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十載踏莎行 第十八章(07)去年今日杏牆西

作者 ︰

(好久不見,不知道眾位的假期過得如何?筆者歸來,更新繼續,今天仍舊是雙更。忽然發現起點多了一個作品角色介紹的欄目,順帶對各個人物做了一點簡要介紹,類似判詞,現有青羅、懷慕、蘇衡、懷蓉、侍書等,大家可以關注一下。以後陸陸續續會給其余角色同樣立傳,或者隨著劇情對各個角色進行修正。再次將現有的角色判詞列出,蘇青羅—萬樹芳菲謝,一生聚散情。十年悲歡事,千里踏莎行。上官懷慕—策馬倚長劍,天地山水中。翻覆家國路,雲上紫金龍。上官懷蓉—嶺上松風靜,梅花傲雪寒。世上誰知己,蜉蝣有悲歡。蘇衡—花開惜未知,知花折已晚。清明紛紛雨,瀟瀟人不還。侍書—相隨是痴夢,相思本自欺。塵沙隨風轉,從來不由己。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懷慕搖頭道,「當日她是如何知道這樣的大事,我也沒有想明白。只是見她知道的太多,就算是不信,也不能听之任之。若一切真如她所言,玲瓏的存在,在當日就是至關重要的一步,不能等閑視之。所以當日,我才悄悄遣了文崎,帶著最為精銳的一批人潛入敦煌,去和這位玲瓏公主見面。」

青羅驚道,「文崎哥哥是太妃的人,卻不是你的心月復,怎麼這樣的大事,不叫董余去,反倒是叫他呢?若是文崎哥哥真是對咱們有什麼異心,更或者這位玲瓏公主就是誰安排到咱們身邊的人,兩下里串在一處,輕易就佔了西北戰局的先機,到那時候,你又要如何是好?」

懷慕笑道,「我自然也知道這里的厲害,所以當日跟著文崎的人,全部都是我的心月復,暗地里日夜盯著他的。」

青羅笑道,「那既然不放心,又何必叫他去呢?」

懷慕慢慢道,「你也知道,在松城的時候,咱們壓住了方家的勢力。方家的勢力,一半在方正端的手里,還有一半,就在方正同的手里了。而方正同只有文崎這麼一個兒子,他手里的兵力,自然就是文崎手里的了。而且文崎和文峰兄弟不一樣,他是姑姑的兒子,是太妃的外孫,與咱們家的關系,更是緊密許多。」

「也因為這一層的親緣關系,方正同雖然是方家的二子,其實在方家地位舉足輕重,除了方老將軍,還在方正端之上。我們要是想徹底收服方家的心,就要先收復文崎的心。收復了文崎的心,就是收服了整個方家。所以我才派了他去做這樣的要緊事,以示對他的信任倚重。」

懷慕頓了頓又道,「他若是明白我的意思,自然就會好生辦了這一趟差事。若是有什麼異心,有那些人在他身邊,也就能——」

語聲未落,見青羅震了一震,懷慕便咽下了下頭的話,笑道,「只是我心里明白,文崎對咱們是沒有異心的。」

青羅卻道,「他是太妃倚重的人,你如何能肯定他對你之心?」懷慕笑道,「我並不確定,我所能夠確定的,其實是文崎對你的心。」

青羅訝道,「你這話我說的就不明白了。」懷慕飲了一口酒笑道,「其實這並不難明白。文崎與我們不同,他就像是一把利劍,縱橫天下且無所畏懼,尋常人收服不住,也不是什麼利益誘惑能夠驅策的。他效忠于太妃,是因為他是姑母的兒子,太妃的外孫。而除此之外,這柄利劍就只有一個劍鞘,這世上也只有一個人能降服得住他,那個人就是你。」

見青羅驚訝,懷慕又笑道,「我一眼就能瞧得出,文崎對于你,是又敬又佩的。這原本也不奇怪,你去年做的事情,尋常男子都不能為之的,你卻舉重若輕,言談舉止盡顯從容冷靜。只看文崎對你言听計從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一路從蓉城護著你北上,已經對你心服口服。他那樣的人,等閑不把誰放在眼里,而一旦服了誰,也就是百折不回的忠誠。」

青羅嘆了一口氣道,「若是真能這樣,也就罷了。」頓了頓又道,「那你對文崎哥哥的這一番試探,也算是成了罷?」

懷慕點頭道,「文崎到了敦煌,對玲瓏公主也是多番試探忖度,後來我們和玲瓏里應外合,若不是文崎在那邊替我瞧著,我也不敢十分放心。那時候文崎和我叫他帶去的人都在玲瓏身邊,若是她有什麼異動,他們也就能當機立斷。好在後來的事情,一起順遂,文崎也就和玲瓏一起,在敦煌城中和我們里應外合,輕而易舉拿下了敦煌。」

青羅道,「玲瓏所說的敦煌之謎,想來就是敦煌王宮到隱園之間的這一座地宮密道了。咱們當日攻入敦煌,咱們就是因為從隱園中悄悄進入地宮密道,從內里突襲了敦煌王宮,這才一夜之間拿下了敦煌城。只是我還有些疑惑,玲瓏是敦煌王室的後人,知道從敦煌城外,如何破除迷障進入隱園的法子,這本來並不稀奇。可這地宮密道,卻是高氏所修築,並不是敦煌王室所為,她自然不可能在家族所傳的秘策言談里頭得知這里頭的許多機關奧秘。」

「玲瓏當日所繪制的地圖,我也曾經見過,何處有機關埋伏,何處生何處死,甚至于地宮中暗衛的輪值時辰,也都一清二楚。這些機密,我這幾日听這里的宮人說起,只有高氏家族繼承王位之人才知道的,高逸川對高鴻不甚喜歡,連他至今也並不知道,玲瓏一個十五歲的女子,卻又怎麼知道這許多機密?」

懷慕笑道,「你說的不錯。當日我們拿住了高鴻,為的就是把西北的戰事,一來是不想叫他被任連雲所利用,二來也是想從他的口中知道,有沒有什麼容易些的法子能夠進入敦煌。我原本想著,他想從自己的父親手里篡位,又被自己的弟弟謀算,對高氏一族想必也沒有什麼情分了。我若是許他將來榮華,或者他就能為我所用。」

「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真是草包,什麼都不知道,空有一腔子野心罷了。高鴻能穩坐世子之位到今日,只能說是他去了的母親和任連雲暗中扶持的緣故。這地宮之謎,原本是繼承王位之人才知道的秘密,然而當日我進入隱園,里面住著的人,卻是高羽公子和縴雨郡主兄妹兩個,還有他們的母親瀾姬。」

青羅想了想道,「就算是高逸川偏愛幼子,這是王室絕密,他既然不曾把王儲之位易主,也不會壞了規矩。既然是這樣,他們又怎麼會在隱園中居住呢?」

懷慕笑道,「你卻還忘了一個要緊的人呢。」青羅一怔,忽然想起來一個人道,「你說的是任連雲?」

懷慕點頭笑道,「這位任連雲將軍,你我都知道是高羽的人。只是他也算是厲害,竟然能在高逸川、高鴻、高羽父子三人這里,都得到信任倚重。高逸川不曾把隱園的秘密告訴給高鴻,卻告訴了任連雲,告訴他在其百年之後,再將這個秘密告訴高氏王族新的一位王者。」

「任連雲在和高逸川出征的時候,就知道高逸川再也不會回來。而為了他不在的時候以防萬一,他就把高羽兄妹和瀾姬,一起接入了隱園。而隱園中的守衛,也都盡數換成了高羽和任連雲的勢力。如此一來,哪怕有人攻陷了敦煌城,滿城里搜索,也不可能找得見高羽母子。」

「任連雲侍高羽為主,在高逸川和高鴻身邊做這個雙面奸細,卻埋伏得極深從不曾被發覺。只是任連雲沒有想到的是,高羽的身邊,還有著一個潛伏得更深的人。比他埋伏的更深,也更危險。」

懷慕瞧了瞧青羅,「這個人就是玲瓏。其實任連雲早就認識玲瓏,玲瓏是高羽身邊的侍女,和高羽一樣的年歲,這些年和他幾乎一起長大。玲瓏公主通曉幾分醫術,這些年更是在高羽身邊侍奉湯藥照顧病體,可以算是高羽和瀾姬身邊最親近的人。听說連縴雨郡主,都稱呼玲瓏為姐妹,從不曾低看了她。」

「而任連雲,也視玲瓏為心月復,離開敦煌之時,還將高羽母子三人都托付給她照顧,卻不曾想到,這個知根知底的人,竟然會是敦煌王族的後裔。也就是這個年少美麗的玲瓏,將高氏守護了百年的江山,盡數送給了我們。」

青羅蹙眉道,「我卻有些不明白,玲瓏的那雙藍眼楮,一眼看著就知道與尋常人不一樣。我第一次見著玲瓏的時候,只管盯著她的眼楮瞧,她就告訴我,敦煌王室,代代相傳下這樣澄淨的藍。不知道的人只當是胡姬也就罷了,高氏家族從敦煌王室手里奪了江山,如何不知道這藍眼楮有異?這樣奇異的藍眼楮,誰要是見過,自然是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

「高氏視敦煌王族為敵,百年之間,敦煌王室不曾滅族的傳言也一直都有,其間更有過幾次爭斗,厲害的時候幾乎有過宮變。如此勁敵,高家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藍眼楮就是敦煌王族的象征?既然知道,她又怎麼能在高氏身邊多年,而沒有被人知道身份?」

懷慕笑道,「你第一次見到玲瓏的時候,她已經是今日的模樣了?」青羅一怔道,「我第一次見她,是咱們頭一回進入敦煌城的時候,她一個人站在宮門口迎接我們,我遠遠瞧著她,只覺得她容顏驚人,連我一個女子額瞧得呆住了。我原本還疑惑,這七年前就傳言被高氏滅族的敦煌王室,是否真有這麼一個玲瓏公主活在世間,然而我看見她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這樣的女子,定然有著高貴的出身。這樣不同于常人的容顏,又豈能遮掩得住?就算沒有人知道她是敦煌後裔,那樣的容顏氣度,也足以叫眾人都覺得蹊蹺。」

懷慕搖頭道,「我第一次看見玲瓏的時候,卻不是如今的樣子。」

懷慕抬頭看了看鮫綃帳中氤氳的煙氣,似乎是回憶什麼,「那時候咱們帶著兵初到敦煌,都悄悄駐扎在敦煌城外。文崎給我遞了信,叫我親自去瞧一瞧這位公主。我按照他告訴我的法子,悄悄進了隱園。那時候她就站在湖水便等我,似乎不是赴一個絕密的密會,倒像是十分從容的樣子。她對我輕輕一笑,容貌雖然很美,眼楮卻是碧色的,而不是這樣海水一般的湛藍。」

「她的氣質也和現在不同,是嬌弱溫婉,而不是現在這樣的明艷驚人。遠遠瞧著,就和尋常大戶人家的侍女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碧色的眼楮,多了幾分胡姬的嫵媚。你也知道,她的頭發都是黑色,敦煌這樣的女子很多這樣的女子,是胡姬和漢商的孩子,卻又被拋棄了,流落在敦煌,歌舞為生。」

「其實玲瓏的美,有七八分都在這一雙眼楮上頭。沒有那樣奇異純粹的海藍,也就和這些人沒有多大的分別,不過更多了幾分靈動神色,一望可知是有教養的女子。」

青羅訝道,「我只知道這世上有易容之術,怎麼連眼楮的顏色都能改變不成?」

懷慕點頭道,「尋常的法子自然是不行的,只是我游學之時,听人說起過,有一種法子能把一種奇毒逼到雙目,毒氣入眼,眼楮就會蒙上一層獨特的碧色。」

青羅一驚道,「既然是毒,豈不是于人身有損?」

懷慕點了點頭,神情頗有幾分不忍,「這是自然的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玲瓏的眼楮,就算是從現在開始再也不用這毒,也就只能保一年半載的光明。過了那個時候,以前的余毒就會涌上來,雙目必盲。」青羅聞言一震,半晌才慢慢道,「玲瓏何至于此?」

懷慕嘆氣道,「她潛伏在昌平王府里頭多年,不過就是為了今日。而她若想平安無事,就必須遮掩自己的眼楮顏色,想來想去,她也只有這麼一個法子,自毀雙目,才能成就今日。她所圖者大,也自然舍得了。她這一生,所夢想的就是站在此處,俯視整個敦煌,若是能看見一眼,日後盲了一輩子,也是值得的。」

青羅也是默然,慢慢走到窗前,揭開鮫綃帳瞧著下頭的芸芸眾生,繁華市井,半晌才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了玲瓏公主,她也真算是狠心。對旁人狠心也就罷了,對自己也能如此狠心,真是叫人無話可說,不得不佩服了。除了她,我也就見過一個蓉妹妹,能舍下自己的平安,來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懷慕點了點頭,也是半晌無話,又過了一時才道,「玲瓏公主所求的,是整個西北的河山。只是她是個女子,雖然聰明厲害,不能作為敦煌新的王者,只有嫁給高羽。對于西北百姓來說,如此或者是最好的結局。敦煌王族和高氏,可以這樣共存,也是太平長久的法子。而對于我們來說,不必承擔罪名,就能把西北掌握在自己手中。」

青羅蹙眉道,「玲瓏公主既然如此厲害,高氏和她的家族乃是世代的血海深恨,她又怎麼能和高氏共掌河山呢?你又怎麼知道,這樣厲害狠心的一個人,會和我們一條心呢?她既然拼了命不要,也要拿回屬于她自己的東西,依我看,未必就能和仇人共享,也未必就願意听我們指手畫腳。」

懷慕想了想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現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如今的事情你也看的清楚,既然咱們並不願和西疆上下結下仇怨,也只有這樣才最是穩妥,將來的事情還要慢慢去看。玲瓏既然以前這些年能把持得住他,日後想來也不會生出什麼別的變數來。」

「高鴻不成器,何況和我們是有仇怨的,斷然不能為我們所用。高羽年紀還輕,又是個病弱的身子,倒是好駕馭。對外頭,還是如今的說法,高鴻殺父弒君謀害胞弟,又與永靖王長子勾結謀害世子,攛掇著高逸川一起進犯西疆,妨害南北太平。如今被我們擒住了,憐高羽公子年幼失了父親庇佑,恐高鴻在西北的勢力謀害于他,這才押送了高鴻到敦煌,沿途掃平高鴻的余孽勢力。」

「如此卑鄙之人,自然是不能再坐這個王位了。所以才聯絡西北諸人,扶高羽公子為王。再把高鴻交給高羽處置,以慰西疆南北百姓,和這一場戰爭中死去將士的英靈。至于玲瓏,就對世人明言是敦煌王族的後裔,嫁與高羽為昌平王妃,如此敦煌上下,再也沒有人不服的了。」

青羅點頭道,「敦煌城中,高羽年幼,如今也只有一個任連雲,是敦煌城中真正主事之人。我們攻入敦煌,他和高羽,本就是束手待斃罷了。如今這樣,能保全他的主子的性命顏面,甚至于這江山還由他們執掌,他自然也會跟著你一起去圓這個謊的。只是如今玲瓏的身份,已經昭然于世。敦煌中的人本就視敦煌王族為主,自然不會有什麼反對的意思。」

「然而高氏賓服于你我,卻是被威勢所逼。高羽縱然身子病弱,如今都是玲瓏再掌事,他不過是個傀儡。然而我總覺得,高羽母子,也並不是那樣簡單的人,否則怎麼能收服了任連雲呢?只怕也不甘做這個傀儡的,何況身邊還有一個任連雲。到時候這高氏和敦煌王室之間,只怕不能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彼此牽制相安無事,一個不留神,反倒容易激起更大的變故來。」

懷慕笑道,「這是自然的,所以我準備把文崎留在敦煌。」

青羅訝道,「文崎並不是敦煌的人,卻是怎麼個留法?」

懷慕笑道,「自然不能明著留了。我想著,任連雲此人不得不防,如今奪了他的兵權,也是想叫他收收心。至于文崎,雖然不能明著在敦煌出將入相,卻能暗中掌控西北的兵權。既然掌握了兵權,也就能掌握敦煌的局勢了。趁著如今敦煌局勢未穩,將咱們的人安排進敦煌的各處要害。」

「如今高羽臣服于你我,自然是因為威勢所逼,文崎留在此間,也是要慢慢抹盡了高羽和高逸川和高鴻這些人,在敦煌留下的勢力,自然也要監視著這位新王妃。若是一心也就罷了,這些人若是有了別的想頭,他也好隨機應變。如此一來,再過幾年,這敦煌上下明面上是昌平王和敦煌王室的天下,其實也就是我上官家的河山了。」

青羅點頭道,「你既然都有了算計,我也就沒有什麼好憂心的了。其實我心里也知道,比起如今這樣明著暗著防著,最為直接的法子,就是一舉滅了高氏,也不去理會什麼敦煌王族,鐵蹄踏過西北千里江山,才是最為徹底的。然而這樣,必然就會增添了許多仇恨,多流許多鮮血。」

「我這些日子看著咱們西疆的百姓,為了上官家,是如何英勇犧牲的,我總是想著,西北的人,或者也是如此烈性剛強的。若是咱們真要用武力壓服這些人,總要多出許多痛苦。如今這樣,就算是暗地里,仍舊是咱們征服了西北,奪了別人的江山,這些熱血之人,也能活在一個名正言順,安穩一世的假象里頭了。就算多費了心思,也是值得的。」

懷慕笑了一笑,在他心里,自然也是覺得今日這樣更好些,只是他所想的,卻不似少殺這樣簡單。雖然趁著一時之利攻下了敦煌,然而西北千里,卻並不是他上官家的疆土。攻克容易,守住卻難。

原本上官氏和高氏之間是不能並存的,此時卻忽然來了一個玲瓏公主,就成了彼此相安,徐徐圖之的機會。如此一來,他不必擔心攻下西北之後這一片土地反而成為自己的負擔,不用擔心性子勇猛的西北人成為自己的心月復之患,也不用擔心上官氏背負著奪人王位佔人土地的罪名。

他所會選擇的那一個,永遠都是最簡單的辦法,也不是最仁慈的辦法,而是最穩妥長久的辦法。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玲瓏笑吟吟地走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人,一身黑色的衣袍,臉上卻戴著一個銀色的面具,看不出面目,看身形是個男子。只有一雙眼楮從面具里頭露出來,沉如暗夜的顏色,蝕入骨髓的寒意,叫人一眼望見就心中驚跳。

那人帶著幾分的陰森,像是從地獄里出來勾人魂魄的鬼魅。玲瓏卻絲毫不見恐懼的樣子,笑微微地瞧著他,像是看一個自己最為親近的人。那人也不說話,玲瓏卻也不告訴懷慕二人這是誰,反倒退到一邊,由著這幾個人彼此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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