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袂 第五章 把酒言歡弦月夜

作者 ︰

月伊在眾人的驚呼中停了下來,沒想到這個效果還不錯,想當初母親在醫治清溪的蠱毒時候,清溪長老為表感謝曾經傳授了自己幾招功夫,這先前的凝水掌是一個,這輕功也是一個,不想如今卻這般派上用場,只是這三腳貓的功夫也只得這般表現才不露馬腳。

孟幽琦連聲叫好,起身便向月伊拱手道「韓七小姐技藝超絕,不同凡響,在下佩服!」座下的白千羽也一臉欣賞的眼光望著,只剩的韓月菲和韓家三姐妹的驚異而幽怨的眼神盯著這個不知道什麼鬼招數的妹妹,居然就這麼勝了自己,道叫自己這個所謂天下第一的名頭顯得空大。

秦寶兒也應聲叫好,扭著小蠻腰走上台來,拉著月伊的手輕聲問道「妹妹這本事真奇怪,妹妹是什麼方法引得百鳥飛來的?」

月伊笑答「這是我天生的本事,原在老家就能這樣與鳥獸相通,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倒是也沒什麼大不了,或許就是我比較招它們喜歡吧。」

秦寶兒笑道「妹妹說笑了,這個中機巧還不得而知呢!」秦寶兒看著月伊長得驚為天人的模樣,心中甚是喜愛,便說「妹妹若不嫌棄,便叫我一聲寶姐姐,咱們就做對好姐妹吧!」

月伊笑著點頭,想來這秦寶兒也是性情中人,喜歡便也不加掩飾。此時孟幽琦卻又打趣道「寶兒姑娘,你這是美男子不放過,美女子也不放過啊!」

秦寶兒臉色一變,一臉不屑的撇著臉說道「一般人我可都喜歡的緊,可是本姑女乃女乃也就是看不慣你這樣油腔滑調的!」

月伊看著倒覺得這秦寶兒在孟幽琦面前不免略顯刻薄了些,想來是喜歡便喜歡的緊,不喜歡,便要一臉不屑。所謂性情中人倒也不錯,月伊也覺得秦寶兒是個挺有意思的姑娘。

這時候,韓振海笑著站起來,對秦寶兒道「小女有幸和秦家寶兒少主結為姐妹,實在是小女的榮幸。來,讓我們同飲一杯,盡情晚宴!」

眾人趁勢舉起酒杯,共飲一杯,而月伊也被秦寶兒拉著走到她的坐席上,兩人並排而坐,卻嘻嘻哈哈的拉起家常。

秦寶兒遞給月伊一杯酒,問道「妹妹似是往常不在韓府的啊,以前我只知道這韓家有四位千金,還不知道有你這個不出世的美人兒啊!」

月伊接過後,喃喃道「原先月伊和家母在府外居住,前些日子才回來參加大姐婚禮。」秦寶兒到沒有多問,只是說道「也罷,咱們姐妹相見才是正經事,來,姐姐敬妹妹一杯,就為今日你的精彩表現吧!」月伊笑著將酒飲盡,不料此時孟幽琦卻又湊過來。

秦寶兒見了,就又側著臉,生硬的說道「你又來干嘛,看我妹妹漂亮又想來湊湊香澤啊!」孟幽琦依舊不正經,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蕩公子樣子,笑道「寶兒姐姐好不客氣的啊,好歹有我月伊妹妹在,給點面子也是要的啊!」

秦寶兒瞪了他一眼,「誰跟你姐姐妹妹的,別在這里混球。且回你的那桌吃你的酒去吧!」孟幽琦倒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看著月伊,一股子邪魅勁頭又冒出來。轉而回去了。

月伊看在眼里,卻霎時覺得好笑,便問道「寶姐姐為何對孟公子好大氣啊?」

秦寶兒一臉氣憤不過的樣子。「妹妹你不知道,我跟著孟幽琦梁子可大著呢!說與你也沒什麼不可,你別小看這個笑嘻嘻的孟幽琦,這小子來頭不簡單。原本他並不是既定的黑焰城的城主,這位子是他奪來的!」

月伊也听著新鮮「奪來的?」

「是啊,這孟幽琦並不是黑焰城的嫡母所生的,而是以前黑焰城的城主孟翔飛的小妾所生。孟幽琦正是將自己的哥哥一個一個都除掉才奪得了這個位子。這在當年也是不小的轟動啊。憑他少年得志的風頭,眾人當真不知,這小滑頭隨著歲月歷練又會成長成什麼樣。我們秦門也是跟他交手過幾次,論武功,論才智,姐姐我也不在他之下,可是要想勝他也是很難。幾番交手下來,這小子不但不惱,反而愈發笑臉相迎,我是不喜這樣的表里不一的人。就也不願跟他多做交流。」

月伊倒是覺得這個孟幽琦還真有想象不到的一面,此時寶兒勸道「妹妹可別被他那張美得像女人的臉給騙了,他啊,一肚子的壞心思,到時候叫他坑了你後悔莫及啊!」

听這話,倒是覺得秦寶兒卻是心中忌憚著他。想來自己還真是惹了一個不該惹的主……

家宴持續很久,眾人微醺,連主人家也都紛紛疲乏。隨即也散了,眾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以待後天的觀禮。寶兒也是和月伊喝的微醺,便各自分開,回房休息。只是人們回去的路上仍是對韓家姐妹的獻藝紛紛贊揚不斷,盡心而歸。

月伊晃晃悠悠的扭進屋內,只覺得任憑容萍和翠雲扶著,便跌跌撞撞的攤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似是听見了翠雲說什麼獻藝好看,又似乎听到容萍念叨小姐喝多了,有仿若看到了娘親的身影,又似乎望見一個黑影坐在自己身邊,許是幻覺吧。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再醒來,就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月伊不慎喝多,自己的功夫底子又不好,沒什麼抗力,便一覺至中午。听翠雲說,上午秦寶兒來看過她,只是說還在睡,就也沒進來打擾,只是支應了一聲,說是來過了。

月伊倒是身上懶,既然沒什麼事情,就也懶得下床,便多躺了一陣子。直到晌午,翠雲叫著小姐吃個午飯,月伊才慵慵懶懶的起床。

明天是婚宴,這日下午倒是大家愈發的忙活,管家**早就忙得不著邊兒了,容萍也被臨時調過去幫忙婚宴的準備,而整個醉花園也只有翠雲和幾個不眼熟的小廝伺候月伊。月伊自己又去內屋把自己的行李又大致看了下,剛收拾妥當,韓月菲帶著三個妹妹就來玩了。

月伊忙叫翠雲去煮點茶給客人,自己就在正廳跟姐妹們聊天。韓月菲拉著月伊說話「听嬤嬤說,妹妹天賦異稟,使得百鳥飛來,真心震撼啊!姐姐自愧不如了呢!」月伊忙道「姐姐真是過譽了,妹妹也就會點這個把戲,姐姐的鳳飛舞才是真材實料的能耐。」

月萱突然說道「我今兒啊去找爹爹,在門口啊,好像是听見有人提起妹妹,說什麼提親什麼的,我也不敢進去打擾,過了一會兒啊,你們猜是誰在里面?居然是那個孟幽琦孟城主!妹妹啊,你可是要有喜事了!」

月伊心中一怔!不好,這孟幽琦想干嘛?娶我回家?為了折磨我麼?「我才不嫁給他呢!」

月菲笑道「怎麼?還拿出大小姐的架子啊?人家孟城主年輕有為,那麼俊俏的人兒,妹妹還當真看不上麼?」

月伊越想越不妙,心中不免打鼓,「不行,要想個法子,不能讓這個孟幽琦纏上我!」……

姐妹幾個嘰嘰喳喳的嘮叨也很快就結束了,月伊決定了婚禮的第二天就離開。被孟幽琦弄得心情不好,正好弦月初上,便決定去南廂找秦寶兒聊天。

月伊沒叫翠雲跟著,到了秦寶兒的客房,卻見到白千羽正在跟秦寶兒月下對飲,剛要離開,寶兒便叫住了她「月伊妹妹!!來了怎麼不說一聲就走?過來一塊賞月吧!」

月伊也不好意思,便走過去跟這兩人共酌。

夜色漸深,三人漫天亂談,多半是听著秦寶兒說著一些離奇經歷,而白千羽也時不時的講起自己的有趣的故事,而月伊安靜的听著他們。

「小伊,你知道麼?對我們修煉之人來講,真的還有許多未曾得見的境界和體驗,我在秦門執掌了這麼多年,風浪倒也是見得不少了,可你也許並不知道,這樣風霜雨雪的日子,總是要有個頭,姐姐我也這個年紀了,估計再不嫁人,就真的一輩子留在秦府了。」

月伊望著微醺的寶兒,料想這女子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溫柔的地方。此時的白千羽輕拍著寶兒的肩膀,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好女兒麼,也可馳騁天下。寶兒,你自是女中豪杰的料,若叫你放棄你如今成就估計你也會不舍,有舍有得,老天從不虧待每一個努力的人。」

寶兒笑了笑「你小子啊!娶了媳婦還賣乖!想當初你大哥倒是跟我交情不淺,我們也曾一同歷練修行一段時間,可惜啊,可惜,這麼個英才這麼年輕,就病死了。哎,你說要是你大哥還在,是不是你寶兒姐姐我會是你的嫂子了?」白千羽笑道「大哥自是人中之龍,無奈上天要帶走他。只是寶兒姑娘,斷斷不是我的嫂子,你這麼剛烈的性子,我大哥可夾不住你!」

寶兒听後哈哈大笑。月伊也方才明白過來,原來秦寶兒和白千羽交好的原因,竟是有這般因緣際會之所在。

月伊此時望見一輪弦月,乎念家中母親,卻道「有時候,我們總是在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當習以為常的平淡恍然消失的時候,才發現,最該珍惜的卻已經遠去。」

秦寶兒和白千羽兩人面面相覷,對這話倒是頗為感觸。三人不約而同,舉杯共飲。

就這樣,原本醒了酒的上午,就又接著一個醉了酒的弦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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