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結大唐 第二十七章︰夢入.凝脂晾筱蔭

作者 ︰

「找我,什麼事?」太平先開了口,打亂了他對她的凝視,武三思不自在地低下頭說︰「武皇昨日找我,我向她提了親,她說只要你願意……」他轉過頭,不禁偷偷地瞄了太平一眼,太平沒有他預想中有著極端的反應,只是嘴角噙著一朵笑,似是在斟酌他的話,又似是在听一句戲言,見她如此,他心間掖藏著的一口氣也舒緩過來,他接著說︰「太平,我就是想給你幸福,不想你這麼痛苦,我想照顧你,我一直都是愛你的……」

太平驟然收起笑意,眼角夾著一絲冷漠︰「你娶我,只是為了愛情嗎?」。她質疑道︰「你對李氏宗室做出了這些傷害,我還能嫁給你嗎?三思哥哥,謝謝你的愛意,可是太平受不起。」最後一句話,太平說的冷漠出奇,這是這一句話,武三思的所有期盼都被打成碎片,他感到自己全身僵硬,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太平無視于他被她傷到的反應,繼續說著︰「我愛的只有一個人,以前愛他,現在愛他,以後還是愛他……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的世界,我的靈魂,我的愛情便注定是他的,我們的愛很潔質,只是單純地希望他快樂和幸福,盡管這個願望被我親手毀掉,但至少,我們之間的愛沒有一絲渾濁。」太平冷冷地笑,笑里是無盡的酸意︰「你能保證,你對我的愛是潔質無比的嗎,在你殺害我族親人的時候,你還能讓你對我的愛不含一點雜質嗎?」。

武三思受傷的表情微微牽動,他垂在桌子上的手麻痹了神經,他苦笑道︰「太平,你不懂我!」「為什麼你們在犯下不可饒恕的罪惡時都要別人去懂你們。」太平語氣決絕︰「母親如此,你亦是如此,到底是因為什麼,連你都變了,我不知道那個從小到大像哥哥一樣照顧我們的武三思究竟是哪里去了。」話到最後,太平愈發悲戚︰「你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私的人,你說你愛我,想娶我,其實充其量你只是想以此來鞏固你手中的權力,因為我是當今聖上的親生女兒!」

「太平!」武三思無法忍受她這樣的想法和態度,他的失望在心底不盡處地擴張著,侵蝕著他的冷靜︰「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曲解我,你嫁給薛紹,滿心歡喜,我為你祝福,他死後,你滿心悲戚,我比你更心疼,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愛情,所以我只想在背後默默為你守護,薛紹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在回憶里糾纏著你和他之間勉強的婚姻,想以此來作為恨你母親的工具,作為我因權勢犯下的罪過的懲罰嗎?」。

「太平,無心的人在這個世界並非只有你母親一個,不管是因為什麼,就算你不是姑母的女兒,我也一樣會選擇守護你!假如我的愛情真的如你所言,是帶著某種目的和某種情緒的驅使,那麼真的是你誤解了我!」武三思留下最後一句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大廳,到門口的時候,他在肆虐的晚風中輕聲說到︰「太平,我只希望你幸福!」

初春的寒意從武三思的身上拂過,寒霜的淒涼猛然飄上他的臉龐,他雄偉俊朗的身姿在夜中變得異常悲壯,那一刻失望的他,就像被遺棄的傷獸,想要迫不及待地找個可以舌忝舐傷口的地方,從小到大的摯愛,就是這樣以最殘忍的方式回絕了他的愛情。

太平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對他是親情一樣的情意,但是她無法原諒他助紂為虐,在殺害她一個一個同室親人的同時,還能富麗堂皇地告訴她他愛她,真是極其地諷刺,她的心在一次次經過撕裂之後,已經麻木得不會認清事實了,她喃語︰「你們別想試圖玷污我對愛情的懷念!」

離開客棧,我們一路朝北,酈城的繁華美麗和奇特靚景盡顯眼底,蠻蒙族人衣服奇特又顯別致,無論男女,都是有佩戴精致的銀飾,特別是女子,著衣是魅艷的黑色長裙,長及曳地,脖子上還戴著一個半月形的銀環,胸前的衣襟繡著冷冽的花朵,冷艷,這是我對蠻蒙女子的印象。街上有時還會出現幾個穿著奇特的異族人,男子全身白色衣袍,女子穿著顯眼的白色衣裙,卻是不過膝蓋的,祁蒙告訴我,那是白蠻蒙族人,烏蠻蒙和白蠻蒙是兩個一直水火不容的族支,烏蠻蒙酋長為五詔之王,而白蠻蒙大姓為輔佐大臣,在權勢上,二者一直都不肯讓步,所以兩族族人來往甚少,在街上見到的白衣男女,也估計是來往做生意或者是尋人的白蠻蒙族人罷了。

酈城古老的木閣小樓,清晨的陽光沐浴其間,雖然上次去柳霧村時有經過市集,但那匆匆一瞥卻成了我心中遺憾,這次在祁蒙的帶領下,我倒是有著興致想要看這個在陽光下反射著透體光芒的市集幾眼。不及長安的熱鬧,是非常有節序和清涼一般感覺的熱鬧,與我初次見到南詔時儼然不同,我的好奇心動搖著忍不住擴張,南詔的寧和比長安的還要來的干淨,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是那樣感覺美好。

「我們這是要去哪?」坐在搖晃不定的馬車里,我問著正在閉目養神的祁蒙,他睜開雙眼,眸光望向我,淺淺笑道︰「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沒有告訴我具體的地點,但是從他看我的眼神里我卻讀出了一抹堅定,他要我信任他,是猜到了我的處境了嗎?我有些愕然,不知道這個來歷不明的男子到底是何等的高深莫測,難道他就只憑著一個觀察,加上他敏感的揣測,便能猜得出我來到南詔的目的嗎?

「放心吧,十七娘,我不會讓你們遇到危險的。」背緊貼著窗邊,祁蒙將視線望向外面,似是在細細的探測。我的心里總有著懊悔,在沒有清楚他身份的情況下,我就答應了他的請求,可心中又隱隱有個聲音,信任他吧!我救了他一命,又在逃亡中,所以信任他吧!

南豫王府。我愣了,南豫王府?祁蒙是王親貴族嗎,果然他的身份不簡單。見我們躊躇著站在王府門口,我還呆愣地望著府邸的門坊,他有些不自在地說︰「十七娘,進去吧!」他欲上前向我走近,卻被荊玉庭給擋住︰「公子,我家小姐估計不適合這種地方。」荊玉庭顯示著擔憂,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皇親貴地,越是接近它,我的處境會更危險,可是,越危險的地方不也是最安全的嗎?

祁蒙听到荊玉庭的話後詫異地望著我,「玉庭,沒事,我們進去吧!」「小姐!」荊玉庭不解地看著我,我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的!」既然是我選擇了相信祁蒙,就不想再有任何的顧忌了,走到哪步算哪步吧!一旁的惜也有些錯然,她挽著我的手︰「小姐……」我輕聲笑道︰「走吧,我相信他!」惜猶豫了班會,然後點了點頭。

「你不喜歡這種地方?」進了府門,行走在長廊里,祁蒙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你是不是討厭……」「沒什麼,就是覺得豪門貴族之地太過耀眼,感覺有些不自在罷了!」祁蒙淺笑道︰「像你這樣兩袖清風,對待事物又真摯的性情女子,確實不適合這種地方。」我苦笑,不禁因為祁蒙的話而涌上一股自嘲,不適合這樣的地方,奈何我就是在這種地方長大的,天下之大,最復雜的地方莫過于皇宮禁地,里面的復雜之處豈是常人可得以見識的,盡管我從未被其中的復雜所惹惱,因為那時我的身份可以給我一個溫馨的宮中生活。

「祁蒙,你是皇親貴族嗎?」。我抬頭,道出了心中疑惑。「算是吧!」祁蒙看向遠方︰「南豫王府里的人是與我最親近的,也是我最信任的,所以我想帶你們來這里會更加安全,再說南豫王府內人人崇尚漢族文化,有著與漢人極為相似的生活習性,我想你們在這里應該也能比較適應。」

「哦。」心里不禁感動,原來祁蒙考慮地如此周全。想來真是滑稽,我當時竟有著無須有的想法,若是能夠像祁蒙一樣有著周全縝密的考慮,在某一個地方尋得某一處境地安安靜靜地生活著,看不見長安皇宮的權勢斗爭,听不見關于皇族的消息,聞不到彌漫著李姓族人的血腥味,何嘗又不是一種開始。

來迎接我們的是一個為姓泰的總管,泰總管再見到祁蒙時,竟是無比慌忙地跪下,然後朝著他叩首,祁蒙淡淡地說︰「起來吧,泰總管!」「是!」泰總管連忙應聲,起身站在原地,他似乎十分敬畏祁蒙,他不敢看他的眼楮,而是低著腦袋站在一旁,腰還半彎著。

祁蒙問他︰「御深在不在府里?」祁蒙走近他,不知道在他耳邊低聲呢喃著什麼,泰管家原本不高的身子突然就顯得更低了,仿佛腰上擱著千萬斤石頭。許久,我才听到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他說︰「少爺不在府里面,要不各位先到前廳里面坐坐歇會吧!」「嗯!」祁蒙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回頭朝我溫和地微笑︰「我們先去吧,十七娘,估計你也累了。」「好。」

凝視著周圍,熟悉的感覺蕩漾在心頭,裝飾風格果然和漢人家中一模一樣,而且還更顯月兌俗高雅,別致有趣,只是不知道為何,我卻感到有一絲莫名的不適。

大廳的布置樸素簡單,西側是一架古玩存放的木閣,是上等的桃花木閣,我聞到它散發出來的一股淡雅的清香,東側更是至雅之地,翠色的水晶簾奪目光彩,彼此踫觸的時候還喚出悅耳的叮當聲,就像是正演奏的曲,有著許多的音符落到地面,激起一個個美麗的震蕩,水晶簾後放著一把古琴,上方是一幅水墨的山水畫,古琴看的出是用極為稀少的檀木制成的,琴絲也極為靚麗,絲滑牽動,有著震懾人心的光亮,若是指尖跳躍在其間,奏出一曲曲動人心魄的樂曲,想來也是件十分享受地事情,想必這琴的主人也是個十分儒雅的人。暮然一驚,突然想起了遜,他也同樣是愛著樂曲的人,那次我回長安時他為我吹著玉簫的那一幕景,至今還讓我欲罷不能,此時此刻,他是否也在吹奏著玉簫,悉數著平淡的美好?

我的目光最終是落在大廳里正方上面的女媧畫像,也許我的那一縷不適便是源于這幅畫吧!女媧娘娘長長卷起的蛇尾讓我有些眩暈,鼻間縈繞著幾縷草香,我看向畫像下方的一個槐木的盅,看似簡單,卻又覺得寓意深重。

「那是蠱。」祁蒙坐到茶桌的另一側︰「快些坐下吧,站著挺累的!」「嗯。」我坐到他的右側,目光沒有從那木蠱移開,他悠悠地喝著茶︰「那是木蠱,是南詔的傳統。」我有些驚訝,傳說南詔是個詭異而又具古老色彩的國度,蠱就是他們的象征,利用蠱,他們可以祈求上天保佑親人,利用蠱,他們也可以謀害他人性命,只是我不知道,蠱是否能夠迷惑人的心智呢?

「蒙哥哥——」銀鈴一般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伴隨著鈴鐺的跳躍聲響,我看見一少女身穿著紅色與黑色相間的長裙,雙手和脖子上戴著鈴鐺作響的手鏈和項鏈,銀光閃閃,泛著瀲灩的茫彩,她巧笑著走進來,站定在廳里的中央,我這時才看清了她的模樣。她長得很漂亮,稚氣的臉上有著十分可愛的韻味,玲瓏的眼楮閃著剔透的光,小巧挺起的鼻子俏皮好看,殷桃一樣的嘴唇紅若二月花……

如火一般的靚麗氣息,她的清澈的微笑渲染著我的神經,這該是多幸福的一個女孩子呀!見我視線在她身上停佇,她朝我自然一笑,然後又極為興奮地挽著祁蒙的左手,如同撒嬌一樣地貼近他︰「蒙哥哥,你好久都沒來了,我和哥哥姐姐可是很掛念你呢!」

「吟兒,怎麼還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這兒有客人。」祁蒙話里滿是寵溺,那名叫吟兒的少女朝他嘟起嘴巴,「哼」了一下,接著又轉向我︰「我是吟兒,是南豫王的小女兒,你呢?」她上下打量我︰「你不像是南詔人啊!」我莞爾︰「我是漢人,我是十七娘。」

吟兒高興地向我走來,然後拉著我的雙手︰「真的嗎?我還是第一次真正地見到漢人呢,以前爹爹送姐姐去長安的時候有說過,漢人是長得很溫和,我當時還很生氣他沒有帶我去,今天倒是讓我遇上了呢!」

「嗯?」我看著她眨著水靈靈的眼楮,頓時失笑,她開朗的性格讓我心中僅存的一點戒心也消失無影了。「我們,每天都學習漢族語言,渲染漢族文化,體驗漢人的生活,還要憑空想象漢人的內心世界。爹爹那老家伙在世的時候還逼著我學漢賦呢,每次受不了的時候我就到他屋子里,把那些之乎者也給拿出來兌水……你讀過漢賦嗎?」。

「嗯,讀過司馬相如的《鳳求凰》和《長門賦》。」「哈!這些我都讀不下去呢!你知道嗎,我們是在天可汗太宗皇帝登基之後,我們就開始學習漢族語言和文化了,高宗在位時候有些怠慢,現在武皇登基了,大家又開始緊張地學習了呢……這也奇怪了,武皇的作風很像太宗皇帝哦,復設科舉,招納天下賢人,我是真真正正地佩服她!她可是我最崇拜的漢人家女人呢!」

一抹笑意僵硬在嘴邊,恐怕武皇是這漢人家女子中最為獨一無二的了,從才人到皇後,再到皇帝,她藐視權威,與身份最高的男人平起平坐,她有著非凡的智慧,有著強大的能力將男子的尊嚴踩在腳下,她以最「媚」的姿態征服天下,用她芊芊玉手所執的權力號令天下。

「十七娘,十七娘……」見我突然失語,吟兒輕輕地叫喚著我︰「你在想什麼呢?」我回過神,很是抱歉地說到︰「沒什麼,就是在想你說的話,我沒有想到吟兒姑娘這般博學多才。」「都是因為那老家伙,他快升天的時候還緊緊捉住我的手,悲戚戚地說︰‘兒啊,你可要多知道些漢家事跡啊,那也是你娘希望的,不然我在泉下也沒臉見你娘’,就這麼一句話,我不得不從了爹爹的心,我怕他要是回魂了,給我下個蠱的話,那我不是冤枉死!」

「哧——」不只是我,連站在一旁的惜也不禁因為吟兒的直接可愛而笑出了聲,有時真覺得是上天的眷顧,因為吟兒的出現,如同我黑色的漫長旅途中一縷暖和的陽光,射進我寒冬一樣的世界里。

祁蒙表情有些尷尬,他嗔怒道︰「都十五歲的大姑娘,說話還是這樣沒大沒小,王爺生前就是太寵著你了,也虧得你還能老家伙老家伙一個勁地叫……」「他生前也喜歡我這樣叫他呢,也是哦,現在有娘在他身邊,我也不用再這樣喊著爹爹了!」

祁蒙十分抱歉地對我說道︰「十七娘,冒犯了,吟兒她說話一向如此,口無遮攔。」「沒什麼的。」我笑到︰「吟兒姑娘快人快語,又開朗直率,我很是喜歡呢!」的確,我是真的很喜歡眼前這個大膽直率的女孩子,我在宮中見到的女子有無數個,但從未見過像她這般性子的女子。宮里的女子心里不是太陰沉了,就是太造作了,行事又戰戰兢兢,說話又得小心翼翼,顧忌太多,思慮的也太多,難得見到像火一樣真性情的女子,只是她不懂,漢人家的女子,心境世界太過復雜。

我正欲開口向吟兒說話,卻發現她的目光落在了荊玉庭的身上,她含笑著向他走去,臉龐上滿是探究的神采,水靈的大眼晴放射而出的光芒灑在荊玉庭的身上時,荊玉庭不禁有些迫窘。吟兒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不由地伸手往荊玉庭腰間佩戴的長劍撫去,荊玉庭退後幾步,避開了吟兒的踫觸︰「姑娘,在下……」

「你也是會武功的人?」吟兒的聲音里有著難以抑制的興奮︰「漢人的武功,哈哈,我今天可是有運氣了!我做夢都想領教下漢人的功夫,看看白須那老頭夸到天上有地上無的功夫是有幾分厲害。」

吟兒是個會功夫的人?意識到我的疑惑,祁蒙在一旁說道︰「十七娘莫要見怪了,吟兒她從小被帶到南祁山,隨著南祁山上的掌門學功夫,也是因為那掌門和王爺太寵著她,所以導致了她現在無法無天的性子。」他對荊玉庭說︰「荊公子,還希望你能見諒!」他走上前拉了吟兒一把︰「丫頭,你該回房看書了。」

「才不呢,蒙哥哥,吟兒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會功夫的漢人。」吟兒盯著荊玉庭,不依不饒地說︰「你和我打一場吧,好不好?」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向大人乞求糖果,荊玉庭不禁皺緊眉頭︰「姑娘,在下武功平平,恐怕不是姑娘的對手……」

「胡說,你如果不是高手,怎麼知道我的武功字在你之上?」吟兒上前抓著他的衣袖,緊緊不放開︰「就比一次吧!」「姑娘……」荊玉庭不自在的目光望向我和惜,我不知道該如何為荊玉庭做主,倒是惜,她掩著臉悄聲在笑。

「十七娘,你是不是他的主子啊,你讓他和我比一場好不好?」吟兒把我搬了出來,我頓時有些呆愣︰「吟兒姑娘,玉庭是和我們相依為命的人,表面上我們是主僕,實則比親人還親,所以……所以這事情我……我還是尊重玉庭本人的意見。」

「小姐!」荊玉庭突然有些愕然,他轉過頭的時候,吟兒的小手已經不安分地抓住他的胸前的衣襟,她刻意湊近他,壞壞地說︰「瞧,連十七娘都不反對呢!」荊玉庭被吟兒突如其來的靠近而又後退了一步,他低著腦袋,就是不出聲。吟兒偏偏就如同蔓藤一樣,下定決心要纏著他切磋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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