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拈春雪 第十章 開解

作者 ︰

「我不」章辛澤拍去我的手「你娘和那個他是壞人,你看把我娘弄得頭發都白了」小孩子藏不住話,我听到他的話趕緊捂住他的嘴,強行把他推出門,並把門關上,孩子不應該有恨意的,我一直這樣認為。

轉回屋里看著女人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白發,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走到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他是愛你的」看著她空洞的眼,我嘆口氣,她也是個可憐人,太傻了「你錯了,他跟你一樣,也在那兩年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你。」

看著她空洞的眼終于有了一絲感情,我縷著她的白發「你長得很漂亮,白色很配你的氣質,我喜歡」看見她抬眼看我,眼中的不確信,我笑笑「真的,而且他也真的愛上了你,相信我,如果他對你沒感覺,就像你說的那麼高高在上的他怎麼會帶你去他家,怎麼會關心一個對他不重要的人的死活,怎麼會讓你看到我娘給他的信,其實你已經走進他的心了,只是你們都還活在過去里而已,他如果不在乎你,就應該跟你發生關系後訓斥你,而不是什麼也不說就離開你,他那樣做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你!是怕你看到他尷尬,那麼為你著想的他,你怎麼能這樣虐待他愛的你呢?」她無助的看著我,論起年齡,我比她還大幾歲,我們經歷的也差不多,不禁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唯一的區別就是她有一個五歲的孩子,而我卻成了一個六歲的孩童!真是為難她了,還這麼年輕,就守活寡!

「那他……」見她可愛的模樣,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笑著擦擦她的眼淚。

「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就沒人喜歡了,連我都要不喜歡你了!」我佯裝生氣的撇開頭,站起來。

「你……」

「他們都葬身崖底了,你就不要亂想了,他們沒有開心快樂甜蜜的在林里生活,他在摔下的那一刻就已經走了」走到她身邊,是不是女人都愛哭?用手逝去她的淚水「你看你,又哭,都這麼久了,忘了他吧!」看她終于走了這個年齡段還有的樣子,我就放心多了!

「你還年輕,辛兒也很懂事,回家去吧,想想你的父母,看看你做事多麼不考慮後果!」看她這樣年紀輕輕已滿頭白發,我就忍不住想說她,都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

「你……」他怎麼什麼都懂,還訓我,明明就是個小孩子,怎麼感覺像是哥哥在教訓我?

「我,我只知道自己叫樂正一諾,身份這東西我不需要,我只想過的開心點,懂嗎?我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沒氣了,我娘留著一口氣,卻什麼都沒來的及說也跟著去了,所以你們的恩怨,我都不知道。」

「那你」如果他們都死了,那他一個人是怎麼過下來的?沒有人照顧他怎麼還活的這麼灑月兌?

「你說我呀!我從一歲開始爸自己拉扯到這麼大,那可是歷盡了千辛萬苦,那也是你想不到的!你一個人把辛兒拉扯大是不容易,可跟我比起來那就是小菜一碟了」我故意夸張的形容自己的不容易,又似輕描淡寫的概括。要知道,除了心態上過不去,其他都好說,何況我鍛煉了身心,還有了碧兒!「不要騙我了,我有孩子,知道小孩子有多脆弱,辛兒都五歲了還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剛一歲的你怎麼可能活下來了!」他是在安慰我吧!我雖然恨,但也不至于欺負一個小孩子,羅舞夜,你到底對這個六歲的孩子說了什麼?讓他這樣幫你說話?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我,我自己活下來有那麼難嗎?

「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呢?我最不喜歡不相信我的人了,你經歷過生死,知道那種痛苦,五年來我比你經歷的只多不少!我只不過是不想把自己的痛苦拿來和別人分享罷了!因為那樣只會讓自己更痛苦!」我平靜的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如果我有人疼,我會比辛兒更干不了活,如果他們活著那我就是個寶貝,你覺得他們會讓我做飯嗎?會什麼事都要自己來嗎?會成長的這麼快嗎?會說出現在一番話嗎?」。我連續的疑問讓她說不出話來「你不會想象到,同齡的孩子在母親懷抱里哭泣撒嬌的時候我在與黑夜掙扎,在別人晚上躺在床上嫌被子薄時我在與寒冷掙扎,在你們嫌飯菜不香時,我在與饑餓掙扎,那麼多的掙扎,我才把自己養大,你怎麼這麼殘忍,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我邪惡的笑著。看著又哭出來的她,我都無奈了,「你怎麼這麼愛哭?如果你恨我,那我也應該恨你對嗎?」。我邊逝去她的淚,邊狡邪的看著她。

「啊」他什麼意思?為什麼恨我?

「想知道嗎?」。我坐正身子,看著她,只能下猛藥了「如果不是你陪他喝酒讓他酒後亂性,他就不會當天趕路去找我娘,如果不是你讓他愛上你,他就不會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不敢回家,如果不是他要走,我娘就不會帶著我去送他,如果不去送他,就不會有後面的被追殺,如果不是被追殺,他們就不會跳崖,如果不跳崖,那我現在就是富家少爺,我就不會這麼苦苦的生活五年」我微眯起眼,冷冷的看著她。

「啊,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嗚嗚……」都是我的錯,我有什麼資格恨別人!我把他害成這樣憑什麼指責他,五年我以為自己過的很痛苦,沒想到他過的日子,他的痛苦卻……

「你怎麼又哭了」把撲倒床上痛哭的女人扶起來,「其實我們應該彼此感謝的,五年你懂得了什麼是愛,你有了懂事听話的辛兒,你不也懂事了嘛!」捋捋她的白發,笑看著她「而我現在這樣是不是比那些嬌生慣養的富家少爺讓人喜歡多了!」我嬉笑的調侃到!

「呵呵」終于笑了!任務完成。

看著他的笑,听著他的話,五年的痛苦如煙慢慢消散,就像他說的,得到了也是去了!我是看開了,但是他的痛苦肯定不比我少,他是怎麼度過這五年的,他只是個孩子,孩子?剛剛那番話怎麼可能從一個沒人帶大的孩子嘴里說出來,那些話連我都……他把什麼都看透了,他是怎麼做到了?

「好了,我們的恩怨已經解決了吧,那個羅舞夜那麼厲害,你應該也不差吧?不要虐待自己了,女人嘛!應該對自己好點」看她手中握緊的白發,我知道她介意!「這頭發真的很漂亮,鶴發童顏听過嗎?我們以後見了面,我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你,不好嗎?」。說著拿起梳子把她的白發梳順,從中間橫分開來,把上面的頭發扎起來,耳前故意留下兩絲,本來就很美,散下的白發配上她那不知所措的表情,二十出頭的她就像一個青隻果,讓人即想品嘗又不忍去迫害!我笑著看著她!真的很飄逸!再穿身銀紗就好了!

「好……好看嗎?」。看他贊賞的眼神,心莫名的緊張起來,在心里已經沒辦法把他當成小孩子了,他溫柔的指尖,和煦的笑,安慰的話語,想忘都忘不掉!還有……難道他不知道女人的頭發不能亂梳的嗎?

「衣服換成那種……怎麼說呢?」痛苦的抓抓頭「就是那種飄逸的白底銀花的衣裙就更完美了!」

「哎呀,不說這個了,我得趕緊走了,你別忘了你還有辛兒呢,千萬不要自暴自棄昂!」邊說邊往外走,她的眼神怎麼那麼怪!

「阿諾,你著什麼急?城門都關了,晚上出不去,明早再走也不晚,再說從這快馬加鞭的到你家至少要半個月」女人急忙說道!

「真的嗎?」。看她眼神中的肯定,「那就好,害我白擔心,困死了,去睡覺!你也早點睡吧,養身子重要,晚安!」不再逗留,外頭還有一個麻煩鬼呢!頭疼,今天算是沒辦法睡好覺了!

打開屋門就看到對面正在輕輕關門,看來他都听見了,怎麼跟他說呢?他還只是個孩子!

進屋就看見他在我溫暖的地鋪上蒙著頭睡覺,我有過去,坐下來,「別裝了,你都听見了對吧!你娘沒告訴過你不要偷听別人說話,否則會爛耳朵的!」

辛澤把被子往下拉拉,看著我,好半天「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娘吼你,我怕她欺負你,誰知道……」辛澤強忍住淚水,他們的談話他都听到了,不知道還責怪誰,剛剛自己還推開阿諾了呢,他會不會以後都不跟我玩了?

小孩子的想法就是簡單,「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說簡單點,听得懂听不懂,都要記下來,以後你會明白的」幫他擦擦眼淚「首先,你要記住,你是個孩子,你的任務就是開心的過每一天,不要有仇恨,不要有怨言,即使你娘以前做的不好,過以後做錯什麼,她也是迫不得已,不要怨她!其次,過幾年你就會成為一個男人,如果你娘把你帶回該去的地方,肯定會處處受到排擠,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事情,都不要有恨,恨知道是什麼嘛?就是很討厭,討厭到不想理他,想他永遠消失。」看著他迷茫的眼神,說這麼多有用嗎?「現在不懂沒關系,以後遇到事了,就自然明白了,但記住我的要求,不管是多傷心多難過,不要把它放進心里換個方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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