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離歌 容貌恢復

作者 ︰

由于子青的悉心照顧和老者高明的醫術,魏無忌的身體很快的恢復了過來了。半個月後,已經能夠下地行走,在不疲倦的情況下還可以與老者、公孫衍兩人飲酒談天。這天傍晚,三人聚在老樹下,桌中擺放著一壺酒還有一些小菜,子青端著一碗藥從遠處走來。「公子,藥已經熬好了,你快趁熱喝了。」魏無忌微微對她一笑,接過她手中的藥一飲而盡,之後問老者道「前輩,在上的傷已無大礙,家中還有急事,希望能夠早日回去。」老者听後頓了頓,回道「等你把這幾服藥吃完就可以離開了。」「無忌感謝前輩的救命之恩!」說完便要起身下跪,老者連忙攔道「哎,救你的可不是我,是你眼前這位姑娘。若不是她每日的悉心熬夜,你的身體哪能恢復這麼快!」子青被老者說得不好意思,便回道「前輩您救人還把名聲往別人身上推,前輩才是真正的菩薩心腸呢!」老者笑了笑,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事,回頭對子青說道「對了,你已經服了我半個月的藥,身上的毒應該已經解了,你有沒有看到臉上的紅腫消失?」子青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毒,這些日子她每天所想的就是照顧魏無忌,根本沒有注意過臉上的變化,而且她每日帶著面紗,公孫衍他們也不知道她的臉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老者一問,魏無忌和公孫衍也開始擔憂起來,公孫衍先魏無忌一步開口問道「你的臉有沒有感覺好點?」子青看了看公孫衍以及他身邊正欲說話的魏無忌,搖了搖頭。「可是前輩不是說他的藥方可以解你身上的毒的嗎?為什麼你臉上的紅腫還沒有消失?」魏無忌一陣擔憂的問道。「不是,是我還沒有看過自己的臉•••」魏無忌三人听此,心才放下來。這時,老者對子青說到「你回屋看看自己的臉,如果還沒有好的話,老夫再想辦法。」子青听此,看了看無忌和公孫衍臉上堅定的眼神,便鼓起了勇氣回房了。

子青慢慢的走著,此刻她不想去看自己的臉,自從那日在湖邊看到自己的倒影,知道容貌被毀後,她不知多少次從夢中哭醒,現在好不容易已經慢慢接受這樣的自己了,卻又要去看這張臉,如果還是那樣丑陋的話,她又要如何面對自己•••

雖然她走得很慢很慢,但最後還是走進了屋中。她默默的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手不停的抖動著,最後還是伸到了發髻處揭下了面紗。「啊•••」

屋外心急如焚的魏無忌和公孫衍听見子青淒厲的叫聲後,立即跑進的屋中,只見子青伏在銅鏡前哭泣。兩人瞬時明白了,其實他們在心里並不在乎子青的臉生得如何,他們緊張的是她身上的毒能不能解除,他們對她的愛是出于對她的人,對她的靈魂的愛,不管她長得美或丑,他們心里都認定︰她便是我這一生要找的人!可是他們怎麼知道︰一個女子只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自己深愛的男子面前,讓他們的紛繁濁世中,每當看見她,或者想起她,心里都會有一種深深的安慰感。

公孫衍很想開口安慰,可是在這樣的場景中,自己又能夠說什麼呢?她心里的人始終是公子•••公孫衍想到這里心里一陣疼痛,他雙眼深沉的看著子青伏在桌上的倩影,眼中充滿的是對子青的疼惜和自身的無奈。

魏無忌輕輕的走到子青身邊,雙手抱著她的肩,溫柔的說到「綰月,你還記得那日我追你到魏國境外時對你說過的一句話嗎?容貌美丑皆皮下白骨。世有美若天仙卻心如蛇蠍的女子,我不屑,我只要有你在身邊,此生便心滿意足了。所以•••」魏無忌話還沒有說完,子青便一頭撲進她懷里哭得更加傷心了。無忌用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听見子青哭得這麼傷心,心里也是覺得一陣難受,便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時子青抬起了頭來,眼前的魏無忌以及身旁的公孫衍都不禁呆住了︰膚若凝脂,面如白玉的臉上梨花帶雨,柳葉彎眉下是明眸皓齒。魏無忌走過不少地方,也見過不少長相俏麗的女子,可是眼前這位女子清雅秀麗的面容卻是他見過最美的。他不禁的看呆了,突然他發現這副容貌似曾相似,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子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也不禁的紅了,她那白的肌膚中微微泛著桃紅,顯得更加清麗動人。這時她羞澀的問無忌道「公子你怎麼一直看著綰月?」魏無忌才發現自己的失禮,連忙笑道「原來綰月你這麼•••」「這麼什麼?」子青連忙問道。「這麼好看•••」說著,自己的臉也不禁紅了。公孫衍看到這一幕,默默的退出了房中。

「公子、公孫大哥,今天的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吧!」一大清早,子青的聲音就像百靈鳥似的響徹在小小的木屋之中。子青的臉好後,之前身上那種抑郁之感也就消失了,她本來是個受萬人疼愛的公主,在趙國時,她可以每天跑到夫子那里學詩,或跑到趙將軍府上問兵書上看不懂的問題,或跑到醫官那里識百草,再或跑到後廚中學做菜。她的母後寵著她,從來不會責怪她,讓她去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她每天都像個快樂的百靈鳥似的在趙王宮里飛來飛去,整個王宮中的人都喜愛她,雖然他們臉上不說,有時還責怪她老是嘰嘰喳喳哪像個公主的樣子,可是他們心里都感到欣慰︰因為有這個小公主的存在,整個王宮之中才有了一絲生氣和溫暖的感覺。

後來因為她的被迫嫁到魏國,容貌又被人所害,所以心里是郁郁寡歡。現在,她不再因為遠離趙國而難受,因為她已經找到自己的歸宿,也不再因為容貌被毀而傷心,所以她那活潑天真的樣子又回來了,畢竟她只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子,內心還是充滿了純淨和憧憬。現在的日子她每天為魏無忌等三人做飯,然後大家一起坐在樹下看星星,听老者說從前的故事,在她心目中一切是那麼美好。

「你今天又想去哪里走走啊?」公孫衍打趣的問道。「我們昨天從山谷回來時,我看見山谷對面有一堆花叢,那里面的花可漂亮了,我們今天去看看吧!」「這個•••」魏無忌故作為難的說到。「這個什麼嘛?」子青焦急的問道。「我昨天沒有看見山谷對面有花叢啊?」「明明就有嘛?這麼大的花叢,公子你怎麼沒有看到呢?」無忌和公孫衍看見子青一臉的焦急,兩人對視一眼後哈哈大笑。子青頓時明白了他們是在作弄自己,佯裝生氣的說到「好啊,你們竟然聯合在一起作弄我!我是看你們在屋中呆著無聊,而且山谷中的空氣對你們的身體有好處才想帶你們出去走走的,你們不識好人心,我以後都不帶你們出去了!」「哦,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屋子里無聊咯?」老者突然從屋中走到了後院中來,看著子青問道。「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你們都欺負我,我,我回房去了,早飯你們自己弄吧!」說完便跑回了房中,身後已是大笑一片。

這天傍晚,老者和公孫衍去在屋中下棋,無忌便陪著子青坐在山坡上看落日。夕陽的余暉溫和的撒在他們身上,無忌回頭看向子青,天邊緋紅的晚霞映襯著子青清麗的面容,是他此生見過最美麗的風景。無忌看著如此嬌美的面容總覺得特別熟悉,特別是那雙眼楮。他本來不想問她,可是內心的疑惑始終在他心中揮之不去。猶豫了片刻之後他開口問道「綰月,你覺得你長得和你的父母像嗎?」。「公子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啊?」子青一臉天真的看著他問道,無忌頓了頓繼續說道「噢,我只是好奇而已,我的叔父總說我長得像我的父親,所以我就想問問你。」「哦,她們總說我長得像母親,特別是眼楮一模一樣!」無忌听後不禁一怔,繼而又故作鎮靜的問道「我听你晚上總是咳嗽,是不是以前落下了喉疾啊?」子青根本不知道無忌曾經與趙王後對過話,所以依然天真的答道「是啊,我七歲那年感染了風寒,病好了之後就落下了喉疾。遭了,我熬的藥!公子,我先不和你說了,你的藥應該好了,我去給你端過來。」說著,便起身跑開了。

無忌再也控制不住自身的震驚站了起來,雖然他知道自己怎麼做會傷害到她,可是他還是開口對著她跑開的背影喊道「趙子青!」「怎麼啦?」她絲毫沒有猶豫的回頭問道,依然笑靨如花,可是笑顏卻漸漸僵硬,只留下一臉的痛苦與無奈•••

魏無忌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和傷痛,對她哭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你明明就是趙子青!為什麼卻騙我她已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好苦啊•••」子青看著滿臉淚水的魏無忌,心痛得如刀絞一般,早已泣不成聲,只能不停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把我騙得團團轉嗎?為什麼,你告訴我究竟為什麼?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我因為擔憂你而睡不著覺,有多少個日夜,我感到深深的傷痛,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好,我一直活在內疚之中•••而你,你一直在我身邊卻一直騙我,一直騙我!」子青看著一臉悲痛和憤怒的魏無忌,一直哭著搖頭,直到他憤怒的轉身離去那一刻,她突然認識到︰我不能,不能再傷害他!然後沖上前,從他身後緊緊抱著他,哭訴道「無忌,對不起,對不起•••當時,你因為救趙而竊取兵符,觸怒了王上,我怕王上回置你于死地,于是求如姬為你求情。其實如姬一直對你有意,所以對我懷恨在心,她要我答應她永世不與你相認,她才向王上求情。我為了讓她救你,只有答應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傻•••寧願委屈自己都不告訴我真相。」魏無忌心疼著說著,轉身緊緊抱住了子青。夕陽的余暉撒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拖得很長,很長•••

晚上,子青端著藥來到無忌房中為他換藥,無忌月兌下上半身的衣服,子青看了看傷口說道「嗯,傷口愈合得很好,再換兩副藥應該就可以痊愈了。」「我們明天就啟程去齊國吧?在這里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合縱五國的事不能再拖了。何況前輩也說過喝過這幾服藥後就可以離開了。」子青見無忌的傷口也好了差不多,于是同意道「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說完,便轉身想要離開,無忌突然拉住她的手,慢吞吞的說道「行李可以明天再收拾•••」子青听後心里想到︰竟然我們已經相認,便是夫妻了。雖然心里是這麼想,可還是忍不住的緊張,她緩緩坐到了床前,兩人相對看著,臉都是燒得通紅,無忌伸手放下了床邊的簾布。

第二日清晨,子青在梳妝時便將披著肩上的長發挽起,用母後送的翡翠玉釵插在發髻處,少女般的稚女敕已然退去,這番打扮跟顯得端莊大方。她正在畫眉時,看見鏡子中的無忌,含笑羞澀的說道「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無忌笑了笑,坐到子青身邊,問道「我來幫你描眉,好不好?」子青吃了一驚,隨後答道「嗯。」無忌拿著眉筆在她眉上輕輕畫著,畫好後,子青對著鏡子看了看,笑道「公子畫得這麼粗,哪像女子的眉啊?」無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我第一次為女子畫眉,所以畫得還不怎麼好,今後慢慢改。」子青听後,心里充滿了感動和幸福,她抬頭望著他,堅定的說道「好,今後便讓你為我畫眉。」

正坐在屋外等無忌的公孫衍,看著他們一同從房里出來,便明白了一切。看著子青挽起的頭發和一臉幸福的笑容,他的心里是一陣難受和酸楚。子青看著公孫衍的臉色不太好,心里也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她的心里也不免一陣難受。無忌見公孫衍臉上似乎有一種痛楚,擔心他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便開口問道「公孫先生,你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噢,沒有,我是在等公子商議回齊國之事。」「來,先生請坐,我也正好想去找先生商議此事。無忌的傷已經好了許多,我打算今天便啟程回齊國,先生認為如何?」「嗯,我們在這里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既然公子的傷已無大礙,我們便盡快回齊國吧。」于是,三人便收拾好行李,向老者告辭後便離開了白雲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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