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雲漠 第二章 初識(1)

作者 ︰

提筆,嘆口氣。秀女是什麼我難道會不知道麼,古代的女子說白了跟寵物或者機器沒什麼區別,任勞任怨一夫多妻還不能抱怨,皇帝怎麼說也都40快50了?

我一想再想,嘆口氣不禁說道︰「什麼時候我也是多愁善感這一款了?」紜寧正在收拾屋子,听見我嘀咕轉身問我︰「小姐說什麼呢?」我拿著筆抄著《女四書》邊含糊地敷衍著道︰「沒什麼,就說這女四書真長啊。」

紜寧一听,嘿嘿一笑湊過來看著我的字取笑︰「小姐的字倒是有進步,小姐還有一遍,堅持!待會學禮儀呢。」我一听到禮儀這兩個字就驚恐地瞪大眼楮看著紜寧,紜寧被我一嚇愣愣地問我︰「小姐?」還用手在我眼前晃晃,我哀嚎︰「怎麼又要學禮儀!關禁閉還學!」

「一步一步來~誒!小姐有進步了,我就說呢,這麼俊的人怎麼連步都走不好呢?」嬤嬤在我屋里繞著我轉,我頂著碗咧嘴賠笑。你都拿著用上鞭子了我能不走得好點麼?一不小心可就是開花!自從關禁閉以後,嬤嬤來教禮儀時手里還抄了一條鞭子,笑嘻嘻地對我說︰「小姐,老爺發話了,您要是再不認真,許奴才動手的。真是冒犯了!」我手上的毛筆啪的掉在紙上,劃出慘烈的一道異常的礙眼。「行,小姐學得真好,也不用奴才多嘴了。接下來咱就學學這在宮里的各級跪拜禮……」嬤嬤的聲音仿佛飄到思緒外,我跟一台機器一樣跟著她學著動作,沒有思想沒有意識,以後進宮了,只怕也是這樣了。

正學著,忽然有個太監過來,低聲稟道︰「小姐,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來了,老爺要您去見客。」心中油然冒起一個字,靠!!!嬤嬤一福退下了。

接下來我就被紜寧和別的丫鬟按在梳妝台前梳妝,我在家只梳個辮子!把子頭再加上花啊步搖什麼的總讓我想起嬤嬤那一碗清水的重量!「哎喲喂!」我頭皮一緊,不等我手伸上去紜寧便拍了下來,並且說道︰「小姐的頭發怎麼就短了那麼多呢?束緊點要不然松了成什麼樣了!這可是皇子呢!」我咧嘴,上回見那十四阿哥不就是一條辮子?正想著,頭皮又一緊!算了!听天由命吧!「哎呀媽呀輕點!」

博學堂,跟個教書的地一樣,我站在門邊嘆氣,再看一看這一身桃紅色的宮裝,瓖金邊的領邊袖子,模模頭上的小把子頭,確認無誤後深吸一口氣~轉身,「給十三爺十四爺請安,給阿瑪請安。」

過一會沒人答復,我悄悄的抬起一點點頭……一,二,三,四!咦!多了一個!那是誰?!正想著,一個身著湖藍色長袍劍眉星目的美男沖我揮揮手示意我起來,我這才起身,打量起他,同樣和十四一樣的不羈卻多了幾分,怎麼說呢,對!灑月兌!看他的樣子比十四阿哥大一些,應該是十三阿哥了,我不由得想起一廢太子他所受的波折以及後來的十年拘禁……

看著眼前笑意充斥著雙眼的人,我心一冷。「玉兒,這是四阿哥!」阿瑪咳了一聲將我又拉回現實,我隨著阿瑪的目光看向十三阿哥身邊的那個人,清冷的淡漠的雙眼,俊逸的臉緊繃著沒有任何的表情,一身藏青的長袍顯得他更加的深沉穩重!「給四阿哥請安。」「起吧。」

我尷尬地站在那,這幾位爺不發話這阿瑪也不能給我賜座啊!阿瑪正恭敬地和四阿哥說些什麼,我轉頭看向十四,至少他和我還有點相識的情分!哪知這爺們卻悠悠地邊喝茶邊听著阿瑪和四爺說話,是啊,阿瑪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勢力,十四阿哥和四阿哥又是不同的兩派,他自然得看緊點四阿哥他們。

反倒是十三阿哥一臉興致勃勃地看著我,笑了笑上下打量著,我深吸一口氣,好吧!就你了!我緊緊地看著十三阿哥跺跺腳,再向椅子眨巴眨巴眼楮,十三阿哥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瞪大雙眼,余光一掃,阿瑪他們已經停止交談看向這邊,我絕望地低下頭,這會十三阿哥倒是大喊了一聲︰「來呀,賜座!」我這腳才得以釋放。

「多大了?」還沒坐穩當,十三阿哥便問。我啊了一聲,再看著阿瑪半咪的眼楮細聲謹慎地回答︰「十三了。」十三阿哥一挑眉,又笑道︰「四哥,上回在水里撈起她那會她還不是這溫順勁呢!」我都能感覺到後背濕了一片,怎麼那天我都沒印象了呢!?抬頭看了看四阿哥探究的眼神,我嘆口氣。還被雍正盯上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听阿瑪他們說了多少朝廷上的事,唉!如坐針氈我算是懂了,挪挪後了輕聲插了話︰「稟各位爺、阿瑪,溫玉該回去臨帖了。」阿瑪看了看各位爺,然後揚揚手︰「去吧。」我起身又輕聲說︰「那溫玉先告退。」福了下,我踩著花盆底軟乎乎地走出了博學堂,紜寧便迎了上來給我披了一件披風並叮囑︰「我的主,天涼了!都快入冬了您怎麼就不注意著點。」我腿一軟跌在地上,紜寧急忙扶起我問︰「小姐怎麼了?老爺訓了麼?」我搖搖頭。紜寧見我不說話,便扶著我走回房。

眼前還能坐在一起的這幾個人,他們的未來我都是萬分清楚的。只是有些痛心,對于雍正登上皇位後的噩夢我想起來就發寒。「阿其那……塞思黑。」我不由自主地把雍正登基後,八阿哥和九阿哥改的名字念了出來,剛剛那個面容冷峻的男子我怎麼也無法和殘害手足的雍正聯系起來。

「小姐,是不是受風了?」紜寧輕聲地問我,我晃過神呢喃︰「沒瘋……」紜寧撲哧一笑,我抬起頭心中充滿問號,她笑什麼?「小姐!奴才是問!您剛剛是不是受風了!你怎麼說您沒瘋呢?」說完她又忍不住笑了,我自己也嘿嘿含糊地掩飾自己剛剛的失神。

「小姐,冬衣奴才已經備好了,這幾日會越來越冷。」紜寧替我取了一件小比甲,伺候我穿上。「快入冬了?」我問。「是呀。」紜寧笑著回道。我看向窗外,還早呢!看看身上的衣服覺得挺適合出門的,出去散散心把這些阿哥們的一切順便扔掉!再次深吸一口氣,這府里的二氧化碳恐怕被我吸光了吧!?便笑嘻嘻地靠近紜寧,紜寧被我一嚇,顫聲問︰「主!你干嘛!」我癟嘴道︰「什麼呀!好像我是怪物一樣。」看著紜寧一臉的驚慌,我一字一字地吐出來︰「我,要,去,逛,逛!」

「小姐~你別這樣!紜寧擔不起這罪!」紜寧半天沒掙開我抱緊她手臂的手,我轉念一想,放開雙手,低下頭「啜泣」道︰「到時候進了宮,我怕就忘了這北京城的樣子了……只有紫禁城四方的天四方的地……我都沒法出去好好逛逛我生活多年的北京城呢。」紜寧緩緩嘆口氣︰「好吧……」我一听,抬起我水汪汪的雙眼急切地望著她,真的嗎!?她咳了一下點點頭,未等我激動地親她,她大聲說了句︰「先聲明!早去早回!不許亂逛!不許離了奴才!」我大大地應了聲︰「好 !!!!!」

「小姐!沒人了!來!」紜寧跟做賊一般地靠在轉角處的牆邊沖我招招手,我一笑跟了上去,我倆從後門偷偷跑了出來,後門的小廝已經被紜寧支走了。

「哎喲主!我總覺著今天沒好事發生!」紜寧跟在我後邊,圓圓的臉盡是悔意。紜寧已經16了,是家里一個包衣的女兒,從小跟著溫玉,也算是閨蜜了,長得倒是乖巧。

「好啦,都出來了,沒得反悔了。」我緊了緊披風,不知怎麼了忽然就下起了點點的小雪,天即刻變得涼透透的,空氣中也透著像是薄荷的清涼的味道。那些茶湯餛飩的生意更好了,看得我也有些饞只不過紜寧怕耽誤時間不讓我去。

「小姐!別走那麼快嘛!」街上的人本就挺多的,加上下雪都變得迷離模糊起來,我帶上披風上的帽子暗自慶幸這披風幸虧是雪白的色!東瞧瞧西看看,這古代的東西我可得買點,盡管是小東西但要到現代那可就非一般的值錢了!

一個賣簪的小攤吸引了我,走上前看著里邊的一根雪白的簪子失了神,也不知道是不是下雪的緣故,這根什麼都沒有的簪子在我看來異常的漂亮。

「這多少錢啊?」我問小販,小販上下掃了掃我的行頭,知道我是富貴人家便咧嘴道︰「姑娘好眼光!這是小的意外得的羊脂玉簪!您看這通體的白這手感多好……」我雖笑著但心里已經翻了無數個白眼,再按捺下將爆發的性子問︰「多少銀子?」那小販停了下來,再尷尬地笑道︰「姑娘若是要,那便……」話還沒說完,只听後邊的人驚呼︰「馬受驚了!快跑!」

接著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小販把東西一卷立馬躲走,我還沒反應過來只听紜寧大喊一聲︰「小姐快跑!!」我剛想轉過頭忽然腰上一緊,一瞬間天旋地轉起來,耳邊是一陣陣的驚呼。

等到我覺著穩下來後我才悠悠睜開眼楮,一雙波瀾般溫柔的雙眼將我深深地吸了進去,眼前的一張臉溫文爾雅,溫柔的眼楮里還有一絲慌忙,他朝我一笑猶如冰山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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