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漠 第十八章 南下(3)

作者 ︰

總算是入了江南境內!再坐幾個星期的馬車我都感覺人都快癟了,我暈車!馬車!「嘔!」我忍不住伏在草垛邊吐著,歌舒上前輕輕幫我撫了撫背,關切的問︰「怎麼回事呀?又難受了嗎?這可怎麼辦?」

我剛要開口說話,一看到歌舒身後的馬車我又忍不住伏在草垛旁吐,本來已經可以歇息了,是到西湖湖畔上已經備下的大船上休息!本來是件很好的事,偏偏太後她老人家缺了個清心丸,偏偏太醫就沒帶這種老年人吃的東西,偏偏附近就沒人賣!我就得和歌舒重新坐上萬惡的馬車去買藥,天啊!我快得馬車恐懼綜合癥了!

剛坐上馬車沒走多久我便忍不住跳下了馬車。「嘔……」覺得肚子里的東西差不多空了後,意猶未盡地直起身,舒服多了……

「好些了麼?好些了我們繼續上路了?」歌舒替我拍著背,我連忙擺手,「別了,耽誤太後她用藥,你先去吧,我走著跟著,這地方這麼大不至于把人給丟了的。」

歌舒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那你慢點,小心啊!有什麼事就記得喊!」「行啦,你去吧你!」歌舒這才戀戀不舍地看了我幾眼,「小心點!」我點點頭,會的會的!

馬車在前頭跑,我在後頭跟,明顯就是不可能跟得上的!我放慢腳步,提著裙角慢慢地走路。適應完花盆底就該適應這繡花鞋加長裙了!

木蘭花案的旗裝,是有點小錢人家小姐會穿的裙子,刺繡算是精致,木蘭繡的倒很是栩栩如生,我第一眼看見它我就立馬搶了過來,出宮後自然得穿百姓的服裝,不打草驚蛇惹禍上身才是!

晃晃悠悠地逛著,嘴巴里的味道仍是十分的難受,用絲絹擦擦嘴,發現前邊有賣涼茶的,我模模兜,確認有錢後走過去,「麻煩給我一碗涼茶!」

那個賣涼茶的是個賊眉鼠眼的老女人,她上下掃了我幾眼,展開笑容,「誒!貴客請里邊來!」說著,伸出手迎向後方的樓梯,我不經意瞄到旁邊錦衣玉器加身卻粗狂無比的男人,我只不過是穿了條還能看的裙子就說是貴客,那他卻在外頭喝茶?

我強壓住疑惑,跟著那女人走進了屋里,不難發現,屋里全是女孩,還有幾個秀氣的男孩!穿著不一,有的是華麗有的樸素,他們見我進來紛紛看了一眼,隨後面面相覷著又低下頭喝他們的茶。

我隨便挑了個靠窗的坐下,不經意看到下邊的兩個人——八福晉!和她的貼身侍女!我壓住興奮,往外看去,她竟也進了這家茶鋪,意料之中的被請進了里間,顯然她也有些許的疑惑,她旁邊的侍女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驚慌地看著八福晉,八福晉瞪著她狠狠道︰「那還不給爺拿去!」

侍女落荒而逃般的跑了出去,我心想,八成是沒替八爺辦好什麼事吧?看她氣的!她不顧別人的注視徑直走了過來,我端起笑容,剛要問安,她手掌一伸,「免了!」我笑著看著她,她看著我嘴邊也帶著一抹笑。

難得來到古代還能得到這大名鼎鼎的八福晉賞識,正無聲地對話中,有個小二拿來兩碗茶端上,「兩位姑娘,這是你們的茶!人太多了,茶得一起煮,一起端上,所以慢了些!」說完,八福晉揚揚手,他識相退下。

我看著一大堆的人,確定了他們不會是家拐賣良家婦女的黑店後,端起其中一碗喝了起來,八福晉比我矜持些,動作慢了點,還有手遮臉了喝。

「啪」瓷碗掉地碎掉的聲音,我和八福晉隨著聲源看去,卻是一桌的女子趴倒在桌子上,我心里暗嘆不好,听著越來越急促的瓷碗掉地聲,看著越來越多的女子趴倒,此時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視線慢慢模糊起來,我踉蹌著起身走到八福晉身旁,無論如何八福晉不能受傷,也不能離了我的視線!抓緊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眼,再也撐不住趴倒……

「溫玉!?溫玉!」八福晉的聲音慢慢變得清晰起來,我緩緩睜開眼楮,只覺得身上半分的力氣也沒有,有氣無力地問︰「這是哪?」八福晉擔憂的神色褪去後,又有些焦急,「我也不知道!這屋里只有咱們兩人,你手我又掰不開,只好叫你起來了!現在怎麼辦?」

從未見過八福晉如此的著急過,我也定定神,「別慌!」閉上眼楮,覺得力氣回了一點了,再睜開眼楮,環視四周……

簡陋的屋子這樣我們身下的這張床還有點像樣外,其它的都十分的簡單,這四四方方的房間竟然連窗戶都沒有!卻是在頂上開了幾個圓洞,門也緊閉著,八福晉隨我看去,下床想去開門,卻一軟又跌坐在了地上,有些無措地看著我,我搖搖頭︰「不要去了,打不開的。我們可能被人販子抓了。」

八福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怎麼會?!爺還在湖邊等我!我!這可怎麼辦……」細長的眼楮里瞬間盛滿了淚水,我正口氣,「別哭!我會想到辦法的!他們絕不會把我們賣出去,無非就是做歌姬娼妓!我們乖乖妥協,讓她們放松警惕!八福晉,若是你被抓走了你要和他們講條件,憑你的美貌她們不會不答應的!只要不說你是八福晉之類的!」

「這我知道!你呢?你若是被抓去做娼妓怎麼辦?」八福晉一句話可把我拍暈了快,「你被抓去我也不會被抓去……」話音未落,喀拉喀拉的開鎖聲想起,接著「咿呀」門被人推開,一個有著有雙我從未見過如此勾人的丹鳳眼的女子走了進來,沒有濃烈的粉味,媚態十足!

腦海里蹦出兩個字——老鴇!這麼訓練有素的!肯定是老鴇了!「嗯,都還不錯!咦,這個是婦女?」她對著旁邊剛才的涼茶小二說道,忽的指著八福晉問。「是!三娘,她雖然是婦女,打扮打扮沒人知道是不是婦女,長得好看不就行。」

小二低著頭回話,如果他現在抬頭估計可以看到我和八福晉殺死人的眼神!「也是,你們男人除了臉就是身材,也只有這兩樣勾得起你們的食欲,真是一個個的臭男人!」

我總算是領教到什麼叫做嬌嗔!什麼叫做媚眼如絲!什麼叫做勾人心魄!這!「這個女的不錯。」她又忽然轉過頭看向我,我冷汗直冒地回望她,她笑著伸出她染得紅得跟血一樣的手指,輕輕抬起我的下巴……

「嗯……會唱曲麼?」她問,我搖頭,「會跳舞麼?」再搖頭!「會吟詩作對麼?」我繼續搖頭!「這可難辦了,難不成這麼好的美玉拿去做娼妓?」她有些惋惜地看著我,八福晉忽然開口,「她會許多別人不會的!還可以幫忙見客!但我們不賣身!」

我忽然佩服起八福晉的膽識來,可是她說的不是別人!是我啊!我會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拿個本子讓我寫未來?這我可以寫!我還可以告訴你是四阿哥登基,過兩年太子一廢……

「嗯……隨我來吧!」三娘手絹一揚,我和八福晉乖乖跟了上前,「你叫什麼名字?」她問我,我畢恭畢敬道︰「奴……我叫小玉。」

剛說個奴才的奴字出來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當奴才當傻了!差點露餡了!「那你呢?」她又問八福晉,八福晉看我一眼,「小喬。」我忽然記起,八福晉叫喬鈺!她的鈺可能被我的玉給佔用了……

「嗯,你們會什麼?」我徹底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江南美女是多!這青樓歌舞坊更多!我們穿過一個花廳而已,一轉眼竟已經到了一個歌舞坊內,台上美人作曲跳舞,台下觀眾一臉的痴迷,我回過頭道︰「會排舞!不會跳!」八福晉看我一眼,「會作曲,不會唱。」

真能學!不過讓高傲的八福晉來這種地方,應該是讓她有點難堪的,「是麼?還會什麼?」我腦子急速飛轉著,這幾天得趕緊想辦法出去,不然就月兌不了身了!「回答?」紅紅的指甲再次佛上我的臉,「作畫!」她滿意地點點頭。

「還好!小翠,給她倆安排兩間房!明兒個我要親自來訓練你們兩個,好好歇息吧!」說完,腰肢一扭,帶過幾縷銷魂……「我們必須想辦法出去!」八福晉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噓噓地對她比劃著手,「別讓她把咱倆關起來!到時候真沒辦法再出去了!」她的雙眸有許多的不甘,卻還是別過臉,兩個人坐在對面各有心事。

「放心吧,八爺會讓人來找你的。」我輕聲寬慰著,「我知道,我相信他回來。那四阿哥會來找你麼?」我的頭又仿佛被一記重擊!精致的八福晉蹙眉看著我,八爺黨……我咽了咽口水,「其實……我是和十三阿哥有一腿。」

她疑惑地問︰「有一腿的意思是你和十三弟有私情?」她猛地綻開醉人心脾的笑臉,我有些慌亂地垂下眼瞼,「按理是應該這麼說沒錯……可是你們為什麼都說我和四阿哥有?」怪不得十三阿哥會一次次地問四阿哥,問我是不是喜歡他四哥,原來是謠言滿天飛的連我都不知道呢!

「這還不簡單,四哥從未那麼勤去過寧壽宮,自從你到那以後四哥去得很勤呢,五哥偷偷和我們說四哥經常看你,你也經常和四哥對視,而且有時四哥總是借口先走或者在寧壽宮落下東西沒帶,要回寧壽宮!每每都是偷偷去見你。」

八福晉看著我的表情,一字一字清晰無比地對我說著,我的牙 吧 吧氣的直響!五阿哥!你這挨千刀的五阿哥!你害死我了!

「我听爺的語氣,好像四哥從未對哪個女子如此用心過的,你和四哥是否真有情?可別拿十三弟來糊弄我們啊!」她抓住我的手,似笑非笑地瞅著我,我在她身上也看到了八卦的歌舒的一面!

「我真和四阿哥沒什麼!是你們看錯了!我是奴才他是主子!我和十三阿哥你們說有謠言更有根據一點,難道五阿哥沒說十三阿哥不惜起早貪黑地去找我嗎!?」或許是急于撇清和四阿哥的關系,我一急竟然把十三阿哥和我偷偷守護得好好的秘密給揭破了,華麗麗地揭破!

起早貪黑這個詞是我用成語以來用得最恰當也是最不和時宜的時候!看著呆愣掉的八福晉,我回過神,「還是先想想怎麼出去吧!」

ps︰歌舞坊風波上演,支持!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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