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季 第十七章 變幻莫測 (三)

作者 ︰

楊式集團的天台上︰

康世杰就這樣與韓雨萱面對面地站著沉默,兩人始終保持一定距離。他上前一步,她就後退一步,刻意拉開彼此間唯一說話的機會,「我們就只能這樣嗎?」。他無奈地嘆息,走過去想要牽她的手,雨萱身子一側,避過他的觸踫,他的手一落空,尷尬地收回那只落空的手。眼神瞬間暗淡,他深深吐納了一口氣,恢復淡然的目光凝視著她,「對不起。」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吧,要是讓別人看見我們就不好了。」韓雨萱淡淡地說完便低頭看表,顯得有些不耐煩。

「為自己和媽媽對你的傷害,道歉。即使我的媽媽做了再多錯事,她都還是我的媽媽,這一點永遠不會變。」康世杰的話,說得很肯定,同樣也讓雨萱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沒錯,他說的一點沒錯,他們永遠都是母子關系,有著別人扯不斷的血緣關系。不管外人怎樣介入,關鍵時刻他們母子都會彼此維護,韓雨萱,你要認清楚現實,無論彼此多麼不舍,也要徹底斷得干干淨淨。太多的糾纏只會增添煩惱,衣服破了可以補,心要是死了就沒救了,還不如留下些美好的回憶,帶著回憶去過新的生活。

「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當母親的為了孩子的將來,難免會做些出格的事。阿姨沒對我做過什麼,只是把我約出來講明利害關系,讓我認清事實而已,即使沒有友善,我們也不可能。因為,我們將來的目標不同,要走的路也會不同,而你,終究會听從媽媽的安排,你們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阿姨一直以你為榮,你是她全部的希望,做兒子的,怎能讓媽媽失望!」她黯然一笑,笑容有些苦澀,開始遙望碧藍的天空,只覺得眼眶酸酸的,澀澀的。

康世杰眼圈發紅,眼前的女孩是最懂他的人。不過,他將要放棄這段感情,去接受家族的責任,「媽媽心髒病復發住院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苦苦哀求。我望著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那期盼的目光,我無法拒絕。在我眼里,她一直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即使在父親的葬禮上,我也沒見她哭過。爸爸的親戚們都罵她薄情寡義,,老公死了,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只有我知道,她背著我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就是不想讓我覺得,沒有父親這個家就要散了。後來那些所謂的親戚,看著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一次次地私下變相地用各種理由,抽走公司的流動資金及盈利,媽媽在家相夫教子許多年,完全不會打理爸爸留下的生意。公司的訂單每況愈下,漸漸地那些長久客戶也不再來往,最後只能宣布破產。那些債權人也在這個時候紛紛找上門,家里的東西能賣得都被他們賣光了,就在那種情況下,媽媽都沒求過他們。只是抱著瑟瑟發抖的我躲在角落里看著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掠奪,半年後,當房間里已經沒有家具了,我們被債權人告上法庭,我們沒有錢請律師,結果輸了官司。爸爸名下的別墅及門市全部凍結用來償還債務,我永遠忘不了那些人的嘴臉,爸爸曾經幫過他們,可那時,沒人記得爸爸對他們的恩惠,一丁點的活路都沒留給我們。很難想象,當時的媽媽是怎樣挺過來養活我的,所以,我現在沒資格和她吵架、惹她生氣,你明白嗎?」。淚在他的臉上滑落下來,悄無聲息。

雨萱靜靜地听著,緩緩地睜開眼,哽咽地說︰「所以,寧可讓我在宴會上看到那一幕,我當時有多難堪你知道嗎?我在那個家里,一直想要維護的尊嚴,在那個晚上蕩然無存。我像個小丑一樣去接受來自那麼多人的鄙夷,有誰會在乎我的感受!」她嗤鼻地笑著,像是在笑自己的愚蠢

下一秒,康世杰將韓雨萱擁入懷中︰「對不起,事先我並不知情。當你爸爸宣布我和韓友善訂婚的時候,我才知道,可那時已經無路可退。」低低地聲音從耳邊傳來,他的力氣很大,大到讓雨萱的呼吸極為困難,在他的懷中,熟悉的感覺與氣息,逼出了她的淚水︰「今天,很謝謝你能給我一個答案,我已經滿足了。」

他狠狠地擁著她,她明顯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悲傷,她明白,這是最後一次,她只能放縱自己最後一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貪戀著他的擁抱。

眼角地余光瞥見天台上出現另外一個人,雨萱急急地推開世杰。只見韓友善氣急敗壞地沖了上來,兩人來不及反應,「啪!」清脆的耳光打在韓雨萱細女敕的臉上,火辣辣的疼,清楚地指印印在臉上。這一巴掌,韓友善可用了全力,覺得不解恨,又揚起手掌準備打下去,卻被康世杰攔住,瞧見雨萱紅腫的左頰,他不禁怒火中燒,狠狠地推開韓友善,馬上把雨萱護在身後,臉上充斥著狂暴的怒火,眼眶中有明顯的血絲︰「韓友善,你夠了沒有?別逼我動手!」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四周彌漫著冰涼的氣息。

被推倒在地的韓友善冷笑著,「我真是小看你了康世杰,你為了這個野種,竟敢這樣對我。媽媽說得沒錯,你就是個白眼狼,離開我們家,你什麼都不是。」諷刺的聲音傳來,听在韓雨萱的耳朵里竟然那麼的刺耳。

康世杰忍不住咆哮,「那你又是什麼,除了在父母後面當寄生蟲,你又有什麼真本事。」他徹底被激怒了,壓抑許久的怨氣瞬間被刺激出來,對韓友善的厭惡之感又增加了許多。

韓友善狠狠地看著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心,咬牙切齒的說︰「你一定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回來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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