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漠 第四十章 芙蓉與太子

作者 ︰

隔著不遠,我便看到我那出眾的那匹雪白色的小矮馬,而它旁邊便是十三阿哥。由于是在灌木叢中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我轉過頭急忙對著仍舊緊跟的老虎說道。

「你還是回去吧,如後不要再輕易出現在人類的領地,太危險了!我這就可以讓我的朋友去醫治他,還有,這是我的絲帕,既然咱們有緣,那便送給你的孩子們玩耍了!當作一面之緣,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

說完,見老虎仍舊矗立不動,眼里閃動的是那「感動的淚水」,它的眼里雖有那滿滿的疑惑不解,我還是將帕子放在了它跟前,然後示意它趕緊走。

看著這只老虎瀟灑的背影,我很是高興!至少我對動物還有點說不出的緣分呢不是麼?而且那動物竟然是老虎!凶狠的老虎!笑著轉過頭,卻見四阿哥也是一臉的笑意。

「你笑甚?」我問他,他卻抿著嘴道︰「沒甚,快走吧,哼!」又是一記悶哼,我也不敢怠慢稍作停留,趕緊帶著四阿哥出了灌木叢中。

「萬歲爺!皇太後!他們在那兒呢!」李德全打頭就看見了我們,大喊著對著康熙他們說道。

「玉兒!!!」十三阿哥一听,急忙落馬奔了過來,來不及將我攬在懷里便看到我扶著的四阿哥。

「四哥!?你為何受如此重的傷?我來吧!」十三在另一邊將四阿哥的手擱在自己的脖子上,硬是把倚在我身上奄奄一息的四阿哥給撐起,「四哥!撐住!」說完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看著他滿是擔憂與關懷的臉龐松懈下來並轉過頭大聲叫起太醫︰「李太醫張太醫劉太醫!快!」

「四阿哥……這是怎麼回事傷得這麼重!」太醫院的人立馬抬來躺椅似地轎子,將四阿哥扶上,太後和德妃急急過去一看,竟都差點昏過去。

「爺!」一聲嬌呼,便看到一個絳紫色的身影朝著四阿哥的轎子掠去,來人正是那相貌並不是多麼出眾卻又極其端莊賢惠的四福晉,那拉氏箐藍。

「福晉……」旁邊的人試圖要拉卡她,她卻一滴滴地砸下眼淚,握住四阿哥垂下的手哭道︰「爺為何傷得如此之重!」那標準的鵝蛋臉上原本端莊雍和的妝容早已花,哭紅的鼻子臉頰卻更加動容。

「四嫂……四哥不會有事,太醫院醫正李太醫在呢!」十三拉開四福晉,柔聲勸慰著,旁邊的李太醫也上前道︰「福晉如此耽誤反而不妥,容臣等為四阿哥診斷才是!」

四福晉用精致的帕子捂住臉道︰「方才爺忽然往回策馬歸去,說是掉了皇阿瑪賞賜的玉要回去找回來,也不知回來時竟會是如此這般,若是知道會是如此我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爺回去的!」

我的心一沉,當愛一個愛得深切時,不管付出有沒有用,她的愛是痴的是傻的,可是卻還是付諸東流,我莫名地冒出歉意,是我害得四阿哥傷成這樣,可是他又何必如此為我?眼一抬,發現蘇培盛衣袖挽起,急急地看著四阿哥,卻還是撐著扶住仿佛快要虛月兌的四福晉。

「嗯哼!溫玉姑娘,萬歲爺在等你回話呢!」李德全見我久久愣神,忍不住刻意的咳一聲提醒我回話。而那蘇培盛的手臂上,有一道長長的疤,我回想起西湖劃水那背影,我也看到那個疤。

回過神,方才康熙問什麼來著?哦,是問為何四阿哥會傷成這樣。我低著頭回話︰「回萬歲爺,溫玉不敢妄言,四阿哥的確是為了您賞的玉佩才回去,卻不料看到我踫上豺狼,便出手相助,卻不料那勞什子玩意甚是可惡,惡毒無比,與四阿哥幾個回合下來它雖讓四阿哥用劍刺殺,可四阿哥卻也被它的利爪所傷。」

死去的豺狼,兩重則其輕,既然你已死那麼也死得有點價值,至少你傷了皇家的四阿哥,也算有資本到那地獄和其它的死豺狼炫耀。

「豺狼?這林子何時有過豺狼?有猛虎倒是差不多!朕看你仍有所隱瞞!」康熙一聲喝下,著實是把我嚇了一跳,嚇歸嚇,我就看你康熙是因為你兒子受了重傷而著急繼而才對我發怒。

「回皇上,溫玉所言句句屬實!這林間既然連猛虎都有何況那豺狼?豺狼殘暴成性,方才可能是見萬歲爺們大隊人馬在場便躲在暗處,萬歲爺剛走不久這豺狼便跳了出來,著實把溫玉笑了一跳!若不是四阿哥所救溫玉真不知如何是好!」說完頭低得更低,我心虛……

「豺狼成性,凶殘無比!朕听你這麼一說倒也的確是如此,萬物相生相克,那猛虎有靈性知曉那兒有人在便不會出現在那塊領地,豺狼不同,陰險狡詐暫且不說,它甚是貪食。」康熙閉著眼沉思著,我用最真摯的反應打動了康熙?按住微微顫抖的手,告誡自己淡定!

「皇阿瑪所言甚是,這溫玉姑娘能與豺狼周旋已是頗具智慧,又能將四哥從那豺狼口下救下來更是出乎意料!」九阿哥,有你什麼事?有你什麼事!!!???

「哦?倒也是,朕也很是奇怪,這豺狼既貪食又殘暴不仁,詭計多端,再聰明的人也只是一介莽夫,況且你是這小小的姑娘家,如何能將那豺狼制服帶回四阿哥?」康熙果然讓九阿哥挑起疑問,我挑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萬歲爺方才也說過,萬物相生相克,溫玉自知人單力薄唯有智取,趁著四阿哥與那畜生爭斗跑到不遠處,發現那地方竟然有個老虎洞,洞口是幾只小老虎,恐怕大老虎在不遠處覓食,我便靈機一動拿著樹枝的尖端插向那畜生,畜生一出聲,果然把那猛虎給引了過來,正所謂兩虎相斗必有一傷,那豺狼原先便與四阿哥爭斗受了傷,又要與那壯碩的猛虎相斗,立馬敗下風,我趁此機會扶起四阿哥逃走,也算是一招險棋差點賠了小命!」

看來我說書也有一定的天分嘛,看著康熙和眾阿哥听的神乎其神的,我很是自豪!也不枉浪費我這一車的口水將這事實添油加醋地扭曲一翻。

「溫玉姑娘真是辛苦了,的確是險招,若是那猛虎見著你們不去與豺狼相斗而去傷你們,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八阿哥帶著淺淺的笑意,溫潤君子無論是在什麼情況下都能這麼笑著,也不知道他踫見猛虎會是什麼表情呢?

「嗯,朕听來也確是如此,你也回去歇息著吧,讓太醫看看是否有傷,別讓皇太後擔憂。」我俯首,「是,奴才告退了。」心底里仿佛是天大的杠鈴扔回地上,送了一大口氣!

剛到帳口便听到康熙感慨︰「溫玉這丫頭倒是能言善道,說得這些又讓人無從下手,罷了!四阿哥身體向來康健,你們多去看看他!朕也要去看看了!」我快步逃離現場。

這故事的重點就在于小老虎,這小老虎出生不久未經人世,老虎深知豺狼陰險狡詐,定會去降服那狡詐的豺狼而不會傷我們這兩個赤手空拳的凡人的!

走著走著,卻發現方向正是朝著四阿哥所住的帳篷,急忙住腳。該是什麼借口去看他?恩人?無奈地苦笑,惆悵起來,這十三阿哥又會不會誤會?不過見十三阿哥方才看到四阿哥傷成那樣時著急的神情,八成也不會再去計較那些兒女情長的東西了。

胡亂走著,又走到了林間。抬起頭,卻看到不遠處方才在座上安靜不語的太子!這太子平時慣愛說話,方才卻沒有沒有張開過嘴,甚至眼皮都沒抬一下!蹙眉看了一會,他的對面走過去的……難道……

捂住嘴,胡亂四下張望,急急躲在樹後。難道這太子爺看上了芙蓉?芙蓉一副不經人事的樣子,若是因太子而被牽連實在是……讓人有些于心不忍!如今是康熙四十三年,那就是再過四年便是一廢太子!一廢太子說法眾多,有的說是十八阿哥歿時太子非但不同康熙一般悲哀,甚至把酒言歡,沒有半絲兄弟情誼所言!又在當晚躲在康熙帳子邊偷听康熙講話,繼而觸怒悲哀至極又對手把手教出的太子無比失望的康熙,繼而被廢。

而另一種傳得較為廣泛的便是這太子長相甚能討女孩子歡心,三年一選的秀女固然是有不少女子被選進,卻都是望著圍牆期盼著康熙,可是康熙年紀以上自然是清心寡欲許多,何況他子嗣眾多也不愁膝下無子,所以便有許多妃子耐不住寂寞與侍衛私通。

當然,太子不會放過這些有著世間少有樣貌的妃嬪,有的妃子雖無福消受康熙的雨露卻承下太子的雨露恩澤,太子的事恐怕也只有瞞康熙瞞得深,其它阿哥都知曉,似乎是某一黨的伺機而動,一舉揭發這太子的丑聞,康熙被自己的女人以及被自己最為疼愛的兒子背叛,一怒之下廢了太子。

難道這芙蓉……少女芳心大動的確是好事,誰家的千金不盼著那神話般動人的愛戀?遇上太子這溫潤的面容,溫柔的話語,一哄,皆中招。芙蓉是在所難免的了!

躲在**,看著太子將芙蓉擁入懷中,芙蓉脆脆的聲音如今柔柔的,沒有了晨間那小女孩的天真反而多了女人的撫媚,「太子爺,自你離府芙蓉便日日思念無法自拔!太子你說會向皇上要了我,為何芙蓉等來的消息卻是要入宮為妃?」

「唉,你父親又是之前的重臣,要讓他的女兒過門做我的側福晉自然是需要慢慢地和皇阿瑪講的,卻不料皇阿瑪竟然先一步將你納進宮,我再氣氛再心痛也甚是無奈!蓉兒難道如此惱我不想再見到我麼?」芙蓉低低啜泣了起來,太子低聲哄了起來。

「可入宮做了你皇阿瑪的妃子,我也算是你的額娘……這不是……」有違倫理,我替芙蓉說出來了。

「蓉兒怕了麼?我是唯一一個讓皇阿瑪一手帶大的兒子,況且我額娘已去,只留下我一人,皇阿瑪念在額娘份上也必定不會重罰我,那時我再想法子勸皇阿瑪將你送到我府上,只是不知蓉兒是否介意無名無份?」我一听,抓緊手下的樹皮,手指再疼也仿若不知,太子啊太子,你想的太簡單了,就是因為康熙在乎你所以康熙必定手下留情只是廢了你這太子而已!

「芙蓉不怕!芙蓉只想與太子爺在一起……不計較無名無份這些,有名有份不過都是些虛號罷了!唔……太子……」我差點尖叫出聲,芙蓉啊芙蓉!你毀了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

痴心自有痴心人的可憐之處,便是無知。衣料的摩擦聲窸窸窣窣地響起,我緩緩癱軟在地,芙蓉,我已將這個猶如蓮花一般的女子當作自己的妹妹,畢竟如此出塵又可以脆生生叫自己姐姐的人,所有人都會動憐愛之心,可是如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救這妹妹了,粗重的喘息聲,低低的嬌喘,我捂住耳朵!

「不可,太子……若是到時候你皇阿瑪……」我听到芙蓉清醒的制止聲,微微放下心,至少自己不用親耳感受別人林間的野戰的情趣……

「是我唐突了,等回宮皇阿瑪按照慣例讓你侍寢後,我便會在夜間去尋你!」這太子倒是滾瓜爛熟一清二楚的樣子,采花大盜呢不是?

「我不能再逗留了,待會我家的嬤嬤便會來找我,太子,切勿忘了芙蓉!」我暗想,芙蓉啊芙蓉,我定要說服你!我要為人師長教人以哲理!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兩人離去後,我才晃晃悠悠走了出來,這一天突發事故太多了……令我一時間難以接受……慢慢消化,制定個讓芙蓉死心的計劃才是。

「竟是如此驚險,也難得你有這方面的智慧!」歌舒驚訝的抓著我的肩,既激動又佩服。

「狗急了也會跳牆,船到橋頭自然直急中生智罷了,差點嚇掉了半條小命才是!」我拍拍胸脯,回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我更加確定自己不適合宮外的世界!

「四阿哥才是真正的因你丟了半條命,後背的傷可謂是重創,加上沒有適時的醫治似乎是更加嚴重了。」歌舒嘆了口氣望向我,我凝神,卻不語。

青吟走到我旁邊道︰「四阿哥如此對一人,我未曾見過。」

「那是因為四阿哥從未見過別的女子深陷面對豺狼虎豹的險境,若是青吟姐姐你,四阿哥定也會救你!」我雖然是笑著說這句話,心里還是不禁地顫抖,我辜負了四阿哥啊……

青吟神色一暗,轉身出了帳子,秋夜寒涼,秋風蕭瑟。青吟此時的心情便是如此,至少在我眼里,她的背影甚是蒼涼。

我又意識到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難道!重喘口氣!我實在不適合外出,總結一下。我至少又在落水一事上在原來早已斷定是德妃的基礎上,又加了一個嫌疑人,這個人便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蘇培盛,還有芙蓉和太子,以及青吟的心意,還有今早遇虎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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