是?

哼,袖劍沿著絲帶迅速飛出,絲帶邊緣的金鈴叮咚咚作響,其他人早在幾人沖突的時候就遠遠遁走。開玩笑好不容易進了這傳說中的天霜秘境誰有那個太空時間看他們打架;要知道在這里或許一個機緣就能改變他們的一生,尤其是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帶著整個家族的使命和希望。

「阿九小心!」墨冷寒順手擊退墨家另一個殺手,看著墨香的劍朝著阿九飛去連忙出聲提醒,阿九不知墨族劍法精妙,身體飛快閃過,那劍居然是會追著人走,阿九臉色一沉,那墨香本就與她修為相同,只得收了天蠶絲帶與那飛劍空中糾纏。

「你到底想怎樣?」墨冷寒看著三長老,知曉如果不是他授意墨香他們絕對不敢私下動手的,而這三長老不知道動用了什麼方法瞞過了外面那些人,那人突然將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撕,「少主好眼力!」

看著與墨香苦戰的阿九,「少主知曉我家凝香對少主一往情深,只要少主娶了凝香,那姑娘嘛,一切好說!」三長老對著墨香使了一個顏色,墨冷寒大驚直接飛身直上,突然從旁邊閃出一個黑色身影,阿九與墨香苦戰一時未查,胸口被擊中,在空中噴出一口污血身體宛若破碎的布女圭女圭朝著後面飛去,「九兒!」

墨冷寒接住阿九,順著那力道用背部替阿九擋住那厚重的牆擋住了大部分的沖擊力,而他自己嘴角已經有了一絲猩紅。

「寒,我」,阿九突然噴出一口血不知粗踫到那個地方,兩個人所在的地方突然下陷,兩人直直往下掉;三長老和墨香等人回過神來再看時,原地又立時恢復了原狀,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若不是那地上的血色,他們或許都會以為剛才的是一場夢境。

等阿九再次恢復意識,手仍舊下意識地握著墨冷寒,費力地抬起上身,大量周圍卻是與薛家四絕陣胡不歸森林中的地下宮殿一模一樣。

「九兒,你終于來了!」一個聲音淡淡飄來,卻是找不到生源的方向,好像從空氣中散開一樣,阿九緊緊地盯著那十八台階之上,那條蜿蜒的黑色巨龍,她不顧自己胸間巨痛,努力滴朝著那個方向一步一步地爬過去。

「噗」,污血從嘴角滑落,濕了衣衫,淚一滴一滴。「九兒!」巨龍放佛費力地睜開雙眼看著阿九眼中滿是心疼帶著淡淡的寵溺,從嘴中吐出一顆泛著幽光的珠子,那珠子像是有意識一般直直地朝著阿九飛去,沒入體內,阿九知道那是她前世九天玄女數千萬年修為凝聚成的本命靈珠,沒想到他都……還抽出一魄守護她的本命靈珠;撕裂靈魂能有多痛,她雖沒經歷過卻也是知曉的,輕輕撫著那粗糙的龍鱗,「鈺哥哥,鈺哥哥」,她聲聲呼喚像是要將那個名字刻入靈魂一般。

墨冷寒睜開雙眼,看著伏在巨龍身上的阿九,撐著身體,「黑龍?呵呵,家族尋了千百萬年不想卻是流落了這片大陸!」

「呵呵」,黑色巨龍眼光不舍地從阿九身上挪開,看著墨冷寒,「你終于來了!」

「什麼意思?」黑色巨龍的身軀漸漸變淡,漸漸變得透明,「鈺哥哥,鈺哥哥,你不要走,九兒錯了,別丟下九兒,鈺哥哥,你回來!」看著那在空氣中化作一團黑色霧氣和一顆黑色靈珠的巨龍身軀,阿九趴在地上,嘴角的猩紅不斷地下流,本來受傷嚴重再加上情緒波動太大,本命靈珠回歸的沖擊竟是讓她直直暈了過去。

墨冷寒一著急剛想沖上去,那靈珠繞著阿九飛行片刻合著那黑色霧氣直直朝他撲去,墨冷寒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也直直地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阿九感受著體內熟悉的磅礡力量還有身上所著的渡厄流仙衣,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無盡的苦楚之色,片頭看著台階下方暈倒的墨冷寒,起身,一步一步,整個人在原本的絕世風華中多出了一分繚繞仙氣,整個人顯得越發的氣質出塵。跪坐在墨冷寒旁邊,輕輕摩挲他的臉,突然手上一緊,墨冷寒雙眼大睜看著阿九,嘴角泛著笑意,將阿九的手輕輕一扯,阿九順勢倒下去伏在他身上,「娘子,千載等待,萬年執著,你終于是我的了!」

「你是誰?」阿九原本沉浸在墨冷寒沒事的情緒,突然听見他那熟悉的調侃之聲,「冥鈺?」

墨冷寒似笑非笑地看著阿九,嘟著嘴,「娘子,你可真是不可愛!為夫為了你又是入世,又是分裂靈魄,你居然還……剛才不是還叫著讓我別走嗎?」說著,伏在阿九耳畔,熟悉的溫熱氣息,「要知道為夫為了你可是將鬼界的事情放下了整整萬年,若是為夫再不回去,鬼界肯定會鬧翻天的!」

「那你還不快走!」阿九起身看著這樣的墨冷寒,有些不習慣,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墨冷寒到冥鈺之間的轉變。

墨冷寒突然捂著胸口,「娘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可是本君的王妃,難道不隨本君回去?不行我得找天靈說理去!」說著,順勢就要走,卻被阿九突然從後面摟住腰身,「鈺哥哥!」

「九兒!」墨冷寒轉身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對不起九兒,以後再不會讓你傷心!」

突然,阿九開始拼命的掙月兌,現在的她,如何配得上他,「我,曾經有過孩子」,那些話難以啟齒,可終究是他們之間的障礙,以他一界之君如何能娶她這殘破之軀。

墨冷寒嘴角突然揚起,「九兒是否也曾發現那蕭楚身上有一絲若有似為夫的氣息?」

「你知道?」阿九警惕地看著墨冷寒,「難道那蕭楚也是你的一魄?」不對啊,那蕭楚已經逝去,若他是墨冷寒的其中一魄他不會現在還……

「你想什麼呢!」墨冷寒在阿九頭上輕輕敲了一下,「那蕭楚自然不是我的一魄!」听到這里,阿九神色一變,嘴角微抿,一副哀莫大于心死,墨冷寒在不敢賣關子下去,「那蕭楚雖不是我的魂魄可與我確是有著一些關系,九兒可還記得當年為夫進階魔龍將靈魂內的怨氣盡數化去,後為圓這一段情緣,巫祖取我一滴精血讓那怨氣化靈成為精靈!」

「你是說?」阿九抬頭看著墨冷寒。

墨冷寒點點頭,「是,當年我應劫入世,那怨氣受我影響也由此一劫卻不想……」他嘆了口氣,將阿九擁得緊了些,「說來倒是我們對不起他!」

「如何說?」阿九有些不解。

「蕭楚之所以對你既愛又恨,因為他身上有著當年我對你的刻骨愛意,也有著對你不解風情的怨念,而這一世,他失了當初的那滴托身的精血卻是連轉世的機會都沒了!」墨冷寒嘆著氣,對那怨氣所化的精靈不知該作何感想。

阿九抬頭有些不解。

「當初的那個孩子!」墨冷寒點到即止,阿九確是驚喜地抬頭,「你是說當初的那孩子是你我的精血所化?」那是不是意味著那是他們倆的孩子;可想到這里,她下意識地撫著自己的小月復,孩子都已經沒了,在糾結這些又有什麼用處!

「傻丫頭!」墨冷寒怎能不知她的想法,摩挲著她的肩胛,「你當真以為天靈會一點兒準備沒有任由你與水藍入世應劫?當年她不是給你們中下了子母蠱?」

「你的意思是說那孩子?」阿九希翼地看著墨冷寒,墨冷寒嘆口氣,「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孩子應該是由九彩王蓮孕育,可卻仍舊不能替代母體,等你這次回歸,天靈應當就會告訴你這一切了!」

「那你呢?」阿九有些擔憂地看著他,他不與她一道回歸天庭嗎?

墨冷寒揉了揉阿九的頭發,「傻丫頭,鬼界不可一日無君,如今我已經耽誤了太久,得回去瞧瞧了,放心等我處理完鬼界的事情就上九重天上去提親,這次有天靈站在我們一處,就算是天帝西皇也奈何不得我們!」

「鈺哥哥,對不起」,如果當年不是她的任性,不是她的不信任他們何須須臾千百年。

「傻丫頭!」墨冷寒揉了揉阿九的頭,「如今我靈魄回歸,這秘境也沒存在的必要了!」說著大手一揮,天霜秘境中所有人瞬間被傳送出去,墨冷寒抱著阿九也隨即出現在秘境之外;他們剛踏出大門,那天霜秘境瞬間崩塌。

三宗太上長老們看著那崩塌的天霜秘境嘖嘖嘆氣,里面可是有不少好東西,如今這秘境崩塌里面的東西都流落到時空縫隙卻是再也尋不到了。天山七絕倒是沒太多的表現,他們本就是為了阿九而來,如今見阿九平安便也不做他想。

「七位師父!」阿九對著他們微微福身,修為回來九天玄女的身份恢復之後她已經不再適合與他們行大禮了。

玉自涵點了點頭,揉了揉九兒的頭,「我們早知九兒與眾不同,如今也是時候了!」他看了看天上,「以後別再任性了!」說著看了看旁邊的墨冷寒,「以後若是對九兒不好,不管你是何身份,我們都饒不了你!」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今生今世唯九兒一人會是我冥鈺的妻!」他看著阿九,「除了她,我誰也不要!」更何況他們之間即將會有自己的孩子。

阿九臉色有些泛紅,「唷我們的九兒入世一次居然學會了害羞!」

「小心些靈兒!」洛辰在身後有些無可奈何。

阿九抬頭看著那熟悉面容的兩人,微微一笑,「天靈洛辰,你們來了!」

——(全書完)——

------題外話------

心兒•心語

好吧,兜兜轉轉,這兩天碼字碼得頭暈腦脹的,也不知道又沒有錯別字啥的……

大結局了,求訂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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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現代修真世家天才少女,一朝穿越,竟是母不知,父不詳的孤女?

被白虎所救,被農家所收?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有隨身空間,到哪兒都能過活,更何況,這里貌似很不錯誒。

終于過上了理想中「農婦—山泉—有點兒田」的生活了!

可誰曾想,這看似平凡的山村也不平靜。

撿個夫君有人搶,建個小院人眼饞

認個義母還是個被長期欺壓的苦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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