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不堪翦 013錦繡叢中霧迷蒙(2)

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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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楊兄真是艷福不淺啊。」一聲朗笑打斷了楊家三少和粉蝶唧唧噥噥的情話,兩人皆側頭望去,冷香卻依舊托著香腮,閑閑地飲酒,連眉毛也未曾抬一下。

「我的冷美人是不是生氣了?」一身著玄色衣袍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他不過十七八歲,俊逸的臉龐還有些稚氣未月兌,然而言談舉止卻已是個老道的風月客了,顏傾雨不由皺了皺眉。男子握上冷香的手臂,輕輕搖了幾下,冷香倒也不躲開,秋水般的美目 了他一眼,又執起酒杯去倒酒。

「墨少爺,冷香姑娘的性子您還不知道,面上雖生氣,心里別提多高興呢。您瞧,這不給您斟酒了麼。」粉蝶偎著楊家三少,笑語盈盈。

「借粉蝶姑娘吉言,冷姐姐,是這樣麼?」玄衣男子擁著冷香的肩,柔聲道︰「我這次回南是真有事,對了,給你帶了樣好東西……」他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就只有冷香能听見了。

「罷了,冷兒,給墨少一個面子吧。」楊家三少笑道,那眼神卻有些不懷好意︰「他今晨下船,連新夫人都未安置好,就匆匆趕來了,這份心真是可鑒日月啊。」

「你胡說些什麼,是家鄉那些人多事,听說我沒娶親就一定要送個侍妾。」玄衣男子有些著急︰「冷姐姐,千萬別信他,我的心,你總是知道的。」

冷香聞言,執杯的手微微一晃,酒水灑在桌面上,開出幾顆暗紅的花,唇畔仍是淡漠悠遠的笑,只眼神僵了一僵,然而天光漸暗,看不真切。

美人如花隔雲端,可惜這個美人,不是坐在彩雲上,也不是立在白雲里,而是站在她心中的那片烏雲下、、顏傾雨的心底漫起陣陣苦澀,冷香似乎感覺到這縷憂戚的目光,神色微變,旋即又恢復了霧里看花的淡然。

「怎樣,冷姐姐,這杯酒肯給我喝麼?」玄衣男子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央告。

「天晚了呢,要不要把酒暖一暖。」冷香問道。

「不用不用,我就喜歡冷的。」玄衣男子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唉——」楊家三少搖頭長嘆︰「還是墨少有手段啊,我在這苦坐了一下午,冷兒也沒說給我暖酒,我看這樣吧,你今後也別再叫冷姐姐了,改喊暖姐姐好了。」他懷里的粉蝶噗嗤一笑,眼眸卻閃過一星寒光。

「楊家三少這話說的,粉蝶和墨公子作個證,以後他過來時我就大下午的給他上熱酒,到時候喝上火了可不關我的事。」冷香黛眉一揚,笑如流雲。

「話可不能這麼說,喝熱酒不上火容易,但對著冷香不上火就難了。」楊家三少用上火的眼神看著冷香,手上卻將粉蝶摟的更緊了。

「沒關系,粉蝶姑娘一定會體貼地倒上清火茶的。」玄衣男子笑道,調侃的眼神轉向冷香時則化作了一江春水。可是顏傾雨卻感覺他們的目光在相遇時,有一絲沉重的陰霾,就像冬日的夜空,那慘淡的灰色、、

冷香將桌上盛糕點的銀碟子推了推,翠翹便對顏傾雨道︰「綺煙姑娘,今天就到這吧。」

「哦。」顏傾雨點點頭,心里竟有點失落,她想看看冷香和那位墨公子,這二人之間終究是一種怎樣的情感和羈絆?

「沒法子,越來越熱鬧了,我該進去伺候了。」翠翹笑笑︰「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嗯,好。對了,翠翹姑娘,我們在窗外看了這麼久,其他人都不會發現的嗎?」。顏傾雨突想道什麼。

「這窗子是特制的,從里往外渡了一層銀霧色,所以從里面看外面時會比較模糊。」翠翹說著,向不遠處的丫環招了招手︰「柚兒,你送綺煙姑娘回去吧。」

「噢,知道了。」那丫環很听話地點頭,但翠翹一走便沒好氣道︰「我還有很多事呢,你自己回去吧,就算不記得路問問不就行了。」她說完便一扭頭走了。

顏傾雨出了閉月閣,望君樓的大院已是燈火輝煌,艷麗的花燈將夜空都染了一抹紅色。亭台樓閣,池邊廊下更是鶯鶯燕燕、喧囂一片,當真是歌聲琴聲調笑聲,聲聲入耳。她只得低著頭避開人叢走,沒想剛走到一座亭台之下,眼前竟是一陣飄雪,不由吃了一驚,再一看原是自己被灑了一身的瓜子殼,夾雜著陣陣歡笑聲,她覺得仿佛被人啐了一臉。

這是個沒有尊嚴的地方……顏傾雨想擠出一絲自嘲,可是嘴角仿佛結了冰,再也泛不起漣漪,便由著樓上的歡笑聲漫延,連頭也懶得抬,徑自朝前走去。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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