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輕盈地躍下窗台,如同黑夜中的一道白光轉瞬便到了眼前,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細看,只覺得那飄起的衣袂在眼前一晃,一股男子獨有的氣息頓時充滿了鼻間。
「如果我告訴你是誰想要害你,我又有什麼好處?」
離墨震驚地盯著眼前這張突然出現的容貌,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那張帶著面具的臉,修長的身形掩蓋在白袍之下,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泛著絲絲冷意,銀白色的銀狐面具下,一雙狹長的鳳眸快速地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除了那一頭飄散而又快速歸于平靜的黑發,整個人幾乎籠罩在一片銀白之中,連如水般的月光也因他而失去了那潔白的光華。
「是你?」那夜的刺客?離墨眼底劃過一陣欣喜。
「既然你還記得是我,你不怕我?」銀面男子將她的欣喜納入眼中,微愕,隨即便輕笑出聲,只是面具下的雙眸卻快速地略過一絲復雜的神色,她非但不怕他,而且似乎還很期待見到他?
離墨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她不是不怕,而是沒想到再次見到他會如此之快,其實早在她被浣衣房的人嘲諷和刻意的虐待之時她就可以離開王府了。
之所以還選擇留下來,為的就是希望能再一次見到他,可是真正見到了,離墨反而不知自己該怎麼開口,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父親臨死前的囑咐,如果沒有人拿著信物來找自己,那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東西的下落,任何人!
這是父親寧願犧牲整個離家上下也要保全的秘密,自己又怎麼能因為只是那熟悉而不確定的因素而輕易透露?也許當時天黑,自己沒看清楚,說不定那根本就是物有相似,也說不定父親所說的信物根本就不是這個,可是只要讓她再看一眼,一眼就好……
「你還是怕我,因為這傷……是因我而起!」男子打斷她那片刻陷入沉思而顯現出來的猶豫之色。
不知何時欺身上前,低沉的嗓音似乎帶著某種誘惑力,縴長的指月復隔著那單薄的衣料而緩緩輕撫著那淺淡的傷口。
「公子自重!」
離墨驚覺地退後一步,背部抵上了牆壁,卻也給了他一個將她禁錮的可趁之機,男子堅實的雙臂撐在她頸邊兩側,輕聲誘惑道︰
「呵呵……我以為,你現在該說的因是謝謝我的救命之恩才對!」
因他一句話,離墨這才想起自己剛剛的處境。
「謝謝你剛剛救了我!」離墨盯著眼前一臉輕笑的男子道謝道︰「只是我沒忘記那晚你似乎也打算殺我!」她如實道。
「你是記仇?呵呵……果真是個有趣的女人,告訴我你的名字?」男子突然失笑,又再次逼進了一步,直到離墨退無可退,後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那笑聲近在咫尺,似乎只要他再微微低頭,便能讓她整個人納入他的身影之中。
離墨沉默以對。
記仇?對一個想要殺了自己的人,她不該記仇?況且自己剛剛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對她來說,記仇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