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向里間的眼神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擔憂之色,卻還是對水茵兒點了點頭。
「很好,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低垂的臉上雙眉微蹙,身形卻站著沒有動。
「還有事?」見他還站著沒動,水茵兒疑惑地問道。
黑衣人一頓︰「屬下告退!」
轉身便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倆人眼前,黑衣人剛一消失,秋菊渾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氣一般,無力地依靠著門框,直到接到水茵兒那不悅的目光,這才跟上水茵兒的腳步。
一進門,便被地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嚇了一跳,在看清地上的物體,不,準確地說是地上的那個人之後,秋菊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王妃,是她?」離墨?她怎麼會在這兒?而且身上還蓋著一塊黑乎乎的破布,如果不是她那蒼白得幾乎透明的清冷面容上睫毛正在微微地顫動,自己剛剛還真的以為那只是一具尸體。
「本王妃說過,要做,就要做得滴水不漏!」水茵兒冷笑地看著地上不安地挪了挪手指的女人,找了個看似最干淨的椅子,秋菊忙上前用絲帕覆了上去扶著水茵兒坐下。
都落到現在的處境了,她還有心思睡得如此安穩?哼!
「弄醒她!」
「是!」
秋菊看著地上渾身濕漉漉的離墨,陰冷地一笑,上前毫不猶豫地扯掉她身上的黑色破布,一股冷風雜夾著身上未干的濕意,讓離墨消瘦的身軀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卻沒有兩人預想中的睜開眼楮。
秋菊看了一眼水茵兒,見她一臉淡漠,抿了抿雙唇揚起手,左右開弓狠狠地甩了昏迷中的離墨幾個響亮的巴掌,直到手心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這才擺了手。
「唔……」
臉上傳來如火燒般的痛楚終于讓離墨緩緩地睜開了眼,蒼白得幾近透明的臉色,微微凍得發紫的雙唇,濕漉漉的長發散亂地披落下來,搭在瘦弱的肩上,讓她此刻看起來虛弱得仿佛下一刻就會再次昏迷過去。
「這……這是哪兒?欣兒……」
「欣兒?哼,你倒是好手段,在大婚之上讓我丟盡了臉面,又搶光了我的風頭,現在就連我身邊一個小小的丫鬟也要爭搶,你究竟有什麼能耐能讓堂堂一個宣王爺對你如此的言听計從?賤婢,你可知道只要我水茵兒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從一開始的譏諷,水茵兒越是說到最後越是抑制不住心頭的怒火,站起身右腳狠狠地踩碾著離墨縴細的手指。
「啊——」
離墨頓時清醒了過來,手指傳來的劇痛瞬間蔓延至她的全身,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可是手背上的重量在她想抽回手的瞬間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重了許多,離墨一抬眸,這才發現水茵兒正笑得一臉詭異地看著自己。
水茵兒殘佞地一笑,腳尖狠狠地又碾了好幾下,這才收回腳。
「你終于醒了?」
離墨緩緩地坐起身,收回已經泛起青紫的左手,輕聲道︰「參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