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組曲 第一章 天使的眼淚

作者 ︰

,,(憤怒之日——在那日,)。(世界將變為灰燼。)

,(在一切接受審判之時,)。(那將會是何等的可怕。)

天使是一群擁有超凡智慧和能力的,介于神和人之間的存在。他們沒有性別,可變男變女;他們沒有私情,無愛恨情仇。他們是天的使者,他們的存在只有一個目的︰侍奉于神。

在天使界有個古老的傳說,一旦天使動了私情,他的眼淚將變成至上的毒物,讓永生的神明也魂飛魄散,墮入生與死之間的迷茫的虛無中。另一種說法是那眼淚是極品的靈藥,可以讓破散的靈魂重聚,得以永生。這二者相互矛盾,卻從沒有人能證實它們的真假。原因很簡單︰天使是無情的生物,動私情就會墮天,被永遠逐出天使界。天使的眼淚,從未有人見過。它只是一個傳說。

天使界,邊界上的一處山谷

谷底一條清澈的小溪邊,坐著一名渾身赤果的男子。他坐在小溪旁的大石上,梳理著他灰色的長發。他的背後只有一只翅膀,如大天鵝的翅膀大小,此時收起貼在背後正中央。清澈的小溪水影晃動,倒映出他的影子。他的身材阡細,臉龐消瘦,容顏清秀。但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右眼周圍是一片燒傷般丑陋的疤痕。

他叫迦耶。和其他天使不同,他從存在的那一刻起,就從未出過這個山谷。因為他只擁有一只翅膀,不能飛翔,也不能自由地改變外貌和性別。他,是天使和人類犯戒產下的果實,是罪孽的半天使。

安靜的山谷中只有小溪流水的聲音。這個山谷在天使界的邊界上,靠近地獄的入口,平時很少有天使到來。迦耶在小溪中沐浴過後,梳理好了長發,穿好了衣服。他站起身,轉身向著溪邊不遠處的木屋走去,那是他的家。他還未走到家門口,就看到院子里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

「咳咳……」迦耶走到院門口站住,輕輕咳了一聲。

那個影子立刻停了手,站起身來看著他。那是一名白翼天使。天使分9級,分別為上三級(熾天使,智天使,座天使),中三級(主天使,能天使,力天使),下三級(權天使,大天使,天使)。這個小偷是9級中的最低等,他的手上拿著幾株草藥,看來是剛剛從院中的土地上拔出來的。

「切……」看到主人歸來,白翼天使的臉上不但沒有愧疚,反而顯出不耐煩的表情,好像迦耶打擾了他。他像看待下等生物一樣瞥了迦耶一眼,隨即展開碩大的白翅飛上天空,轉瞬間消失在迦耶的視線里。

對于無禮的不速之客,迦耶早已習以為常。他走進院中,看著被翻亂的土地,種在院中的草藥被拿走了10幾株。這些草藥的種植方法傳自于他已逝的母親,一名人類的醫生。因為這些草藥有愈傷驅毒的效果,迦耶的藥院也偶爾會被不速之客光顧。

迦耶走進院子,將翻亂的土地重新整理,才發現草藥種子已經用完了。近來不知為什麼,經常有天使‘光顧’他的藥院,而他卻沒有能力來保護自己的院子。他之所以沒有被趕出這里,恐怕是因為只有他一個人會種草藥的緣故。

「看來要去采藥種了。」迦耶嘆了口氣,站起了身。

這時他感到什麼東西在撓他的腳。他低頭一看,是一只白毛小貂,通紅如火的雙眼正滴溜溜的轉著看著他。貂和黃鼠狼是近親,是具天性的靈獸。但在天使界,它們只被看作是劣等生物,只在偏僻的山谷才能見到。

「小喇叭,你怎麼來了,又沒得吃了?」迦耶溫和地笑笑,彎下腰伸出了手。

迦耶曾救過它的命,自那時起他們便混得熟了。這只白貂的耳朵天生異常,大得像狐狸耳朵。迦耶便給它起名叫小喇叭。白貂順著他的手躥上他的肩膀,毫不認生的趴在他的肩頭,舌忝舌忝他的臉頰。他右臉上的疤痕能讓不少靈獸望而卻步,卻絲毫嚇不到它。迦耶拍拍它的頭,轉身走出了小木屋。

傍晚時分

迦耶準備好了行李,走出了木屋,準備去附近的山谷中采藥種。因為無法飛翔,他每次采藥只有徒步走路,有時會在山里走一個星期。他背起行李,又看看行李里睡得美滋滋的小喇叭。它剛剛在迦耶的家中飽餐了一頓,此時蜷在行李里睡得正酣。迦耶此行正好順路,便決定帶它一程。

夜幕下,迦耶一個人走在山谷中的小路上。星光下的山谷中滿是高大的樹木,陣陣涼風襲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迦耶並不急著趕路,他一邊走著,一邊悠閑地欣賞著滿天星辰。偶爾能看到遠處的高空中不時有天使飛過,身影一晃即逝。

「近來真是怪了,從不見這麼多天使來這里。」迦耶心里暗想。這時他感到耳朵癢癢的,小喇叭不知什麼時候爬出了行李,趴在他的肩上。

「才睡醒?」迦耶模模它的頭笑道。小喇叭沒有像平時一樣舌忝他的手,卻有些緊張得僵直了脖子,一直注視著密林深處的方向。

「你怎麼了?」迦耶注意到了它的異常,順著它的方向看去。密林深處一片漆黑。一陣風吹過,迦耶隱約感到一種無形的力量夾雜在風中,吹得他有些站不穩。他看看小喇叭,它似乎很緊張,尾巴上的毛已經豎了起來,眼楮直盯著密林深處。

迦耶猶豫了一下。這條是出山谷的必經之路,但他也感到了氣氛有些不對。他放慢了腳步,一邊張望著一邊向著密林的方向走去。走了沒多久,又是一陣勁風吹過,吹得迦耶幾乎站不住腳。這時他才看清,前面不遠處橫七豎八地倒著好幾個天使。

迦耶忙走近兩步,看清了情形,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來。地上躺著4具白翼天使的尸體,全部都被拔去了翅膀,背部的傷口深可見骨。血從傷口流到草地上,周圍地上已然都是血泥。迦耶看著眼前一幕呆在那里,這時小喇叭卻全身的毛都立了起來,朝著迦耶的側面發出‘呲呲’的恐嚇聲。迦耶聞聲轉過頭來,才發現不遠處的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

冷淡的星光照在這個人身上。他身材高大,體形勻稱,一身黑亮的戰服反射著銀色的星光。他的身後6只漆黑的寬大羽翼,分別從頸下,背中和上腰處展開,每只都有6,7米長。迦耶下意識地想逃跑。但當他看到對方的面容時,卻不由得愣在了那里。他擁有著近乎完美的五官,英俊的容貌,一頭如瀑般的銀發散在頭發,舉手投足間現出上級天使的高貴氣質。唯有那雙黑色的眼眸冷如冰霜,射出的眼光凌厲逼人。

「熾天使……」

黑色翅膀是墮天使的標志。但他完美的容貌和6只翅膀卻證明了,他在墮天前曾是居于9級天使首位的熾天使。越是居于上級的天使,就越接近神。他的完美讓迦耶對危險的處境渾然不覺,只是呆呆地看著他。黑翼天使也沒有立刻襲擊迦耶。他看著他,冷漠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半天使。

就在這時,天上傳來了一聲動物的鳴叫,那聲音如鳥鳴般尖利,卻又有獸吼的威武。迦耶這才回過神來,回頭看去,天上一個巨大的黑影轉瞬間已經到了二人近前。那是一頭火紅色的巨鳥。它看似不死鳥,有著鷹般的絨羽,巨喙和利爪,赤如火焰的鳥尾如鳳凰般一分為三,長過10米。它凌厲的眼神直盯著迦耶,鋒利的雙爪向著他抓去。

「不許吃他。」黑翼天使向這頭聖獸開了口,那聲音溫潤沉圓,語速不緊不慢,但話語中卻是露骨的蔑視,「吃了雜/種會鬧肚子。」

巨鳥不甘心地叫了一聲,卻收了利爪,轉而撲向地上那幾具天使的尸體,轉瞬間吃了個干淨。就在這時,二人身後不遠處的樹上,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塞伊洛斯,路西法在找你,事態緊急。」

黑翼天使只是隨意嗯了一聲,也不答話,轉身向著聖獸道,「火兒,走了。」說完他展開6只翅膀,如同一只黑翼的蝴蝶般浮升至半空,隨即消失在夜幕中。那不死鳥也對天長鳴幾聲,如火雲般騰空而起,急馳而去。

周圍又恢復了山谷中特有的寧靜,只剩下迦耶一個人愣愣地看著天空的方向,久久沒有離去。

「塞伊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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