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漠 第四十六章 大婚前奏(三)

作者 ︰

「皇額娘這今日怎的如此熱鬧啊!」康熙的聲音逐漸傳來,所有人都各自行起禮來,我眼角余光一瞥,卻見十三阿哥俏皮地朝我拋了個媚眼,我頓時明了,這十三阿哥單獨來見我不成就和康熙一塊兒來見我,那太後也不好阻攔了……

起身後,我和青吟等人都去備茶,好笑的是納蘭雲鳶坐的那個位子一定得讓給德妃,而她剛想坐在德妃身邊十四阿哥又忽然走了過去,她又得往後退,十三阿哥自然是和側福晉坐在一塊,他立馬逗起了他的兒子。

「十三側福晉也來了,真是好生熱鬧。」德妃不緊不慢笑道,手里端起茶吹了口茶沫,慢悠悠高貴地喝了起來。

「依瀾這次是特地來看溫玉姑娘的,順便問候許久未曾問候的太後娘娘。」依瀾這番話听著怎麼那麼別扭呢?我看向她,她自己似乎也感覺到哪里不對,蹙眉想著卻還是蹙眉想著,可能听不出哪里不對,卻又感覺特別不對。

「依瀾妹妹真是有心,這玉姑娘還未過門呢就巴望著來看望了,太後都放在了次要,這玉姑娘果真是厲害呢,不但讓十三阿哥對她服服帖帖的,還讓十三阿哥的側福晉如此敬愛。珠蓮真是好生羨慕!」納蘭珠蓮譏笑著說道。

十四阿哥哈哈大笑一聲,納蘭珠蓮不滿地緊緊蹙眉,又不得不放個好臉色問道︰「不知十四阿哥為何如此笑?是珠蓮說錯哪里了麼?」

「貴人哪里會說錯,只是貴人你有何羨慕的?你多些到我額娘那里便是了!這樣你和我額娘感情不也能像十三側福晉對玉姑娘那般好了嗎?」。十四阿哥,我對你豎起大拇指!扯都能這麼扯!厲害!只要有你在恐怕這納蘭珠蓮就傷不到我了!

康熙可能是看出火藥味彌漫,大聲地咳了一聲,德妃立馬說道︰「皇上可要多注意身體,朝政縱然重要,也得有個康健的龍體才是!」

太後點點頭道︰「皇帝啊,皇額娘明白你心系黎民百姓,可是自己的身體還是要多注意著點的好,切勿因小失大,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愛妃皇額娘不必擔憂,兒子只是感覺喉間不適,不礙事!」康熙笑著安撫了一下,德妃的眼楮余光似乎掃向了納蘭珠蓮那邊,納蘭珠蓮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甘心地直揪手帕。

青吟忽然遞過來一樣東西,我一看,明白這是太後喉間不適時都會吃的潤喉糖,上前拿給康熙說道︰「皇上,這事太後娘娘喉間不適時太醫命人制作的潤喉糖,有股子薄荷味,皇上可要嘗嘗?」

康熙猶豫了一下,看著德妃再看看太後,點點頭道︰「朕便試試,看是否有潤喉之效,看那些庸醫給皇額娘開出的藥是否真有效!」太後笑著點點頭,看著康熙親口吃下那潤喉糖,才放心地朝著我一點頭,我這才舒口氣退下。

每每有什麼風口浪尖上的活兒青吟和歌舒都一致找我去做,她們一致認為因為我是未來的十三福晉,所以所有人都會給我點面子。

走到自己的小院里,我心里很明白,在那里再站久點肯定會被拿去作為話柄,唉,倒不如出來賞風景。院前的海棠已經開得很茂盛了,但樹枝間卻還是有些許的蕭條,舀水上前澆。「你還是那麼有閑情逸致。」

我手一抖!轉過身福道︰「四阿哥吉祥!」他斜瞅我一眼,無奈地嗤笑,揚揚手。轉身又向我的石椅走去,然後抬眼看我,我很識相地跑進屋里拿出茶具。

「這次怎知我要什麼了?」四阿哥看著我煮水,擺放茶具,似乎漫不經心地與我閑扯著,許久未見,四阿哥似乎瘦了,眼圈也有了,好像磨去了他外表的一部分光輝,黯淡許多。

「吃一塹長一智,人總是會長大的,在宮里當差這些年若還沒有學會看人眼色生存那就真活該當奴才當一輩子。」言下之意便是,因為我學會看人眼色生存了,所以我不用當奴才了升華成福晉了。

「那你是學會看人眼色生存了麼?」說完他嘴角伊萬竟然溫柔地笑了起來,我不由得緊張起來,看到水沸了立即沖洗茶具,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問題。

「奴才不知。」按照工夫茶的步驟一步一步地來,我特地拿了四阿哥喜歡喝的茶,同在屋檐下不得不向惡勢力低頭!討好四阿哥才是最緊要的。

「你還是沒學會,嗯……」我臉上一涼,驚愕地抬起頭,卻是四阿哥略帶焦急與關切的臉,「疼嗎?」。我呆愣著說不出話來,他是怎麼知道……

「嗯?」他眉毛往上一挑,真好看……打住!我立刻埋下頭躲開他的手,現在不是犯花痴的時候!嗚嗚地回答道︰「不怎麼疼了……」臉還是被某人不甘心地托起。

對上他黑白分明的雙眸,我有些膽怯地嚅囁道︰「四爺……你干什麼……我真的不疼……我……嗷!」我一瞬間感到頭昏眼花,眼花繚亂滿天繁星……這四阿哥發瘋啊?!沒事磕我頭干什麼!吃飽了撐著要麼就是閑著無聊沒事干!

「這是對你不會看人眼色卻硬是說會看人眼色懲罰。」四阿哥卻冷著臉對我說了這麼一通話,我傻眼了,眼前的四阿哥明明想笑,眉眼盡是笑意卻還冷著臉!他在和我玩?

「那也用不著下手這麼重啊!疼死了!」眼角流淌熱乎乎的眼淚,哇靠真的是疼死我了,這個四阿哥今天肯定是吃錯藥了,我的腦袋啊!手里模索到一處凸起……起包了?!這四阿哥腦袋是鐵做的?!

一雙冰涼的手拉開我的手,捂上我的腦袋,輕輕地揉著。我錯愕地看著四阿哥,腦袋上的涼意讓我清醒了許多,我拉下他的手,「四阿哥,你……算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瀟灑勾起一笑,「你和我,也只剩這一年可以這樣了而已。十三弟于我很重要,可以說是相依為命長大的人。他為人灑月兌,卻是個專情的人,你跟了他,我和放心。」我不解地望著他,他卻又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我向來就不願意以正面目示人,不願意和十三弟一樣去接受那片陽光,我寧願躲在陰暗的地方看著十三弟享受陽光,希望十三弟能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我不知道為何額娘會偏袒十四弟偏袒得如此明顯,我與十四弟長得雖不相像,但同樣是她的兒子,可她卻從未在我的生辰親自為我煮過一碗長壽面。可是十四弟卻可以,額娘每每在他生辰時都會為他煮上長壽面。而我的生辰……不提也罷!直到我遇見十三弟,他那時正在御膳房偷食,而那時我無意間看到,便跟了進去,不料壞了他的偷吃大計,他卻也不扔下我拉著我一塊兒跑,他沒有埋怨我,只是告訴我下次該怎麼偷,如何偷。因此,我和十三弟才熟絡起來。他就像是滋長在陽光下永不枯萎的向日葵,總能給所有人帶來陽光,他那時和我走在一塊兒,同我一起上學堂,只不過是為了讓我笑,我從沒有朋友,所以即使他扮鬼臉說笑話裝神弄鬼我都不笑,只是在睡覺時想想,才放心地大笑出聲,而後安然睡去。」

我雖不明白四阿哥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不過這好像是十三阿哥為何與他那麼好的原因了。他之所以不能同十四阿哥好好相處,是因為妒忌,因而無法與十四阿哥好好相處,而他的生活里似乎因為他的冷淡,連陽光也仿佛照耀不到他,可是十三阿哥卻漸漸照耀了他,十三阿哥是他兒童時唯一的玩伴,也是他宮中唯一的寄托。

「別這樣看著我。」眼前一片黑暗,眼楮周圍充斥著熱氣,似乎是他捂住了我的臉。只听他說道︰「你的聲音能讓人安神,你和十三弟一樣都是向日葵,所以我們終歸不是一道人。你和十三弟在一起,我很放心。」似乎什麼東西從我的衣服上被抽走,接著四阿哥的手也離開了,等我睜開眼時,卻離奇地發現四阿哥不見了。

我低頭一看,卻發現是自己剛為自己繡好的帕子不見了,眼前的茶還在泛著青煙,我伸手拿起一杯,緩緩喝下,好澀!我從未喝過四阿哥喜歡喝的茶,不想竟如此的澀!

猛然記起!帕子繡的是海棠!可是那朵‘海棠’歌舒卻說是紙團!丟死人了還讓四阿哥給抽走了……我明白四阿哥睹物思人的心情!可是那玩意……那紙團……丟人啊!

「玉兒?」十三阿哥的喚聲,我急急回過頭,卻見十三阿哥看到我時,綻開一張笑臉走了過來,拉起我後坐在我的椅子上,又讓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猿臂攬住我的腰肢,頭放在我的肩上,哀怨道︰「我可從未如此掛念過什麼人!」

我一听,笑問︰「你皇阿瑪肯讓你出來?」他的手抓住我的手,握緊在自己手心里,耳邊是他吐出的熱氣,我有些難為情地想躲開,卻被他一口咬住耳垂。

「皇阿瑪玩著弘昌呢,哪惦記得了我……」我的耳垂被他啃噬在嘴里,連同那顆額娘上回帶給我的東珠也一並被他含在嘴里,酥酥麻麻的感覺竄遍全身,我想躲卻被他緊緊抓在懷里。

我用手指狠狠掐他,他這才松開我,黑著臉道︰「四哥方才來過?」我下意識看向那些茶,乖乖地點點頭,他的臉又黑了幾分,陰沉了下去。

「不過他說將我交給你他很放心……」我又不甘心地補充了一句,他這才緩和了點,我這時便想,我和他之間,四阿哥這個疙瘩是永遠都消除不了的。

猛然間,我發現十三阿哥的嘴角有一點青!「這事怎麼回事?難不成你和四阿哥打了一架?」我手指一屈,摁了摁他的嘴角,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氣,不回我的話,看來便是了。

「為什麼打?」我忍不住問道。十三阿哥的臉不躲我的‘襲擊’卻還是不說話,抿著嘴十分的倔強,在他的身上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偷偷帶我出府的十三爺,一笑,輕輕地上前啄了一下傷處。他有些震驚地看著我的主動,我又緩緩貼上他的唇,又一下子退了回來。

「打不過就不要和人家打。」听我這麼一說,他長臂一伸將我攬入懷中,尋得我的唇吻下,霸道地舌忝舐著,仿佛是在說明哪里是他的領地似地,長舌長驅直入卷過我的舌,他的呼吸漸漸重了起來。輾轉反側間,我似乎看見了拐角處有一處衣角,再睜眼看時卻消失不見了,心想也許是我昏了頭了,唇上一疼,發現十三阿哥已經放開了我。

「你消氣了就同我說話吧。」分明的黑眸里反映我紅腫的唇,我又說道︰「難不成你想悔婚?」還未落下尾音,十三又是狠狠吻上來,我竟不知十三生起氣來比任何小孩都難哄,便任由他肆虐。

當兩個人氣喘吁吁地離開彼此時,見我不再說話,他忍不住開口說道︰「你為何不說了?」

我略微頓了頓,他的長眸瞬時又沉了下去,長臂一伸我急忙擋住,道︰「我都任你蹂躪踐踏肆虐了,你還不滿意!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是不是你覺得我嫁給你了就是你的玩物貼上你的標簽!想扔就可以扔了對不對!」

感覺到他的手指緩緩地擦起我的臉頰,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別過臉卻被他板正,他嘆了口氣說道︰「我和四哥都喝多了……」下一瞬我幾乎發揮了我腐女的那根神經中樞!「所以你霸王硬上弓了,四阿哥不願就打了你,那你虛心覺得對不起我你也不用……」

他的臉又沉了,我緩了口氣,「好吧我听你說……」

「他說他也看上了你,不過卻不想要你。我一听就氣了,一拳上去後,四哥並沒有生氣,而是和我說了他的苦衷。至于是什麼苦衷你不必知道。」就這麼簡單?

「那你這麼對我干嘛?!」我忍不住狠狠捶了他一拳,以此泄憤!

「誰讓你偷偷出來跟四哥幽會的?」他還有理似地捏了把我的臉,我打開他的手,又捶了上前,「誰和你說我和他幽會!偶遇!」

賭氣間,卻全然把四阿哥的事拋諸腦後,不過四阿哥的確說的對,十三阿哥就是那一抹陽光,于我來說,他卻是我的太陽。

ps︰明天就結婚了!大家如果再不給點鼓勵我就罷寫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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