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戀 十二 埋葬過去,放下你(六)

作者 ︰

簡潔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慌亂的不能呼吸,手從臉上拂過在發現自己已是一臉的淚水,而大滴大滴的眼淚還不斷的往外涌,簡潔放下手中的玻璃瓶不停的擦自己的臉試圖把臉上的淚水拭去,可是事與願違的淚水越來越多,簡潔無奈極了,放棄了擦淚水的動作,任由它們在自己的臉上是無忌憚的游走予戀十二埋葬過去,放下你(六)章節。淚水一直不停的涌出,簡潔的眼楮模糊得看不清日記簿上自己曾經留下的記憶。第一本日記很快就出現了容岩的名字,上面寫著︰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我上高一了,和品萱了一起拼了命的學習,終于還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的讓我們考進了一中,今天都開學了品萱都還沒有接受這個現實。班里的同學大部分都認識,只是我發現了一個很特別的同學,他很安靜,很有禮貌,他講出來的普通話很標準,在我們這些帶著方言跡象的普通話相比我真的很喜歡听。雖然今天他除了自我介紹時說過一句︰‘大家好,我叫容岩,以後請多指教。’容岩?容顏?品萱說他的名字很像我的,就是一個詞的諧音。老師安排他和安揆敘坐在我和品萱的後桌,品萱很糾結,她為有一個容岩這樣一個後桌感到很歡喜,但是因為安揆敘也坐在她後面感到痛苦。哈哈,品萱和安揆敘從小學就同班,兩人是不折不扣的冤家,一見面就掐架,所以他們很快就又吵上了,容岩一定沒有見過他們這陣勢,害怕出什麼事,起身到勸架,我忙攔著他,我實在太有經驗了,這兩人如果要人在一旁勸那只會吵的更凶,于是我攔住他︰‘別理他們,從小吵到大的,打起來才好。’他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正在吵的不可開交的兩人,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對我微笑致意,他的微笑真好看,我感覺我的臉‘噌’的一下燙起來,我怕自己臉紅被看到,那多丟人呀,于是我趕忙埋頭裝著恨認真的看書……」

簡潔留著眼淚邊哭邊笑的,像極了一個瘋子。是不是這份刻骨銘心的愛情的開始就是這第一眼的特別呢?簡潔帶著淚帶著笑很一篇又一篇很認真的把五本日記看完,第三本日記簿最後一篇只寫了一行字。

「他走了,我的愛情死了。」

這是的簡潔已經沒有了淚水沒有了笑,這五本日記簿是她從高一開始寫的,第一頁里便有了容岩這個名字,然後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多,除了最後一篇,這個名字的每一次出現都帶著酸酸甜甜的幸福。這樣的幸福讓簡潔怎麼也不能相信這八年的相處容岩的心里藏著另一個人,那麼自己這麼多年記下來這樣那樣好的容岩只是在講一個幻想出來的故事?那是多麼的滴水不漏,簡潔覺得或許在這八年的某時某刻容岩對自己還是有一點動心的,可是這一點點的動心和簡潔八年來想象的相比實在太少太少太少太少,這麼多「太少」的動心實在不能承載簡潔這麼多年幻想、期待和幸福,所以現在簡潔決定不要了。

簡潔模著櫃子里的零零碎碎,有容岩第一次送給他的手鐲,有和容岩的照片,甚至連容岩平時留給她提醒她吃飯之類的便利貼簡潔都留著。簡潔走出房間,一會回來時手里拿著一個大的垃圾袋子,她又在書桌前坐下,拿起玻璃瓶、巧克力盒子一樣一樣的往袋子里扔,才剛剛吧玻璃瓶扔進去簡潔才停下來的眼淚就又開始往外涌,知道她把最後一件東西扔進垃圾袋時已經不能控制的癱坐在地上。十三年,從相識到相知到相愛再到相許,竟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是相棄。十三年來,容岩這個人已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簡潔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棄自己而去,更是萬萬沒想到在他的心里想要呵護一輩子的人竟不是她。簡潔好想讓自己恨,可是只有淚水,無盡的淚水。

簡潔隔著袋子模著里面的東西,容岩毅然決然的離開時候,簡潔也正因為失去那個孩子痛不欲生,品萱來照顧她,看著她生不如死的樣子既生氣又心疼,為了不讓簡潔見景傷情便自作主張要把公寓里的東西搬走,可簡潔卻怎麼也不願意把這些東西搬走,她近乎是自嘲的對品萱說︰

「要扔走多少東西才夠呢?若要不觸景傷情,那也要把我自己也逐出這個世界。」

簡潔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狠狠的把品萱嚇了一跳︰

「簡潔,你可別做什麼傻事。人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簡潔在品萱的懷里想笑,品萱以為她會想不開,會尋死,不會的!簡潔在心里搖搖頭,她不敢,她這麼痛苦,竟還是沒有勇氣選擇死亡。簡潔想著,一直以為沒有怨過任何人卻突然那麼恨自己。

簡潔努力深呼吸止住眼淚予戀十二埋葬過去,放下你(六)章節。起身提起垃圾袋,卻一步都邁不出去便癱在地上,簡潔覺得自己那麼痛苦,心痛得快要窒息,如果能這樣死去是不是更好?簡潔甚至連哭都哭不出來,只是像置身與大氣層之外的宇宙之間,空氣那麼稀薄,她只能像是瀕臨死亡的人一樣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簡潔覺得那麼無力,她本來以為至少事情已經經過了五年的時間不會想當初那麼痛了,簡潔沒想到自己這五年內心的風平浪靜是假象,心如死灰亦是假象。或者說是她還抱著一絲絲期望,至少當年他是什麼都沒有說清楚便離開了。可是現在簡潔還有什麼好騙自己的呢?他離開的原因已經是真相大白了。

那個晚上,簡潔終究沒有沒有把東西扔出去,在手拽這垃圾袋在地上睡著了。第二天簡媽媽進門喚女兒起床,看見簡潔睡在地上,著實被嚇了一跳,喊道︰

「小潔!女兒!你怎麼了?別嚇媽媽!老簡,老簡,快來啊!」

簡爸爸聞聲也沖了進來,簡潔被簡媽媽的高分貝吵醒了。

「媽媽?爸爸?你們怎麼了?」

簡潔的疑問反倒把簡媽媽和簡爸爸問的面面相覷。簡媽媽扶著簡潔說︰

「你這孩子,有床不睡,怎麼睡地上?我一開門見你躺在地上,嚇死我了!」

簡潔這才發現自己竟是睡在地板上。望向簡爸爸簡媽媽著急的眼神簡潔連忙又解釋︰

「爸爸媽媽,我真的沒事,昨天我收拾東西,結果竟睡著了。」

「真的?」簡媽媽疑惑的看著簡潔,後又嘆了口氣︰「也罷,你收拾了什麼?是垃圾袋里的東西嗎?我幫你拿去扔了。」說著便伸手去拿,簡潔見狀急忙攔著︰

「不!不要扔。」

簡媽媽又被簡潔嚇了一跳。

「又怎麼了?」

「我……我還沒收拾完。等會……等會我自己扔。爸爸媽媽你們去忙你們的吧。」簡潔結結巴巴的說著,起身便推著簡媽媽和簡爸爸出門。

回過身看著那袋東西正靜靜的躺在哪里。為什麼不讓媽媽把它扔了?簡潔問自己,卻又搖搖頭,她其實那麼清楚,她是舍不得的。哪怕經歷的種種,簡潔還是舍不得,如果說是他們的愛情,不讓說是她的愛情,現在看來守護這份過去的只有她不是嗎?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蹲了下來,打來袋子一件一件的又拿出來按照原來的模樣整整齊齊的在書桌櫃子里排好。

「永別。」簡潔模著櫃子里的一件一件,輕輕的關上櫃子,然後扭動鑰匙上鎖,最後抽出鑰匙。簡潔把鑰匙放在一個小小的玻璃瓶里,便要出門。

「小潔要去哪?要吃早餐了。」簡媽媽正好從廚房里端著粥出來,看見簡潔要出門便問道。

「爸爸媽媽你們先吃,我要出去一會,等會就回來。」

「你這孩子!有什麼事那麼急?連吃個早餐的時間都沒有?快坐下來吃飯!你的胃一直都不好,所以三餐要按時吃,我看你在那一定也不會好好吃飯!」簡媽媽哪會讓簡潔出去,簡媽媽從來是個很注重養身的人,簡潔從小在簡媽媽的照顧下都是健健康康的成長,後來有了容岩,雖然一直以來簡潔都有些小胃病,可是在容岩一頓三餐的督促下,簡潔從來沒有鬧過胃痛,容岩剛剛離開那會,同時也因為孩子的事情簡潔根本就是一天一天的顆粒未進,這幾年雖然簡潔也很小心的顧著自己的胃,但是終究是已經落下的毛病,有一次簡媽媽去看簡潔,簡潔因為學校的聚會時空月復喝酒,晚上回家突然胃痛,痛得身子弓得想吃蝦子還不住嘔吐,把簡媽媽嚇得一邊照顧一邊哭,連夜通知品萱,最後還是品萱和秦淮來幫忙把簡潔送去了醫院。所以簡媽媽一直記著,常常便在簡潔面前嘮叨,有時候一邊說一邊想起當時的情景就忍不住掉眼淚。

所以簡媽媽只要一提這事,簡潔就會投降,其實那次真的是她唯一一次這樣,她一直都很認真的照顧自己。

「好好,我等會再出去,我們吃早餐吧!」簡潔乖乖的進廚房幫忙洗碗盛粥。

在簡媽媽的監督下,簡潔認真認真,顆粒不剩的把白粥喝完還吃下了一根油條、一個雞蛋簡媽媽才心滿意足的放簡潔出門。

簡潔又回到一中,今天是星期六,學校里的學生很少,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往圖書館走。早上的陽光照著人很舒服,簡潔慢慢的踱步走到了學校籃球場邊的一顆大榕樹下,當年容岩就是在這向自己表白的,如今簡潔已經不確定那是容岩的真心,可她自己的真心和旁人的祝福都是千真萬確的,而這里就算是這份感情的開始吧!那麼結束在這里也好。簡潔從包里掏出那個放著鑰匙的玻璃瓶還有小鏟子便蹲在樹下開始挖,榕樹下樹根很多,簡潔挖得很辛苦才挖出一個可以買下那玻璃瓶的小洞,拿起身邊的玻璃瓶很鄭重的吻了一下才慢慢的把它放進小洞里,卻停了下來,簡潔在心里很小聲的問自己,「就這樣了?」簡潔鼻子一酸,忍不住落淚,不結束還能怎麼樣?早在五年前就該結束了,是自己不願面對才拖到了現在,現在真的是找不到理由再拖了。簡潔深呼吸一口氣,拿起小鏟子鏟起土填滿了那個小洞。簡潔放下手中的鏟子,靜靜的蹲著,閉上眼楮還能似乎還能想出容岩那雙好看得很的眼楮對著她說︰「高中畢業了,簡潔你做我女朋友吧。」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是假的嗎?簡潔怎麼也不相信。十三年呀!那經歷了十三年的愛,她從花季年華到今天,竟換來一輩子的心灰意冷嗎?

簡潔擦拭臉上的淚水,從回到s市那晚,簡潔哭得太多太多,簡潔一邊擦一邊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今天後就變成了過去,不再為此哭泣。」

簡潔站起身抬頭望著天讓眼淚不要再這樣凶猛的往外涌。簡潔大口呼氣,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可眼淚卻沿著臉龐流下,簡潔覺得自己不要再在這個地方多留,她低頭看向那個剛剛被填埋的地方,又輕輕的說了聲︰「永別。」便掉著眼淚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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