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而來 029︰手足相惜

作者 ︰

今天是堂姐和小外甥第一次到這里,路上舟車勞頓的,想必也乏了。眼看著夕陽西下,暮色四合,就先讓堂姐他們三人好好休息吧,想要慶祝的話留待明天再說。

後廂的房間,吳媽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這會兒,陶欣然正過來叫雨汐兒去看看中意不中意,若是覺得布置得有不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還可以再換,直到滿意為止。

「多謝陶姑娘!」雨汐兒忙向她行了個謝禮,回頭看向雨辰和雨夜,說道︰「那我就先過去了,辰弟,你先別急著走,待會咱們三個再好好敘敘,你看怎樣?」

雨辰笑笑地點著頭︰「好!這個是自然的,我和小夜早就盼著姐姐來探親呢!」

到了後廂,雨汐兒一看,這屋子是極好的,里面的陳設也一應是齊全的,珠簾羅帳,什麼也不缺。自己本就是來投奔人家的,哪里還敢有什麼要求,能夠在這里落腳就已經很不錯了,卻不料堂弟待自己如此之重,真是令人感動啊!

「這也太奢華了吧!其實你們沒有必要裝飾得這麼好!我們娘倆只要有個地方住就已經很知足了。」屋子里琳瑯滿目的東西,看都看不過來,雨汐兒不禁說道。

陶欣然走上前去,笑語道︰「太簡陋了怎麼行呢,你可是公子的姐姐呀,這些都是公子吩咐好了的。你就盡管舒舒服服地住著,若是缺了什麼東西,直接跟我們說,我們再添就是了!」

「不必麻煩了,這已經很好了,謝謝陶姑娘,你可真是個細心的人兒!」雨汐兒稱贊道。從自己進門的時候起,汐兒就覺得她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現在看她為人處事,確實如此。

「既然你沒意見,那先就這樣住著吧!」陶欣然說道,又把他們領到了正室里。

此間,雨夜早已經吩咐了吳媽去做晚宴,堂姐在這里,哥哥也在這里,總不能大家只喝喝茶,聊到大半夜的吧,得有菜有酒的,那才叫痛快呢!

廚房那邊就吳媽一個人,她也忙不過來,欣然主動去幫忙,雨汐兒讓如芹也一塊去了。現在自己是寄人籬下,與以往已經大不一樣了,總不能什麼事情都不做吧,那樣豈不是太招人嫌了。

旁邊,北陌把剛沏好的新茶斟滿茶盞,端了過去,一一地放在他們面前。文昊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也嚷著要喝,北陌便給他倒了一杯,並提醒道︰「等涼了一些再喝,小心燙著!」

文昊朝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看這小孩子挺可愛的,大概是堂姐的兒子吧,雨辰正要問,汐兒搶先了一步,說道︰「這是小犬文昊,昊兒,快叫大舅,今天你兩個舅舅可都在這里哦,以前你不總是嚷著想要見到他們嗎?」。

「大舅好!小舅也好!」文昊乖乖地叫道,再配上他笑起來的臉上凸顯出來的兩個小酒窩,簡直是天生萌物啊。

因為太喜歡了,雨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坐在自己的腿上,邊逗著他玩兒,邊和他說話。

有時候,小孩子的語言,自己是听不懂的,若不是堂姐在那里「翻譯」,雨辰還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呢。

見他的目光落向桌子,上面擺滿了各色的糕點,可是他夠不著,雨辰忙問道︰「小昊,你想吃什麼,舅舅給你拿,好不好?」

文昊指了指白色的那個,說道︰「我要吃馬蹄糕!」

雨辰幫他拿了一些,放在近跟前,文昊抓起來就吃,那樣子真不是一般的逗人。

可是,為什麼只有堂姐和小外甥呢,雨辰有些不解地問道︰「姐夫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來?還有大伯他們,我也很想見見。只可惜爹爹一直忙于朝野的事情,沒空帶我們回到遙遠的家鄉,也不知道那邊的親戚們都怎麼樣了。」

話說到這里,雨汐兒的眼楮里閃過一絲憂傷的神色,雨辰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是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麼。剛剛堂姐還很開心,可是一下子又陷入了深思。

「辰兄,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姐姐她是有苦衷的……」雨夜知道,對于姐姐來說,談起這些,無疑是等于揭她的舊傷疤。

點了點頭,雨夜哦了一聲,看來,定是其間發生什麼事情,自己就不要再追問下去了,有時候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

可是,雨汐兒還是把它給講了出來,听完這些,雨辰心里怎能不感慨。在天災人禍面前,人總是顯得那樣渺小,就像一睫縴弱的葦草,水一來,就把它淹沒得無影無蹤了。

「對不起呀,姐姐,我不該說的!」雨辰感覺鼻子里有些酸酸的。

雨汐兒輕輕地笑了笑,說道︰「沒事的,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我和文昊更要好好地活下去。說起你姐夫,他是個性情極溫和的人,待我很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相敬如賓。去年大洪水來的時候,他和村里幾個年輕的小伙子搭了竹排忙著救人,後來,那些小伙子都回來了,唯獨沒有看見你姐夫,我一直找啊找,可還是沒能找到他。」

「過了一天,他們才敢跟我說,你姐夫不甚落入了急流漩渦,再也回不來了。當時我一听,魂都沒了,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偏偏他就去了呢?村里人好說歹說,把我給勸住了,我也是想著昊兒還這麼小,他已失去了爹爹,身邊唯有娘親了,我這才堅強地活了下來。」

「大洪水之後,家園被毀,什麼也不剩了。緊接著又來了場大瘟疫,爹娘因此染病,家里連吃飯都成問題,哪里還有錢救治,故此,他們不幸去了。臨終前,爹爹讓我上京來投靠叔叔,我想也只能這麼著了,所以這就來到洛陽城了。」

听姐姐說完這些,雨辰和雨夜眼楮里噙滿了淚花。想來,姐姐是個可憐見的人,自己往後要更加加倍地對姐姐好,讓她從痛苦中走出來,擁抱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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